隨著兒媳婦的離開,外面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坐在床邊的魏喜清醒的起身走出臥室,來到陽臺處,掏出了煙,點上一根,一會兒,一個俏麗的身影從樓口走進那輛白色的CRV里面,一會兒就消失在樓群間。魏喜匆匆抽完這口煙,返身走向兒媳婦的房間。
此時孩子還在睡覺,魏喜輕輕的把車子推到浴室門口,為了方便自己照看孫子,同時又可以把芥子洗了。心理想著,就走進了浴室里。
裝著芥子的盆子里,擺在角落,里面除了芥子之外,竟然又出現了一條絲襪還多了一個卡其色的胸罩,看來這是兒媳婦臨走時放進去的。
他端起了盆子,看了看,然后又放下,凝視著盆子里的物事,想到兒媳婦臨走的時候吩咐的事情,魏喜直勾勾的看著盆子,心道「你說說,我這個老公爹給孫子洗芥子也就罷了,這里還攙和著兒媳婦的內衣,你說說,我該怎么辦呢」,嘀咕來嘀咕去,他又端起了盆子,然后又放下,反反復復的弄了幾個來回,最終盯著地上的盆子,還是把盆子端了起來。
女人的內衣就擺在芥子的上面,那觸手感覺非常絲滑的透明絲襪,魏喜又看了看那有些肉色的胸罩,手顫巍巍的挪了上去,布料柔軟并且潮濕,啊,魏喜心理一驚,它竟然是潮濕的。
魏喜心理竟然涌動出一股子沖動,腦海里閃現出兒媳婦坐在沙發上揉腳的鏡頭。那豐滿修長的大腿上,那匍匐中晃動的胸部。
盯著盆子里女人的衣物,老人的好奇心也隨之打了起來,那兒媳婦腿上套著的物事如同小孩褲子般大小,這樣的東西怎么穿呢?老人疑疑惑惑的用手抻了抻,這才發現,絲襪非常有彈性,難怪能穿進去。心理想著,手又抓起了那肉色的胸罩,擺弄了一番之后,像做賊一般的迅速放到了鼻子間,那一股奶香味夾雜著汗水的味道,讓他有些癡醉,又有一股子難言的味道充斥著心理,望著洗漱臺前的鏡子,游離中的眼神看到了里面映著的他那臊紅的老臉。
發昏當不了死,老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學起了那倚老賣老,他也不管了。
抄著盆子,先把尿布上的異物刮扯干凈之后,放到盆子里用清水開始揉搓起來,潮乎乎的尿布洗起來也不費事,三五把就洗干凈了。
只剩下最后的絲襪和胸罩沒有洗了,魏喜拿起了絲襪,鬼使神差般的又一次的放到了鼻子間聞了聞,絲襪上面夾雜著汗味還有一股女人淡淡的體香,那種味道柔美而又不同于乳香,完全的兩種不同風格的氣息。那里面有一種青春的活力甚至還有一種女人溫婉的柔腸,老人攥著絲襪,閉著眼睛,呼吸間輕輕的嗅著,似乎很是享受其中的味道,心也不受控制似的飄了起來。
飄蕩間,絲襪又換成了胸罩,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緊緊的盯著包裹女人胸部的位置處,放肆的伸出了舌頭,「哦」了一聲,舔舐了一下,慌亂中還不忘看看門外,除了嬰兒車中的小孫子別無他人,他長出了一口氣。
清理完之后,魏喜踏著輕快的腳步,把孩子的芥子和兒媳婦的衣物掛在陽臺的掛桿上,剛才那昏沉如墜入夢般的感覺,說什么好呢,魏喜輕撫胸口,手下意識的伸到了口袋中,點了一顆煙吸了兩口之后,心神才鎮定了下來,冷靜之后,對于剛才自己做過的事情,不由得覺得十分荒唐,并且非常的無恥。
晚間吃罷飯,離夏抱著孩子建議公公陪她一起出去走走,外面的廣場傳來陣陣飄揚的歌曲,那些跳舞的人還有健身的人在盛夏中揮灑著汗水,舞動著輕靈的身體感受著夜晚的清涼,魏喜勸告著兒媳婦晚上不要帶小孩出去「孩子小,眼靜,老輩人都說,晚上不要帶孩子出去,那樣容易看到一些臟東西」,公公這么一說,離夏只好打消了念頭「倒是也從孩子姥爺嘴里聽說過一些這樣的說法」,
感受到年輕人的氣息,魏喜作為一個過來人,也能理解兒媳婦的想法。忙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你自己去玩玩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孩子我照看著,你去吧」,魏喜本打算接過孩子,讓兒媳婦出去散散。
終日里的家庭生活,尤其是時間都束縛在孩子身上,年輕人的性子畢竟沒有老人的沉穩,離夏也是孩子心性,所以提出讓公公陪她出去散散心,可是看到公公勸阻的樣子,又想到話中的道理,也就打消了出去的念頭。
離夏感覺挺不好意思的,改口說道「沒事,你自己天天悶在家里,照顧孩子不說,還要忙里忙外的,讓你一人在家照看小孩就夠累的了,你還要我一個人出去玩,你還要我心理不安嗎?」,
聽兒媳婦這么說,魏喜笑呵呵的說道「我都習慣了,哪里有什么累與不累一說,以前老家有地,忙活一天也沒覺得怎樣,現在和那個時候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也不用總勸說我,年輕人嘛,愛玩愛好運動很正常,爸爸也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老人說話的當兒,回想起他年輕時生活的種種,
「哦,乖不許鬧,聽爺爺講故事嘍。爸,你年輕時都是什么樣子呢?你和我講講吧」離夏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好奇的問著老人。
「有什么好講的,不都是一樣嗎,愛玩愛鬧,哦,看看這個小家伙,就是不會說么,要是再長長,會下地走路了就省心多了」魏喜看著兒媳婦懷中折騰著的小孫子,慈祥而又和藹的笑著,
「你那個時候的情況是什么樣子,現在的生活可跟以前不一樣啊」離夏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的一些場景,晃悠著孩子,等待著公公講述他年輕時代的生活
「確實如你說的,這個時候的文化娛樂項目比較多,還有新聞媒體,還有電腦網絡,我那個時候,就單一了,沒有什么娛樂項目,晚上就是一群人出去練武啊打拳啊,有時候放電影就高興的不得了」魏喜講的很慢,還要陪著小孫孫玩耍。
他拉著孫子的兩只小手,輕輕搖擺著,看著孫子臉上一會兒平靜一會兒又掛著蔫笑的壞樣,魏喜憨笑的捏捏他的小臉,結果惹得小孫子搖頭晃腦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還發出了嗚嗚的抗議聲。
「呦呦,看看,小家伙不樂意了,這個壞爺爺,怎么總逗咱們呢」離夏托著兒子的屁股晃悠了兩下之后,把孩子扭了過來,單手摟住了孩子的腰,小家伙的臉藏在媽媽的脖子下,時不時的扭扭頭,似乎在向爺爺示威,這回你捏不到我了吧。
公媳倆被孩子那頑皮滑稽的模樣給逗得呵呵的笑了起來,然后繼續聊了起來。
「你們出去打拳,是打別人嗎!你自己沒挨打嗎?看的都是什么電影呢」離夏感覺到很新鮮,那個時候和現代,基本是兩個格調,很原始化很淳樸,完全不同于現代社會中的計較和有目的性。
魏喜解釋著說「不是你說的打架那樣子。晚上沒有電視怎么辦,于是一大幫子年輕小伙子約好了,循著河邊,找個樹多的地方,三兩個抱著一顆大樹,用手臂朝樹上磕」,然后伸出手臂展示受力的地方。
離夏看到老人那粗壯的胳膊,尤其是在老人用力繃勁時,那繃起的肌肉,從肩膀一直到小手臂,絲毫沒有年老的松弛,手臂的線條比年輕人都優美,禁不住讓她有一些羨慕和崇拜,「爸,你手上的肌肉比宗建的還鼓呢,好家伙啊」
魏喜只是伸了伸胳膊,比個樣子,看到兒媳婦那潺動的睫毛下的大眼睛,笑呵呵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還有啊,就是誰誰誰學了一套拳,大家跟著模仿,對了,還有摔跤。你想啊,小伙子可不就是愛折騰,尤其是在農村。電影呢,不知道你看過沒有,像什么五朵金花、地道戰、林海雪原啊、閃閃的紅星」魏喜回憶起自己年少時年輕時的經歷,一邊回憶著一邊給離夏講解著。
「閃閃紅星看過,呵呵。那個時候你的生活也很豐富啊,雖然沒有現在的文娛內容強大,不過那個時候的人們還是很淳樸很專一的。我聽宗建說過,你還上過戰場呢,你也給我講講吧」離夏哄著孩子,她自己也像個孩子似的,聽著眼前的老師講課。
「哦,沒什么好說的,都是過去的事了」魏喜擺擺手說道,但又看到兒媳婦很認真的樣子,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趣,抿了抿嘴說道「打死過人,看到過死人,自己也差點交代了」,簡單的幾句話讓離夏很緊張
「那后來呢,你打死過人,到底什么情況,你有沒有受傷呢,敵人是不是很兇惡?是不是和上甘嶺差不多?」一連串的發問,離夏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亂糟糟的。
沉思著,似乎是醞釀著感情,也許是在追憶著什么,魏喜的表情也從慈祥和藹漸漸莊重嚴肅起來,「第一次參軍沒多久就參加了反擊戰,怎么和你講呢」老人沉思起來,離夏從老人的臉上看到了凝重,公爹臉上從來沒有過的表情顯得那么嚴肅和不容挑釁。
「我的戰友,好幾個都在那次戰役中犧牲了,其實我是不想回憶的,不是我逃避,不是我不想說給你聽」魏喜頓了頓,然后看到小孫子似乎有點不耐煩的樣子,示意離夏道「他是不是渴了,還是困了」
離夏也感覺到了兒子的不安分,安撫了一下,然后撩開了胸衣,把她那暴漲的雪白容器塞到了孩子嘴里,一下子就讓那小家伙安分了起來,她輕輕拍打著兒子的后背,愛憐無限的看著兒子吮吸的小嘴,還有那賊滑的眼睛,似是防著別人和他搶似地,逗得離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看到孫子招笑的那小模樣,魏喜沖著兒媳婦說道「這小家伙啊,這個階段就是耍人的膩乎,你看著吧,到了七八歲,那時候啊,人嫌狗不愛的,你就著急去吧」,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小誠誠吃過奶之后,困意也上來了,魏喜尋來了毛巾被,又把紅果核做的小枕頭取來,給孩子圍好被子,用枕頭壓住了胳膊兩側,稍稍拍了拍,小家伙就進入了夢鄉。
看著公公熟練的動作和耐心,離夏什么話也沒有說,等到忙完這一切,離夏把孩子弄到了臥室安頓下來,轉身又回到了沙發處,聽公公繼續說他當年的故事。
茶幾上的煙被離夏拿在手中,遞到了公公的手里「抽根煙吧,孩子也睡著了,你繼續給我說說吧」,
看著兒媳婦那個樣子,魏喜愣了愣,然后笑了出來「不是讓我平時少抽煙嗎,今兒個怎么主動讓爸抽了呢,呵呵」,魏喜吸了一口煙,也算是緩解了一下疲勞。
他繼續說道「我們出發前還是有說有笑的,上了戰場之后,我們這些新兵蛋子都給嚇的尿了褲子,當你殺了人之后,那種膽怯的心理也隨之沒有了,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經過戰場的洗禮,心性不該存在脆弱,可是,那些歡笑的戰友,昨天還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而今天呢,卻倒在了你的前面,眼睜睜的就是不能過去救援,我們是邊打邊哭。」講到這里,老人又沉默了。
魏喜腰桿筆直的挺坐在沙發上,單手扶著膝蓋,一手夾著煙,仰著頭,眼神有些暗淡,回想到幾十年前的事,歷歷在目。被公公的情緒感召,離夏也揪心的知道,那種情感絕對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這里面的事情也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
「你不知道,后來我們被困在一個地方,那份焦急的心理,那種不甘心,這不是害怕,可是那些可惡的猴子,哎,現在我都對他們很是嗤鄙,他們用咱們的武裝和咱們的計謀,反過來對付咱們,這一群骯臟的東西」魏喜閉著眼恨恨的說道。
離夏雙手抱著蜷著的雙腿,咂著公公話里的滋味,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雖是輕描淡寫,可軍人的血性還存在他的骨子中。
「你腿上的傷疤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嗎?」離夏側過頭低聲的問著公公,看到他那堅毅的臉龐,心中對眼前這個老兵充滿了敬意,那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有
著開朗的性格、有著成熟的莊重、有著對親人的親情友情、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
「恩,是被彈片掃到的,當時自己都沒注意,后來昏倒后才知道自己負傷了,不過沒什么事」老人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不過,離夏知道,當時的情景肯定不是老人說的那樣,一個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那是經過槍林彈雨后怎樣的一種幸運呢,她這樣認為,老人不見得是她的想法,也許那種馬革裹尸的軍人作風還埋藏在他的心底。
看到兒媳婦陪著自己黯傷,魏喜感覺氣氛壓抑的不太好,忙轉了個笑意說道「呵呵,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了,我那戰友陳占英,年輕時啊,渾罵遛丟兒的,和我一起去參軍又是一起打猴子,脾氣秉性還是那副混賬小子一屁股泥」
聽到公公換了個輕松的口吻說著,離夏也被公公的粗俗言語逗笑了「不是一家人還真不進一家門,你啊,給小勇做媒,這老丈人和姑爺的性子還真合上了」,想到自己兄弟的老丈人,離夏也是抿嘴的笑了出來,這個風趣而又口無遮攔的陳叔,一把年紀還是那個樣子,想來就好笑。
聽完老人輕描淡寫的敘述著自己年輕時的經歷,離夏眼中浮現了一個年輕的身影,那個沖鋒陷陣的兵哥哥,哦,現如今的兵公公,她心里暖暖的,柔柔的。
小區廣場上的舞團這個時候也收工了,年輕的年老的男人女人們三三兩兩的結伴,打發了幾個小時的休閑時光,把汗水揮發了出去,然后各自消失在霓虹的夜色中。
望著窗外奔家而回的人們,那說說笑笑的輕快模樣,離夏想到以前自己和丈夫的生活,不也是這個樣子嗎。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公公,想著老人平和恬淡的模樣,那經歷頗多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此刻就坐在沙發上,那筆直的腰板,那堅實的胸脯。
和自己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這幾天,點點滴滴的關懷,剖心窩子的真意,世界上,有一種最無私的,最無價的,那么就是他,那就是他的愛,一種讓她高山仰止的存在于生活中的無私。「我要讓他幸福的過上一個快樂的晚年,讓他的心不再孤單,讓他的心不再寂寞,我要讓他享受天倫之樂」離夏心理感動著,默默間打定了念頭。
「你呀,聽我說完,是不是很有感覺啊,被感動了?」沙發那邊的公公幽默的說了這么一句話,正在尋思中的離夏聽到公公這么一說,點了點頭。
「呵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魏喜擺了擺手笑道,看著公公開朗的一笑,那副表情和之前的嚴肅,完全是兩個風格,她有些不解的問著「你說的都是假的?
你騙人家的感情呢?「,然后有些氣憤的嘟囔著嘴,雙手叉腰。
緩解情緒,把感傷情懷拉回現實,看到眼前那小女兒的表情,魏喜又笑了「活著啊,挺好的,別想那么多,你們不是總和我說,要好好的對待生活,感受新時代的美好氣息嗎?」,
沒想到公公接受的還挺快,還開起了自己的玩笑。這在生活中本是隨意的事情,離夏也怕自己平時玩鬧慣了,怕公公受不了,沒想到公公還挺上道的嘛!這也順了她的心思。
把陽臺上搭晾著的孩子的芥子還有自己的內衣收攬在手中,離夏瞅了瞅雙手抱在腦后的公公,那倚靠在沙發靠背上的悠閑自得,心理作怪道「你還真舒服啊,哼」
「哎呦,爸你沒少放金紡吧」離夏端著內衣就聞到了衣服上的清香,那邊的魏喜聽到離夏這么說,坐直了身子問著「什么?啊!啊」,看到兒媳婦拿著自己下午洗過的內衣,魏喜慈祥的老臉瞬間就如醉酒的人,說話也磕巴起來。
他戚戚然的搓著老臉干笑道「哦,是啊,你看啊,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工作不是,去休息吧,休息」,無奈中,他只好打馬虎眼,期盼著兒媳婦趕緊離開。
望著囧意十足的公爹,離夏閉著嘴緊咬銀牙,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走過沙發時,再也忍耐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弄得魏喜一頭霧水的,不知所謂。
離夏雙手捂著肚子,嘴角輕挑,眼如新月,那花枝震顫的模樣,把窘迫的老魏搞的糊里糊涂的也跟著笑了起來「呵,呵呵,哈」,他又感覺不太對的樣子,疑惑的看著那俏媳婦。
笑罷了的離夏,右手捂著朱唇吸了一口氣,轉身彎腰看著公公眼神中的疑惑,然后對著公公狡黠的說道「下回啊,還讓你給我洗」,說完,轉身迅速的離開,留下了一臉茫然的魏喜,在那客廳里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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