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臨安城,巍然聳立,隨處可聞的歡聲笑語,昭示出偏居一隅的腐朽趙宋的表面繁華。
臨安城外,一股股卷起的灰塵,幾乎淹沒了整條官道,隱隱約約的重重身影,健壯而又充滿了力量。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仿佛哀鐘一樣敲打在早就麻木的趙宋子民心口,告訴無辜而又無奈的他們——又有兄弟姐妹,即將被趙宋王室給迫害致死了。
在塵埃盡頭,包惜弱一身粗布衣衫,右手被鐵哥親過的、輕撫余溫猶存的面頰。在她哀傷迷惘的美眸中,盡是無助神色,櫻桃小嘴翕合著。
“要是天可憐見,你我將來還有相見之日!”
猶在耳邊響起的訣別話語,讓柔弱的包惜弱在迷茫和恐懼中,尋覓到了一絲繼續前進、躲避禍亂的安慰。
身后越來越近的追兵,幾乎追得包惜弱神魂具亡。霎時,她只覺天大地大,無她處容身之處。突然,酸痛不堪的三寸金蓮,被道上凸石一碰,早就疲憊不堪玉軀,軟軟倒向路邊。
突遭變故,讓包惜弱還沒反應得過來。而丈夫楊鐵心前去追趕敵人、救援嫂子李萍,更使包惜弱心如刀割,驚恐想道,此處不會是我埋骨之處吧?
手掌按在凸起小腹上,包惜弱淚水再一次滑落而出,可憐的康兒,你還沒來到這個世上,就要和娘親一起受苦了。
腹中胎兒,似乎賜予了包惜弱無盡動力,讓她撐起身子,頑強的繼續前行。
走了一陣子,她只感覺周圍的空氣開始凝固起來,濃烈得幾乎令人郁悶致死的氛圍。
包惜弱走出官道,尋到一座人余高的小丘,將身子依靠著小丘旁的樹干上,檀口大張,艱難呼吸著,趁著一刻的恢復,準備著下一刻的逃亡。
此時,官道上的馬蹄聲越來越急。一隊趙宋官兵終于小丘,以合圍之勢,包圍住了包惜弱所在范圍,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一個武官舉起火把,將包惜弱曼妙身影拉長,仔細打量了一會,點點頭,說道:“沒錯!果然是她!”
另一名武官笑道:“現下總算大功告成,這趟辛苦,每人總有十幾兩銀子賞賜。”他盯視著被夜色籠罩的包惜弱,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如見到銀子一樣充滿了貪欲。
那帶頭武官道:“哼,這次立下了功勞,只盼上頭少克扣些。”轉頭對號手道:“收隊罷。”武官縱馬躍出圈子,伴隨著號兵嗚嗚嗚的號角聲迫近包惜弱身邊。
兩個武官毫無掩飾的粗狂聲音,鉆入包惜弱耳中,使得她吞聲抽泣了起來,一顆芳心撕扯得越發痛楚,很是掛念丈夫安危。
無法躲避的包惜弱,抬頭仰望離得越來越遠的作業星辰,雙手合什,禱告道,大慈大悲的菩薩,你一定要救救惜弱!
“哈哈,你們看看,這個女人真傻,現在還向佛祖祈福!”縱身而出的中年武官,抬頭一陣大笑。
伴隨著長官的恥笑,小丘四周,譏諷的粗俗笑聲,也此起彼伏,他們都一起鄙視著村婦的無知行為。
在一隊趙宋官兵之后,忽然喊聲大振,十余名黑衣人手執兵刃,從道旁沖殺出來,一人遠遠河道,“無恥官兵,殘害良民,統通下馬納命。”
帶隊的武官心情被破壞,歡笑頓失,怒喝道:“何方大膽匪徒,敢在京畿之地作亂?快滾開些!”
一眾黑衣人根本就不打話,沖入官兵隊里,舉刀就砍,熟練武藝發揮到了幾只,一時氣勢無倆,和人數超過足有一倍的官兵,一時之間殺得個不分勝負。
聽見相互拼斗,包惜弱一陣暗喜,以為是丈夫的朋友得到訊息前來相救,而雙眸卻一瞬不轉的繼續凝視著天空。
在太陽升起之處,一抹強烈的耀眼藍光,遮擋住了朝霞的紅艷,恍如一顆天外流星,迅疾的在天空中滑行著,直朝著包惜弱的臨安方向而來。
對于身后官道上的斗爭,包惜弱卻不聞不問,眼巴巴的凝視著那帶有一股悲壯吸附力的流行,虔誠禱告起來。
不足半個時辰,沉悶的天空中,響起刺耳的嘶鳴聲,嚇得趙宋官兵和黑衣人齊齊抬頭觀望。
一顆夜明珠般小團,拖著氤氳光芒,急速朝小丘撞來。它飄逸出來的色彩,猶如鍋中濺出的油漬,完全朝著被驚得望了拼殺的兩隊人。
“啊啊啊啊——”
凄慘的不堪聽聞的嚎叫,幾令聞者喪膽。
一個個在一秒前還生龍活虎的兇人,在光芒過后,就被如碾碎機一樣的光芒,給碾成飛逸的粉末。
流星也有憐憫之心,也看不慣一群粗魯漢子,欺負包惜弱這樣憐柔的**,流下嘆息的眼淚,以人力所不及的手段,狠狠的懲罰了這些褻瀆了美人的禍害。
顯靈了,佛主真的顯靈了!
如此的念頭,促使包惜弱面對越來越近的怪異光芒,不但沒有一絲畏懼之心,反而升起一股同命相連的親切感。
藍色珠子好像也體會到包惜弱的仁善,將它無與倫比的速遞降低,輕慢的飄浮到了包惜弱身前。在整個過程中,藍珠如人兒情感,射出一圈圈漣漪水紋,全部灑落到包惜弱身上,化成了溫煦柔絲,包裹住還處于驚訝中的包惜弱。
是春雨的滋潤!更是感情的宣拓!
一股骨肉相連的感覺,促使包惜弱不由自主的伸出雙臂,用嫩白玉掌,溫柔的將藍珠賺捧在手中。
“你是佛珠嗎?”
當然,包惜弱的問題,沒有人給她回答,因為那顆藍色珠子,恍如遭遇了火炭的冰晶,無聲無息、無形無蹤的融化進了她手掌內。
包惜弱的身軀,也受到了冰晶的滋潤,渾身每一處細胞都似貪婪的嬰兒,張開小嘴急速呼吸著;可是,她小腹一陣撕痛,劇烈得她也不堪忍受,身子伴隨著朝陽的照射,傾斜著依靠在身邊的小樹上。
樹影,人影,月影,在這刻重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臻美的江山美人畫。周邊環繞的官道,急促追趕的駿馬,似乎都在追索著那如詩如畫的美人志的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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