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乃菁卻是十分清楚,這一次的鞭馬、盜馬以及狗仔記者們無風就起浪的慫涌是絕對不可以輕視的。
眼看著警車和步行的警察,還有天上的直升機已經呼嘯著開始合圍了,盈乃菁拉了一把要跟強勢港警抗衡的藍菲,“咱們跑吧,你的威龍跑車比警察的車快!”
“我不跑,我的字典里沒有逃跑的字唉……再說哦,我的黑色閃電也跑不掉呢……”藍菲不屑一顧地對警察撇著嘴,獨頂蒼天地要一女擋關萬警莫開的樣子。
藍菲叉著腰,走到黑色閃電身前的山梁,揮著手里的馬鞭,對著奔到山下,正三五一組尋找射擊位置的警察,再次怒罵:“你們是一群惡狼,吃人不吐骨頭,你們這些惡人的娘老子的血葫蘆逼,養你們一群忠奸不辯,六親不認,不識好賴的混帳王八蛋,……你們一幫子憋瓜滾球蛋,狐假虎威,姑奶奶我……”藍菲嘴里的猛詞是鄉野俚詞與古今文言交叉并存,端的是經常對著楚帥咆哮練出來的似通非通的國罵。
盈乃菁看到凌小杰和楚帥已經坐上車,往這邊駛了,趕緊道:“不要罵了,我們先暫避警察們的鋒茫好了啦。”
武當山駕著迪迪威龍,載著楚帥和凌警官,從警車的夾縫中連破三道封鎖線,突到了山梁上,藍菲還要咬牙,抓了兩塊石頭,要用古老石器硬撼武裝到牙齒的香港特警。
盈乃菁一把抱起藍菲,飛跳到車上。武當山一踩油門,迪迪威龍箭一樣地沖出,警察們尚未完成合圍,眼睜睜看著這輛機械悍馬,從東北側只有一米多寬的山道上疾馳而去。
香港警察指揮中心不是吃素的,跟大陸警察學會了拉網式圍堵后,立即啟動5A級緊急警情響應,各相關警區傾巢出動,誓要將作亂分子拿獲。
藍菲通過特殊關系調來的那些“皇家警衛”們卻做了縮頭烏龜。這些人正兒八經是在籍警察,眼下,眼見藍魔女鬧騰得太厲害,他們為飯碗和長久的幸福生活計,只好遠遠地隱在一處山林內作壁上觀。
武當山威猛地連闖了五道關卡以后,發現,前面的幾道路口已經被加長貨車全部堵上了,唯一的通道是通往渣甸山的幽靜之路。
一見有此通路,武當山一調車頭,飛車而上,倏忽間,已把圍堵的警車遠遠拋在了后面。
藍菲卻嘟著小嘴發牢騷:“最討厭這個地方了,骯臟的死闊佬和下流的明星交合的穢地。”她轉身沖后面連聲“呸呸呸”,“死警察,怎么不圍上來,欺軟怕硬的羅圈地倭瓜子,殖民廢材,哼!”
楚帥初來乍到,對香港半聞半知,還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置身在香港最著名的揮金如土的豪宅區了。不過,他知道,藍菲的叔爸爸沈深利用軍人攻城拔寨的戰略軍事智慧,以他旗下的皇凱實業在此山之西北建成了菲煌名門,擠身香港一線豪宅之列。
渣甸山是世界級華人富豪們比富的豪奢之地。故而,警察們往往會對這里望而卻步,在沒有鐵硬的證據坐實嫌犯的證臟前,不會輕易對富豪們私會情人之地輕舉妄動。
迪迪保加威龍馳行在靜謐的休閑觀景道上,聞著清新的山花之香,駕車的武當山降減車檔到了一級速度,“各位,咱們脫了虎口了,你們誰要是有興致,可以觀山看光景了,說不定,就能碰上吃野食的明星和大佬了。”
楚帥第一個跳下車,以一個山民的賊毒的風水眼光,手打涼蓬,把Jardine‘sLookout——渣甸暸望臺當地土著稱作爛泥山的淫穢污漕之地一一看遍,遂皺眉眨眼:“咦希——鳥毛,驢吊淡湯,跟我們的金龍山差遠去了。”邊走還邊搖頭:“異峰不拔尖,挫頭鈍扁,不吉利,文昌不運,凹風入局,氣場動蕩,雖有利求學,但難做十優之選。”
盈乃菁聽到楚帥像似不經意信口胡謅的風水講論,卻大為心動。她久居港臺,對風水這東東,大是篤信,剛才聽楚大官人所謂入局氣場的,一下子來了興致,遂跳下車與楚弟弟并肩而行。
“帥弟弟還懂風水堪輿之學,真是好難得,好令人羨慕。”盈乃菁指著兩山之交的一處開闊的球場,“帥弟弟可不可以看看大球場周圍幾個單位的氣運。”
山民再搭涼蓬,細看離大球場最近的七層樓獨立單元的首座,先是哦了一聲,繼而搖頭晃腦,手指不住掐算——楚大官人的此技乃是從老八路處偷師而來。老八路當年是七真觀道士出身,打小日本鬼子那年月,他一派仙風道骨地給當地的國軍和游擊隊當偵察員,閑云野鶴到處給人掐財算命,混得風生水起,但是,因為風水算命與無神論的革命理論水火不相容,抗戰勝利后,老八路已經做好準備將這套觀山查水之道,帶進棺材里。不過,有時忍不住技癢,仍然會全國各地的走走,并寫下一部《山水起運錄》以作遺本……不想,此作被楚帥這小子偷看,癡學不已,竟一發而不可收拾,所以,每有奇山異水,便忍不住高談闊論……剛才的雕蟲小技,實則信手拈來,不費吹毛之力。
“大球場明堂通達,左右龍虎環抱,遠有活水清流,氣運悠長,區區在下,可賭此地十年后必旺運厚財,子女隆昌。”楚大官人惜字如金,卻言之鑿鑿,聽得乃菁姐姐如癡如醉,禁不住象在賭場和銀灰大箱子里一樣,柔情挽臂,纏綿緋惻。楚帥亦款款自得,渾似多情公子。
沒想到這卻惱了一個人。
“犟驢,麥伊阿姐來電話了。”聲音稚嫩,卻極度咆哮……藍菲度過危機,眼見楚帥冒出了不該有的浪蕩花心,無名火氣驟然間爆升。
凌小杰也動氣了。這小子到香港的花花世界,壞得太加速度了,照這樣子下去,不用半個月,他就成了浪蕩少爺了。雖然,組織上有任務,要讓他到香港揮金如士,生活糜爛,可是,他一個窮人,這樣子放蕩,讓人心里好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尤其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其實,凌小杰已經知道,主動接近楚帥的是臺灣軍情局的人,她有義務觸成軍情局有意識地對大陸滲透,上頭似乎有更周密的計劃讓軍情局進一步分裂,所以,暗地里,她還要全心全意地幫助這個女人跟楚帥勾勾搭搭……
太難以調和的矛盾了。凌小杰的心里七上八下,卻只能眼瞅著浪蕩子跟臺灣間諜卿卿我我,你濃我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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