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震睜開眼,房間里是明暗交織的一片,勉強努起身子看看墻上的掛鐘,時間還沒到早上八點,他掙扎地坐了起來,就看到房間一邊的衛生間里,他新婚不久的老婆潘雯冰正對著鏡子,往臉上涂著化妝品,只見她一身衣服穿著整齊,顯然是已經要出門的意思。
「今天怎么這么早的?」許震揉揉了惺忪的睡眼,有氣無力地說道。
潘雯冰聽到他的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不早啦,公司不是明天就要開年會嗎?你姐讓我在上班之前,先到她家里一趟,把賬先給她過過目。」
許震點了點頭,當初他父母所建立的「仁昌公司」,在她母親高娜的悉心經營下,已經成為了一個規模龐大的財團。
早在八十年代,高娜跟丈夫許仁昌一起下海經商,從一開始的擺地攤到集貿市場的小店面,在許震十歲那年,許仁昌在一次意外中車禍去世了,當年才三十八歲的高娜抹抹眼淚,一邊拉扯著那時候只有十三歲大的女兒許雪和小兒子許震,一邊繼續在商場打滾。
說也奇怪,那之后高娜在商場中如魚得水,一步步發展成為兩江市服裝界無人不知的富婆,新世紀到來前后,各種世界名牌蜂擁進入中國,高娜又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連續取得了好幾個品牌在中國的獨家代理權,幾年下來,她的資產高速飛漲,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億萬富婆,前幾年更是當選為兩江市政協委員,是兩江市工商界的代表性人物。
跟整天吊兒郎當、游手好閑的許震不一樣,他姐姐許雪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兒兼女強人,從十幾歲時就跟著高娜在商海打拼,許雪不僅繼承了父母的勤勞和拼搏精神,而且在經營的手段上更是頗有青出于藍之勢。這幾年,隨著高娜年事漸高,許震又無心繼承家業,出任總經理的許雪就成「仁昌公司」在臺前的第一號人物。
而潘雯冰是會計出身,跟許震結婚之后也進入了仁昌公司,在這個家族式經營的公司里,做到了財務經理的高位。
「我昨晚……怎么回來的?」許震拍了拍腦袋,想想昨晚自己是跟王丹妮在茶座的包廂里鬼混,后來喝了不少酒,怎么都想不起來是怎么回的家。
潘雯冰嫣然一笑,說:「你啊,昨晚都醉成一灘泥了,還是江海送你回來的呢!」
「哦……」許震恍然大悟,搖了搖頭,起身撒了泡尿,然后回到床上,又躺了下去,蒙頭大睡。
*** *** *** ***
「怎么現在才來?」潘雯冰到了許雪家里,走到門邊,沒等她敲門,門已經「啪」的一聲打開了,許雪就站在門后面,臉上帶著一絲冷笑看著她。
潘雯冰心里暗暗叫苦,剛才她下車前還特意看了時間,還不到八點半,不知道許雪這次又有什么話說。
只見許雪這時身穿著一身香奈兒今年的新款白色裙套裝,鵝蛋形的臉頰上一對渾圓的大眼睛非常引人注目,睫毛長而且翹,眼睛上涂著兩道淺淺的眼彩,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大披肩的波浪卷長發染成了酒紅色,配合她身上的那身很有商場女人的強干氣質,顯得成熟而又莊重。
許雪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臉色鐵青地說:「我沒時間聽你的了,公司那么多事,你要知道,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寶貴的。」說完她冷冷地瞥了潘雯冰一眼,不再說話。
潘雯冰緊咬著嘴唇,沒有抬頭去看許雪,這時候門后面一聲笑聲傳來,一個相貌俊俏、年輕高大的男人走了過去,他,正是許雪的丈夫林家偉。
「喲,是雯冰來啦!」林家偉滿臉堆笑,說:「怎么這么早?」
「早?」許雪冷冷一笑:「也就是你這種每天睡到中午的人,才會覺得現在還早!」她看都不看自己丈夫,又說了聲:「我可沒你們那么好命。」
林家偉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不知如何是好。許雪又是一聲冷笑,推門走了出去,揚長而去,撂下沉默中的潘雯冰跟林家偉在那里發呆。
許雪離開家,開著一輛敞篷寶馬Z4,到了「仁昌公司」總部,停好車后,她并沒有向自己辦公室走去,而是轉頭去了公司,步行走到離公司不遠的一個咖啡店里。
進到店里面,許雪四周圍看了幾眼,突然臉上就浮現出一股動人的笑意。只見在遠處一個較為隱秘的角落里,任江海正坐在那里,笑著對她招著手。
許雪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任江海笑笑,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說:「坐吧,東西我已近替你點好了。」
「點了什么?」許雪把包包放在座椅上,坐了下去。
「CheeseCake加卡布奇諾,你的摯愛。」任江海說。
許雪用手撩了撩額頭的長發,笑說:「真難為你能記得我喜歡吃什么……你呢?又是核桃蛋糕加LongBlack?」
任江海帶笑看著許雪,沒有說話。這時候服務員把東西端了過來,兩人這才移開了彼此對視的目光,許雪一看任江海面前的,果然是核桃蛋糕加LongBlack,她不由得嫣然一笑,把咖啡放在自己的面前,讓上面蒸騰的香氣飄進鼻端。
上午的陽光,透過咖啡店的玻璃幕墻照了進來,大部分紫外線被玻璃抵消了,光照在身上,讓人暖洋洋的。窗外是車水馬龍的繁華街景,今天是工作日,街上的人流極多,行人們一個個都還是腳步匆匆,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里,每時每刻,人們都早就習慣了這種戰斗式的步伐。
「江海……」許雪的眼神在咖啡的霧氣中顯得朦朧,「最近……過得怎么樣?」
「能怎么樣?」任江海喝了一口咖啡,「老樣子,混著唄。」
「哦……」許雪沒有再問下去,跟著也喝了口咖啡,說:「我們倆有好幾年沒像現在這樣在一塊喝咖啡了吧?」
任江海點點頭,心不自覺地飛回到六七年前的那段時日,那時候他還是京大的學生,許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飛到京城看他,然后在京城那家開在胡同里的咖啡館里,兩人有時會在兩杯咖啡中消磨掉半天的時光……而現在的他們兩人都是有家庭的人,每次見面似乎都迫不及待地在找地方、脫光、做愛,的確已經許久沒在一起喝過咖啡了。
「不知道那家咖啡館還在不在?」許雪悠悠地說。
兩人無言,沉默了許久,任江海才問說:「咱倆有陣子沒見了吧?他……對你怎樣?」任江海問的「他」是指許雪的丈夫林家偉。
「能怎么樣?」許雪微微一笑,「百依百順唄,讓他往東不敢往西,讓他抓狗他不敢攆雞……整天呢,就在金豪那里呆著,說是在上班,鬼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說道這,她臉上露出嘲弄的神情:「就連做愛,現在也什么都是我說了算,比以前還聽話。」
「那就好,他這么疼你,我也放心了。」任江海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放心?」許雪看著任江海,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怕我纏著你啊?」
任江海無語,看了許雪半晌,說:「你知道我不怕的。」
許雪凝神著任江海,突然「撲哧」一笑:「看你那傻樣……那么認真干嘛?」
她切了塊蛋糕放進嘴里,嚼了幾口,「好了,說吧,今天怎么會想到約我出來的,你這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不會就是請我喝杯咖啡這么簡單吧?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又有個項目,是不是又可以撈一筆了?」
任江海一愣,蓋宿舍樓的事學校前幾天剛剛敲定,雖然說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今天約許雪出來,的確也是為了商量這件事,只是想不到許雪竟會知道此事。他點了點頭,說:「沒錯,是要新蓋幾棟學生宿舍樓。」
「怎么個蓋法?」許雪問。
于是任江海把計劃中新蓋宿舍樓的規模、檔次,以及預計要花費的款項粗略地說給許雪聽,甚至連自己要求提高預算的事和金額都沒有隱瞞。憑他和許雪兩人之間的關系和交情,這些事沒有必要瞞著她。
許雪靜靜地聽完任江海的陳述,點了點頭,說:「聽起來還是蠻有賺頭的,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任江海笑了笑,說:「這事情既然已經定了,當然眼下最重要的事兒,就是施工。你知道的,我對工程這方面是一竅不通,施工過程里頭的那些個貓膩,我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
許雪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去給你做監工?」
「那倒不敢勞動大駕。」任江海笑說:「堂堂仁昌集團的總經理去管工地,這不是小題大做,殺雞用牛刀么?」
許雪也笑了,說:「哦,這樣啊,你是想讓張剛那小子去吧?」
任江海沖著許雪一豎大拇指,說:「沒錯,那小子夠機靈,有他盯著工地,我也放心。」
「那沒問題,反正他本來也是你推薦過來的人,我回公司就跟他說一聲,讓他找你去。不過……」她看了任江海一眼,接著說:「這件事你最好處理得低調一些。」
「哦?你聽到什么風聲了?」任江海知道許雪家在商界和政界都有很廣的人脈,有時候經常會得到一些沒有外人知道的消息。
許雪點點頭,說:「是的,你知道,郭青田那邊的人一直都在找機會對付你們,這一次他們那邊好像有些行動。」
「郭青田?」任江海眉頭一皺,「他真敢動?他應該知道,現在和我們撕破臉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他沒勝算的。」
許雪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握住任江海的手,說:「江海,我知道郭青田不能把你怎么樣,不過你最好小心一些,我媽她……唉。」
看著愁眉不展的許雪,任江海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你是說……你媽會幫郭青田么?」
在兩江市官場中,勢力最大的是以市委書記楊官清為首的本土派,這一派以楊官清為核心,加上紀委書記周人方、公安局局長李為民等本地出身的高官,組成了一個龐大的權力集團。而郭青田是四年前由上級委派,從外地調到兩江市擔任市長的,他到任后表面上跟本土派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實際上暗中不停地在發展著勢力,幾年下來也形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圈子,被楊官清他們稱為過江派。
而楊官清、周人方、李為民跟郭青田這四個人,因為是兩江官場中最為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在官場中,背地里又有個「四大家族」的名頭。
過江派雖然有市長領頭,但是一來時日不長,二來在兩江當地難以找到后援,因此在實力上還遠遠不如「四大家族」四居其三的本土派,也正因為如此,郭青田在表面上還不敢跟本土派進行公開對抗,只是兩派間的嫌隙在近年來日益增多,在兩江官場中的官員都到了不得不選擇自己站隊的時候了。
而許雪和許震的母親高娜,不僅擁有令人矚目的財力,更重要的是她在本地白手起家,是兩江商界的傳奇人物,而且在政協中擁有巨大的能量。
而眾所周知的是,高娜雖是本地人,但她從來不是本土派的一員,多年以來,她都跟楊官清等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近些年來過江派興起,郭青田在拉攏高娜上也沒少下過功夫,但是高娜也并沒有投身過江派,相反她游離在兩派之外,跟兩派的頭目都保持著適當的關系,但從不明確表示自己的立場。
像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果她倒向郭青田一方,那么將會大大地拉近過江派與本土派之間的實力差距。
許雪看著任江海,說:「你也不用過于擔心,我媽那邊,我會再跟她好好談談。」許雪說。「至于郭青田,短期內應該還不敢怎么樣,不過你凡事還是小心點的好。」許雪嘆了口氣,說:「這些天可真煩,事事都透著不順心。」
「怎么回事?」
許雪白了任江海一眼,說:「還不是因為你。」
「啊?又關我什么事了?」任江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許雪淡淡一笑,說:「前天晚上,跟我媽,還有我弟兩口子出去吃飯,她又把你給罵了一通。」
「哦?老三倒是沒跟我說起這事。」任江海沉聲說:「怎么?你媽她還……這么恨我?」
「你說呢?」許雪笑著看著任江海,「在她心目中,你可是毀掉她女兒一生幸福的罪魁禍首!」
她頓了一頓,見任江海臉上有些尷尬,就又笑著說:「那天呢,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不知道怎么的,就說起了你,我媽可就來了氣。我弟就替你說了幾句,結果呢,她們兩個就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來,到最后啊,我媽就說了:「你跟著那姓任的兩兄弟混能混出什么好處啦?他們兩個遲早是要進監獄的,到時候你也跟著一塊去坐牢啊?」我一聽這話覺得不對啊,我媽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會說這樣的話?然后我試著套我媽,才知道她最近跟郭青田那邊的人走得很近,這些話啊,我猜,我媽也是從他們那里聽來的。」
任江海聽完,沉思了一下,突然笑著拿兩根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郭青田想對付楊書記他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一個馬前小卒而已,有啥怕的?姓郭的有膽就盡管來吧,看到時候是誰死!」
「江海,我知道你不怕他們,但是你一定要多個心眼。」許雪放在任江海手上的那只手又握緊了幾分,「有什么事,你多跟江山商量商量,你腦子雖然好使,但是你的個性比較沖動,不像江山思考得那么細致,至于我弟嘛……有些事不該說的,你就別跟他說,我弟嘴巴不嚴,我怕他會壞了你的事。」
「這么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任江海笑著把手翻過來,跟許雪兩手緊握著,說:「許震雖然做事不大愛用腦子,但是他的行動力真是沒話說的,什么事只要給他安排好讓他去實施,絕對不會出岔子的,這點我跟江山都比不上他。」
許雪白了任江海一眼,「連我這做親姐姐的都不了解他,就你懂他啊?怪不得他那么崇拜你呢,一口一個大哥的,叫了十幾年。」
任江海大笑,捏著許雪的手搖了幾下,說:「那我的確是他大哥嘛……坐過來,雪兒,就跟以前一樣。」
這聲「雪兒」叫得許雪臉上一紅,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站起來,過來任江海這邊,跟他肩并著肩坐下,然后頭一歪,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的手輕輕握著,良久都沒有說話,眼前的場景似乎又回到多年前的京城,那里有很多胡同,胡同里有一家他們經常去的咖啡館……
說起來許雪和任江海認識很久了,任氏兄弟和許震他們讀初中的時候,許雪跟他們就是讀同一所中學的,她比他們大三歲,那時已經在讀高中,由于任氏兄弟跟許震的關系密切,自然也就經常和許雪見面,而那時候他們幾個年輕人正是情欲初開的時候,十六七歲的許雪已經發育得亭亭玉立,尤其是豐滿的胸部,經常把胸前高高地頂起……
在任江海讀完初一的那個暑假,幾個年輕人相約到兩江市郊的一個水庫野營,同行的除了任氏兄弟、許雪許震姐弟兩之外,還有許雪的一個同學好姐妹阿君,她因為經常去許雪家里玩,跟任氏兄弟都很熟,另外一個則是任氏兄弟和許震的同班同學丹丹,那時候和許震走得很近。
年輕人血氣方剛,白天玩累了,晚上在帳篷里頭也沒閑著,幾杯啤酒下肚,幾個帶點葷的游戲玩下來,都有點把持不住了,就各自分頭在外面去了。
先是許震拉著跟自己非常親密的丹丹出去,接著任江山和阿君也不見了,留下任江海和許雪兩個人在帳篷里面,孤男寡女的兩人獨處,加上許雪一向就對任江海頗有好感,不用說,在酒精的作用和任江海的蠻力之下,許雪的半推半就地讓讓他肏了進去。
許雪個性比較早熟,那一次并非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對于任江海來說,許雪卻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
那天晚些時候,當許震和任江山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看到任江海還在許雪兩人依然衣衫不整地躺在帳篷里,都相對而笑,那一晚,這六個年輕人都渡過了歡愉的一夜。
在那一次之后,許雪斷絕了其他男生的一切關系,她跟任江海的關系親密了許多,他們雖沒有成為正式的男女朋友,但是經常保持著性關系。高中畢業后許雪沒有繼續讀書,而是進入她媽高娜的公司幫忙,精明強干的她很快成為了高娜的好助手,高娜很放心地把好幾個企業交給她打理,幾年下來,許雪已經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小富姐兒了。而任氏兄弟高中畢業后考上了京大進京讀書,一去就是七年。
這七年里許雪身邊圍繞著不知道多少對她的美色和財產垂涎欲滴的狂蜂浪蝶,但是她絲毫也不心動,有時候忍不住對任江海的思戀,她會馬上買機票飛到京城,就為了見任江海一面……每次見面,京城古老的胡同里都會留下她們兩個攜手走過的腳印,在那家胡同里的咖啡店里,埋藏著兩人那些年最美的回憶。
都說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會有一份特別的情感,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時候任江海對許雪的感情,卻不像許雪對他的那么熱烈,在很大的程度上,他將自己和許雪之間關系局限在單純的肉體關系上,并不是說他不喜歡許雪,最大的可能是因為他們兩人認識得太久,彼此之間又太過于了解和熟悉,所以任江海從未把許雪當成是理想的結婚對象,而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紅顏知己來看待……
任氏兄弟從京大研究生畢業后,又是許雪出錢出力,讓他們兄弟兩個剛一畢業,就進了兩江大學就職,誰知道半年之后,竟傳來了任江海跟兩江大學校長的女兒鄭露結婚的消息……這讓一直以為任江海和自己心照不宣的許雪傷心欲絕。
心愛男人的無情讓許雪沉浸在失去自我的迷茫中,而這時候可能是報復心在作怪,也可能是為了讓任江海后悔,許雪開始肆無忌憚地放縱自己,她夜夜流連在各種女士俱樂部中,和為數眾多的男人上床來麻醉自己,直至她遇上了現在的老公,林家偉……
林家偉說起來今年才二十二歲,比許雪足足小了十歲。他十七歲就從外地來兩江打工,因為人長得帥嘴巴又甜,又不想做需要吃苦的工作,所以很快就在老鄉的介紹下做了鴨子。
兩年前他進了兩江市非常有名的,專為有錢富婆提供性服務「巫山女士俱樂部」做少爺。剛好在那段時間,許雪正是這家俱樂部的常客,家偉的床上服務讓許雪一試難忘,幾乎天天都要去巫山找他,后來許雪干脆在外面給他買了一個房子,再每個月給他兩萬塊錢把他包養了起來。
林家偉很有心計,他知道單靠長相和床上的花樣是沒法長期綁住許雪這樣的女人的,而許雪的單身又給了他機會。他除了在床上盡全力滿足許雪的一切需要之外,還費盡心機去讓許雪相信他絕對是真心真意。
許雪給他的錢他花得很少,都存了起來,幾個月后全用來買了一條名貴的項鏈,在許雪的生日那天送給她做禮物。以許雪的財力,這樣的項鏈當然不看在眼里,但是卻讓她非常感動。
幾年前,許雪去美國旅游,也把家偉帶了過去,也不知道林家偉用了什么手段,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居然已經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了婚。許雪的母親高娜知道這件事之后大吃一驚,她找人查清楚林家偉的底細之后大發雷霆,但是無奈木已成舟,一切都是女兒自己的選擇。
作為母親,高娜當然知道女兒一直以來都深愛著任江海,長久以來,她也都是把任江海當未來女婿看待,對他非常不錯。但是自從任江海跟鄭露結婚之后,她就對他恨之入骨了,現在女兒又做出這么出人意料的決定,高娜更是將一切的過錯都歸結在任江海身上。也就是因為如此,她不僅反對兒子許震跟任氏兄弟來往,更是對任氏兄弟的大后臺楊官清產生了意見,從此更加拒絕跟本土派合作。
反倒是許雪,在結婚之后,反倒又念起了任江海的好,兩人時不時地都有見面相聚。這一切,林家偉其實也都心知肚明,他深知在強勢的許雪面前,自己是沒有生氣的資本的,加上許雪又給了他不少錢,讓他入股「金豪夜總會」,成了這家頂級夜總會的老板之一,所以林家偉不僅沒有任何怨言,反而跟任江海、任江山兄弟都成了不錯的朋友。他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是善于察言觀色,嘴巴能說會道,更重要的是玩的花樣很多,任氏兄弟個許震幾個人有時候出來玩,都是由他來安排節目。
時光就在兩人對過往的追憶中流逝著,這時候兩人的腦中都沒有絲毫對肉欲的需求,反倒沉醉在對彼此那種深深的、真摯的思念和依戀之中。
可惜,沒有人能夠回到過去,怎樣的努力,都換不會逝去的光陰。
「叮叮」幾聲輕響,把沉醉中的兩人都拉回了現實之中,許雪眉頭一皺,取出手機,這個號碼是私人專用,除了少數幾人之外沒人知道,而里面綁定的郵箱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是秘書。」許雪看完郵箱里面的信,說:「公司有急事,要我馬上過去。」
任江海無奈,松開許雪的手,說:「雪兒……我……」
「不用說了,江海,今天……真好,找一天我們再約出來,還是就這樣坐著,好嗎?」許雪用淡淡的語氣說著。
任江海嘆了口氣,點點頭說:「當然。」
許雪不讓他再說下去,把臉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一下:「不用說,我知道你的心。」然后沖著任江海嫵媚一笑:「把我放你心上就行。」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就走了。
目送著許雪離去,任江海嘆了口氣,隨手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完全涼透了的LongBlack在苦中帶著澀澀的味道,難以入口。任江海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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