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白雪,遍地芳華,若非有蕭韻琴帶路,眾人哪里料想得到這風光大好的無名高山之上,卻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極夜壇總壇所在。
幾人越往高處行進,越覺天色暗淡,才過得山腰,已是舉目無光,漆黑一片。
蕭女取出備好的火燭,朝著山巔處的一片黑云指道:“那便是極夜壇了,你們當真有把握?”
幾人均是面色凝重,不發一言,觀月卻是站了出來:“這世上艱難,豈是全憑把握,上清一界正道維系全在此戰,我等別無選擇,唯有死戰!”
“不錯!”寧塵聞言附聲道:“若是我等畏戰不前,怎對得起師尊多年養育,怎么對得起師姐與小玄。”
寧雪稍稍上前握住了寧塵的手,寧塵扭頭望來,寧雪瑩然一笑,滿是溫情,寧塵亦是堅定昂首,不懼風雨,毅然前行。
“哼,昨日失卻夢魘感應,你等今日便至,來得好!”幾人還未靠近山巔的極夜壇,寧夜陰側之聲卻是已經傳來,一道黑袍自山頂急馳而下,迅如驚雷。
“布陣!”一道白衣浩渺殺出,卻是寧癡一馬當先迎了上去,手中長劍翻騰,對著寧夜一往無前,寧夜見只他一人殺出,笑道:“手下敗將,安敢尋死?”黑袖一甩,卻是漫山幽靈頓起,惡鬼山呼,寧癡亦是停下腳步,一劍化三清,劍光閃爍之處,皆是哀鴻遍野。然而借幽靈惡鬼侵襲之際,寧夜已是飄至近前,一手黑氣環繞的褐色長鞭化作一條直線,直朝寧癡胸口直插而去。
“當心!”長鞭未至,喊聲先起,卻是一旁的蕭韻琴捂住芳唇,滿臉擔心之色。長鞭已至,卻未如寧夜所想一般穿心而過,而是一聲“叮”的巨響,寧癡被擊退數米而倒,嘴邊已是溢出幾絲鮮血。
“嗯?”寧夜頓感驚起,這極夜鎖魂鞭乃極夜老祖所傳法器,此刻全力一擊本是志在必得,想不到卻是只是讓他略微傷了幾分。寧癡雖是傷重于身,但卻依然瀟灑坦然,自懷中掏出一塊已然玉碎的鏡子,卻是紫云至寶八卦乾坤鏡。
“夜師兄,你未入魔之前便也只高我幾分,眼下習得魔道,卻也只這般手段,有何意思,倒不如重回我紫云,讓我寧塵師弟傳授你幾招玄陽真訣可好?”寧癡雖是滿身狼狽,但依然出言調笑。
這一番言語卻是讓寧夜大怒,“找死!”話音未落便是黑影瞬行,這一番迅猛攻勢自是全力施為,周身魔氣涌動,青山浮過,寸草不生!
而寧癡卻似胸有成竹一般,待寧夜急襲而下之間,手中不多時已跳出兩顆寶珠,就著地面猛擲,寶珠“轟隆”一聲巨響,引爆青煙彌漫,寧夜所襲之處已是渺無人煙,而正待寧夜正欲起身追趕之時,卻見四道金光乍現,直穿頂頭黑云,卻是寧塵四人已然布好鎮魂誅魔大陣,四方劍雨飄灑,金光漫天散卻這極夜壇的無邊黑夜。
蕭女一手扶起逃出陣來的寧癡,望著傷痕累累的愛郎,滿是心疼:“玉郎,我好怕。”
“不怕,有我師父給我的八卦鏡與觀月師姐的東海青珠,還算幸運,待鎮魂陣斬了這魔頭,就能救出你姐姐了,咳咳。”
寧癡雖是疲憊不堪,但依舊風采照人,經紫云山一役,這段時日他愈發成熟起來,已經不再是曾經玩世不恭的少年郎,眼下的他身負師門大仇,看著身邊的佳人,亦是滿腔斗志。
“鎮魂大陣,今日寧夜便領教了!”寧夜見鎮魂陣已成,當下豪氣頓生,身間黑袍激蕩,黑氣直涌,卻是宛若靈蛇一般扭動躲避著四面八方來的金光劍雨,手中長鞭同時揮舞,蕩出層層黑暈朝著四面涌去。
“小心!”觀月當先喊道,幾人亦是提起心神,收起漫天金光,各自運功修出一道白盾,每一白盾周身卻又生成四道神劍護持旋轉,將寧夜所揮黑魔之氣盡皆抖落,寧夜也不氣惱,黑袍一個翻轉,自長袖之中揮舞兩道黑布,自左右沖出,卻是于中途各自分作兩道,四道黑布迅猛而出,化作四道顏色各異蛟龍朝著四人急奔而來。
寧塵頓覺眼前火光炙熱,一道金光火龍涌出,直逼他劍盾之外,劍陣幾次施為,卻是無法甩開這赤炎蛟龍,反倒是火龍每一次吐息之間寧塵便覺劍盾之內溫度驟升,他本修習玄陽仙法,體內陽剛之氣旺盛,此刻火龍之氣卻與他體內修為相沖,他盤坐于劍陣之內不便動彈,唯有以氣御劍抵御這赤炎之龍的多番撞擊,而本陣之內的陽炎之火卻是越發旺盛、越發難受起來。
而此刻的另外三人亦不好受,水柔清身前水龍纏繞,與之凝眸劍互相交織于空,淡藍色光暈時而隱現時而綻放,劍盾外圍不斷被水汽遮蓋,視野已是模糊起來;柳依依巨闕之劍雖是體型碩大,但眼前一條青色風龍卻是靈動無比,不斷纏繞著巨闕劍身,而沖擊其護持的四方劍盾,巨闕受這風龍環繞,多番搖擺意欲擺脫。
然而風龍吐息之間便是狂風大作,雖對著巨闕成效甚少,但巨闕想靠近亦是千難萬難;觀月一方,紫色雷龍吐息之間雷鳴電閃,卻是震得觀月難以自持,身形搖晃。
“轉!”觀月領頭一呼,鎮魂之陣突變,四人同時消失又同時出現于另一角落,一瞬之間卻是形勢逆轉,赤炎火龍之位卻是換上了一柄淡藍凝眸劍,水火相撞,火勢頓減,而其余幾龍卻均由其相克屬性功法以應對,瞬間頹勢盡顯。
寧塵玄陽一身赤焰之氣,在風龍呼嘯之下愈發威猛剛勁,柳依依巨闕之威與雷龍相觸,電光火石之間,卻是更勝一籌,觀月通曉萬物生生之息,劍盾之處飛沙走石,卻是將那水龍之勢輕松瓦解。
“有些本事!”寧夜見這魔龍之威被其化解,大為惱怒,縱身一躍,自陣頂向陣眼猛沖而下,魔鞭、暗袍均是同時揮灑,無數怨靈、惡鬼相繼而生,卻是幾人熟悉的功法,當初邪煞的成名絕技—“噬心”之術。
這噬心之術威力之巨早有見聞,而這魔功更講究地域廣闊,眼下位于鎮魂陣內,幾人雖是陣型之力不斷催發劍氣克敵,然而寧夜周身運轉出這噬心魔功,自是利用魔氣充盈整個陣中,當下怨靈幽魂無數,瞬時將陣型填充至最大,甚至還在擠壓膨脹。
寧塵幾人互視一眼,眼見這等駭人魔功非但沒有露出一絲膽怯之色,反而似是早有預料般,心領神會,同時出動,竟是——撤陣!
“轟隆”一聲,寧夜還未有所反應,只見金光炸裂,漫天黑灰灑落,他辛苦運轉而生的怨靈幽魂頃刻間隨著鎮魂大陣的消失而炸裂。而更快的,便是接踵而來的三柄利劍,寧夜急忙撤了噬心功法,極夜長鞭盤旋已對,自身亦是幾個翻滾躲過這迎面三劍,更是全身修為盡出,將體內極夜之法運轉至最大,因為他知道,這三劍只是佯攻。
果不其然,三劍之后,便是一道玄鐵黑劍,雖是劍身黝黑,但行進之間已是金光閃耀,玄陽至純之劍,山河之威,洶涌而至。寧夜再不敢托大,長鞭在空中不容他撤回,唯有赤手而對,玄陽極夜兩道天地夙敵功法終是匯聚一團,天色忽而暗淡,忽而敞亮,極夜壇大地震顫不已。
幾息之后,黑云盡散,晴空萬里,寧塵持劍駐地,臉色煞白,但堅毅的眼神中卻是流露出些許欣慰:寧夜已是強弩之末,此一戰,邪不勝正,上清之危卻是可解了!一身黑袍已是襤褸不堪的寧夜雖是依然高立于山巔之上,但他魔功已破,再難有所反抗。
觀月上前急斥道:“九極夜魔鞭、暗月乾坤袖加上這極夜噬心大法,你的魔功自當年極夜老人與玄陽祖師一戰后均已被上古典籍所記錄,眼下你魔功盡廢,你還有何手段!”
寧夜極夜功法漸漸消退,陰側之聲亦是漸漸恢復了幾分雄勁,面露兇相,頗為不甘:“哼!鎮魂劍陣卻是厲害,然而你等今日也休想茍活!”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水柔清傲雪寒梅立于上空,聲色俱厲。可話音未落,山間兩側卻是現出層層黑云,兩道人影卻是自東西山頭乍現。
幾人定睛一看頓覺恨意陡生,其中一人正是那昆侖瓊華逆徒歐陽恒立,此刻他棄了紫白色的昆侖道袍,穿著一身黑灰色的勁裝,頭上兩道紫金髻,面色唇紅,神色之間多了幾分妖嬈之色,想是追隨寧夜已入了魔道。而另一人身形魁梧,大肚便便,頭上兩只犄角之下面色甚為丑陋,正是那當今南國之主一代妖王鷹獲之子鷹兀。
這二人均是冤家對頭,此刻一個領著極夜壇教眾萬千,一個領著南蠻妖魔大軍千萬,各自從東西兩山殺出,洶涌而來。
寧塵幾人面色慘白,銀牙緊咬,此刻他幾人均是損耗嚴重,經不起這千軍萬馬的沖擊,可眼下寧夜大傷,若不趁此機會滅了寧夜,他日再難尋覓良機。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唯獨觀月依然不懼,她緩緩起身,朝著東西兩側而來的妖魔,高聲喊道:“上清妖魔皆匯于此,今日,便是你等,消—散—之—時!”
話音稍落,山下瞬時涌出無數仙劍,劍光凌厲,均是修仙問道之劍,劍至山腰,劍群分自兩截,一股劍群扭頭向西,涌入那歐陽恒立身后妖魔之間,而當先一劍不偏不倚,朝那瓊華逆徒沖來,御劍輕盈,劍影宛如昆侖山巔之雪,燦爛潔白,勢不可擋。
“師傅!”柳依依與那歐陽恒立幾乎同時認出來劍之人,卻是一個欣喜一個恐懼,顧霄真人滿頭白發卻不顯老態,身后無數瓊華弟子奮勇殺出,與那極夜教眾戰至一團。
而另一側,卻是一道青光劍影當先,帶出萬劍齊飛之勢,殺得那南國妖蠻大軍節節敗退,而當先之劍筆走龍蛇,似是書法一般的神劍舞動,蒼松有力,力定乾坤。
“徒兒恭迎師傅!”觀月雖是疲累,但依舊端莊行禮,此次大戰極夜壇大戰,觀月為保萬一,臨行前已是送出隨身信物傳音至蓬萊閣,此刻師尊玄機道長邀了瓊華股霄真人同時出動,三百年后的極夜壇,再次掀起血雨腥風。
“不!我極夜壇不會敗!”寧夜終是面露惶恐之色,他成魔以來未逢一敗,即便稍有小挫亦是無傷大雅,然而此刻被人攻上總壇,本以為勝券在握之戰,卻是輸得如此慘烈。
但眼下不會有人理會他的悲涼,寧塵等人傷勢頗重,但正道修仙之人此起彼伏殺將過來,不斷朝寧夜殺來,寧夜修為已然殆盡,應付一般修士雖是足以,但來人層出不窮,寧夜漸漸力乏起來,望著自己的教眾被一一誅殺,望著寧塵寧癡幾人仇恨的目光,忽然豪氣大作,縱身躍至高空,咧嘴喊道:“哼!今日讓你等僥幸勝了,但我極夜祖師能隱忍三百年,我寧夜也定能卷土重來!”
寧夜面色猙獰,似是強弩之末的最后掙扎,又似是做出什么艱難決定之后的宣言一般,只聞得“呀”的一聲,寧夜手腳大開,身軀于空中瞬間炸裂,這極夜傳承之魔頭的身軀瞬間血肉模糊,化作無邊血漬瓢潑而下。
“啊!”不斷有修仙弟子被這那血雨淋到,瞬間慘叫一聲,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不已。
“大家小心!”玄機老人此刻輩分最高,當先吼道,卻是飛至觀月四人身前,劍舞飛揚,瞬間將倒地休息的幾人扶起送上飛劍之上,同時神劍舞出一道青光護持,卻是將寧塵幾人護住,不受血雨所侵蝕。
殺聲漫天,仙魔震蕩,縱使血雨彌漫,依舊掩蓋不住上清界正邪之間的一場大戰。雖是蓬萊閣與瓊華派精英盡出,但依舊死傷慘烈,血流成河,而在這遍地哀鴻之地,有著一絲血注緩緩匯入那極夜洞中,順著陡坡順流而下進至一處祭壇之所,那祭壇倒也簡陋,只在外擺著四個頗大的破碎了的蛋殼,而祭壇墻壁之上,卻有一面色猙獰的魔獸嘴臉,青面獠牙,好不駭人。
血流漸漸匯入蛋殼,緩緩將蛋殼染成紅色,盤旋許久,終是朝那墻壁流去,與那黑墻微微觸碰,那黑墻瞬間抖動搖擺,地動山搖之勢盡顯,墻上所繪之魔獸竟是破墻而出,這魔獸初開神識不清,朝著那血漬嗅去,似是有所感應一般,惡眼怒睜全身匯力,朝著極夜洞上方猛地一沖,自極夜洞破洞而出,化作一道流星一般消失于空,不見蹤影。
巍峨綿長的紫云山沒有了黑霧環繞,自是散發出原有的仙境風光,這世間靈氣最盛之地漸漸的又開始了它的生機盎然。紫竹林亦是重新升騰起春光綠意,偶有仙鶴佇立,令人流連。而那熟悉的紫竹小筑之內,卻有著不一樣的氛圍。
寧雪端著食盒緩緩自房門走出,行至正堂,寧塵焦急的起身探問道:“如何?”
寧雪一臉無奈的輕搖頷首:“師叔還是不肯開門,哎。”
寧塵懊惱的閉上雙眼,眼中已是泛出一絲水霧,恨道:“都怪我沒用,害得師尊受辱,都怪我。”
寧雪緩緩拉起寧塵的手,心中亦是難過,但眼下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輕輕握住寧塵雙手,柔聲道:“寧塵你莫要太過自責,玄機道長說此乃劫數,怪不得你的。”
“咳咳!”兩人談話之間,卻是一道嬌聲傳來,卻是觀月與水柔清扣門而至,二女入得小筑,卻是剛好瞧著寧塵寧雪二人雙手緊握,行止曖昧,觀月輕輕一咳,以解尷尬之景,而一旁的水柔清卻是別過臉去,沉默不語。
“觀月師姐,她們?”寧塵連忙放下寧雪的小手,急切問道。
觀月亦是搖頭:“我來正為此事,師尊言劍靈小玄與令師姐受寧夜魔功所惑,當下舉止有異,失態之處當能理解,只是這極夜功法變幻無窮,一時之間卻也難參透,師尊著我帶她二人回蓬萊細細鉆研,查閱古籍,相信總能找到應對之法。”
“那我師尊?”寧塵追問道。
觀月悠然一嘆:“令師修為最高、心志亦是最為頑強,雖是受難最早,但終究是守住了道心,然而劫難已過,眼下當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罷。”言語之間已是靠近了房門,悵然一拜道:“前輩有大智慧大定力,令晚輩折服,還望前輩早日走出魔障,修得大成。”
寧塵聞言亦是傷感有加,朝著房門撲通一下跪倒于地:“師傅,弟子不孝,未能護得師尊周全,還望師尊責罰,弟子不孝啊!”這一番哭訴聲嘶力竭,伴著以頭駐地,硬生生磕出一抹紅淤。
而那房門緊閉之內,白衣素裹的青竹早已緊靠房門泣不成聲,她向來高傲,上清男修未曾有一人入得她的法眼,雖是對徒兒關愛有加,暗生情愫,但也從未表露出來。
而這一遭劫難卻令得她受盡那賊人淫辱,七七四十九日,日日奸淫,素手撫過周身,竟是沒有一處干凈的肌膚,眼中淚雨婆娑,心中絞痛不已,她,還有何面目面對世人,還有何面目面對自己心愛的徒兒,更何況她此刻依然能感受到體內的變化,肌膚紅潤、雪乳堅挺,胯下更是涓涓細流綿綿不止,被那魔頭改造過的身體不但是不潔之軀,更是淫亂之軀,這般面貌,更讓她生不如死。
“塵師弟,你也切勿太過傷心,依依已隨顧霄真人返回昆侖,柔清也要回南海重建慈悲觀,寧癡與你亦有重修紫云玄門之大任,還望珍重。”
寧塵聞得她二人皆要離去,頓覺不舍,望著水柔清那依舊冷若冰霜之色,忽然想到自己在那夢魘幻境之中的種種遭遇,雖是幻境險惡,厄運連連,但趙家村頭夕陽晚霞的日子卻也難以忘懷,想到此處,寧塵猛地抬首問道:“你,也要走嗎?”
水柔清卻也順眼望來,透過寧塵關切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么,看懂了什么,久久不語。
寧雪見二人神色有異,心中亦是泛起波瀾,正欲開口之際,卻是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塵兒!”
聲色冷幽,但卻帶著幾絲蒼涼。但這一聲開口,卻將沉浸在往事的寧塵喚醒過來,寧塵欣喜若狂,跪在門口,重重的敲擊著房門,激動大喊:“師尊,弟子在,塵兒在!”
“極夜壇一戰,可曾尋得寧夜尸首?”
“啊?當日寧夜自爆身亡,炸得血雨紛飛,卻是尸骨無存。”
“哎!寧夜他修極夜魔功,有逆天改命、再生轉世之能,也許,他還未死!”
“什么?”觀月聞言大驚,當下也是猛敲房門,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然而房門緊閉依舊,青竹再是不發一言,只留得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
寧塵卻是了然幾分,師傅依舊掛念自己,可依舊是走不出受傷陰霾,當下狠聲道:“師尊在上,弟子寧塵起誓,自今日起終生守護師尊左右。若寧夜未死,寧塵縱身舍了性命也要將他誅除,以消師尊之仇。”
觀月冥神幾許,亦是不知寧夜在那番情景之下該如何逃脫,心中暗道:“即便逃脫,想必魔功已破的寧夜也再難掀起風浪了罷。”
“既如此,便告辭了!”觀月還未緩過神來,卻聽得水柔清雙手抱拳,淡聲道別,清冷孤傲的她聞得寧塵誓言,也稍稍理解了寧塵所想,兩人本就各有責任各有使命,何必又各自羈絆。
“告辭!”寧塵俊眉微皺,淚眼緩緩閉上,終是道別。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