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我去沃爾瑪購物,拎著一袋東西走向停車場,路過地下車庫一段空無一人的小道,忽然看到潤杰和另外兩個年青人從旁邊轉了出來。
「你好啊杰仔,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你,你們也來買東西嗎?」我熱情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你好啊張哥,其實我們等你很久了!」吉杰露出招牌式的燦爛笑容。
「是嘛?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嗎?」我對潤杰印象一直都很不錯,挺實誠的一個小伙子。
「澎」…… 潤杰微笑著走到我面前,臉色突然變得有如寒冰,照著我的腹部狠狠給了一拳……我頓時痛苦地彎下了腰,胸口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你為什么……」
話還沒說完,另外一個小年青啪的朝我臉上來了一巴掌!「都年紀一把了還敢跟我哥們搶馬子?也不瞧瞧你那德行,還真嫌活得不耐煩了?」
我終于有點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總是一廂情愿的把人性想得過于美好,老婆就經常說我完全不懂得看人所以才經常會被坑!玩小曖昧果然是要付出大代價的……
潤杰依然笑得那么的迷人,露出兩排招牌式的潔白牙齒。
「我說大叔,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個,你憑什么來跟我爭昀昀!本來我跟她相處得不知該有多好,最近她突然對我冷淡起來愛理不理的,原來是你這老小子在搞鬼,都不知給她灌了什么迷湯,搞得她整天心不在蔫的!那天打球還沒讓我修理夠是不是?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陪昀昀在校園里散步?」
原來自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當我是敵人了。
「我、我從沒聽昀昀說過她有什么男朋友!」我努力的調整著呼吸。
「我不是她男朋友還有誰更有資格當她的男朋友?老子追了她好久,本以為終于快上三壘了,想不到被你斜插了一腿,讓老子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去你媽的!」說到恨處又給我臉上來了一下。
我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不由得暗自苦笑,假裝彎下腰干咳了幾聲,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直起身用膝蓋照潤杰胯部狠狠來了一下,這小子頓時慘叫著彎下了腰。趁他們還沒回過神來,我又閃電般的對著另一個的腮幫子來了一下,然后轉身用肩膀使勁撞向第三個年輕人,準備拉開空檔好閃人!
就在剛才我和他們對話的時候,我就暗暗策劃好了以下這幾招。像我這種平時膽小怕事,吵架都沒幾回的人哪里會有什么打架的實戰經驗?何況他們幾個牛高馬大的,別說是三個,哪怕只對其中一個我估計也沒有勝算!我只有出奇制勝,打完了就跑,才能既報了仇又得以全身而退!
一切果然全在我的計算之中,我他媽真是個天才!我得意的想!
可惜的是……我過份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最后那一撞不但沒給對方造成任何的傷害,有如蜻蜓撼石柱,反倒讓他一把抓住了我,然后順勢就將我雙手扭到了身后……平時不加強體育鍛煉就是這種后果了,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關鍵時刻成了軟柿子任人捏。
「你他媽的還敢反抗?」潤杰腦羞成怒,對著我下巴狠狠來了一下,只聽啪的一聲響,我感覺下巴好像就快要散架了,牙齒咬到了舌頭,頓時滿嘴都是血……另外一個對著我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腳,我肚子里頓時有如翻江倒海一般,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不停的干嘔和咳嗽起來,就像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這次不玩殘你,以后我們仨還真不用在廈大混了!哥幾個好好招呼他!」潤杰發出了最后的指令。
我無力地你低垂下了頭,頭腦里一片空白,不自量力的呈一時之勇果非明智之舉,平時我都不是這么容易沖動的,時常委屈求全、認慫保平安的我,為何這次突然會勇氣大增以卵擊石呢?唉,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
「你們幾個在干什么?為什么打人?」一名巡邏中的保安路過正好救了我一命。
「算你小子走運,這次先放你一馬,如果再讓我看到你還纏著昀昀不放,下次就不是這么簡單就能過關了,你的行蹤我了若指掌,隨時隨地都可以修理你!你自個好好掂量一下!」
潤杰「誠墾」的對我說完,三人哈哈大笑著轉身上了路邊的一輛陸虎,SUV在呼嘯聲中揚長而去。
我如釋重負,身體像一堆爛泥般灘軟著坐到了地上,雙手關節痛得要命,腹部還在反胃,嘔出了幾口酸水。
「要不要幫你報警,我看清了他們的車牌號碼!」保安好心的問道。
「不、不用了,謝謝你們!」我和保安一起撿起了撒落一地的物品,腳步蹣珊地掙扎著打開了車門,從觀后鏡看到我那張蒼白的臉上沒一絲的血色,嘴角腫起了老大一塊,有顆牙齒還稍微有些松動,就連那只打人的手指節處也紅腫了起來。我用紙巾擦去嘴角上的血漬,理了理頭上凌亂的頭發還有衣服,強打精神勉強將車子開回了家。
剛進門就把喬和小孩給嚇了一跳,她們趕緊扶著我坐到了沙發上。我只好編了段謊話搪塞:「路上和幾個小混混發生了點摩擦,雙方剛動手就被路人給制止了,不是啥大事,你們不用擔心!」難不成我還敢跟妻子說,是因為我們幾個為了小姨子爭風吃醋,所以我才被狠狠揍了一頓?
「嘴都腫成這樣了還說不是大事?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么還是這么不懂事,去和幾個小混混一般見識,面子能當飯吃么?忍一時風平浪靜都不懂?就你那身子骨,要沒人制止,指不成你現在都躺在病床上了!」喬趕緊拿來了冰袋給我冷敷,還去煮了個雞蛋。
我把冰袋按壓在手背上,感覺痛疼舒緩了點,應該只是軟組織挫傷沒啥大不了的。接過喬遞過來的熟雞蛋,放在嘴角上按摩著,忍不住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叫什么叫,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呈強?」老婆生氣的說。
唉,本來我也想息事寧人來著,可是那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打我臉了,這時候當縮頭烏龜還是個男人么?咱怎么說還是有那么一丁點血性滴……喬小題大作的還為我燉了碗三七豬骨湯,說是怕我有內傷,三七可以活血去淤(夫人可真是賢慧啊)。
晚上躺床上遲遲無法入眠,一方面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更多的則是因為心事重重。我思慮再三,不是決定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小姨子。雖說潤杰這小混蛋是粗野蠻橫了點,但人家畢竟是喜歡小姨子的,也是因為吃醋才和我過不去。何況他倆都已經一起過夜了,何必因為這件小事讓小姨子感情上有困擾呢?
原本我就不該和她走得太近,她身旁那個位置本就不該屬于我,何苦讓自己深陷進去呢?嗯,正好趁今天這件事跟小姨子疏遠一些也是好的,快刀斬情絲,對雙方都有好處!
接下來的幾天,小姨子邀我去打網球和學車,都被我找種種藉口推辭掉了。
到了周末,小姨子居然不請自來,「今晚過來蹭飯相信你們不會介意吧?」小姨子笑嘻嘻的說。
「哎呀姐夫,你的臉怎么啦?是不是跟我姐吵架讓我姐給打的?」她這個時候還不忘取笑我。喬這才將來龍去脈粗略的跟她講了一下。
小姨子仔細的看了看我紅腫的手背,有點難以置信的說道:「姐夫別看你平時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沒想到居然還敢打架,我還真是看走眼了!姐夫你有種,我挺你!」
喬無奈的說,這哪是有種啊,他就這樣子,牛脾氣一上來就啥都不顧了!自討苦吃!
我搖頭苦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我想扒兩口飯掩飾一下內心的尷尬,卻正好弄到嘴巴的傷口處,頓時疼得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好不容易在小姨心目中剛剛建立起來的男子氣概,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吃完飯小姨子要去洗碗,喬對她說,你姐夫這幾天心情有些郁悶,你去陪他說會話吧,你們談得來!
小姨子認真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看什么看?沒見過怪獸啊!」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小姨子朝我身邊靠了靠,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難怪我約了你好幾次都不肯出來,原來是受傷了,還以為你最近討厭我了呢?害人家擔心了好幾天。」
「怎么可能,我只是因為不太方便運動才不去的嘛!」我掩飾著心頭的慌亂。
「我怎么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呢,你該不會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小姨子敏銳的說。
天哪,這女人的直覺也太神奇了吧,我嚇得直冒冷汗,「哪有什么可瞞你的,不就是那天運氣不好給撞上了唄,你別想得復雜了!快點泡茶,我手疼。」
「那就好,等你傷好了之后咱們再約吧。我來泡茶,你手上傷還沒好先坐著休息。」小姨子今晚顯得特別的乖巧,她從我手上接過了茶壺。
泡好茶之后還拿到嘴邊小心吹了幾下,又用嘴唇試了一下溫度,這才送到我嘴邊讓我喝下去。看到她如此溫柔體貼,望著茶杯上那淡淡的唇印,我心中變得更加的惆悵和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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