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勝跟自己的兄弟們相約的地方在郊區的一座民房里,當他們趕到那里的時候,里面還空無一人。
從馬路到這座房子,起碼要轉上幾十道彎,過十來個路口,加上附近的房子結構都差不多,一般人還真找不到這里來,房間里各種生活用具齊全,而且數量也不少。看樣子這里是姚勝兄弟們的避難所,一進房間,他就對自己的弟弟大聲的喝道:“跪下。”
待姚風按自己的要求做了之后,姚勝揮起手又要打。
“哎,算了算了。”大少爺還在旁邊當著老好人。
“兄弟,這畜生要害你,你怎么還護著他,玉不琢不成器,今天我就要代我死去的父母好好的教訓他。”
“先別著急,要不是你弟弟帶我過來,說不定你早就喪身于那些刀手之下了,他也是壞心辦好事嘛,哦,對了,我叫張暄。”
“張兄弟,哎。”姚勝重重的拍了幾下張暄的肩膀,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信息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來了一群鼻青眼腫的年輕人,他們一進門就沖姚勝嚷嚷的叫道:“勝哥,你沒事吧。”
“沒事,侯三那個王八蛋竟然還對我們懷恨在心,這次他網羅了一群東北的混混想要致我們于死地,還好我福大命大,幸虧這位兄弟救了我。”
“我們早該砍死侯三那個王八蛋。”一個手下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他的眼睛黑的跟熊貓一樣,門牙還少了幾顆,看樣子應該吃了不少的虧。
“好了,各位兄弟們也累了,你們先去休息一下,等下我們再商議,看什么看,難道你們沒看過哥哥體罰不好好學習的弟弟嗎?趕緊去休息去。”當姚勝看到手下的兄弟們非常好奇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姚風時,他瞪起眼睛就吼。
“跟我說說你的事吧。”待這些小混混們都各自找房間休息了之后,張暄走近姚勝的身邊輕輕的問道。
“哎,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的家在西北的一個高山上,我母親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家里全靠父親一個人撐著,平日里他上山下地辛辛苦苦的干活只能勉強填飽肚子,我們一家一年都難得能吃上一塊肉。一年,我爸爸上山采藥的時候摔死了,我跟姚風就成了孤兒。家里是呆不下去了,沒有辦法,我就帶著弟弟來到了H市,那時候我十四歲,他十二歲。”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之后,姚勝繼續介紹起來:“剛開始的時候,我跟弟弟兩個人一直流浪著,做過童工,撿過垃圾,睡過窯洞,一年到頭過的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那段日子別說有多難了。后來,我遇到了這些兄弟們,大家都是被逼無奈出來討生活的,思前想后,我們決定混黑道,雖然是混黑道,但我們絕不對普通老百姓下手。”
“哦,現在像你這樣混黑道的人可真不多見啊。”大少爺淡淡的說了一句。
“其實也沒什么,因為我們大家都是從最底層混出來的。”面對著張暄這明顯略帶諷刺意味的話語,姚勝除了淡淡的解釋一句之后也沒有太多的態度。
“那今天的事呢?”
“今天的事就更沒什么說的了,當初兄弟們剛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日子過的流浪漢一樣,為了生存,大伙在一起一合計,就想著要搞個場子,后來就一家酒吧,就是姚風帶你們去的那家,而那家酒吧原來的主人就是那個侯三。”
“那說說你跟侯三的事吧。”大少爺將最后的問題推了出來。
“侯三這個人陰險狡詐,撈起錢來比什么都狠,他前邊開酒吧,地下室還開了一個賭場外加放高利貸,當初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這里傾家蕩產。所以我們就將他選為了目標,并且與他約定了拼斗的時間,后來我們就成了那家酒吧的主人,而侯三心里對我們懷恨在心,這次就是他找人來砸我們的場子。”
“你手臂上的傷就是那次火拼時留下來的吧。”
“恩”
“姚風,你都聽見了吧。”張暄慢慢的踱到一直跪在地上的姚風面前,他的心里清楚,想要姚勝心甘情愿的替自己辦事,就要讓他從心底里信服自己,而姚風就是他的突破口。
“當你在同學面前一次次炫耀你哥哥的名頭而接受奉承跟恭維時,當你一塊一塊的花著你哥哥辛苦賺來的錢時,你有沒有想過你哥手臂上的傷,你有沒有想過你哥手臂上的刀疤,有沒有想過你哥哥今天的下場,你哥如此的拼命,還不是因為你。”張暄的話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一下下的砸在姚風的心上。
“大哥,哥,我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以后一定用功讀書。”姚風哭喊著抱住自己哥哥的腿,“哥,要是以后我再不好好的學習,我、我、我就剁自己的手指頭。”
兄弟連心,此時的姚勝能感受到自己弟弟是下定決心要痛改前非了,他動情的說道:
“弟弟,我們以前在山溝溝里,想上個學可沒那么容易的事,當初爸可是在山里守了三天三夜才打到一直野豬賣了給我們上的學,現在你有這么好的學習條件你竟然不珍惜,你這樣做如何不讓我傷心啊。如果你以后真能好好用功,別說一道傷疤,就是一條手廢了,我也心甘情愿。”
“哥,我一定努力。”兩兄弟哭成了一團。
抽泣聲把其他在房間里休息的兄弟都給吵了出來,當他們看到平日里連死都不怕的拼命三郎竟然還會有哭泣的時候,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看,看什么看?都把精神給養足了,不然怎么跟侯三那小子算賬啊。”一下子姚勝就成了一個威風凜凜的老大,將手下們趕跑之后,他對著自己的弟弟就是一腳,“臭小子,趕緊給我回學校去,好好學習啊。”
罵歸罵,但張暄從拼命三郎的臉上看到了真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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