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水晚照和夏依依終于又洗完澡出現在客廳的時候,離她們起床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用夏依依滿足的語氣來形容:小安安這方面的能力,確實不錯。
雖然已經快中午了,但因為是星期六,加上晚上和早上都有過激烈的運動,因此客廳里的三個女人都沒有進行其它活動的打算,邵英齊打完電話后就一直坐在沙發上,衣服都沒有換,一直是一套昨天剛剛買的家居服,夏依依和水晚照當然有樣學樣,不過明顯的區別是夏依依跟邵英齊一樣,沒有穿內衣,寬松的家居服讓夏依依的乳溝在衣服下若隱若現。
三個女人就這樣坐在沙發上,電視里似乎在放著每個周末上午都會有的綜藝節目,但本來應當很吸引人的節目并沒有吸引三個女人,除了水晚照注視電視但眼角余光一直看著邵英齊之外,邵英齊和夏依依基本上是在看人,而不是在看電視。
在這種環境下,能夠說話而且壓根就不臉紅的,當然只有夏依依,一開口就讓水晚照渾身發燙,想進房去找不知在搞什么的安泉,話是這樣說的:「啊,邵姐,真沒想到小安安的能力這么強,昨晚到剛才,加一塊怎么也有三四個小時吧,你說他的腰會不會很痛?」
對于這么直白的話,邵英齊仍然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張口欲言,卻又欲言又止考慮了一會才說道:「依依,你昨天為什么要設計我們?」
邵英齊自以為夏依依對這樣的問題肯定要考慮后才會回答,這樣的話,會把說話的主題稍微轉移到其它地方,這樣大家都不會過于尷尬,沒料到夏依依幾句話,就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更加曖昧了。
「邵姐,什么設計不設計的,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夏依依表情嚴肅的撇撇嘴,似乎因為邵英齊的問題而生氣地說道:
「你看看你,從我進公司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估計夜生活肯定也比較單調,以前邀請過你好幾次,說是一塊去唱歌跳舞,你都推說不喜歡熱鬧的環境,
現在好不容易有小安安陪在你身邊,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把他搞定了,沒想到昨天晚上你的表現這么差,一看就知道之前你們什么都沒做過。」
夏依依似乎用鄙視的眼神看了邵英齊一眼,不等別人接話就繼續說道:「邵姐,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你跟昨天白天的你,區別很大嗎?臉上表情都不一樣了,整個人的感覺也不同了,臉上都更有光澤了,我一直以為你會感謝我,沒想到……」夏依依似乎眼睛通紅,想要哭的樣子,這時候的邵英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夏依依說完了話,水晚照小心地問道:「依依……學姐,那我呢?」
夏依依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還有一個水晚照,呆怔了一下才說道:「你?你也不想想,昨天是誰救了你,看看可憐的小安安,剛才洗澡的時候,右手的傷口還在滲出血絲,而且洗完澡你不是還幫小安安處理了傷口嗎?他救了你的命,你以身相許,這不是很正常嗎?雖然……」夏依依的話才說到一半,水晚照已經臉紅紅地低下了頭,似乎對夏依依的安排很滿意。
于是,一場一男四女的大戰,就在夏依依輕描淡寫的描述當中,成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和少女以身相許的簡單事件。
※※※
安泉洗完澡之后就呆在房里,原因并不是怕看到三個女人的表現和聽到她們的爭論,而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先把他洗澡時房間的電話記錄調了出來,可視電話里邵英齊風情萬種的微笑讓安泉渾身不自在,幸好邵英齊處理第二秘書李嬋娟的決定,讓安泉把思想及時從歧途上引導回來了,沒有走火入魔。
評估了一下公司環境的變化,以及這個決定將帶來的危害性之后,安泉微微嘆了一口氣,考慮了一下,拿出自己隨身的筆記本,打開通信功能后,撥了一個號碼,半分鐘后,那個跟沈萬明通過好多次電話的大漢出現在了可視電話的屏幕里。
「……」電話接通后,安泉的神情已經恢復到了平時的樣子,冷峻的神情略微帶點嚴厲。
另一邊的大漢一點也沒有不自在,仍然是一副微笑的神情,接到安泉的電話似乎并沒有奇怪,笑嘻嘻地說道:「啊,這不是安同學嗎?找大哥我有什么事?」
安泉表情嚴肅,如果別人看到,必然會以為此人不茍言笑,幸好安泉的話并沒有太多嚴肅的成份:「夜狼,你什么時候成為我大哥了?」
「切,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四歲,不是你大哥,難道你想叫我大叔?」夜狼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很認真地問道。
對于這一套,安泉明顯辦法不多,考慮了一下,轉移了話題,問道:「是沈萬明還是李嬋娟?」
夜狼不答反問道:「你要云南白藥的高效簡裝氣霧劑,還是要美國大兵專用的戰場急救套裝?」微微一笑,加了一句:「現在兩個東西都在打八折。」
一句話讓安泉郁悶到了極點,當然對于一向內斂的安泉來說,心里的想法并沒有直接反應在臉上,照樣一臉冷峻地問道:「沈還是李?」
夜狼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要國產的六味地黃補腎合劑,還是印度產的油狀外用涂劑,或者是日本自慰隊專用的戰地充氣娃娃?」
安泉臉色微沉,原本冷峻的神情似乎有些冷酷了,用很有穿透力的眼神看了一眼屏幕中的夜狼,問道:「沈?李?」
夜狼仍然不動聲色地說道:「先用云南白藥氣霧劑殺毒兼愈合傷口,小心發炎,然后再服上兩劑六味地黃丸,補充一下你消耗過度的中氣,真是搞不懂,明明受了傷,還一對三,你以為你是超人?」
安泉神色冷了下來,說道:「你監視我?」
「我呸,」夜狼罵道:「誰他媽的有空監視你,不過據我所知,你新泡的這個漂亮總裁所住的別墅區外,至少有十幾架監視儀器在運轉,天上飛的低軌道衛星,估計昨天晚上也正好路過了你們這棟別墅正上方一千五百公里處,我用得著監視你嗎?」
「那……」
「那什么那?你小子我告訴你,不要自己能力不行受傷了就來找大哥我,我只是照協議辦事,誰讓你小子自己逞英雄,玩什么英雄救美,跟我屁關系沒有,你記住了,以后說不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可不準找我那小弟的麻煩,你自己要往子彈上撞,跟他可沒關系。」夜狼說話粗魯,不過話里的意思卻明白得很。
「你小弟似乎有點能力不夠,我怎么敢認真?」安泉難得說一句完整的話。
「呸,你懂個P,我們是照協議做的,現在結束了,估計是怕我們搞太大,所以換人了,你自己小心!媽的,我又多說話了,不講了,沒事少找我!」夜狼直接把電話掛了,雖然不會有什么竊聽者,但通話時間超過五十四秒,還是不太好的事情。
安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對于夜狼話語中的粗魯語氣并沒有太記在心上,但對于夜狼話語中的含意,安泉卻聽得很清楚。雇傭夜狼的是沈萬明,還可能有其它的受雇傭者,有人在監視別墅區,這樣三個消息雖然都在安泉的預料之中,但從夜狼的口中得到證實,還是讓安泉覺得事情不一般,簡單的一個事情,怎么會變得這么復雜呢?
安泉收起了電話,眉頭微皺,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推門向客廳走去。
李嬋娟正在廚房里忙著做有點湘菜味道的荷葉粉蒸肉,雖然周明仁是南京人,但口味卻喜辣偏厚重,素來對周明仁習慣了如指掌的李嬋娟當然投其所好,而難得的周末也讓李嬋娟有發揮的機會。
三招兩式,李嬋娟輕松地搞定了兩菜一湯,麻利的手法和熟練的操作,很明顯是經過長期鍛煉后才會有的。
坐在桌邊開始吃飯了,李嬋娟問道:「明仁,周一開始,真的要把報道發出去?」
「當然,」周明仁夾了一塊粉蒸肉滿足地放進了口中,對李嬋娟的這道菜,周明仁一直都非常喜歡,真正滿含愛意地看了李嬋娟一眼,周明仁說道:「離換屆選舉還有一個多月,現在正好是最佳的時機,用不著把水秋巖拉下馬,只要讓他原地不動,就算是成功了。」
李嬋娟對桌上的菜明顯興趣不大,關切地說道:「為什么?」
周明仁傲然一笑,不答反問道:「嬋娟,你知道我最自豪的一件事,是哪件事嗎?」
李嬋娟眼神中充滿崇拜,說道:「當然是離開老家,把公司搬到上海來啊!」
周明仁放下筷子,接近成功時的緊張心情,讓周明仁不由自主地把內心最深入的想法,告訴給眼前這個自己最親近的人說:「不,嬋娟,你錯了。把公司搬到上海來,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只不過是一時年輕氣盛的意氣用事罷了,簡單地以為非凡能在上海立足打下自己的江山,論能力論實力論謀略都在他之上的我,當然也可以成功。」
周明仁陷入了回憶當中,自顧自地說道:「但我輸了,在上海整整一年,我的公司沒有絲毫起色,瀕臨倒閉,原因并不是我沒有資金和能力,只不過是因為我沒有后臺,沒有政治背景。」
「后臺?背景?」李嬋娟茫然反問,對周明仁的話沒有完全理解。
「沒錯,后臺。」周明仁神色激動,努力道:「做傳媒這個行業,不涉及到政治是不可能的,關鍵在于,我把賭注押在誰的身上。」
「賭注?」李嬋娟更加的茫然了。
看到李嬋娟的神情,周明仁忽然有了耐心解釋的興趣,說道:「嬋娟,或許做傳媒你比我行,但說到政治,我比你要強。我問你,英齊的文娛傳媒,為什么能發展得這么快?」
李嬋娟覺得周明仁的問題很幼稚,認真地回答道:「當然是因為我們的信息及時準確,不弄虛作假,而大眾也很喜歡啊。」
周明仁端起杯子,一口把杯子里足有三兩的白酒喝光,或許是喝得太急了,咳嗽了兩聲后制止了李嬋娟拍他背部的動作,說道:「沒錯,信息是一個問題,如果傳媒所承載的信息沒有價值,那公司是不可能有發展的,但如果是站在相同的起跑線上,那么政治因素就成為傳媒發展的主要原因了。」
李嬋娟當然不是太明白,對她來說,周明仁剛才嗆了一口,咳嗽了兩聲,遠比虛無飄渺的政治重要得多,不過看到周明仁難得的表現,李嬋娟還是問道:「那為什么文娛傳媒能發展得這么快呢?」
「原因很簡單,就在于上海的政府高層,有人在扶持文娛傳媒。」周明仁說道:「你是英齊的第二秘書,應當知道,文娛傳媒的報紙雜志,在政府機關這個領域的訂購量有多大,主打的早報和晚報,在機關單位上的訂閱量,至少是一百五十萬份,如果沒有高層支持,光靠你們的商業運作和推廣,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嗎?」
李嬋娟開始有點明白了,自然而然地答道:「確實很難。」
「我的老同學謝非凡剛剛把公司組建起來的時候,應當就跟政治掛上了鉤,雖然沒有完全投下賭注,但文娛傳媒的所有報紙雜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政治性極強的,表面上看都是些文化娛樂的東西,但骨子里卻是在給上海的某些人做政治宣傳工作,雖然文娛傳媒發展到現在,這種本質的東西變得比較淡了,但仔細去看,仍然可以看出問題。」
「六年前,我跟非凡喝酒,知道了這個道理,五年前我下了注,沒想到非凡卻發生了意外。」周明仁眼神有些黯淡,似乎謝非凡的死跟他有點關系。
李嬋娟當然不理解,問道:「不對啊,從我進公司開始,從來沒有看到邵姐涉及到政治方面的東西,而且公司的運作也很正常,并沒有你說的政治因素。」
周明仁的酒氣上涌,微微有些醉了,說道:「那是因為非凡死了,英齊則跟你一樣,根本就不懂政治,不過文娛后面仍然有人在扶著,不然競爭這么激烈,沒人在后面說話,文娛早就倒了!」
「那會是什么人在后臺呢?」李嬋娟問道。
「不……不知道,」周明仁有些吐字不清了,不過他還是記得自己最初說的事情是什么,有些迷迷糊糊地說道:「嬋娟,你知不知道我最自豪的一件事是什么?我告訴你,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把賭注下在沈萬明沈副市長的身上,我記得那個時候,他還是副局長。」
成功就在眼前,周明仁理所當然地醉了。
※※※
邵英齊也在吃飯,當然水晚照和夏依依也在吃,安泉也不例外,一張小圓桌坐了一男四女,本來還算和諧的環境卻因為四人之間的曖昧關系而顯得有些尷尬。
「我等會回家。」水晚照有些話語里有些依依不舍,剛剛從少女變成少婦的她,眼神看著邵英齊,余光卻盯著安泉。
「我讓安泉送你……」邵英齊說道。
「不行。」安泉打斷了邵英齊的話,說道:「我現在要保護的對像是你。」
「你腦袋壞了?」夏依依似乎想要打人,罵道:「昨天晚上剛剛跟水水愛得死去活來,今天早上在浴室里,水水又叫得那么大聲,現在水水回家讓你送,你居然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想死啊你?」
安泉看了一眼水晚照,眼神中有種歉然的神情,淡淡道:「工作時間,工作第一。」
水晚照沒有說話,伸手隔著衣服撫摸了一下胸前安泉送的項鏈,平靜地說道:「沒關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邵英齊忽然說道:「這樣吧,我跟安泉一起送你回家。」似乎有些認真地看了安泉一眼,問道:「可以嗎?安……」
安泉對邵英齊體貼的做法感動不已,默默地點了點頭,眼神開始柔和起來。
※※※
身高一米九,體重一百二十七公斤,最大拳重四百七十五公斤,手槍射擊最快速度每秒鐘十九發目標全中的夜狼以及他旗下的夜狼雇傭軍,是很多職業軍人和保鏢談之色變的。不過這樣的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槍戰片,一邊吃著便當,時不時地吼上一句:「丫的,那菜鳥,這樣沖上去,還不死定了,趴下,快趴下,媽的。」
門被人無聲地推開,夜狼沒有回頭,但門推開的剎那,他的注意力就在門口了,身體微微一側,肌肉輕度緊張,神經反射調整到了最佳狀態,而這一切不過是他自然而然的本能反應。
「老大,調查結果出來了。」來人走到沙發邊上,匯報道。
「細節。」夜狼簡短地發出命令,這一刻的神情,跟安泉非常相似。
「沈萬明除了我們之外,還請了一個上海本地的黑幫團體三聯會,但由于沒有具體動作,所以暫時目的不明。」
「李嬋娟呢?」
「李嬋娟,女,兩年前加入文娛傳媒,之后文娛傳媒的報道開始帶有一定的批判性,對一些政治人物有不同程度上的影射,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李嬋娟肯定是在幫沈萬明做事情,她跟周明仁同居兩年,周明仁對她跟沈萬明的關系似乎并不了解。」
「其它的呢?」
「查到有一點很不尋常的。」
「說。」
「邵英齊的丈夫謝非凡五年前死于車禍,根據相關資料分析,車禍原因是人為的,而當時他正在與上海市政府合作辦一份面向內部關于政治理論日文學期刊,之后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行了,你下去吧。」夜狼把便當丟在玻璃茶幾上,說道:「把資料都處理掉,這個事情,到此為止。」
夜狼嘆了一口氣,看到電視里的配角正在跟主角說:「兄弟,不是我烏鴉嘴,這次,你真的有麻煩了,怎么樣,要不要我們兄弟聯手啊?」一句話,似乎說到了夜狼的心坎里。
而這時的安泉,正開著車,送夏依依和水晚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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