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守則第二十六條:在必要的情況下,保鏢應當采取一切手段保護自己的當事人,并且要為這個目的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
安泉硬行將車開下高架橋后,就沿著人最多的街道急速行駛,在闖了三個紅燈后,安泉將車停在上海那條有名的步行街附近,以極快速的手段將車停好后,短促地命令道:「邵女士請下車。」
邵英齊精神有些緊張,不過換了任何一個女子,忽然間司機開車從七米高的高架上直接沖下來,又以時速八十公里以上的速度在大街上行駛,然后連闖了三個紅燈將車停在一個小路上,會緊張也是必然的。
邵英齊剛鎮定精神把車門打開,從另一側下車的安泉已經到了車門邊,伸出手,想要攙扶腳有些發軟的邵英齊。
晚宴上邵英齊喝了七杯紅酒,雖然算不上太多,但對于本來就沒什么酒量的邵英齊來說,已經是微醉了,在酒精作用下顯得略為粗大的神經線使得邵英齊對環境的敏感度降低了許多,而女性天性中的柔弱也讓邵英齊自然而然地依靠起車門邊的男子起來。
安泉已經覺察到了邵英齊這種狀態,伸手扶住神醉腳軟的邵英齊,側一步伸腳將車門關好后,簡單評估了一下邵英齊的狀況,伸手摟住邵英齊的腰,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后,緩緩向一街之隔的那條有名的步行街走去。
離開水家不過半個小時,時間正好是晚上南京路最繁華的十點半左右,這條號稱中華第一街的步行街人潮涌動,吹了幾分鐘的冷風后,邵英齊的酒醒了不少,很快就察覺到安泉不同尋常的行為。
嘗試著轉了轉身子,發現被安泉摟得很緊,邵英齊雖然喝了不少酒,但還是感覺到憤怒和不爽,看到身邊人來人往的情形,邵英齊覺得很不自在,天性的矜持讓她有些輕微的不悅,問道:「安泉,你在做什么?」
安泉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將摟住邵英齊腰肢的手略微放松了一些后,嚴肅地答道:「很抱歉邵女士,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夠體諒,并且暫時保持現狀。」
聽到「安全」二字,邵英齊停止了自己的掙扎,全身放松了下來。之后,她感受到了腰間安泉大手傳來了的熱量,鼻尖似乎是突然間聞到了安泉淡淡的男性體味,胸前的蓓蕾開始敏感起來,從五年前就從來沒再出現過的感受忽然間占據了她所有的神經。
安泉主要的注意力從始自終都沒有停留在手臂中的女子身上,停在小路上的車應當已經被追蹤者找到了,因為四個輪胎上被人安裝的追蹤器信號在自己的掌上計算機上消失了,明顯是被人為地摘除了,而只要追蹤者不是太過蠢笨,當然可以輕易得出車里的人就在附近的結論,而附近最容易藏身的當然是人流如潮的步行街。
腳下步伐沒有停下,安泉空閑的右手迅速從衣袋里拿出了一副眼鏡戴上,抬頭看了看十米外人來人往的大商場,再側頭看了一眼比他矮了不足十公分,正臉色通紅情思如潮的邵英齊,輕聲說道:「我們去商場里轉一圈。」
然后并沒有給邵英齊足夠的反應時間和選擇的機會,就向商場入口入走去。
略微有些迷醉在安泉男性氣息里的邵英齊對安泉大煞風景的做法當然是無可奈何的,正如夏依依所說,丈夫已經過世五年的邵英齊,正當花樣年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怎么可能沒有,只不過邵英齊一直都獨自一人,經過兩三年懷念回憶的生活后,邵英齊早已將男女相處時那種蝕骨消魂的滋味收藏在了記憶的最深入,除了偶爾午夜夢回時軟膩濕滑的下身還提醒她原己年不過三十之外,大多數時候,邵英齊的生活更像是念佛多年的老尼。
最初選擇讓安泉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自己,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而拒絕了她的老同學周明仁追求整整四年半的邵英齊,也非常有自信能夠與安泉保持足夠的距離,不會讓他影響到自己任何的私人生活。
兩個多星期的相處充分證明了邵英齊的估計,比邵英齊還要小心得多的安泉在兩個星期里根本沒有在任何一刻與邵英齊直接接觸,大多數時候,安泉都是安靜地站在離她兩米外的身后,有過幾次回頭察看的經驗之后,邵英齊甚至能夠輕易捕捉到射在自背上安泉銳利的眼神,堅定且不帶一絲雜色的眼神。
而現在卻完全不同了,安泉的手正摟著她的腰,手掌的熱度足以喚醒邵英齊女性的本能,緊貼在安泉身上的上半身,將安泉平穩強勁的心跳清晰地傳遞到邵英齊柔軟的胸部,邵英齊仿佛能夠感受到自己腎上腺素的分泌,讓自己的體溫不斷上升,從沒有哺乳過的雙峰堅挺起來,那兩顆柔軟的乳頭就像當年被謝非凡親吻過后一般堅硬起來。
「小心。」安泉依舊平穩的語音,再次讓邵英齊看到自己腳邊的自動電梯,已經上到這家商場的七樓了,再往上就只有大型的游戲機廳和小電影廳了,邵英齊很無奈地在心里猜測:「他究竟想要去哪里?」
※※※
安泉正在一心兩用,一邊看著眼鏡鏡片顯示出來的商場平面圖,一邊全神評估眼前環境的安全狀況,跟蹤者應當已經快絕望放棄了吧,沿著商場一層一層轉圈已經快半個小時了,現在的追蹤者應當將主要的精力放在那輛車上了。
安泉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姿態,跟邵英齊的身體親密得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安泉知道這樣的兩個人肯定不會引起跟蹤者太大的注意,因為在水家就開始跟蹤他們的人,應當對安泉與邵英齊的關系比較了解,當然對安泉在宴會中刻意保持的距離也有認知,大多數人都會有的先入為主觀念,會讓跟蹤者將情侶很輕易的放到注意焦點以外。
在七樓兒童玩具區轉了五分鐘,安泉拒絕了三位服務員的導購,看著逐漸變少的人流,安泉緩緩放開摟住邵英齊的左手,伸手牽著邵英齊的右手,安泉眼神不變地拉著她向電梯間走去。
邵英齊有些失落又有些安心的心情很快又被安泉牽手的舉動給打了個粉碎,在她看來,剛才仿佛有些春夢性質的親密接觸,應當只能算是安泉保護自己的權宜之計,剛剛逛到三樓的時候,邵英齊的酒就全部醒了,但習慣了溫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配合著他摟著她腰部的手,緊貼在安泉的身上,已經有些濕潤的下體讓邵英齊臉色通紅,雖然別人不可能會知道,但邵英齊卻知道自己身體的反應,只不過這一次,邵英齊是清醒的。
五年獨守空閨的生活,讓邵英齊差一點把男女性愛的感受全都忘卻了,但今夜卻不同,喝了六七杯紅酒,讓邵英齊在離開水家時略微有些迷醉,之后高架橋上安泉意外的行為,又讓她心神緊張,加上微醉的感覺,邵英齊在下車時,完全是神情恍惚,步行街上安泉的親昵舉動讓邵英齊內心深入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對異性撫慰的渴望。
潛意識里,邵英齊希望安泉的手永遠都不要松開,因為那只溫暖的手給了邵英齊從沒有過的感受,甚至連謝非凡也沒有給過的感受。
紅潤的臉色在十分鐘前就已經恢復正常了,站在電梯的最里面,安泉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被自己保護在電梯一角的邵英齊,現在的邵英齊神色略微有些羞澀,有這種神情的女子應當只與男友手牽手,摟抱在一起的女人如果出現羞澀的神情,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安泉非常理智地根據邵英齊臉上的神情來調整自己的行為舉止。
適才的親密接觸并沒有給安泉太大的刺激,雖然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邵英齊胸部柔軟和堅硬的變化,但安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界環境以及還完全不清楚是何方神圣的跟蹤者身上,略微有些遲鈍和粗線條的安泉,并沒有仔細考慮邵英齊的身體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
牽著手出了商場的大門,安泉和邵英齊當然什么也沒買,九月底的深夜,天空居然飄起了微微的細雨。
這在這座臨海的城市實在是很少見的一件事情,因此微微隨風飄揚的細雨并沒有影響對逛夜市的行人造成多大的影響,商場門前和步行街上,仍然人來人往。
不大的廣場上還是有很多人坐在那里看著戶外的全息影像,即時新聞正在報道五十分鐘前發生的高架橋交通意外,據稱肇事車輛直接從七米高的高架上直接沖到逆向的高架橋上逆行道上,引發了雙向數十輛車的連環追尾,有三輛車的司機受了輕傷云云。
看了新聞的邵英齊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而是偷偷看了一眼一臉認真沒有半絲笑容,卻又緊握住自己雙手的安泉,似乎正在對比些什么。
「沒有問題了!」安泉打開燈,把邵英齊讓了進來,簡單地說道:「快十二點了,邵女士早些休息吧!」
五分鐘后,全身赤裸浸泡在浴缸里的邵英齊正在想著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安泉牽著她的手跟平常人一般走出步行街后,隨意上了一輛不知道開往哪里的公交車,十分鐘后才下車,攔下一輛恰巧路過的出租車回來了。
從上出租車開始,安泉就恢復了一貫的做法,牽了大半個小時的手當然也自然而然的松開了,等到下出租車進入別墅區的時候,安泉又成了她的保鏢,緊跟在自己身后兩米處,到了別墅門口,又和平常一樣打開門,讓自己進來后才把門關上,給浴缸放好水,一切都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邵英齊想起以前謝非凡在的時候,晚上常常會陪自己逛夜晚的南京路,回來的時候,幾乎都是一只手開車,另外一只手緊握住自己的手,雖然自己跟他說過很多次這樣會有危險,但謝非凡往往寧肯將車速降到二三十碼,也不愿意松開。
邵英齊把膚色雪白、晶瑩如玉的手臂伸出水面,似乎有些孤芳自賞地看了一會,慢慢站起身,水珠從邵英齊的秀發處開始滴落,美麗的面容修長的玉頸,高挺的胸部平坦的小腹,略微有些暗紅的乳頭與被毛發掩蓋的三角區域,配上修長的大腿,邵英齊充滿誘惑力的女性玉體,出現在了墻上的大鏡子上。
她甚至還記得很久以前,每次和非凡一起洗完澡,兩人總是這樣站在鏡子前彼此凝視,然后春情滿溢氣喘吁吁,在浴室里做愛的次數甚至超過在床上的次數。
呆愣了一會,邵英齊從桃色的回憶中清醒過來,苦笑了一下。這一刻,邵英齊完全忘記了剛才與安泉的曖昧,也完全忘記了一個小時前,在安泉無意識的動作下,她身體因為激動而分泌的愛液,浸濕了她的內褲。
這一晚,邵英齊輾轉難眠,而清晨醒來時,雙腿之間已經是濕滑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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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晚照的情況,比邵英齊當然要好很多,把昂貴的海藍之星換下來之后,水晚照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重新下了樓來到客廳,賓客們已經有一小半離開了,余下的大多是年輕人,正在大廳做秀的當然是水晚照的幾位大學同學,因為將要實習而面臨分離的同學們,通常都很能把握住每一次聚會的機會,何況這一次不需要任何人買單。
放眼望去,整個客廳里都是年齡不超過三十歲的青年才俊,有水晚照學校里的高材生,也有被邀而來的商場精英,其中當然少不了水晚照的追求者,年紀大些的都陪水副書記到了后廳喝茶聊天,當然少不了說說相對私人一些的事情,通常這樣的生日宴會,每年不到半夜一點,是不會結束的,今年當然也不會例外。
「水水,快過來,你剛才上哪去了?」一個聽起來有些中性化的聲音傳到水晚照的耳朵里,水晚照苦笑了一下,向前走去。
說話的是水晚照的同窗好友依雷雅,金發藍眼的歐洲人,不過從小就隨父母在上海定居,歐洲很通用的幾種語言除了能說英語和能聽懂法語之外,渾身上下就再也沒有任何歐洲人的氣息了,說話的語氣,開玩笑的方式,甚至逛內衣店時的羞澀,都和同齡的東方人沒有任何區別。
「咦,你的項鏈怎么換了?」依雷雅有些吃驚地問道。
「不可以嗎?我覺得這條瑪瑙項鏈更適合我!」
「但這條項鏈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貨啊!」依雷雅天生喜歡寶石,因此選修過珠寶鑒賞,伸手將水藍色的瑪瑙項鏈握住,仔細看了一會后,以專家的口吻說道:「普通的瑪瑙,普通的銀鏈,雖然有精致的做工,但原料實在是太普通了,所以市價應當不會超過一萬塊!」
「拜托,一萬塊的瑪瑙項鏈對于上海市百分之七十的女性來說,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水晚照很不客氣地將項鏈從依雷雅的手中抽回,發誓從明天開始不再穿低領的衣服,因為她不想這條自己一見投緣的特殊生日禮物在別人的手里轉來轉去。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你高興戴什么項鏈都行,別生氣,我們去唱歌。」幸好歐洲人大方的天性讓依雷雅絲毫沒有因為水晚照的態度而生氣,拉著水晚照向正在唱歌的同學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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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追丟了呢?」在另外一棟毗鄰水家的豪華別墅里,雖然也接受了邀請,但早早就借身體原因離開了宴會的沈萬明正在跟人全息視頻通話。
全息投影儀將一個大漢虎背熊腰的身影忠實地記錄了下來,投放在離沈萬明兩米外的地上,如果不去留意的話,外面的人很容易會認定客廳里有兩個人。
「真的沒想到邵英齊的那個保鏢居然會選擇在高架上直接沖下逆行車道,我們有一組跟蹤的人受傷了。」大漢說話的聲音很冷靜,仿佛在說著一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那之后呢?你不是跟我說你準備了安裝了三個跟蹤定位儀,什么一個負責GPS,一個負責微波解碼,一個負責全息傳送嗎?現在跟我說完全沒有收獲?」
「很抱歉,那個保鏢將車停在南京路附近,然后利用南京路巨大的夜間人流甩掉了我們,沈市長你也應當知道,我們只是雇傭軍,并不是解放軍,不可能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進行搜索排查!」大漢說話仍然平靜,這一點跟安泉有些相似。
沒有等沈萬明說話,大漢就續道:「雖然這次無功而返,但我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沈萬明自然而然地問道:「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漢對沈萬明的反應很滿意,忍不住微微一笑后淡淡道:「邵英齊的車上,一共被安裝了四個追蹤器,其中有三個是我們的人放置的,而另外一個則不是,追蹤器都屬于激活式的那種,而且激活時間根據推斷,也是在高架橋上跟蹤困難的時候。按我的估計,應當就是在追蹤器被激活之后,邵英齊的保鏢才確定有人跟蹤,所以才冒險飛車,從高架橋上直接沖下逆行車道,甩掉了我們。」
沈萬明思考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指,有人也和你們一樣,在跟蹤邵英齊!」
「不錯!」大漢很直接地說道:「而且,根據我們搜集到的數據顯示,邵英齊在最近的一個多月里,一共有過五起「意外」,但其中只有一起是我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你的意思是說……」沈萬明沉吟起來。
大漢微微一笑,說道:「我的話只是信息,沒有任何的意思,你放心,我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幫你做到,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不會再有下次了。」
沈萬明點點頭,拋開自己的猜想,說道:「那就這樣吧,記得要在行動前把你們的計劃提交給我,錢不是問題,明天我讓秘書把另外的三分之一轉給你們。」
「沒有問題,我們的工作會繼續下去的,沈市長晚安!」大漢關掉了全息通訊儀,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又不傷天害理,又不謀財奪命,兩個月可以賺三百萬的工作,不做的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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