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臨安,正是炎夏之時,大街小巷也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只是大人物的洗牌前幾日才結束,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半個多月來,臨安發生了很多大事,各方爭權奪勢教人琢磨不清,人們只知道,現在的臨安,已經是嵇家獨大,所有城門也皆歸嵇家管控。原本就失勢的趙大官家,如今龜縮皇城,政令不出,達官顯貴亦紛紛改換門庭,唯嵇家是從。自范、林兩家倒塌后,再也沒有人公然反對嵇家,在這亂世將起之時,人們并不在意誰去做皇帝,只在意自己能活幾日。
京城的局勢漸漸平息,人們迎來了短暫的平和,與此同時,民間流傳著一條消息:八月十五,中秋武林大會,中原第一美女黃蓉重出江湖,號召天下英雄共討魔教。
說起黃蓉,人們不由自主想起昔日武林風起云涌之時,那些個驚才艷絕的俠女,其中便以三女最為美貌傾城,她們分別是:終南山仙子小龍女、丐幫幫主黃蓉、南方圣女任盈盈。任盈盈敢愛敢恨,素有豪情,只可惜日月神教覆滅后便音訊全無,生死不知。黃蓉乃是黃老邪之女,聰慧伶俐,俠名遠播,是武林中的女諸葛。而最神秘的當屬終南山仙子小龍女,她行蹤飄渺,不沾塵世,所見之人不多,然而每一個有幸目睹仙容者,都稱她為江湖第一美女。
這三女皆是風華絕代,美名遠揚,可惜近年來已少有走動,只留下一段段佳話,后人雖有美貌者,卻難蓋其名。如今南方邪教猖獗,百姓亦深受其害,黃蓉重出江湖眾望所歸,此般武林大會更有不少好事者打定主意前去瞻仰。只不知那終南山仙子是否前來,今生還能否一睹仙容。
江湖與朝廷本無過多交集,只因天下動亂,適逢其會,武林大會成為一時焦點,各方勢力包括普通百姓都想前去一觀。然而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武林大會究竟在哪里舉行,哪怕各方勢力一齊探查,也一無所獲。
“此次大會不及往年人眾,卻俱是各派精英,更有數位武林泰斗一齊出山,而今時局動亂,我等在此安排前事,切不可走漏風聲。”
密閉的房間里,幾位江湖俠士圍坐一團,領頭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他要挎寶刀,不怒自威,乃是七門九派中斷刀門二代當家弟子――橫刀行。在他的身旁,俱是各門各派俊杰。此次武林大會,他們臨危受命,聯絡江湖諸派,并于臨安提前匯合,準備大會前事。
這些年武林風平浪靜,各門各派休養生息,雖門庭無數,百花齊放,卻仍以七門九派為尊。它們分別是:丐幫、全真教、斷刀門、唐門、白云澗、萬鬼谷、鐵劍山莊、少林寺、武當、羅生門、百花谷、雪山派、問道峰、三影閣、移天宮、觀星臺。
只是安逸怠人,這些年來江湖諸派雖多繁榮,卻再無絕頂高手出世,只有老一輩的事跡依舊流傳。
此次魔教復出,事發突然,少林、武當、日月神教等首當其沖,只有少數幾人殺出重圍,幾位化境祖師更被魔教教主斬殺殆盡。據說那魔主武功登峰造極,深不可測,武當三位祖師出關,聯手戰他,竟也不敵。
魔教連克幾大門派,戰無不勝,自身也損失慘重,如今與正道隔江對峙,暫時修整,卻隨時有可能大舉進犯。
此次武林大會事關正道安危,時間緊迫,責任重大,橫刀行在眾人中輩分最高、武功最強,便暫為首領。他安排好一眾事宜,便叮囑道:“如今京城動蕩,正道存危,切不可節外生枝。”
“可惜林家滿門忠義,那小女本可遠離是非,卻又返回這泥沼。”說話之人正是唐珉。
“天下將亂,哪有安穩之處?林家小女投身嵇家,說不得柳暗花明,未嘗不能安身立命。”騰化天搖了搖頭,不甚贊同。
“嘿,那嵇家小兒無惡不作,上次剛從他手中救得范家眷屬,你又不是沒有領教,怎是可托身之人?”
“古來英豪又哪有心慈手軟之輩?唐兄莫要一家之言。”
“你這渾人……”
橫刀行見二人說遠,便打斷道:“莫要爭執,各路人馬即日便到,你等慎言慎行,不得魯莽。”他環視眾人,忽地想起一事,對身旁的胡老爹道:“胡長老可知黃幫主行蹤?我與她約好今日匯合,可是出了甚么意外?”
胡老爹道:“正要與橫老弟說與此事,我剛剛收到幫主密信,信中說她遭遇魔教四煞之一猿煞,正待降伏,請橫老弟派人前去相助。”
橫刀行悚然動容,道:“竟有此事!”他接過黃蓉密信,仔細讀罷,便沉聲道:“魔教高手深入我正道腹地,必有所圖,我此番親去取那猿煞頭顱,便當為武林大會祭天。”
眾人略一商議,便決定由橫刀行帶領唐珉、胡老二人前去支援,其余人等留守京都,準備接下來的武林大會。
時間緊迫,眾人當即動身。
茂密的山林大樹參天,枝繁葉茂,把曲折的小徑遮得昏昏暗暗,只有草葉間沾染的血跡依然在斑駁的陽光中顯眼之極。
參天的古木旁,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樹干上,低頭整理著手臂上的紗布。他嘴角溢血,眼泛兇光,全身上下布滿濃密的毛發,一眼看去,如同一個猿人,正是當日被黃蓉重傷的猿煞。平日不可一世的他,如今已經在黃蓉的追蹤下逃亡多日。
就在距離猿煞半里的一片草叢后,兩個身影隱藏其中,緊緊盯著前方。為首的是一位容貌絕美的女子,她身穿黃衫,手提寶劍,高聳的胸部微微前傾,豐腴的美臀更顯挺翹。在她的身旁,是一位高大威猛的疤臉男子,他假意看著前方,然而那乜斜的兩只賊眼卻暴露了他猥瑣下流的本質。
這二人正是黃蓉與尤八,他們苦尋數日終于找到猿煞行蹤,這一路追來,卻遲遲不曾下手。
“女俠,你看那猿煞血流不止,肯定不行了,不如現在就上去把他擒住?”
“哦?那你去把他擒住好了。”黃蓉似笑非笑道。
“嘿,八爺一出手,那當然是手到擒來!不過八爺我向來不占人便宜,不如讓他多活兩日,等他恢復些功力,我再去將他擊殺,免得讓人說我趁人之危!”尤八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嘴上卻不肯認輸。
“閉嘴!”黃蓉聽他喋喋不休,開口輕斥道。她見那猿煞背靠古樹,咳嗽喘息,整個身軀如油盡燈枯一般,又見那密林處光線昏暗,枝葉繁多,猶如一片黑云,便道:“沒有我的準許,不得貿然行動!”
尤八見她小心翼翼,心中不以為然,暗道這猿煞都傷成這樣,還能翻出甚么浪來?他剛要調笑兩句,忽見前方猿煞閃身而走,黃蓉亦隨之而去,他只好閉上嘴巴悻悻跟上。
追得半日,天色漸黑,前方那猿煞左拐右拐,四處兜轉,也不知究竟要去何處,直至天黑之時行至一處石崖,見有一處石洞,便跌跌撞撞鉆了進去。
黃蓉與尤八隱于洞外,見那洞口甚小,里面暗黑一片,全不得見,顯是一處死洞。
“哈!真是天助我也!”尤八見狀,興奮雀躍,“那猿煞躲進洞里面,我們剛好來個甕中捉鱉!保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呆子,不準胡來!我先歇息片刻,你盯好洞口,有情況隨時叫我。”黃蓉言罷,竟真個側身睡去。
尤八見她好整以暇,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心中卻暗道這“女諸葛”竟比自己還膽小,真是徒有其名。看著她玲瓏的軀體躺在面前,豐滿的曲線映入眼簾,頓時心猿意馬,一顆色心也蕩漾起來。
這憨貨一門心思只在男女之事,平日里使些下三濫手段倒是得心應手,真正遇到高手對決,卻哪里懂得這般斗智斗勇。
一夜無話,次日黃蓉醒來,見猿煞猶自躲在洞中,思忖片刻,便道:“你去尋些水食,那猿煞躲到幾日,我們便等他到幾日。”
又是兩日過去,直至第三日清晨,石洞中緩緩走出一個黑色的身影,他滿臉疲憊形容枯槁,沿著崖畔跌跌撞撞向下行去。
烈日當空,猿煞腳步虛浮,越走越慢,一絲絲血跡從腫大的斷臂處溢出,日益嚴重的傷勢讓他整個人都精神煥散。他咬牙走了半日,身體又饑又渴,忽見前方一處湖泊,連忙奔走過去,飲了兩口便倒在一旁,生死不知。
“嘿,還是女俠厲害,把這賊子生生耗死了。”尤八見狀,啞然一笑,見黃蓉仍不置可否,便道:“得嘞,女俠且歇著,待八爺去割了那猿煞狗頭,獻與你帳下。”
尤八走出藏身之處,手提大刀,大搖大擺向猿煞走去。
黃蓉暗暗觀察,忽見不遠處樹林中閃過一道亮光,她心中一動,騰躍而起,縱身間便躍過尤八,直取猿煞!
“哈哈!女俠你……”尤八話還沒說完,猛聽一聲大響,湖水中暴起一道身影,閃電般向黃蓉襲去!
事發突然,那人又快若閃電,然而黃蓉好似早有防備,幾顆鋼鏢隨手射出,人也如匹練般欺身而去。
“鏘!”
短劍與利刃劇烈碰撞,讓人耳鼓發痛,就在黃蓉與來人交手的瞬間,地上那已經“死去”的猿煞身形暴起,濃密的毛發根根直立,他狂吼一聲正要向黃蓉襲去,忽然,空氣中伸來一把大刀,朝他當頭砍下!
刀是雪亮瑩白,美若圓月卻又寒如白骨,散發著濃郁之極的殺氣。猿煞瞪大了眼睛,只覺這一刀從天而降如直取心神,境界極為高妙,任他怎樣避都避不開。
又是一聲怒吼響起,尤八嚇得兩腿一麻,仰面跌倒,忽見一物事掉在胸前,睜眼看去,竟是一條黑黢黢的手臂。
湖畔間一時煙塵大作,交擊四起,片刻間便分勝負。那猿煞渾身鮮血與偷襲者合在一處,捂著斷臂死死盯著黃蓉,咬牙道:“速撤!”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說話者,正是來援的橫刀行。他日夜奔行,率先找到黃蓉行蹤,又見她行跡有異,便隨即隱藏身形,施以暗號,二人皆是經驗老道,無聲間便形成這場圍殺。
“嘿嘿,就知你這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若不是魔帥開口,我才懶得來救你。”那偷襲人嘿嘿一笑,毫無緊張之色,他看著前方的黃蓉,笑道:“想必這位便是丐幫幫主黃蓉,”武林女諸葛“果然名不虛傳!”
尤八正躺在地上裝死,聞言忍不住瞇眼看去,只一眼,頓時心神大震。只見那偷襲者身材瘦小,四肢卻修長,裸露的臉脖上畫滿了奇異的黑紋,兩排暗黑色的折疊利刃在背后延伸展開,一眼看去,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
“是蛛煞!”尤八心頭大駭,連忙閉眼裝死,大氣也不敢喘。
“你又是何人?既知是我,還膽敢來此撒野!”
“嘿,我乃是魔主坐下四煞之一蛛煞,他日一統江湖,定將你擒做壓寨夫人。”蛛煞淫淫一笑,目露貪婪。
“說那多廢話,還不速撤!”猿煞大怒道,“這黃蓉詭計多端,遲則生變!”
蛛煞嘿嘿一笑,黑刃一張,便見一根白絲如閃電般纏住遠處高樹,他抓住猿煞縱身一提,二人凌空飛起,瞬間遠去。
“哪里走!”橫刀行一聲怒喝,與黃蓉一齊追去。不料那白絲又韌又長,伸縮間帶著蛛煞二人疾飛而去,縱是他們輕功卓越,亦追之不及。怪不得他名喚“蛛煞”,這般保命之法當真另辟蹊徑。
蛛煞身在半空,看著黃蓉二人得意之極,他正要調笑兩句,忽見一只木鳥飛至眼前。那木鳥只有拳頭大小,兩翅飛擺,栩栩如生。看著它飛至而來,張開尖細的小嘴,蛛煞心中頓生警兆,他想也不想,一把將猿煞高大的身軀舉到面前,自己卻縮成一團躲在其后。
但聞一聲尖嘯,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裂聲,猿煞雄壯的身軀頓時被炸得血肉模糊,根根細針將他穿透,深深刺進蛛煞的身體。
“啊……!”
半空中傳來一聲慘叫,蛛煞如受傷的蜘蛛,轉瞬間沒入樹林,不見蹤影,而猿煞高大的身軀則重重跌落在地,早已沒了聲息。
橫刀行急急趕來,見蛛煞已逃去,只好割下猿煞頭顱返回湖畔。
此時,黃蓉身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正是剛剛趕來的唐珉,他見橫刀行提頭走來,連忙抱拳道:“晚輩來遲一步。”
“不遲不遲,幸得賢侄前來,否則這猿煞怕要逃脫。”橫刀行擺擺手,又贊道,“唐家”飛鳥逐蝗“果真名不虛傳,只可惜唐老爺子不喜毒物,否則今日這蛛煞也要葬身于此!”
“上天有好生之德,祖師他老人家只是不愿多做殺孽。”
“唐老心懷仁慈,我等改日再去拜會。”黃蓉點點頭,看了一眼橫刀行手中的頭顱,道:“今日除此一患,也算幸事,這猿煞受傷之前功力略高與我,尚排在四煞,想那一魔二怪三妖更是深不可測,真不知魔教如何養得這般高手。”
“說來慚愧,這些年江湖人眾,卻少有高手出世,如今魔教肆虐,卻還要麻煩一眾前輩出山,是我等后輩不孝。”橫刀行嘆了口氣。
“莫說這等喪氣話,武功進展非一朝一夕,昔日我家夫君登頂化境,亦是多年苦練不墜,厚積薄發,此次雖正道危急,說不得也是一場機緣。”
“雖是如此,只是聽聞那魔主武功登峰造極,更是自創”鏡花水月“四大功法,連殺數位門派祖師,無人能擋,不知日后如何應對。”橫刀行憂心道。
提到那神秘莫測的魔主,眾人心中頓時像壓了鉛塊,沉重之極。唐珉見此,便道:“江湖之中臥虎藏龍,魔主雖強,自有山外人阻之。我家祖師慧眼識人,昔日走山訪水遍覽天下英豪,自娛之下排了個”高手榜“,不知二位前輩可愿一聽?”
“竟有此事?唐老身懷慧眼,無人不知,定要洗耳恭聽。”黃蓉連忙道,一旁的橫刀行也興致盎然。
“天下之大,英才輩出,然登入化境者不過卅。東南西北中神通,風岳任我令狐沖,七門九派藏深山,不若降龍與覺空。”唐珉吟吟唱道,仿若唐老太爺笑談江湖。
“妙哉妙哉!”橫刀行撫掌而贊,卻又道:“可惜如今頗多仙逝,更有王掌教等人早去,不然定排榜首。”
“卻不知那降龍與覺空是何高人?竟得榜首?”黃蓉問道。
唐珉笑道:“降龍自是郭大俠無疑,那覺空家祖卻笑而不談,只道將來得道之日,天下自知。”
“得道?化境已是人間巔峰,還要如何得道?”橫刀行搖了搖頭,卻有些不信。
黃蓉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一人,暗道“覺空”莫不是他?可又覺得太過匪夷所思。她心中一嘆,不再去想,便詢問起京都事宜。
三人席地閑聊,不多時,那胡老爹急急行來,眾人略一修整,便待出發。
黃蓉一腳踢向猶自裝死的尤八,道:“再裝死,就把你扔進湖里喂魚。”
尤八訕訕爬起來,諂笑著見過諸位,道:“我乃武林一刀客,綽號虎背郎君,今次去臨安,定教那些魔教小賊屁滾尿流!”
眾人見他這般吹噓諂媚,又想到方才正是他躲在一旁裝死,心中頗為不恥,也不理他,便徑自離去。
尤八見眾人不假辭色,也不在意,心想這些正派人士迂腐之極,還是八爺我深謀遠慮。想到方才的打斗,他依然驚魂未定,暗道再碰到這種事情,定要躲得遠遠的。
原來黃蓉早就知道蛛煞跟隨,怪不得她從不與那猿煞交手,無論樹林、石洞、湖邊,不管時機多么誘人,只要她一去,二煞便會立即合圍,將她擒殺。猿煞兜著圈子引誘黃蓉,黃蓉亦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強援,直到橫刀行趕來,飛蟬變黃雀。
尤八仔細想來,頓覺驚險萬分,原來他們一直都在斗智斗勇,就他一人蒙在鼓里。好在黃蓉技高一籌,最終將那二煞殺得落花流水,真不愧“女諸葛”之名!
“呆子!還不快走!”遠處傳來黃蓉的嬌斥。
尤八一哆嗦,只見紅艷的夕陽下,黃蓉嬌美的身子宛如一道彩霞,行走間婀娜的身軀盡顯豐滿。
“嘿,再聰明的女人還不是在八爺胯下浪聲快活?她高貴的屁股里還夾著八爺的精液哩……”
尤八淫淫一笑,兩眼盯著黃蓉豐腴的美臀,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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