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面目俊朗的妖族,緩緩地步入圣殿大廳。
這年青妖族看上去二十七、八歲,五官端正,身形欣長,肩寬腰窄,在一身甲胄的襯托下,氣度更顯不凡。
“天森妖將奎木,拜見圣女!”
“圣女萬安!”
這俊偉的妖族戰將,一見到天葵圣女,立時單膝下跪,虔誠問安。
天葵圣女輕聲道:“天森妖將,許久不見,你的修為似乎大有突破?”
“末將于一年前突破到涅槃境,今夜托圣女殿下的福,末將的境界更為穩固了。”天森妖將恭聲回答。
天葵圣女微一頷首,輕聲說道。
“憑你跟瑞加娜的關系,多余的話便不消說,我今趟叫你來,是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天森妖將忙道:“這是末將的榮幸,但憑殿下垂詢,末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眼前的天森妖將奎木,除了是三十六妖將之中位列前茅的大將之外,他的另一層身份,還是圣殿六大使者之首,瑞加娜的未婚夫。
因而與其他的妖將相比,天森妖將與圣殿的關系可謂相當密切。
不過縱然如此,能夠得到圣女的單獨召見垂詢,每一位妖將都只會覺得這是自己莫大的榮幸,天森妖將也不例外。
“我離開妖族已有七年之久,我想知道,目下三十六妖將之中,誰的修為最高?黑海妖將,還是白嶺妖將?”
妖將是妖族的中堅力量,每位妖將都不會輕易將自身的真正實力顯露在外。
兼之圣殿在一般情況下并不插手妖族各類事務,所以瑞加娜雖是天森妖將的未婚妻,卻也對眾妖將沒有過多的了解。
而天森妖將七年前,實力在三十六位妖將之中已可排入前五之數,他所知道的自然是最接近事實的。
天森妖將先是頓了頓,隨后才回答道:“回圣女殿下,是荒山妖將古莫錫。”
“四年前,他成功晉入涅槃境界。”
涅槃境,是圣境之下的一個大境界。
能夠進入此境者,皆是實打實的頂尖強者。
譬如主宰長老會的那十二位大妖,以及八位妖侯,都是這個境界。
除開紅河妖侯馬天拿。
他的修為已突破到了圣境,與三大妖王,乃至曾經的天葵圣女并列。
這也是為何其余的八位妖侯,皆以馬天拿馬首是瞻的最大原因。
中土世界,實力修為就是一切,千萬年來,不管是妖族,人族,皆一直如此。
天葵圣女淡淡道:“我記得荒山妖將古莫錫,在七年前他的修為該與你在伯仲之間,七年后,他的實力因何突飛猛進,躍升眾將之首?”
天森妖將沉默了一下,略有些不甘地道。
“回殿下,自馬天拿大人征服了荒山一族后,古莫錫便被馬天拿大人收入麾下,為他征戰四方。”
“這些年,紅河一族征服了無數邊陲部落,其中古莫錫居功至偉,因而四年前,他獲得了馬天拿大人賞賜的一顆珍貴的涅槃果,得以突破此境界。”
天森妖將之所以心有不甘,原因在于荒山一族與他們天森一族,數千年一直是世代仇敵。
在最近的一千年,由于天森一族走出了一位圣者,也就是現如今的天森妖王,天森一族徹底壓倒了荒山一族,在妖王大人的帶領下步向興盛。
時過境遷,當天森妖王垂老之際,荒山一族不僅臣服于紅河妖侯馬天拿,還出了個好戰的荒山妖將古莫錫。
因世仇的原因,古莫錫自然也就成了天森妖將奎木的死對頭。
特別是古莫錫率領的荒山一族臣服于紅河之后,古莫錫仗著自身的赫赫戰功,無視長老會制定的規矩,不時放縱手底下的好戰份子,與天森一族的民眾發生沖突,令他大為光火。
“圣女親自垂詢此事,莫非是想……”天森妖將有些遲疑地問道。
立于天葵圣女身旁的瑞加娜看著未婚夫,眸眼掠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一閃而逝。
“殿下已經決定,讓荒山妖將擔任圣殿侍衛長。”
天森妖將驀地一震。
成為圣殿侍衛長,不僅意味著能夠統領圣殿的一百零八精銳圣衛,還能夠長時間地貼身陪護在圣女殿下的身旁。
這個職位,是每一位妖將夢寐以求的。
天森妖將出身天森一族,幼年時便展現出了強大的修煉天賦,獲得天森妖王的賞識與栽培。
弱冠之齡便榮登妖將之位,如今才二十八歲妖齡,便已晉入涅槃境,成為了立于妖族頂端的大妖。
加之他兩情相悅的未婚妻,還是圣殿六大使者之首的瑞加娜,天葵圣女最信任的人。
可以說,憑借這層關系,圣殿侍衛長之職,天森妖將是非常有機會得到的。
卻沒有想到,圣女殿下最終選擇了他的死對頭,荒山妖將古莫錫。
這個消息對于天森妖將而言,無異于一個沉重的打擊。
想到這里,饒是以天森妖將的堅毅,仍不禁感到有些灰心喪氣。
瑞加娜看出他的失落,微微一笑著說:“奎木,你不會認為殿下是厚此薄彼吧?”
“末將怎敢。”天森妖將慌忙道,“不論圣女殿下作任何決定,末將都只會衷心擁護,絕不會有任何異議。”
天葵圣女和顏悅色地望向他,道。
“我雖決定讓荒山妖將擔任圣殿侍衛長之職,但對于你,尚另有重任。”
“請圣女殿下賜示!”天森妖將心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
“從今日起,你將成為新月圣女的貼身侍衛長,負責小圣女的護衛之責。”
天森妖將驀地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新月圣女,殿下,這,這是……”
瑞加娜解釋道:“新月殿下,是七年前妖族誕生的第二位圣女,她的消息被王上下令封鎖,所以一直不為外界所知。”
天葵圣女淡淡道:“新月圣女關乎著妖族的未來,你要盡心盡力地負起安全之責。”
成為小圣女的貼身侍衛長,不僅意味著他在身份上,能與他的死對頭古莫錫平起平坐。
在不久的將來,還有很大機會成為小圣女信任的心腹。
“是,殿下。”天森妖將激動得渾身微微有些發顫,高聲下跪領命。
抬起頭之時,高臺上的瑞加娜悄悄給了他一個暗示的邀功眼神。
知道這件事上他的未婚妻必然給他出過力,天森妖將給未婚妻投去了一個熾熱的眼神。
※※※
夜色濃黑如墨,彌漫整條長街。
既已得知境界跌落至涅槃境的秦秋陽,此刻所剩余的靈力只余一半不到。
黃陽朔三人終于毫不留手。
三人的修為也達到了涅槃之境,放眼中土世界,已屬頂尖高手。
當他們毫不保留地釋放自身的氣息之時,磅礴的氣勢沖霄而起。
“秦秋陽,束手就擒吧!”黃陽朔一聲冷喝,率先攻至。
秦秋陽神色凝重。
黃陽朔所使用的靈器是一對邊緣厚重的破靈雙環,出自中土第一煉器宗門百煉府,由前代百煉府府主親自煉制。
這對子母雙環在中土靈器榜上,排行第二百三十七位,雙環本身堅不可摧,再以金屬性靈力催動之時,勢大力沉,威力無窮,具有開山破峰的威力,極難對付。
三人之中,也屬黃陽朔的修為與習伯善最為接近,再手握此寶器,其對秦秋陽的威脅實不在習伯善之下。
“嗡嗡”的呼嘯破空而來。
破靈雙環仿如浩瀚深洋中的兩條飛魚,在空中拐過一道彎長的弧線,帶著令人極不舒服的呼嘯聲,沖著秦秋陽父子二人疾沖而來。
“鐺,鐺!”
金屬交激的聲響在夜色中爆開。
秦秋陽手中的斷玉寒,雖是毫無半分偏倚地劈中掠來的雙環,但腕處隨即傳來些許麻痹感,令其回劍的速度也緩上了幾分。
黃陽朔冷笑,他催動靈力,雙環拐過一個圓弧的大彎,又余勢未消地發起第二波攻勢。
在極短暫的時間里,兩人便對了十余招。
秦秋陽明白他們的打算。
三人顯然打算用黃陽朔手中的破靈雙環,先行對秦秋陽的靈力進行進一步的消耗。
待到他乏力之際,三人再聯手一舉將他們父子二人擒下。
見識過秦秋陽一劍斬落習伯善一手的情景,三人顯然警惕性大増。
眼下的舉措,確實是最佳的方法。
乃至于秦秋陽明知三人打的是什么算盤,他也只能疲于應付。
“鐺,鐺!”
金屬交接之聲不絕于耳。
秦秋陽記不清這是自己擋下黃陽朔第幾記飛環。
他的額頭布滿了汗水,執劍的右手因為脫力而止不住地在顫抖。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戰。
秦秋陽的身上背負著一個毫無修為的孩子,為了避免兩者交手時所產生的余波傷及秦天胤,他必須分出一部分力量用于守衛。
否則,單是雙方兵器交接時所發出的音波與爆響,便足以令幼小的秦天胤喪命。
七曜宗使邴良與白云劍派派主陳興為,二人沒有出手。
他們分別守在長街的另一端,堵住了秦秋陽的后退之路,為黃陽朔掠陣,好讓他放手施為。
單是黃陽朔的破靈雙環,便已讓秦秋陽疲于奔命。
這場戰斗,早已沒有任何懸念。
另一邊,秦秋陽面容依舊如木雕泥塑般剛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但在他內心深處,已感到越發焦灼。
這時,黃陽朔的雙環又再度攻臨,秦秋陽舉劍格擋。
“鐺!”
一聲震響,秦秋陽手中的佩劍終于因脫力,應聲拋飛。
秦秋陽手中的斷玉寒,名列靈器榜上第十九位,以天外寒鐵為基料,用熔巖山深處的萬年地火煅燒百日,方打造而成,鋒銳無比。
自他出道以來,從來都是劍不離手,從未有人能在交手中讓他的劍離開他的手。
一直緊緊盯著戰局的習伯善,狂喜涌上了他蒼老的面龐。
“就是現在!”
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
擒下禁忌之子,就等于把秦秋陽乃至于天葵圣女的命脈緊緊抓在手中。
他們七曜宗一躍而成十洞天之首,乃至于主宰中土的機會就在眼前。
黃陽朔等三人此刻也無不是同樣的想法。
四人身形同時暴動,轉瞬便凌空飛至秦秋陽父子二人身前。
邴良與陳興為分左右兩側封鎖秦秋陽。
七曜使者之首的黃陽朔,與執法長老的習伯善,兩人則一前一后。
幾乎是在電光石火的一霎那,四人便形成了包圍之勢。
在他們看來,強弩之末的秦秋陽根本沒有絕地反擊的可能。
習伯善五指大張,用他那只尚完全無礙的右手,沖著秦秋陽背上的禁忌之子抓去。
秦秋陽則由于應付跟前的黃陽朔,反應慢了一拍。
當他展開身法,向后退了半步之時,習伯善虛空一抓,那枯瘦堅硬的指甲,已將秦天胤的臉頰劃開了一小道血痕。
“糟了!”
秦秋陽心叫不好。
隨著秦天胤吃痛的一聲大叫,泛著一絲奇異金光的鮮血,立時從他臉上的傷痕流了出來。
幾乎是同時,一股沁人肺腑的異香,彌漫整條長街。
這股異香自然也傳入了四人的鼻中。
習伯善先是一愣,緊接著他便反應過來。
“慢!”
三人止住身形。
當看清禁忌之子所流之血的異狀,習伯善一對渾濁的老眼,陡然爆發出熾烈到極致的光芒。
“這,這是,神靈之血!”
“什么?”
“神靈之血?”
黃陽朔等三人的眼中,布滿了震驚。
眼前這五脈俱斷,天生廢體的禁忌之子,竟身懷神靈之血?
怎么可能?
但當他們看到秦天胤所流的紅色鮮血中,蘊含著點點奇異金光,三人隨即從某些上古流傳下來的典籍中,找到了相吻合的記述。
相傳在遙遠的上古時代,有一種被上蒼選中的天選之人,其從一出生伊始,便身懷神靈之血。
他們的血與眾不同,其中蘊含神靈之力,其特點便是鮮紅的鮮血里,帶著點點奇異金光,且帶著沁人心脾的異香。
那金光,就是神力所化。
傳說,凡人只要喝上一口神靈之血,即可驅除百病,延壽百載,自身體質也將出現脫胎換骨般的巨變。
這僅僅還只是對于凡人而言。
神靈之血,更是關乎著圣境強者能否突破天地桎梏的關鍵所在。
妖族與人族,之所以千萬年來,如此熱衷于探索災地遺跡。
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不管人族也好,妖族也罷,千萬年來,由于天地靈氣日漸枯竭,所有的至強者最終都只能止步于圣境。
無法踏出那最后的一步。
只有在災地的遺跡深處,才能找到世間早已不復存在的,類如神靈之血這樣的神靈寶藏。
震驚過后,四人終于反應過來。
此刻,他們的眼中盡是無法掩飾的赤裸裸的,貪婪!
“哈哈哈,本以為只是個沒什么用途的禁忌之子,沒想到竟然身懷神靈之血,真是天助我等也!”
習伯善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難怪,以白衣劍君與妖族圣女的修為,還要偷偷摸摸地隱藏在這邊陲小鎮,原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掩蓋他身懷神靈之血的天大秘密。秦秋陽,我真該多謝你跟天葵圣女,給我們四人送上這么貴重的一份大禮。”
神靈之血,可以說比災地內無數上古遺寶加起來都要珍貴。
這份大禮的貴重,簡直是他們做夢都想象不到的。
黃陽朔雙目盡是無盡的貪婪,“殺了秦秋陽,我們四人平分神靈之血!”
“就這么辦!”邴良一臉獰笑。
白云劍派派主陳興為沒有開聲,但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以及臉上難掩的紅光也同樣出賣了他。
“秦秋陽,你安心地上路吧。”習伯善冷冷地說道,“老夫向你保證,待我們送你下黃泉之后,我們定會把禁忌之子身上的神靈之血,煉個一滴不剩!”
當發覺秦天胤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寶庫之時,四人竟是第一時間將宗門任務拋諸到腦后,選擇獨吞神靈之血。
話音落下,四人不再廢話,同時出手。
這一次,他們可說是全力出手,匆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秦秋陽擊斃,再擒下秦天胤。
知道他們竟是想將秦天胤身上的血,煉至一滴不剩,秦秋陽的眼中迸發出森然的殺意。
穿金裂石的劍意,夾雜著殺氣,陡然從他的身體爆發!
磅礴的劍意沖天而起,直貫云霄!
在這窮途末路之際,秦秋陽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以燃燒壽元為代價,將自身的劍意施展到極致。
習伯善等人作夢都沒有想到,身處絕境的秦秋陽竟還隱藏著這么一著極可恐怖的殺著。
秦秋陽凝結的劍意瞬息化作無數道無形劍氣,從四面八方沖著四人激射。
四人臉色狂變!
劍氣來得太快,太迅猛。
這個時候,想要退避已是來之不及!
“噗,噗,噗……”
利刃貫體而過的聲音,仿若催命符般急劇響起。
四人應聲重重地砸落至地面。
習伯善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他的身上被洞穿了七個傷口,四處位于四肢,另有三處位于要害處。
七曜宗使中排行第二的邴良,天靈蓋被劍氣洞穿,當場喪命。
白云派主陳興為,則心肺同時被貫穿,在落地之后強撐了數息,也氣絕身亡。
唯有七曜使者之首的黃陽朔,雖身中十一道劍氣,但絕大部分都未中要害,僅余兩道從腹部貫穿,尚能掙扎著起身。
“撲通!”
“咳,咳……”
秦秋陽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咳著血。
僅僅只是這么一瞬,他的眼角便増舔了幾道魚尾紋。
兩鬢之間原本烏黑的頭發,竟也斑白了一些。
原本年青俊朗的面容,更是在霎那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了十多歲。
可想而知,為了擊敗這四個強敵,秦秋陽方才的舉措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爹……”
秦天胤的哭喊聲傳來。
秦秋陽重重地咳了幾聲,這才安慰道:“放心,胤兒,爹沒事。”
以折損壽元換取短暫的力量,自秦秋陽領悟了劍意,修為大成以后,從來沒有使用過如此慘烈的方式。
可為保愛兒周兒,他已顧不得其他了。
正當秦秋陽疲憊喘息之間,只聽見習伯善嘶喊道:“就算得不到神靈之血,也絕不能讓他們父子好過,把消息通報宗門,讓宗門派高手前來!”
黃陽朔當即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琉璃小瓶,從中倒出一顆指片大小的綠色種子。
秦秋陽臉色劇變。
秦天胤身懷神靈之血的秘密,絕不能讓他傳回十洞天之一的七曜宗!
否則,秦天胤勢將厄運難逃!
秦秋陽咬著牙,強撐起身體,虛空一握。
一股眩暈感襲來,他整個人差點站立不住。
斷玉寒沒能回到手上。
而黃陽朔早已將靈力灌輸入種子,種子隨即沒入地面青磚之間的土縫內。
下一瞬間,一道枝蔓破土而出,隨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成一株枝葉繁盛的青樹。
傳言樹,是從上古遺留下來的天材地寶之一,分為子母樹。
母樹與每一株子樹之間皆有某種奇特的聯系,只要在任意一株子樹的葉片上,刻下任何文字圖案,便可以在很短的時間里復現在母樹上,即使相隔萬里。
在中土世界,只有類似十大洞天這樣的頂級勢力,才能擁有一株傳言母樹。
眼見傳言樹傾刻間成長完成,黃陽朔已準備向身后的宗門報信。
秦秋陽面色接連劇變。
皆因來不及了!
七曜宗位列十洞天之一,雄踞西境,其勢力之龐大絕非常人可以想象。
一旦被其知曉秦天胤身上的秘密,父子二人將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與愛妻數年的隱居,難道今日就要功虧一簣了嗎?
黃陽朔捂著重傷的腹部,一邊咳血一邊面目扭曲地道:“縱然我們四人獨吞不了這神靈之血,禁忌之子也逃脫不了被煉成人干的下場……”
“可惜,你秦秋陽注定是看不到那一天的了,哈哈……”
就在此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自九天之外降下。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七曜宗?”
“聽得我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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