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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4

“啊……!”

突然,極光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順著那勺子的動作望去,才發現盤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小口炒飯,而她的勺子輕輕一碰。

那面插在牙簽上的小旗子就應聲而倒,十分遺憾地未能完成在吃完炒飯之前,讓旗子屹立不倒的嘗試。

見狀,我便將那面小旗子滑開,慢慢地刮起了那一小團炒飯,化解道:

“好運與否還得看自己呢,就像是如今的謝拉格是靠著,所有人的雙手才得以繁榮,而不是靠著一盤炒飯。”

“嗯……”

貪吃的小白熊舔了舔自己那油光華亮的嘴唇,接過了我遞過去的礦泉水,有些猶豫地追問道,“老公,現在的謝拉格,真的改變了很多嗎?”

“嗯,若是以三年的時間跨度來看,已經改變許多了,不然這一趟列車上也不會有如此多的乘客……

這說明,原本在各國看來是蠻荒群山的謝拉格,已經有了爭取的價值。

仔細想想還真是令人感慨啊,先前拜訪這里的列車幾乎只到山口,剩下的道路都得靠汽車甚至馱獸前行。

而現在的列車已經可以直接開到市中心了,播撒下變化的種子已經發芽……”

聽著耳邊列車的聲音,我的手輕輕地按在了納冰涼的玻璃窗上,我暢飲一口清涼的礦泉水,感慨般地說道。

“時間就像是這輛列車,穿過過去,下一站只會是未來……啊,說起未來,這一次回來再去拜訪一下兩位長者吧。”

“誒,爸爸媽媽嗎?雖然之前也說了這一次會回來,不過會不會有點太突然了……”

看著身邊的小白熊,我笑著摟住了她的肩膀:

“確實不會,而且他們對我也不會有什么不滿意吧。”

有著自己思念的故鄉與雙親,有的時候我甚至會因為這一點而羨慕自己的愛人。

想到這里,將炒飯已經干干凈凈的盤子放到一邊,像是要從極光的身上找到慰藉,又像是出于小小的嫉妒,我順勢吻上了她的嘴唇,她有些意外:

“老公,剛吃完東西,有,有些突然……”

“啊,因為你的樣子讓我興奮起來了。”

我淺淺地用另一個緣由蓋了過去,“只是感受著你的身體還有你的柔軟,就已經叫人興奮起來了。”

“……誒,真的,是這樣嗎?雖然知道老公很喜歡我,嘿嘿……”

她的臉上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而我則順勢而為地用手開始在腰間開始揩油:

“嗯,有一句話說得好,進食和繁殖是人的本性。

而現在么,我們都吃飽了。”

雖然有些強硬,但是小白熊被我的這一句話弄得面頰潮紅。

而氛圍既然已經到位,剩下的當然也就是順勢而為了,我們理所當然地來到了包廂的浴室——

若非特意安排,旅客自然是不太可能用列車上的浴室清潔身體的,這也是我們兩人得以在房間里縱情交歡的緣故。

即便如此,裝飾都是一片純白而別無點綴,空間更是狹小的淋浴間,在兩人進入之后顯得有些擁擠。

因此,在花灑打開之后,我和極光也就將彼此的身體緊緊地貼到了一起,在溫水的流轉間。

已經發泄過一輪欲望的我也不忘繼續吃豆腐,一邊摟著小白熊的細腰,一邊輕輕揉捏著她飽滿的乳房。

眼見我如此喜歡她的身體,極光也就索性直接擠出架子上的沐浴露,用自己的雙乳為我涂抹著身體,同時讓流水沖去自己身上凝固后,已經黏糊糊的精液。

“嗯,老公……”

她從身后抱住了我的身體,用那對柔軟磨蹭著我的背部,“我其實……也好興奮,這樣的感覺,讓身體都變得燥熱起來了……”

“當然了,因為我也是這樣,洛拉。”

我轉過身,極光就像是侍奉,又像是撒嬌,將自己的那對帶著沐浴乳的巨乳湊了上來,磨蹭著我正面的胸口。

直到沐浴乳完全涂抹均勻之后,她才用手掌接過溫水,滿懷愛意而又活潑地為我擦拭著身體。

“哎呀,水好像有點涼了。”

擦了擦身體,我隨口說著,她就轉過了身,想要調節一下水溫——

不過這其實是我的小小詭計,看著背對我俯下了身體,準備將水溫轉高一點的極光,身后的小屁股與白色的小尾巴輕輕扭動。

這幅大膽的姿態可以說十分誘惑,估計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行為究竟是有多么地叫人興奮。

轉瞬間,我就從身后抱住了她的身體,同時雙手伸到身體下,開始揉捏著那因為重力而垂落的巨乳,嘴上還不忘挑逗一下她的情欲:

“嗯哦,我的小熊,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么誘人呢。”

“誒,老,老公,我的身體就這么……呀嗯,好,好用力的手……”

極光的臉上浮現出了夾雜著羞恥、驚訝與興奮地表情,但是占據更多的似乎還是因為,讓我興奮起來這一件事。

已經對我的脾性知根知底的極光,那雙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手臂上,然后用綿軟的聲音向我請求著:

“嗯,老公,就在這里,請用大肉棒好好地插進我的小穴里,滿足這個好色的妻子吧……”

說罷,她就主動分開了雙腿,垂下了腰身,用兩根手指掰開小穴,將自己那濕潤的性器主動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老公,在我的這里,在小穴里,把又粗又大的肉棒插進來,我想要讓又粗又大的大雞巴插進來不斷地攪拌著……”

“這里已經,濕透了呢,想要好老公的大肉棒,已經想要得忍耐不住了,”

“把又粗又硬的大雞巴插進濕漉漉的小穴里,來回攪拌,將濃烈的精液全部都,全部都射進來吧……”

極光口中說出的那放蕩下流的臺詞,讓心中的那股色情的欲望高漲到了極限,明明一開始還是十分可愛羞赧的小熊。

現在卻已經能在我的面前說出這樣放浪下流的臺詞,臉上卻已經因為興奮而滿是火爐一般的潮紅,讓我感到無比的愉悅。

在身體迎接著溫暖的清水時,我也忍不住說道:

“既然是這樣,我也得讓你好好做好準備呢。”

我并不著急于直接插入,而是先將臉頰湊到了她的屁股上,在一陣短暫的愛撫之后蹲下身體,將嘴唇貼到了那私密的花園口。

這有些出乎預料的動作,讓極光發出了有些迷惑的呻吟聲,臉上浮現出了快感與迷離并存的表情:

“嗯,嗯啊啊,老公,那里,居然用嘴唇這么舔著,感覺,嗯啊,啊啊……”

“呼,如果是我可愛的老婆,這種程度可是完全不介意哦。”

舌頭蠕動著,開始刺激陰核的周圍。

極光的身體,尤其是下半身那雙柔軟的大腿,開始忍不住輕輕顫動著,向我展現著嘴唇帶來的快感,口中的呻吟似乎暗示她對此感到非常的愉悅。

眼見如此,我干脆持續地用舌頭在那顆歡樂豆上面畫著圓圈,讓她發出了一陣有些高亢的嬌喘聲。

那股愛液重新從小穴的入口處涌出,讓本來只能依靠著唾液的我,感覺這一處變得逐漸濕潤,那聲音也變得動聽而下流:

“嗯,啊,呼,啊啊,好舒服,這樣做下去的話,感覺,嗯啊啊,感覺很快就會,會高潮的……!”

極光的身體重新沉浸在了快感之中,臉上又露出了一絲恍惚的表情,身體的各處都在不斷地顫抖。

甚至不得不將手扶在浴室的墻磚上,這一幕場景看起來十分的淫亂。

看著她這一副很有感覺的樣子,我不由得加快了唇舌刺激的速度,愛液不停地從陰道口中溢出的她,似乎會比我想象中更早地迎來一輪絕頂:

“嗯,啊啊,老公,好棒,好舒服,要高潮了,嗯,嗯呀,被老公舔著小穴,好興奮,馬上就要,啊啊,高潮了,很快就,嗯啊,啊啊啊……”

“呼,真是好色的妻子呢,就讓我好好看看你高潮的樣子吧。”

說罷,我連手指也用上了,刺激著陰唇。

小白熊柔軟的身體開始小幅度地顫抖著,那副反應似乎比剛才還要更加激烈,愛液不斷地順著身后的大腿滴落了下來。

頓時,在我的舌尖再一次觸碰到那顆陰蒂的時候,愛液突然從股間噴涌而出,那股透明的體液猶如花灑的噴頭一樣,澆灌在了我的臉上。

極光的身體痙攣般地顫抖著,那副過于強烈的反應,甚至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剛才吃得太飽,然而就在我擔心的其間。

極光的潮吹還是在繼續著,甚至不只是我的臉上,就連淋浴間的地面上都帶上了愛液,然后被花灑的水流沖散。

不久之后,這高潮結束了,股間已經變得濕潤無比,陰道口也一張一合地做著淫靡的蠕動,像是期待著男人的插入。

“嗯,啊,啊啊,高潮了……好,舒服,被嘴唇弄得好舒服……”

極光的口中發出嬌艷的喘息,雙手不得不靠在墻壁上調整著呼吸,渾身沐浴在花灑的溫水下,那濕身的姿態看起來十分的淫靡。

她回過頭,將視線投向了我的股間,“老公的大肉棒也變得好大,好想要,嗯,嗯啊啊,身體還完全沒有滿足……”

“所以,想要老公把大雞巴插進濕漉漉的小穴里面……”

“哈啊,我也有些忍不住了呢。”

正如機關所說的那樣,我的下身已經興奮地膨脹了起來。

正在迫不及待地期望著再一次的縱情交歡;而身體同樣精力充沛的小熊,也同樣渴望著進一步的做愛。

既然已經被說到這份上,再加上自己的身體也同樣燃燒著欲火,那么自然不可能退縮。

只剩下了按住納飽滿的小屁股,然后一口氣沖上去這個選項——

“嗯啊,哈啊啊啊,好棒,老公的大雞巴,插進來了,好舒服,嗯,嗯啊啊,好想要,快點,動起來……!”

將堅硬挺立的男根插入了極光的陰道,潮濕的愛液頓時涌出,甚至讓我產生了仿佛在水中游泳的感覺,那熊穴強烈地收縮著包裹住了我的下身。

也讓極光的咽喉中擠出了舒服的嬌喘,回望過來的眼神中帶著恍惚的表情,意識也像是已經飛走了一般。

被緊緊夾住的觸感與愛妻的渴求讓我也無需再顧忌,一上來就猛烈地開始讓肉棒抽插,從入口處到最深處,一次次激烈地做著活塞運動。

“嗯,嗯啊啊,老公,好厲害,好激烈,嗯啊,小穴用力地,摩擦著,好舒服,好想要,下面好濕,好想要老公的大雞巴,”

“再用力地,插進來,把粗壯的大雞巴插進來,在潮濕的小穴里來回地攪拌,嗯啊,啊啊……!”

“呼,呼呼,那我就更加用力,把好色的老婆攪得一塌糊涂好了……!”

我一邊聽著自己愛妻的嬌喘聲,一邊抱著她的屁股粗暴地后入抽插著陰莖,愛液不斷地被帶出來,讓淫靡的水聲與花灑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浴室里。

在柔軟的肉洞之中,陰道的嫩肉不斷地蠕動著,下身像是被揉搓著,又像是被擠壓著,這股非常不可思議的滋味,讓我感受到了舒爽的快感。

很快,小白熊的身體就變得更加炙熱,被摩擦到了高潮點的小穴,也在反復的抽送中噴灑著愛液,于是我干脆將體重都壓在了她的屁股上。

持續性地將堅挺地勃起插進陰道中用力地抽送,那根肉棒被陰道壁拉扯著,叫想要射精的欲望變得高漲,也讓極光的嬌喘聲淫蕩:

“嗯啊哦,我的,聲音,好大,嗯唔唔,小穴的聲音,實在是,哈啊,嗯啊啊,太舒服了,小穴的汁水都,唔,嗯嗯,要溢出來了,太舒服了……!”

“嗯哦哦,我也很爽啊,接下來還要,讓你更爽……!”

仿佛已經失去理智的極光,臉上浮現出了難以言喻的淫亂表情,那雙眼睛都好似失去了高光,只想著沉浸在快樂的交歡之中。

這副模樣也勾得我身體愉悅起來,感受著渾身溢出的汗水,被花灑噴灑下來的熱水所沖走,繼續用幾乎能夠,讓腰部脫力一般的氣勢繼續抽送著。

很快,那一股電流的感覺穿過身體,將快感傳遞到了指尖,在全身都游走著,這股想要射精的欲望慢慢逼近。

甚至連下身都勃起到了有些疼痛的地步,只有通過更加用力的抽插才能滿足,得到的回應則是極光下流的嬌喘:

“唔啊啊,好舒服,老公,大肉棒,插得小穴舒服起來,嗯啊啊,好棒,嗯嗯唔……!”

“老公,射進來,在我的小穴里,用力地,熱熱的精液,射出來,把濃濃的種子汁灌進來,注入進來,啊啊,在里面,中出,”

“我也會緊緊地,夾住,哈啊,所以,把肉棒全部都插進來,好舒服,嗯啊,啊啊……!”

“好啊,那么這一次也這么……射在里面……!”

在話語的瞬間,納陰道更加強烈地收縮起來,陰道壁則是緊緊地貼住了肉棒的表面,像是融化之后與男根融為一體。

這股炙熱的感覺叫人大腦一片空白,在大聲的嬌喘聲中,我毫無節奏地胡亂擺動著腰部,在極光的身體內盡情地射精了。

已經膨脹到了極限的肉棒,再一次吐出了將欲望積攢到現在的所有精液,氣勢磅礴地噴涌而出。

“嗯哦,嗯哦哦,好舒服,進來了,老公的種子,進來了,嗯啊啊,淫蕩的小熊要,要懷孕了,啊啊,好滿,都溢出來了,嗯,唔嗯嗯……”

我一邊射精,一邊還持續擺動著腰部,用幾乎要將身體內的液體全部都射出來的氣勢,不斷進攻著愛妻的嬌軀。

那股巨大的快感化作浪濤在身體內翻滾,讓我有一種幾乎要在其中溺水了錯覺。

直到持續了很久的射精終于慢慢結束,盡管肉棒還在陰道你不斷地顫抖,依照著慣性繼續著射精的動作。

但是積攢在其中的精華在此刻已經被掏空了,只剩下陰道口中不斷灑出來的黏稠,被花灑噴下的溫水沖去。

頓時,浴室中陷入了無止境的沉寂,只剩下花灑噴出的熱水嘩嘩的聲音,沖洗著兩人交媾之后淫亂的身體。

甚至感覺列車都在此刻停止了前進,世界按下了暫停的按鈕。

“呼,唔,呼呼……”

激烈的做愛讓人頭暈目眩,直到短暫的休憩之后。

也依舊仿佛能夠感受到在全身游走的快感,讓人只能暫時沉浸在那股,仿佛腳踩著棉花一般的迷離之中。

在短暫的休憩之后,兩人用浴室再清潔了一下身體,隨后也懶得在暖氣包裹的房間中再更衣,就這么一同光著身體躺在了床上。

望著眼神還有些迷糊的小白熊,我忍不住點了點她的臉頰:

“你沒事吧,洛拉。”

“啊,啊啊,沒事,就是被老公的雞巴汁灌滿了,嘿嘿,好舒服……”

性交后感到異常清醒的我不由得搖了搖頭,看起來臉上露出笑意的愛妻,還沉浸在那股快樂之中,只能先這么休息了。

聽著耳邊列車的響動,摟著身邊的溫暖,我不由得感慨著,時間就在這愉快的時光中流逝,而我們也像是這列車一般向前奔流,向著未來行進著。

短暫的思考也因為身體的疲勞而慢慢停息,回味著渾身上下那股舒爽的感覺,我也漸漸地步入了睡眠。

夕陽漸漸消散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天地間緩緩步入了暗淡的黃昏。

習慣于單獨行動的我穿行在林間,校對了標準時間之后,便預備著今日的歇腳。

“回報:與巴爾陶格盧帕夏會談結束,合作協定已簽署,本艦已可開始預備入駐之事宜。”

在加密頻段中結束了每日例行的通訊,我開始預備自己的吃食。

炊煙在叢林中往往過于招搖,因而我便靠在一棵參天的巨樹邊,利用速熱烤肉飯為自己準備一頓晚餐。

食物的香味與自然的氣息回合,讓疲倦的身體也不由得生出了唾液。

望向天空,此刻正泛起了一陣燦爛的云霞,預示著第二天將會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薩爾貢的雨林濕潤異常,暴雨總是會連綿不斷,這對于趕路的旅者而言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折磨,而晴天則往往會帶來便利與好心情。

“好了……該休息了。”

解決完晚飯,我輕輕地打了個響指,用法術引燃的黑色火焰開始快速地燃燒起來,巨樹周圍一圈的植物在短時間內就被化為灰燼。

帶著絲絲熱氣的焦黑地塊被騰了出來,然后熄滅火焰從背包中取出便攜式帳篷,穩穩地搭建在了這一小片空地的中央。

這一舉措的目的也很明確,將這一小塊區域內的毒蛇猛蟲驅趕開來,以免自己遭毒物之害。

在這片自然之地,叢林是天然的蔭蔽,卻也是自然的囚籠。

用過濾后的清水稍作梳洗,我便熄滅了自己那一盞微弱的燈光。

今夜無星無月,舉目望去的黑暗中唯有無盡植物的輪廓,大概又是一個無事的夜晚吧——

然而沒過多久,草叢中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十分詭異。

這聲音也讓我頓時蘇醒,在一片沉寂這種預備好了武裝。

舉目望去,夜風冰涼,周圍一片漆黑,一米多高的草叢中像是有著黑影閃現,樹林中仿佛多了無數雙充滿惡意的眼神。

就連腳下已經焦黑的土地似乎也不再安全,就像是隨時都會伸出一把巨大的手,將身體拉入無底的黑淵。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股窸窸窣窣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近,那無異于魔鬼的哭嚎。

忽然間,周遭的空氣響起了一陣摩擦聲,似乎有什么東西從空中墜落一般,隨后在帳篷的一片昏暗中。

在門口冒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夜色在她的眼中被反射出藍色的光彩,頓時,仿佛帳篷內的空氣都已經凝結,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此刻凍結。

“請躲在帳篷里不要……唔……!”

那個低沉而清澈的女聲還來不及,說完一個完整的句子就被按住,發不出任何聲響,薩爾貢的夜晚再一次沉寂了下來。

然而那片草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卻越發響亮,甚至已經能夠聽見長靴落地的摩擦響動。

根據事后的推算,此刻一伙黑衣士兵正在飛速地穿過草叢。

緩緩包抄了那一處帳篷,他們大概有二十余人,全副武裝,攜帶輕型裝備,在叢林戰中卻異常實用。

很快,帳篷被團團包圍,而一個領頭的人則用薩爾貢語沉聲問道:

“包圍完成了嗎?”

“都完成了。”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然而領頭者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這是標準薩爾貢語!你這家伙是……啊……!”

一聲慘叫聲激蕩起叢林中的羽獸,而其他黑衣士兵雖然下意識地怔了一下,但是訓練有素的軍事素養讓他們并未潰散,技術兵打開了照明用的無人機。

伴隨著嗡嗡作響的燈泡升空,柔和的燈光瞬間就照亮了那一片空地,而這一群黑衣人也頓時無所遁形,領頭的隊長被一箭封喉的慘狀也展露在他們眼前。

“隊長死了!偷襲,這是偷襲!”

這個黑衣小隊頓時亂作一團,幾個已經意識到行動失敗的士兵連忙火力全開,動用源石法術與弓弩對著眼前那一處帳篷齊射。

黑色的帳篷頓時就被打成了破布,然而既沒有慘叫聲,也沒有鮮血的迸射,毫無疑問那里早就已經空無一人,不過是誘敵的魚餌。

“啊……!好痛,好痛……!”

這一群黑衣士兵中又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其中一人臉上中了一箭。

那箭矢看起來并不致命,大概只是用在手弩上的大小,但是卻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濃烈氣息,他的同伴則驚恐地看到。

這個倒霉士兵的臉頰像是被什么,分解一般開始飛快地腐敗潰爛,流出腥臭的血水。

很快,又是第三聲,第四聲……接連倒下了五六個人,四處流淌的膿水與血液讓土地變得惡臭。

而本來想要發動一場狩獵的黑衣士兵們,此時發現自己像是成為了獵物,懼怕著自己在這慘烈的死狀中斃命,甚至還不知道兇手在何處。

然而,正當他們準備著四散奔逃的時候,周圍的草叢毫無征兆地燃起了黑色的大火。

一時間,草木噼里啪啦燃燒的聲音,火焰爆裂的聲音,夜風呼呼的聲音,哭喊慘叫的聲音,腳下混亂的聲音。

就這么混雜在一起,將這個寧靜的夜晚攪動得天翻地覆。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夜晚的冷風讓烈火每到一處,就會帶起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哈啊……看來你們已經上了鉤呢。”

我慢慢地從火焰中獻身,輕笑道,“那么,把你們打倒也沒問題吧?”

“誰要被你問這種問題啊!”

被言辭激怒的一個士兵大喝一聲,隨后就舉起手中的弓弩,一邊向我沖來一邊扣動扳機,而他身后的幾個弩手術士也反應過來,跟著他一起開動火力。

弩矢與飛彈一同劃破空氣,然而我卻只是輕而易舉地舉起手中長劍,將其格擋開來:

“你們不用回答!”

眼見遠程武器已經失效,幾個黑衣士兵也迅速掏出了腰間的薩爾貢彎刀,凜冽的寒光劃破黑夜。

然而這一切也主動是徒勞,那把銘刻著古老印文的長劍速度比他們快得多,還不等這幾人做出反應。

那把神兵就已經貫穿了一名士兵的胸口,他痛苦地倒地不起。

另外幾名士兵眼中閃爍出了猶豫,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便已經讓我突進到了他們的身前,手中長劍貫穿第二名士兵的咽喉。

還在泵動的心臟噴射出猩紅的鮮血,而那股鮮血則在半空中詭異地開始燃燒起來,化作烈焰撲向了第三名士兵。

“血火同源。”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那股黑火就已經點燃了他的身體,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慘叫。

所剩無幾的黑衣士兵眼見潰不成軍,正準備逃走,然而暗處卻再次射來兩支弩箭,他們這才想起來除了面前的我之外。

似乎還有一人潛伏在暗處,而作為對這一場健忘的懲罰,他們臉上的肌膚也像是,最開始的那幾人一般開始腐朽潰爛,所留存的目光中唯有驚恐。

“結束了呢。”

望著這一地殘疾,身披藍色衛衣的人從樹上跳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一場戰斗的勝利者是我們兩人,黑衣士兵全軍覆沒,帶著柔和女聲的她想要上前,卻被我抬劍擋下:

“我并不知道你是誰呢。

雖然這群人看起來一開始就是沖我來的,但是你的出現也在預料之外。

那么,好好介紹一下你自己吧,這位女士。”

說罷,我便抬手一劍,挑開了她掩蓋著面容的兜帽。

她有些驚懼地后退了兩步,我這才發現眼前這有些小巧的人,并非兇神惡煞之輩,而是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少女。

在那一身藍色的衛衣之下,掩蓋著粉色的柔順發絲,編織成兩股小辮子,吹落在小巧的面容前。

一頭斜劉海在細細的眉毛上將額頭遮掩,而長長的睫毛之下是一雙,像是湖水般湛藍色的眼睛,正有些驚訝又帶著幾分恐懼地望著我。

小小的嘴唇輕輕地抿著,仿佛是要緩解內心的緊張。

那一身藍色的衛衣正好掩蓋了她小巧苗條的的身軀,綿軟的雙腿白皙修長,在我的面前就好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生。

然而那一身輕便行動的白色襯衣與黑色短褲,白皙的手指間緊握著的手弩,腰間懸掛的生存用具。

以及看起來便像是裝滿了毒藥的藍色試管,都無不讓人對她的身份感到幾分疑慮。

而在無人機的照明之下,她仰望著我的身姿,就好像是在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景象一般,直到我手中的兵鋒幾乎碰到了那柔嫩的臉頰。

刺骨的寒意才讓少女反應過來,有些磕磕絆絆地開口道:

“我……叫我‘藍毒’就可以,我來自……伊比利亞。”

“這里已近凱爾圖恩谷地,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并未放下手中的兵刃,而名喚做藍毒的少女似乎并不習慣于與人交際,在搓著手猶豫了一陣之后,才勉強組織起了語言:

“我,我是安努拉人,而凱爾圖恩是……我的故鄉,這里的原住民是我的族人。”

“這一點倒是沒錯,安努拉人確實是凱爾圖恩谷地的原住民,這一點鮮為人知。”

在來到此地前就已經有所準備的我點了點頭,“但你說你來自伊比利亞。”

“我,我其實,因為,我其實從來沒有來過這里,我長大……我在伊比利亞長大,因為我的家族在百年前遷徙到了伊比利亞,”

“因為有著與毒親近的天賦,對于伊比利亞人大有裨益……”

“呼,大靜謐之前的事情了。”

端詳了一陣,在確定無法確認種族特征之后,我便將眼前的少女,歸入自己并未熟悉的安努拉一族,“對毒物的運用從你的作戰方式里也可見一斑。”

“后來,那個,那場災難之后,伊比利亞根本顧不上我們……但是,我聽我的奶奶說,在凱爾圖恩,我們不會被當做異類,”

“能夠過上平靜的生活,不必被人當做‘毒物’看到。

所以……我想要回到這里,想要尋找自己的族人。

但是在穿過這片叢林的時候,卻被那群黑衣士兵不分青紅皂白地追殺……”

“那你還真是運氣不好,因為或許他們將你當成了我。”

在無人機照明的燈光之下,夜晚的清夢被打斷,感到有些氣惱的我取出了一根煙,熟絡地用法術點燃。

“想必你在前往凱爾圖恩谷地之時,經過了希爾凡城。”

“啊,是的,那里是必經之路。”藍毒點了點頭。

“嗯。

簡而言之,我是一名公司代表,你就喚我‘黑火’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味,配合著自然的氣息,用尼古丁讓身體鎮定下來。

“我前往希爾凡城,便是為了與當地的巴爾陶格盧王酋商定,在他的領地內設立辦事處,并且展開商業合作。

當然,洽談對我們雙方而言都很愉快,只是對于他的對頭來說,就不那么愉快了,畢竟貿易帶來的技術和錢財,可以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說罷,我便在已經焦黑的土地上,搜查起了黑衣士兵的尸體。

雖說其中大部分人都死得面目全非,身上也沒有什么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但是那位最先被斬殺的隊長身上卻搜出了一枚印章,上面銘刻著一只帶著毒刺的蝎獸。

“‘毒蝎’,這是羅奧盧家族豢養的死士,以暗殺見長,甚至為許多其他家族所雇傭來清除競爭對手,很少失手。

作為對頭,暗殺掉一個作為使節的代表,然后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薩爾貢的叢林里。

再經過一兩場暴雨,尸體也就腐爛得差不多了,非常高效率的手法。”

我有些玩味地將那枚印章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收入了衣兜里,“但是你被盯上了。”

“還在城里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跟蹤,來到叢林里之后,就時不時有暗器襲擊……”

“本來想著盡快躲進叢林深處的,但是卻遇到了那一頂帳篷,于是,我就,那個……”

藍毒面色通紅,似乎是在為將這些黑衣士兵,引到我這一邊感到愧疚,我也只是擺了擺手,輕輕呼出一縷青煙,解釋道:

“不需要感到慚愧,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沖我來的……嗯,你的打扮,如果只是知道‘目標帶著兜帽、行事隱秘’之類的情報,確實可能搞錯呢。”

若不是挑開了她的裝扮,我也不會知道面前穿著藍色衛衣,帶著兜帽的人是一位嬌小可人的少女。

梳理到這里,我也就收起了手中的長劍,畢竟眼前的她并非是敵人。

藍毒見狀,也就收起了手中緊握的那把手弩,有些遲疑道:

“剛才的戰斗……”

“看起來只是單純分開后各自行動的動作呢,但是意外地配合的很好。”

隨后,我們兩人仔細地還原了方才那一場戰斗的經過,隨后便發現整場戰斗一開始,就呈現了一邊倒的態勢。

藍毒本想提醒看起來僅僅只是旅者的我,并希望單獨處置這一群黑衣士兵,但是卻被我的突然襲擊捂住了聲音;

隨后意識到她并非襲擊者,便將她丟到了帳篷外。

只是卻沒想到的是,正當我一把斬殺了領頭的隊長,然后潛身躲進草叢并發動火攻的時候,藍毒也在不知不覺中配合著我的動作竄到了樹上。

利用手弩的毒矢射殺這些,被帳篷吸引了注意力的襲擊者,這支黑衣人的襲擊小隊,就這么在兩人的夾攻之間被全滅。

“嗯,看來事情的全貌就是如此。

無論如何,對你的幫助感激不盡,藍毒小姐。”

說罷,我慢慢地上前,藍毒卻小小地晃了晃腦袋,接著退了兩步,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恐:

“不,我,我現在還是‘毒物’,要是就這么觸碰的話,很多人,很多人都……”

“那么或許你該慶幸罷,此身長生之軀,無懼毒物。”

說罷,我便毫不在意地握住了藍毒的那雙手。

十分白皙,十分柔軟,十分纖細,握在手中就好似一對珍寶,帶著一絲絲微微的涼意。

明明只是普通的握手,然而藍毒的臉上卻先是驚訝,隨后的錯愕,最后是一種難以形容的五味雜陳:

“您、碰到我了?再做、再做一次,能拜托您再做一次嗎?”

“什么再做一次……現在不是一直在做么。”

說罷,我便用目光示意她垂頭望去,此時兩人的手正交疊在一起,輕輕地握著。

“抱歉,這,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夠如此靠近我的身體,還不被毒物所侵擾,我,我有些失態,明明作為‘毒物’,我……我是敵人最畏懼的存在。

沒辦法啊,比起被“毒物”折磨而死,不如搶先殺死我,敵人們理所當然會這樣選擇吧……”

“只是有時候,我的同伴也會思考同樣的事,這讓我,讓我……”

在語無倫次間,她那湛藍的眼中帶上了幾分濕潤,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見狀,我便松開了她的手,隨后向她展示了,那枚從黑衣士兵隊長身上搜來的印章:

“你知道為什么羅奧盧家族用‘毒蝎’來命名他們的死士嗎?”

“這個……因為毒蝎帶有毒性,十分致命,是能夠輕易置人于死地的毒物?”

眼見我轉換話題,藍毒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回答道。

“這是其中一個方面。

毒蝎當然致命,但是若是運用良好,也可入藥救治生命,這便是‘毒蝎’的意義。

就如同你的毒物,”我指了指一旁死狀凄慘的幾個黑衣士兵,“運用得當,也可救人性命,不是嗎?”

“可是,我又該到哪里,才能夠‘運用得當’呢?”

她有些疑惑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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