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萌姐打電話,萌姐說她有要緊事,什么時候回來不知道,我生氣地責備她不守信用,萌姐卻反問我,今天是第五天嗎?
我無可奈何,知道萌姐絕對不可以支配,還是別惹她為好。
只是我實在很渴望此時此刻,所以才會生氣。
奶奶笑著嘆口氣,說:“看見老太婆不高興了?”
“哪有,”我趕緊說:“你哪是老太婆啊,明明是個中年美婦。”
奶奶高興地笑起來,“你這小滑頭,比你爺爺當年狡猾多了,也更英俊一點,將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會為你傷心哪!”
我故意嘆口氣,說:“現在是我在傷心啊。”
“你傷心?”
奶奶哈哈笑起來,“你哪里會傷什么心,也沒有人會擔心你傷心,會有很多人擔心你傷身,對不對?”
這老太確實敏銳,她已經猜到玥姑琳姑知道了此事,也知道她們在擔心。
可是我不會傷心?
也許在他們眼里,萬家的男人從不會傷心,我會傷心嗎?
我真心地黯然道:“為什么我不會傷心?假如我愛上的人,她不愛我,我不會傷心嗎?”
“你會愛上誰嗎?”
奶奶探究地問我。
“奶奶,你是不是懷疑我根本不是白癡,而是什么其他人的魂附在我身上?”
我想聽聽奶奶對此到底是怎么想。
“你是嗎?”
奶奶反問我,并很注意地觀察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相信我裝得很像,是的,附身這種事情太奇妙,太虛妄,人們從心底無法相信,所以,自然也就不會真正起疑心。
奶奶也沒有懷疑我裝假,但依然深思地說:“我猜你是某個人附身,否則變化不會這么大,這么快。只是具體情況,連你都不知道,那只有天知道。爺爺怎么說?”
我把爺爺的說法告訴她,她說:“也有可能,這是最好的推測,但愿如此,那萬家就有希望了。”
“你不是不喜歡萬家嗎?怎么這么關心?”
“我是不喜歡萬家,可我不喜歡是因為它專制啊,你答應改革,也許我就喜歡了。當年我就為此和你爺爺大吵過,可他是老糊涂,沒希望了,你可大有希望。——奶奶還有一整套改革的計劃想幫你呢。”
“好的,奶奶,到時我一定認真考慮,可行,就用你的計劃。”
我鄭重地答應奶奶。
午飯的時候,瑛姑和瑛姑父都回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瑛姑父,他體形瘦小,面色蒼白,顯得不太健康,但倒是個很健談的人,見了我也不見外,說:“早就想見見你了,據說你這小子很有趣,我就喜歡有趣的人,我自己也是個有趣的人。哈哈。”
瑛姑白他一眼,說:“你有什么趣?出‘去’死‘去’倒都是‘趣’。”
“你聽聽,萬人厭,你姑姑也很有趣。”
我尊敬地問他,在大學里教什么。
又是瑛姑插嘴道:“他能教什么?混飯吃,當代文學,專門胡說八道。”
“你能怪我胡說八道嗎?當代就沒有文學,我怎么辦?只能胡說啦。”
我覺得他還真有趣,就問道:“既然當代沒有文學,那你干嗎還研究它?”
“當代沒有文學,可假如被我研究出文學來了,那我不是開創了一個文學時代?哈哈哈…”
我也笑起來,連奶奶和瑛姑都笑起來,我已經有點了解這位姑父在家中的地位,顯然奶奶和瑛姑都不怎么看重他,可當年瑛姑怎么會嫁給他?
他知不知道瑛姑的風流?
我確信,瑛姑有很多情人。
老實說,我從內心里有點同情他,我倒有點奇怪瑛姑為什么一直沒有離婚。
吃飯的時候,他喝酒,還問我要不要來一點,我說,好啊。
他剛要遞給我,瑛姑就訓斥他,“你找死啊,不知道他對酒過敏啊。”
他嘆口氣,說:“可惜可惜,酒色兩味,是世上的極品,可惜你只能享用其中之一,我可是兩全其美啊。”
“你是三全其美,還有臭美。”
瑛姑又訓斥他。
可他全不為意,說:“有個美貌的老婆罵著,真是天下一大享受。萬人厭,你是沒有福氣享受這一點羅。”
“誰說的?”
我心里還真有點同感,嘆口氣,說:“家里有個美貌妹妹整天罵我啊。”
“真的?雖然和老婆不同,但也相去不遠,值得干一杯,來,舉杯。”
我就舉杯,以果汁代酒,相互一干而凈。
瑛姑笑著罵我,“厭兒,你可不許和他一起瘋,他是沒出息,整天裝瘋賣傻,你可重任在身,不許和他一般見識。”
我說:“姑父是文人,現在這個時代,文人沒出息是正常,文人有出息反而不正常。你瑛姑老罵他,姑父除了裝瘋賣傻還有什么辦法?”
“怎么沒辦法?男子漢大丈夫,離婚走人啊。沒出息!”
瑛姑有點輕蔑地說。
“可姑父愛你,舍不得你啊,誰會舍得和你這樣的美人離婚?”
“知我者,老弟啊。”
姑父突然傷心地哭起來,拿起酒杯,又一飲而凈,站起來就出去了。
“瑛兒啊,你還不如一個剛醒過來的白癡,”奶奶說:“你老罵他干什么?要么干脆離婚,要么好好過。現在這樣,不痛不癢,算什么!”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離婚,他就又哭又鬧,尋死尋活。我不是下不了狠心嘛。”
“那也就別老罵,最沒出息的其實是你,心里不狠嘴上狠,最吃虧。”
瑛姑的臉色有點難看,我趕緊說:“奶奶,你也別怪瑛姑,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我也不想瑛姑離婚,否則萌姐會傷心的。”
“你萌姐才不會傷心,你萌姐才真像我。”
奶奶說。
“誰在背后說我壞話?”
萌姐竟然走進來。
我高興得跳起來,說:“說到曹操,曹操就到。萌姐你太好了。”
“什么好不好的?沒人請我吃飯,我不得回家吃飯?以為為了你啊。”
“當然,當然。”
我趕緊幫萌姐推椅子,拿碗拿筷子,殷勤備至。
吃完飯,我跟著萌姐往外走,沒人看見的時候,我就上去摟著萌姐的腰。
萌姐笑著推開我,說:“你別做美夢,今天才隔兩天,不行。”
我死皮賴臉地湊上去,說:“萌姐,古人早就說過,‘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我們今天撞上了,那我們就去‘撞’一‘撞’吧。”
萌姐‘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也許是個天才色鬼吧,這樣的話也虧你說得出來。”
我們來到萌姐的屋子,萌姐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說“累了”,就裝睡。
我輕輕地親吻萌姐,慢慢脫去萌姐的衣服,萌姐也配合地舉手抬頭,我全身游走地親吻萌姐,格外流連于高山溪谷,萌姐竟然裝模作樣地一直克制自己,不做任何反應。
我忍不住自顧自地進入,并且去親吻萌姐的耳朵,才發現耳朵后面,是萌姐的癢癢,萌姐忍不住了,出聲笑起來。
一番激烈的云雨之后,我一動不動趴在萌姐身上,不想下來,我們的身體也依然連在一起。
萌姐烏發散亂,眼神迷離,兩頰酡紅,櫻唇半合,我覺得此刻的萌姐特別美麗,我貪婪地吻著,把萌姐的舌頭吸出來,含在嘴里,咂得茲茲有聲。
過了一會,萌姐要推我下來,我不下來,一邊撫弄著萌姐的乳房,一邊在萌姐耳邊說:“萌姐,我愛你,我要娶你。”
萌姐笑著搖頭,避開我的嘴,不讓我吻她的癢癢,說:“你愛我?你愛的是萌姐的乳房,還有身體,這輩子,你不知道會這樣愛上多少人呢。”
我抗議說:“如果你萌姐只愛我一個,我也就只愛你一個。”
萌姐搖搖頭說:“真愛是這樣做生意一般的?如果你真愛我,就不管我有多少情人,都會只愛我一個,像我爸爸愛我媽那樣。你能做到嗎?”
我目瞪口呆,我能做到嗎?
我暗暗自忖,假如當年我娶了萬瑤,也許我能做到,我突然心里抖了一下,假如我當年和萬瑤成婚,我豈不是今天的瑛姑夫?
萬瑤對我會比瑛姑對瑛姑夫更好嗎?
我真的能接受她在外面有情人?
就為了保持婚姻,親近佳人?
我能忍受這樣的屈辱?
我不敢回答。
“所以,”萌姐接著說:“不要著急說什么愛,不要欺騙就行,哪天不喜歡我了,就直說。我要是真得喜歡上某個人,我也會直說,也就再不和你做愛了。”
我想想,也許萌姐的態度才最正確,那就珍惜現在吧。
我悄悄湊在萌姐的耳邊說:“萌姐,我不想出來,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體里。”
“那就呆著吧。”
萌姐閉著眼睛,輕輕地說。
我覺得自己像一艘小船,在美麗寧靜的湖面上蕩漾,水波柔美,起伏有致,我輕輕晃著,享受著水至柔至美的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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