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頭天晚上李秀玲剛走不久,盧玉和劉哥就抱在了一起。
倒不是盧玉如何勾引了劉哥,只是倆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又都沒少喝酒,從在面館時起就聊得投緣,多少有些一見鐘情的意思。
一開始她給劉哥倒了洗腳水,讓他泡泡腳,緩緩酒勁。人喝了酒,都容易比較直白的表露和放大情緒,她溫柔賢惠的舉動讓劉哥大為感動,于是她又抱著劉哥安慰他,結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摟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激情萌發就親上了。
劉哥喝多了,男人酒后亂性這事兒可不是說著玩的。盧玉也沒少喝,她跟著張曉芬,又很是學了些媚態,雖然無意拿出來勾引劉哥,畢竟也是酒精上頭,不自覺的就嫵媚了許多。
倆人親著親著就從床邊滾到了床上,于是一發不可收拾。劉哥的手摸上了盧玉的胸,盧玉的大腿夾住了劉哥的腿。劉哥喘著粗氣脫盧玉的衣服,她半推半就的,也就遂了他的意。
盧玉紅著臉脫他的衣服,他就勢連褲子也就一起脫了。倆人在床上來回的翻滾,順手把脫下來的衣服扔到一邊。
在不喝到人事不省的前提下,男人分兩種,一種是酒后不行,被酒精麻痹了神經;另一種則是酒后很行,被酒精激發了活力。劉哥明顯屬于后一種類型,一邊嘗著盧玉胸前的甜頭,一邊就硬邦邦的支起來頂著盧玉的大腿。
當然,與其說是酒精激發了他的性欲,倒不如說,是他平時被壓抑的欲望在這一刻脫籠而出。女人只有一種,喝完酒容易興奮,酒精催動精神和身體反應更激烈,比如盧玉。
她丈夫已經冷落她很長一段時間了,平時又很少接“大活兒”,一般都是配合張曉芬才去。
就是去了,哪個客人能管她的感受,都是自己舒服了就行。再加上天天在舞廳被人摸摸摳摳,壓抑的性欲也就一時間洪水潰堤般涌了出來。
她也是真心對此刻身上的這個男人有了好感,未嘗沒有想用身體來占據他的心思,劉哥還沒提槍上馬呢,她下面就已經泛濫的不成樣子了。
二人天雷用手揉著地火,地火拿腳勾著天雷。劉哥沒戴套,誰平時出門兜里能揣那玩意。盧玉的包里倒是有,但沒敢拿出來。
她想,劉哥不是舞廳里那些胡搞的男人,身體應該是干凈的。倆人生理上又都有問題,也不用考慮什么后果。至于劉哥,壓根就沒想到那么多,只是遵從自己的原始本能和盧玉結合在一起,然后縱情癲狂。
盧玉正值青春,尚未生產,身材和長相都挺好,又欲拒還迎般的極力配合著讓他盡情放縱。她上面的飽滿和下面的緊窄潤滑更是讓他感受到了男人應有的幸福。
她需要他來征服,渴求他來玩弄,從盧玉柔弱的嬌喘和被蹂躪的楚楚表情中,他找到了身為男人的自信和尊嚴,雄風一震再震。當是時,喘息聲,吮吸聲,催促聲,奮力聲,床腳吱嘎欲折聲,一時齊發,眾妙畢備。
這種情況是劉哥平時在家里根本不可想像的,剛結婚那陣兒不算,最近這一年來,他對媳婦常常提不起興趣,就算勉強堅持,也是半軟不硬的五分鐘了事。
這也是媳婦對他愈加不滿的原因之一,結果越是不滿,他這種情況就越嚴重。男人的身體狀況,往往和心理直接掛鉤,醫學上有個名詞,叫做心因性勃起功能障礙。
今兒這毛病在盧玉身上就算是徹底治愈了,劉哥大開大闔激情有力的動作,多半也是在宣告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存在和實力。
就這樣倆人換著各種姿勢鬧到半夜,說來慚愧,盡管結婚四年,好幾個姿勢劉哥都聽說過沒見過——說起來姿勢這事還得感謝張曉芬——這才將壓抑、欲望和體力都發泄一空,疲憊的擁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來,劉哥才反應過來自己頭天晚上喝多之后,干了什么荒唐事。盧玉赤裸的睡在他懷里。他也是赤裸的,滿屋床上和地上扔的都是倆人的衣服。
盧玉的胸罩掛在電視上,他的褲衩扔在床頭柜上。床邊搭著盧玉的絲襪,內褲則在他枕頭上——他枕著睡了一宿,做的全是春夢。盧玉也醒了,倆人一起揉腦袋,找水喝。
宿醉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劉哥感覺自己腦袋嗡嗡的,像是變成了兩個那么大。盧玉作為女人,觀察和感受的能力倒是很強,看出他在床邊坐著,雙手抱頭很是尷尬,可能也有些后悔。
她從后面輕輕摟住他,把胸貼緊在他后背上:“沒事,你別鬧心。我自愿的,不會訛你。昨天晚上……你好厲害……”劉哥多少有些放松,盧玉的乳房壓在他后背上,柔軟溫熱,一時情難自禁,扭頭又和盧玉親了起來。
仗著男人早晨起床總會有那么一陣精氣神十足的狀態,倆人纏綿著梅開二度,連劉哥自己都驚訝自己的耐久力,盧玉更是在他的身下尖叫連連,過了好久倆人才喘息著結束。
眼看上午都快過去了,倆人起身收拾了要走。盧玉眼尖,看見劉哥襯衫領子里面有半個唇印,她那個口紅是便宜貨,蹭哪都多少會留下點印兒,卻沒吱聲。劉哥穿戴整齊,猶豫了半天,從錢包里掏出幾百塊錢來。
他不是舍不得,雖然平時不涉足風月場所,卻也明白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把人家女的給睡了。
但是給錢這個行為太敏感,等同于把事情定了性,所以他才猶豫。盧玉也不是不需要錢,她去舞廳,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賺錢。
但劉哥這個錢一拿出來,她捂著臉就哭了起來,剛畫好的妝都花了,劉哥勸也勸不住。哭了幾聲,她把劉哥的錢拿起來摔在他臉上,起身就要走。
劉哥急忙拽住她,好一通解釋和賠禮道歉。盧玉見好就收,也就抽抽搭搭的原諒了他——到底也沒要他的錢。
倆人最后互相記了BB機號,退房時劉哥才知道李秀玲出的押金,自己舒服了一宿,錢倒要她出,那就太不像話了。于是拜托盧玉把錢給李秀玲捎回去。這個錢盧玉收下了,這是正經事。
眼看著中午了,倆人又找了個小飯店,胡亂吃了口東西。吃完劉哥要打個車送她,她表示舞廳就離著不遠,自己走著去就可以。
臨分別劉哥忽然在背后喊她:“小玉……舞廳那地方……不好……”
她沒回頭,悠悠的答了句:“不然能怎么辦呢,我就是個女人,還得養家糊口啊……”說完道了個再見,就慢慢的走遠了。劉哥原地愣了半天,也打車走了。
等到他回了家,這個樂子可就大了。媳婦第一時間發現了他襯衫上的唇印。男人身上一旦有這玩意,要解釋是擠公交蹭的那可就太牽強了。
媳婦連哭帶嚎,捎帶著把陳芝麻爛谷子都翻出來抖了抖,還把他的生理問題也拿出來好一通貶損,用詞極為尖酸刻薄。他自知理虧,先是沉默不語,后來被說的實在掛不住臉了,才終于爆發。
兩口子前所未有的大吵了一架,甚至動了幾下手。媳婦摔門回了娘家。他媽在批發市場看攤兒,下午回家才知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直說讓他上門去給媳婦賠禮道歉,但劉哥也是橫了心,平生第一次沒給老太太面子。
于是老太太又哭了一氣兒自己命苦,丈夫走的早,兒子不孝順如此這般。這一天老劉家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過了幾天,李秀玲又帶丈夫去復查。她總覺得丈夫最近似乎有所好轉,人精神了不少,說話似乎也能多發兩個音節了。
等到了醫院,樓上樓下的跑了一通,大夫的說法也挺鼓舞人心,丈夫確實有了起色,雖然很微小。
這給了她莫大的希望,自己苦苦熬著,不就是想將來的某一天,能夠重新一家和睦,其樂融融嘛。如果丈夫能像正常人那樣交流,神志清醒,甚至有一天能站起來……想想就讓人覺得,現在吃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都弄完她又拜托別人照看著丈夫,自己掛號去了一趟婦產科,推門進去時里頭有人,都是女人,倒也沒什么好避諱的,于是她就站在一旁等。
大夫拿著個單子對那個女人說:“你這種情況,啊,輸卵管堵塞,是后天形成的。看檢查結果來說,沒有其它的病變和炎癥,這是個好現象。現在醫學發達了,我們醫院去年引進了腹腔鏡技術。這屬于微創療法,可以對輸卵管進行手術來恢復它這個正常功能,而且沒有外部創口,基本不影響正常生活。我建議你考慮一下,找個時間來做,這樣的話,今后還是很有可能可以正常受孕的。”
女人千恩萬謝,激動的走了,她坐下來,跟大夫說自己的情況。孩子斷奶一年半了,但最近她發現,自己的乳頭有時候擠擠就會流出一點液體來,像是奶水,倒不多,每次也就能出來幾滴。
大夫讓她做了個B超,結果顯示一切正常。又問她孩子多大了,平時是不是經常用乳房逗弄孩子,或者孩子有睡覺摸著乳房或者含著乳頭的習慣。
她搖搖頭,孩子晚上一直都是和婆婆睡呢。最后大夫也沒分析出準確的原因,好在可以確定沒有什么病變。只是囑咐她注意觀察,適當的再找時間來看看。
直到推著丈夫出了醫院,她才反應過來,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說平時被孩子摸多了就有可能會刺激成這樣。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孩子倒是沒接觸,但她這一年來,乳房被別人摸的還少么。
晚上去舞廳,她看見盧玉,忽然想起,她不就是什么輸卵管堵塞么。藉著站在一起的機會,她咬著耳朵和盧玉說了這件事,并保證自己肯定沒有聽錯。
盧玉也很興奮,一個女人苦于自己無法成為母親,甚至遭人白眼和冷落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盧玉自打兩年前被大夫明確告知無法治療后,就干脆沒再去過醫院。
如今她像一個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聽說還有一條生路可走,心情有多激動就不用提了。盧玉表示,明天自己就去醫院,看看到底有沒有希望。
李秀玲也挺高興,盧玉這事兒要是治好了,她就算實實在在的幫上了忙。
張曉芬半截子插進來,聽說了這事兒也很高興,連聲催促著盧玉,讓她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檢查,萬萬不能錯失良機。
三個人正聊著呢,小午突然鉆了過來,笑嘻嘻的問她:“姐,你們嘮啥呢,這么高興。”
她嚇了一跳,抿著嘴輕輕拍他的頭:“瞎打聽什么,你個小屁孩。女人的事兒,跟你沒關系。”
隨即她又驚訝的問:“哎?今兒不是周末呀,你怎么跑來了?”
小午拉著她的手笑呵呵的回答:“打今兒起我可就不是小屁孩嘍,姐,我十八了,今天是我生日。”
李秀玲這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他臉紅撲撲的,嘴里還有股淡淡的酒味。“行呀,變成大小伙子啦。”
倆人認識了大半年,一直在肉體和金錢的交易之間還保持著一種曖昧。她是真心喜歡他,看得出來,他也很喜歡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堅守著最后的尊嚴,說不定早就發展出了些什么特殊的關系。
她想的有點臉紅,剛要拽著他的手往舞池里走,卻被他拽住了:“姐……咱今兒別去那里邊了,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不好?”
李秀玲奇怪的扭頭看著他,小午不好意思的指指旁邊:“剛才喝酒的時候,不小心說走了嘴……有幾個哥們非要跟著來見識見識……”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在男士觀察團里發現了幾個年輕的面孔,正藏頭露尾的往對面的女人身上瞄。
她氣得直樂:“你個小色鬼,裝什么老油條,還敢帶人來了。”
隨即反應過來,小午是怕自己和他在舞池里做親密的舉動,被同伴看見。年輕人啊,終歸多少要顧及自己的面子。
要說安靜的環境,那就只有二樓的休閑包廂了。張曉芬倒是早就和她說過,樓上的包間分兩種,上樓往右是正經包間——裝修正經,倒是沒人在里邊干正經事。
就是張曉芬和盧玉去過的那種,門檻費二十,贈送兩聽珍珍,理論上能用一個小時。
往左以前是個小錄像廳,后來沒人看——一樓都是真人,還看那玩意干啥——就被老板改成了個休閑小廳,沒隔斷,還是錄像廳的布局,有幾排長條高背沙發。
十元錢門檻費不限時,反正去那的人也就用不了多長時間,女的出來以后可以到李姐那里拿瓶汽水。
李秀玲估計著小午不能喜歡錄像廳那邊——那和在舞池里也沒多大區別,就是多了個坐著的地方唄,大約能比后窗臺軟乎點。
這小子能來找自己,身上也不至于連二十塊錢都不揣。再說,其實她也想有個單獨的環境和小午在一起。兩個人不僅僅是親熱,還能聊聊天什么的。
另外,密閉的環境,有些事會更方便些……站在舞池里,不光是人多,那個環境還在時刻提醒著她自己的角色。
于是兩個人手拉著手,貼著舞廳另一側,繞了半圈摸到樓梯口,急急忙忙的上去了。
路過吧臺的時候,李秀玲看見昆哥正坐在旁邊喝酒,朝他笑笑。昆哥沒拿正眼看她,只是舉了舉酒瓶。
她倆上樓,樓上有個女人和一個中年男人正在下樓。李秀玲偏了偏身子,抬頭一看,卻是安大媽的二閨女,臉色潮紅。仇人見面,分外尷尬。
二閨女看見是她,夾了一眼,把頭扭過去稍稍揚起,倒差點崴了腳。還是李秀玲拉了她一把。
她站穩甩開李秀玲的手,匆匆忙忙的走了。李秀玲也沒太在意,只是拉著小午的手一路上樓,到了李姐那兒。
李姐頭一次看見李秀玲,雖然眼生,卻也什么都沒問,能上二樓來的,都是奔著那點事兒。
她只是簡短的問了句:“哪邊兒?”
李秀玲回頭看了看小午,示意他拿出二十元來。
李姐收起錢,轉身拿起兩聽珍珍推出來:“四號空著呢,動靜小點兒啊。”
李秀玲乍著膽子問:“姐,有僻靜點的沒?”
李姐抬頭看了看她:“那去九號吧,那個屋最靠里邊兒了。”
倆人拿了飲料,一路藉著微弱的燈光往里走,就聽見兩岸猿聲啼不住,好像還有男人輕舟已過萬重山。
李秀玲面紅耳赤,萬萬沒想到包間這么熱鬧。走過四號的時候她還稍稍慶幸了一下,兩旁的二號和六號里,此時男女混合的聲音此起彼伏,她倆要是進了這間,恐怕連坐都坐不住。
小午也緊張的夠嗆,手心都冒了汗。
對于一個剛滿十八歲的男人而言,這個地方簡直太他媽刺激了,他以前竟然不知道。
倆人走到頭,又拐了個彎才找到九號。推門進去,還真是相對要安靜些。
打開燈關好門,李秀玲不禁苦笑,這里邊簡陋不說,隔音也差,外面那些激情澎湃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的能傳進來。
但這是她倆在舞廳里能找到的最好的環境了。她是第一次來,倒有點緊張。
小午倒是感覺很新奇,四下看著,又特意瞅了瞅墻上海報里的女人。
這屋也是歐美女人,但和七號那屋的姿勢不一樣,穿條小三角褲衩,腿分開站的筆直,卻上半身赤裸著前傾,雙手托著乳房,張嘴做出一個舌尖勾在嘴唇上的動作——乳頭照例是用手指擋起來的。
李秀玲看他盯著那個女人,在他身后拿挎包悠起來打了他屁股一下:“小色鬼!瞎看什么呢!”
“嘿嘿,我就是看看她擋嚴實沒……”
李秀玲脫口而出:“你傻啊,我在這兒呢,還用看她?”說完自己就后悔了。
小午果然是屬猴子的,順桿就爬:“對呀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姐你真好……”
李秀玲又羞又氣:“沙發上坐著去!”
倆人在沙發上坐好,自然而然的抱在了一起。李秀玲有點滿足的嘆了口氣,自己和他終于不用擠在人堆里互相慰籍。
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此刻對于她而言就是桃花源,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小午用手輕輕在她身上撫摸著,她也輕輕的撫摸著他。兩個人肆意的享受著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李秀玲動了情,她終于不用礙于面子或者其它什么,對小午遮遮掩掩了。這其實也是她潛意識里盼望了很久的時刻。
倆人聊了會兒天,她終于下定決心,咬著自己的嘴唇,緩慢但堅決的站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小午的腦袋:“你過生日,姐也沒準備啥,就送你個特殊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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