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
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的蘇湘彤有些情怯的站在趙濤家的門口里,身后是已經把門帶上的趙濤。
在他走出咖啡廳后并沒有走遠,而是在門外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要等,等一個夢,一個夢的醒來,那是他十二年的隱忍和期盼。
他早已死寂的心終于又有了心血來潮的悸動。
他似乎能聽見手表秒針的聲音,它配合著心跳,撲通撲通聲夾雜著噠噠聲中他愣愣的發呆,世界都在這時安靜了。
終于紮著馬尾的蘇湘彤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長椅上的他。
「帶我回家好嗎?」
蘇湘彤有些嬌怯的直視著趙濤,這時他已經占了起來,他能看清蘇湘彤每一根顫抖的睫毛,那是她克制激動的結果。
趙濤知道他成功了,他的心仿佛要跳出胸口,雙臂不受控制的突然抬起,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蘇湘彤的兩臂。
他也直勾勾的盯著她,對視著她跟方彤彤一模一樣的大眼睛,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趙濤才抑制住心情緩緩地松開手又長長吐了一口氣,道:「去衛生間先把這個換上吧。」
他把單肩包遞給蘇湘彤,里面是方彤彤曾經穿過的衣服,雖然夏裝不適合這個天氣但蘇湘彤沒有任何疑問的拿過背包轉身去換衣服。
換好后一個長吻,兩人手牽著手回到了趙濤家,在路上兩個人似乎聊了很多又似乎沒說什么話。
方彤彤的媽媽其實只有五十出頭,因為精神狀況問題這些年少了風吹日曬又有人照料顯得并不那么老,只是鬢角偶有幾絲白發,眉宇間還能看見年輕時美麗的風韻。
此時她瞪大著眼睛癲狂的看著蘇湘彤,全身都在發抖,幅度越來越大。
最終她扔掉手里的給趙濤盛飯的鏟子一個健步跑過來緊緊地摟住了蘇湘彤。
「彤彤!!!彤彤!!!我的彤彤!!!……」
方彤彤媽媽語無倫次的叫著,蘇湘彤也緊緊地抱著她流下來眼淚。
看著這一幕的趙濤從里懷兜里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符咒和打火機,還沒等點燃符咒就自行發起了金光,猛烈的強光吞沒了房間所有的情景。眼前兩個女人仿佛在金光中融化了,趙濤自己也仿佛融化了。
那種暖洋洋、輕飄飄的感覺逐漸浸入骨髓,他感覺每一根神經都隨之融化了只想沉醉在這感覺中永遠不出來。
一陣麻木夾雜著的劇痛傳來,他低頭一看胯下血紅一片但已經不再流血了,被切斷的陰莖和睪丸耷拉在椅子邊,睪丸下面的皮肉還連在胯間。
沒錯,他的夢醒了,十二年的夢醒了。突然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在腦海出現,大腦仿佛突然被抽干了一般,十二年歷歷在目的記憶忽悠間變得模糊,出了他一些曾經的感慨和方彤彤媽媽與蘇湘彤擁抱的一幕還記得,其他的都真如夢一樣只剩模糊的片段了。
他想起了十二年前那恐怖的一幕……
——
趙濤疼暈之后并沒有多久便醒了過來,因為一陣穿刺靈魂的冷笑幽幽地扎進了他的大腦。
他猛地睜開眼睛更恐怖的一幕映入眼簾。
胸口插著一把刀的蘇湘紫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正在冷笑。
他下意識的確定他前面的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她有些蒼白的臉上并沒有恐怖的疤痕和血跡,但那股只屬于死人的陰森卻向趙濤襲來。
「你……你是誰?」
趙濤牙關戰栗的問道,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眼前的蘇湘紫已經不是蘇湘紫了。也許是今天情緒受到的沖擊太大,他對眼前恐怖的一幕已經有些麻木了,沒有把他當場嚇暈過去。
「小子,你現在后悔了嗎?」
蘇湘紫纖細的喉嚨里發出的確實一個有些蒼老的男人聲線。
「啊!你……你……你是哪個算命的……」
「是啊,小子,是我。我現在問你,你后悔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后悔?不后悔?說這些有用嗎???后悔!
我后悔!我后悔為什么練這個咒!害人害己!」
趙濤猶如癲狂一樣大聲叫著,眼淚也飚出眼眶,「可是啊,沒有男人能拒絕鎖情咒的!!!就算重來也只不過是還幾個女人死!我還是會挨這么一刀!呵呵呵呵……」
他發出絕望的癡笑,「鎖情咒、鎖情咒,她們都解脫了,原來鎖的是我自己!」
這一刻的趙濤剎那間大徹大悟。
「呵呵呵呵呵,你小子總算還有點慧根。我給你一個補救的機會你要不要?」
面前的「蘇湘紫」慘白的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那么的陰森可怖。
趙濤下意識的就要把一句不屑的「已經如此了,你怎么補救」脫口而出,但嘴張到一半這句話硬生生卡住了。
像是一尊青銅雕塑,他張著嘴等著蘇湘紫定格了半天才發澀的顫抖說道:
「要……要……我要……快……快……快告訴我……」
他被震驚銹住的大腦像是滴進了潤滑油,幾秒鐘內從冰冷生澀變成火熱飛轉。像一個已經掉下懸崖的人抓住了崖壁上伸出的樹枝,他哭喊著發出悲鳴的祈求。
這一刻他發現原來這些女人對他都是那么的重要,每想到一個身影都心如刀絞。
「你就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夢,當你解除了自己心里最深的那個心結今天的這一切就會重新開始了……在那一刻燒了這道符你就會再回到現在,到時候好好看看你書包夾層里的東西,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等到時你再來找我我再告訴你發生的一切……」
蘇湘紫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幽弱,終于說完尸體倒了下去,而趙濤的手中多了一道黃符。
之后的一切都沒再有什么特殊的變化。救護車到來救下了被綁著的趙濤,七具尸體在他眼前被收走,或猙獰或凄慘或蒼白的模樣一一刻進他腦海。
他打開書包夾層發現什么也沒有。就在醫院他被女生們的家長打斷了腿,被學校開除。之后他回到了家里卻沒能再找到那個算命的道士。
他想贖罪,跑到了方彤彤家里鎖住了她媽媽,靠著她的積蓄和他的文筆兩人平淡的生活著。
趙濤的父母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不再管他,方彤彤的小姨也樂得有人照顧精神不正常的姐姐。就這樣十二年過去了,直到蘇湘彤的出現趙濤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的心底似乎一直夢想著看到方彤彤與她媽媽的和解,化解他心中的內疚。也似乎想著他能與方彤彤光明正大的得到祝福。
愛與遺憾的交織,他也無法說清那些復雜的情愫,但當看到蘇湘彤與方彤彤媽媽擁抱的一剎那他心底涌起了久違的快樂和激動,當年的符咒也自己焚升把他帶回了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
一夢醒來,諷刺的是他還保持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姿勢,下體的傷口已經奇跡般的愈合,在陽具根部凝出了一圈血痂。
他無暇顧忌還能不能用,反正已經不疼了,不會影響他下一步的行動。
他緩慢的挪動起被綁在椅子上的身體,勉強挪到桌角前用桌角摩擦綁在手腕上的膠帶。得益于那個年代硬朗的建筑風格,桌角、門角都是尖銳的棱角,這讓趙濤在手臂被劃了四五道口子之后順利的擺脫了膠帶的束縛。
擺脫束縛的拿一剎那他每一個細胞都興奮了起來,三下五除二撤掉了身上其他膠帶奔著一件臥室跑去。
他必須在救護車到來之前完成一切,要不然開門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已經冰冷的楊楠。
她一絲不掛的硬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墻上脖子和手腕被綁在豎著的暖氣管上,額角的血跡已經凝結,本來就很大的美麗眼睛空洞的瞪著,舌頭伸在外面。
大岔開的一雙長腿間是失禁的排泄物,白皙修美的身體上還有不少抓痕,往常稍一用力就能顯露出的女性堅硬中帶著柔美的肌肉都完全松弛了下來。
他愣愣的看著楊楠慘死的樣子,手臂不受使喚的伸了過去拽開了楊楠脖子上的繩結,楊楠的尸體咕隆一聲滑了下去,恰好脖子碰到床的邊緣時改變了方向,讓她瞪圓的眼睛直直的盯向了趙濤。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貍貓騰地一下跳起來,差點滑倒。
這個激靈讓他回過味來,拼命的搜索這書包的夾層。這次沒有讓他失望,是那本記錄著鎖情咒的舊書在里面。
趙濤完全不記得他把這本書放在了這里。在他的記憶里,這本書已經被他藏在了家里,但有一次他看到余蓓打掃房間很仔細,嚇得他把書拿了出來又另藏他處,但就是這次,他再也沒印象書讓他藏在了哪里。
經歷了太過夢幻的事情,讓他已經不太在意這本書究竟是不是他放在書包夾層里的了。
他翻出書,飛快的翻找著可用的文字。終于,他把書停留在了寫著復生咒的書頁上。
他又耐著性子翻了兩遍書,確定只有這個咒能幫到他后果斷的開始了施咒。
說來諷刺,咒術寫得很明白,這個咒只能施在鎖情咒中咒者身上,而且必須是施咒者施咒才行,其中最重要的材料就是施咒者的精液。
一股啼笑皆非的悲涼襲遍趙濤心頭。也就是說,他當初完全有機會救活方彤彤,他一直以來對身邊女人突然死亡的恐懼不過是一個笑話。
他畏首畏尾、瞻前顧后、踟躕不前、迷惘無措也都是笑話。書上寫得很清楚,死者復活之后,死前十二個時辰之內的記憶都可以被施術者刪改,讓他有很大空間彌補過失。
趙濤顫抖著把七個女人的尸體一個一個拖到客廳的地磚上,一條挨著一條、一具挨著一具,就像案板上賣的魚。
從余蓓開始依次是孟曉涵、楊楠、張星語、金琳、于鈿秋、蘇湘紫。楊楠和張星語臉色青紫看上去就令人心悸;孟曉涵、余蓓、于鈿秋、蘇湘紫因為流血的關系面色煞白,尤其是孟曉涵滿身的傷口很是觸目驚心。
金琳就不用說了,趙濤強忍著惡心無法自控的哆嗦著把金琳的腦袋撿起來兌在脖子上,她的嘴角沒有上翹但趙濤卻覺得她似乎笑了。幸虧主臥室的床被蘇湘紫換成了加大的型號要不然還真擺不下這么多人。
因為七個女人的身體里都已經有了還沒來得及代謝的趙濤精液,所以他不必再想辦法射出來些了,只要念動咒語然后舉行儀式就可以了。
奇跡的一幕出現了。
趙濤的咒語剛剛念完,只見七具軀體都泛起了朦朧的光霧。那些流到地上已經開始凝結的血液和血肉的碎末違反物理學原理的從地磚上、桌椅上、墻壁上、床單上剝離出來,匯成七縷紅流,詭異的流回七具軀體。
趙濤仔細看去發現她們身體上籠罩的白光都有著光源,光源處就在她們陰道和肛腸的位置,有的肚子里也有比較微弱的光源。
他忽然明白這些光源正是他精液匯聚的位置。
隨著紅流回到身體,她們身體上的光源也開始朝著傷口移動,紅流、光源、傷口三者匯合,傷口便奇跡般的愈合,光源走過的地方皮膚顏色也奇跡般的恢復。
趙濤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激動、期待和震驚情緒讓他心跳加快血脈沸騰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持續了短短三分鐘的時間光源逐漸暗淡、熄滅,七具或美艷或清麗的胴體回復如初。
他知道她們復活了,因為在完全寂靜的臥室里他覺得他聽到了她們的心跳和呼吸聲。
又過了一小會兒,她們的眼球開始在閉著的眼睛里轉動,就像一個植物人將要蘇醒。
趙濤又拿出繩子把她們一個個都綁在了餐椅上。蘇湘紫真有先見之明,她從一開始就買了一張足夠八人就餐的餐桌,還配套了八把椅子,想到這就令趙濤毛骨悚然。
這個活可把趙濤忙壞了,剛才因為緊張和急切不覺得累,這會兒精神一松懈一股股疲倦襲來,讓本就不算心靈手巧的趙濤有些手忙腳亂。
他自問看過不少島國的捆綁片,但沒想到真實驗起來這么麻煩。
他只能按照自己理解的一個一個的把她們綁好,確定每個人都雙手反背的被固定在椅子上。看上去凌亂的繩子在七具美女的裸體上散發著妖異的美感。就差最后一步他就完成儀式了。
他拿起電話撥打了120。
最后的儀式不是別的,就是要施術者的傷疤、血液、痛苦和精元。每救活一個人,施術者必須自殘出一道傷疤,深淺不知,書上只是說傷越重越有效或者流血越多越有效,至于多重沒有個標準,要看受術人死前受損程度和死亡時間,只能施術者自己嘗試。
他很恐懼,七道傷痕他很有可能流血而死,但他沒有選擇,必須自己對自己下刀。
鼓了幾次勇氣都沒能下去手,感覺剛長好的雞巴都在顫抖。抬頭看去女人們的眼珠都在眼皮下打轉,甚至他覺得她們修長秀美的腳趾都已經動了。
他不確定她們是否已經恢復意識,但確定的是儀式不完成她們不可能真正蘇醒。
長舒一口氣,把刀暫時放下,起身俯視著七具美麗的胴體。順手撫摸了一下正中間位置的張星語的肩膀和胸。久違的觸感如凝脂般滑膩,恍惚中覺得她的皮膚更好了。
仔細看去又是驚奇的一幕,原本張星語肩膀窩里的一個小痦子居然因他的輕撫而脫落,順著胸前起伏的曲線向下溯源,果然張星語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完美無瑕,那個因為家道中落而失去光彩肉體又變得比以前更加完美奪目。
他趕緊有檢查了另外幾個,不出所料,每人都有著同樣的變化,就連于鈿秋的乳房都變得如少女般緊致有彈性。只有她們死前的傷口處還能看出不明顯的紅色痕跡。
趙濤咽了口口水,十二年的禁欲讓忽然有了小弟弟的他還不太適應。
剛才的恐懼已經被眼前的美景所覆蓋,下面的老二正蠢蠢欲動。只可惜還不是時候。望著七具幾乎完美無瑕的身體那種屌絲宅男的滋味洶涌而來。
這一刻他覺得他是那么的悲哀。那種對女人的自信原來一直都是海市蜃樓,不過是鎖情咒給他帶來的虛幻,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和無法狠心的軟弱永遠附著在他心底的陰影里。
本質的他依然不過是那個無人問津獨資深夜擼管的臭屌絲罷了,膽小、畏縮、猥瑣、笨拙、優柔寡斷是他無論如何也洗不掉的標簽。
他強壓住自己的欲望,在每人唇上留下一記輕吻后塞住了她們的嘴,然后緩緩地拿起了刀坐在了椅子上,旁邊擺好了常備傷藥和繃帶。看到了七女人如此的變化堅定了他自殘的決心。
他覺得只要能換回她們的生命付出什么都可以。
十二年蹉跎的生活應讓他絕望而麻木,他不再是那個對著生活充滿熱情向往的大學生。十二年的壓抑和懊悔終于可以在這一刻發泄了,他覺得那會好輕松,至于付出什么代價已經不重要了。
「親愛的們,對不起,是我配不上你們的愛。是我錯了,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不想看見你們互相傷害,謝謝你們今天給我的美好生日,我決定放你們走,讓你們都在這個泥沼里解脫出來。」
「這一刀是還給阿紫的,你長得漂亮家庭條件又好,應該有個更好的未來,我知道那個告密的不是你,離開我總會再遇到你愛的人。」
說完他念動咒語右手舉刀,刀刃向內從上往下劃開了左臂三角肌、肱三頭肌。這一刀不深但足夠長,一刀下來血淋淋的,這刀的疼痛他還能忍耐。
鮮血簌簌的如涓流般飄起,流向了蘇湘紫,觸碰到她的身軀微弱的紅光便亮起,就像當年他第一次畫鎖情咒時黃紙上的畫面。
明顯的,蘇湘紫的眼球轉得更厲害了,呼吸也變得急促,但紅光遲遲不見微弱。按照書上的說法,紅光消散后七次呼吸,血液會融進受術者體內,然后儀式成功,受術者蘇醒
如果施術人獻祭得血液、傷痛和元氣足夠,那么紅光遲遲指揮亮起七次呼吸;如果七次呼吸之后還不暗淡那就代表獻祭得不夠。很顯然,趙濤這次獻祭得不夠。
趙濤一時暗自懊悔,他覺得他已經流了不少血了,要是上來就失血過多可能到后來就沒有力氣對自己下刀了。可是這個傷口已經形成了,再多劃開更可能會影響止血造成更多血液的浪費。
他只好拿起繃帶把傷口纏住三分之二流血部分繼續流血。終于紅光消散,蘇湘紫身上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仿佛是一抔水浸了沙灘里。當七次呼吸過后,蘇湘紫美麗的杏眼睜開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把剩下的傷口纏住。繃帶已經被血浸透,勉強沒流下來。
在最后一刀之前他都要想盡辦法讓自己少受傷害。
他之所以先救蘇湘紫就是怕救某個的時候必須付出太大代價,他的命也只有一次,如果必須要用要命的一刀救一個人的話,他只能選擇余蓓,而余蓓雖然傷不是最重的但因為懷孕,書上卻明確的寫著算做兩個人,儀式完成難度最大。
可他又想多救人,所以他決定先拿傷口最少死亡時間最短的蘇湘紫做嘗試。
第二個是被勒死的楊楠。
「這一刀還給小楠,對不起是我打擾了你的生活,讓你跟一個惡心的男人在一起,讓你因為我的欲望承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語,對不起……」
說完一刀照著左邊大腿刺去,鉆心的疼讓他渾身肌肉緊縮,刀尖似乎都鑲嵌進了大腿肌肉里。吸取了教訓他沒有立即拔刀,而是等到確定楊楠身上血光暗淡才抽出刀尖,左手胡亂的往傷口上抹藥。
這一刀傷口不大但夠深,血也流了不少,讓他為繼續救活于鈿秋有了參照。
已經恢復意識的蘇湘紫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趙濤,仿佛愣在了那里。
趙濤沒有理她,對著于鈿秋道:「小秋,我的于老師。我這個混蛋學生拆散了你的家庭卻不能給你什么,這刀我還你,離開我和學校你一定能活得更好。」
說完對著右腿又是一刀。這一刀的傷口比剛才的要大,趙濤把插進肌肉的刀又動了一動才打到足夠救活于鈿秋的傷害。這一刀抽出趙濤已經臉色煞白,因為傷口沒有愈合而多余冒出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兩條大腿。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楊楠和蘇湘紫激烈的掙扎著,被塞住的嘴發出嗚嗚的悶響。
趙濤與她們對視一眼,她們的眼睛已經通紅,蘇湘紫的眼淚已經流到了她豐滿的胸口。
趙濤轉頭望向張星語,道:「星語,我沒能給你專一的愛情,這一刀還給你。」
他一咬牙,念動咒語刺向了自己右下腹,正是大致盲腸的位置。
趙濤一個文科生沒有太多的生物知識,印象中只能想起來盲腸和闌尾是可以切掉的,所以把這一刀刺在這。
他不敢在刺四肢,因為前三個流出的血量已經告訴他,如果再刺四肢血流干了也救不回七個女孩。
一刀下去他眼球前突下意識的倒吸冷氣。沒得過闌尾炎的他太低估了這個部位神經的粗細。放射性的劇痛讓他的手直哆嗦讓傷口更加擴大。急中生智,他左手抓起云南白藥抹在臉上,清涼又火辣的感覺刺激著大腦,讓他不至于疼暈過去。
這一下傷害是足夠了,張星語如期蘇醒,但趙濤已經疼得如同煮熟的蝦米躬身捂著傷口。
于鈿秋也忍不住了,試圖挪動椅子到趙濤身邊,但被綁得太緊咣當半天也沒能把椅子挪動多少。
下一個是金琳。
趙濤左手強捏住右邊的傷口,勉強獲得幾秒的鎮痛,躬著身抬頭對金琳道: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種男人,如果有下次也許我會努力做到,對不起,這一刀給你。」
對稱的在左下腹也哆嗦著刺了一刀。幸好他跟楊楠張星語鍛煉身體的時間還不長,沒把肚腩都練掉。但他還是感覺這一刀刺破了腸子。
他已經疼得顧不上金琳是否蘇醒,那一下似乎是刺破腸子的劇痛后他就無法忍受的拔出刀,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左臂的傷口完全崩開,鮮血崩流,渾身血紅。
他真是低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此時才知道原來真有比牙床手術更疼的創傷。
碰的一聲,他的腦袋鬼使神差的撞到了孟曉涵的腿,下意識的看去讓他在劇痛中解脫了一瞬間。
「曉……曉涵,對……對不起……我不該喜歡上你……這一刀還給你……」
疼得他沒多廢話,強壓劇痛撿起刀刺向左上肋。這是他一早想好的,電視劇《天龍八部》里蕭峰自刺的時候就刺過這里,他想應該不足致命。可惜傷害不夠,他不得不忍著痛有把刀繼續深扎,終于只剩下余蓓了。
他已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每次呼吸都鉆心的痛,他覺得死亡已經近在咫尺。
他看著孟曉涵醒來他開始覺得疼痛減輕了,只是手臂輕飄飄的力量在迅速流失。
他躺在地上掙扎著雙手握住了刀,因為虛弱而渾身哆嗦著對余蓓說:「小蓓,你不是問過我怎么才能放你們走嗎?這就是唯一的辦法,求求你,別互相傷害了,保重自己……對不起……這一刀為了你……」
他用盡了剩余的所有力氣扎向了自己右胸,肺泡破裂、口鼻溢出血液,余蓓如期轉醒。
「生死有命吧!」
他閉上了眼睛,最后一刻他看到掙脫束縛的楊楠抱起了他。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欠我什么呀!你這個混蛋!混蛋!!嗚嗚嗚………別睡,別睡!」
他聽見楊楠在哭訴著,把他的眼睛扒開,鮮血也染紅了她白如凝脂的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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