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著大屏幕發怔,包廂里蔡夢君的那群姐妹們便全都站起了身,無論先前在卡座沙發上表現得豪放還是含蓄、覺得開心享受還是百無聊賴,在見了我和蔡夢君一齊走進之后,她們便全都雙眼發亮地圍了上來:
“呀!夢君來啦!你終于來了就等你了!哎呀?還真把今天這位領來了?”
“哎喲嗬!今天這個可比前幾次那幾個帥多了呀!個子也高、身材也好,看著就一臉正人君子,氣質也倍精神!”
“你看看,你看看,今天咱們蔡大小姐的手放哪了?這以往都恨不得把手揣兜里、鎖柜里,你看看今天這小手——我說蔡夢君,你今天這咋了?
這還沒讓咱們姐兒幾個過過眼呢,你這就上手了哈?我說你好歹也是個政黨大佬家的大家閨秀,矜持點兒行不行?哈哈……”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么這間屋里簡直快趕上八集連播了。
我先前還總覺得自從沈量才給重案一組擴編之后,辦公室里的那幫女人就夠聒噪的了,沒想到今天一看這些比警察還受過更高等教育的女大學生們,我才發現我還是太年輕,因為我和蔡夢君也就站在這包廂里面不到三分鐘,
就這么一會兒,我已經被她們吵得頭暈眼花,而且耳朵簡直都要聾掉。但是挽著我胳膊還跟我十指相扣的蔡夢君好像并不反感,她似乎更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這幫姐姐們一個賽一個地七嘴八舌問著,
蔡夢君也不怎么解釋,只是在稍作幾句應付之后嘴巴合不攏地笑著。
而這個時候,也終于有人發現了:
“欸?我怎么看著這個小弟弟好像有點眼熟啊?夢君,這不是你今年這次過生日的時候,在市警察局后面那個居酒屋里領來的那個小弟弟么?沒記錯的話,名字是叫何秋巖吧?”
“啊呀!我說我怎么好像也在哪見過他似的呢?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姐幾個,你們不知道,這個小弟弟之前就跟咱們‘小菜菜’談過一段戀愛!我沒記錯,這個小弟弟好像還就是個警察吧?”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今天咱們所有人勤等著看夢夢是相親相成什么樣了,原來這哪是相親啊?這根本就是破鏡重圓呀?”
再稍微往離我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人交頭接耳道:
“我想起來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小奶狗’。”
“是嗎?他還上過電視呢?”
“網上還有他的視頻呢——就前幾天在咱們林檎機場,把副總理上官立雄的兒子果果給抓了的那個,就是他!”
“哎,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夢君他爸前些日子差點被人在紅山文化廣場那邊被人殺,然后不是有個小警察出來救駕么?我怎么看著照片上那個拿著槍跟刺客對槍的那個警察好像就是他呢?”
“對對對!就是他!你看這身形,再看這眉眼,沒錯!是他!錯不了!”
“哎喲,這么厲害呢?看著挺斯文挺安靜的,想不到這么‘有剛兒’呢!”
“那可不是,要我說,夢君他家里也肯定得意這樣的——這都敢在公眾場合跟紅黨那么大的官兒的太子對著干,這不就是天然的選邊兒站么?藍黨這個時候不用聯姻的方式吸納他,那還等啥呢?”
“可不是,而且還沒怎么樣呢,就先把老丈桿子的命給救了!這不比什么其他有點權勢有點背景的其他什么南港南島小開強多了?上天注定的金龜婿啊!”
“真帥!能夠找到這么不錯的一個男朋友,真的,讓我折壽十年我也愿意了!而且還比自己小!鹽系小鮮肉啊這是!”
這時候,忽然從人堆兒里跳出來一個穿著黑色V領低胸的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指著我的鼻子開始沒好氣地質問道:
“對了,我記著你呢!百科大全先生!我說你別得意啊,這位小弟弟,我可得替我們家夢夢問問你,你先前干嘛去了?怎么對咱們夢夢不好,跟夢夢分手了呢?
你得老老實實跟我說——我管你是個警察還是誰的,你得跟咱們這幫夢夢的姐妹們交代,上次你和夢夢分開了,是不是你把咱們夢夢甩了?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是有別的男人還是有別的女人?你是不喜歡女人么?
啊?你說你上哪去還能找到一個除了田馥甄本人還能比夢夢長得更像田馥甄、更漂亮的女孩去?統統老老實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說完了話,旁邊還有人故意揶揄道:“咋的呀,這小弟弟要是不喜歡女的,你是還想替夢君給這小孩調理調理呀?”
“呵呵,當著人家夢夢的面兒說啥呢?”
女人梗著脖子不屑道,但很明顯,我離得近又看得真楚,她的眉毛眼角和嘴角都同時迅速地上揚了兩三下。
這個女人我是見過的,就是上次蔡夢君在敦盛過生日的時候,她就坐在我的旁邊,故意給我展示著一種喝得七葷八素的狀態,還拽著我讓我從敦盛他們家的“Gonin”
的套餐講到了日本戰國末期的大阪五人眾,隨后順著講到了《血光五人幫》這部電影然后又講到了北野武和山本耀司的衣服。
我當時雖然愿意不厭其煩地給她講那些故事,只是因為當時我想讓蔡夢君通過看到我對她的朋友親近而讓她對我也卸下防備,但是當時我就對這個女人心里產生了些微的負面異樣感覺,
因為這女人就算是化了妝,也有些其貌不揚,而且她上次聽我講故事的時候,趁著好幾次蔡夢君沒注意,都在試著故意在我面前展示自己領口——上次她穿了一件休閑襯衫,還得故意解開幾粒扣子,
而這次她的V領低胸禮裙簡直跟女生在家穿的睡衣別無二致,基本上從領口努努力就能看往下看到內褲的那種,且偏偏她的胸部也比較平,大老遠隔著好幾個人我都能透過綢布胸擋看見兩粒激凸;
并且今天我再次見到她,我竟然發現她跟蘇媚珍、王楚惠還有萬美杉不是一般地“連相”
——倒也不是說這個女人跟那三個長得有多像,而是我發現在她看著不同人的時候、在她跟我說話的時候,眉眼之間的表情、嘴角部分的角度變化以及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氣質,全都跟那三位一模一樣,活脫脫一個“蝴蝶迷”。而我現在對于這一類的女生,當真是十分地過敏。
與上次不同地,蔡夢君沒有再因為跟別的女生聊天而忽略了我這一邊,而是從這個女人蹦到我面前之后,蔡夢君就把我的胳膊摟得更緊、手攥得更牢,并且還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女人看。
等她把話說完,沒等我開口回應——而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既能保證我把上次我和蔡夢君分開的事情說得圓圈,又能把這個有些討厭的女人給拒于千里——
蔡夢君卻把頭一歪,靠在我的肩膀上笑道:“行啦,我也不裝了,我攤牌了:我跟我們家何秋巖,其實根本一直都沒斷!”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一片嘩然,又聽蔡夢君接著說道:“其實我倆之前只是鬧點兒別扭而已,然后他呢,也一直有案子,工作也挺忙——你們姐幾個想想,
秋巖現在才21歲,就已經當上市警察局重案一組的組長了,那肯定有不少事情是需要他負責的呀!所以我倆就一直保持聯系也沒咋見面,我也一直沒告訴我老爸。
這不今天趁著相親,我就讓他跟我在我爸媽面前把事兒說開了么?我爸媽也挺喜歡他的,就這么的我就帶他來了——所以,我說‘集美’們,你們之前的那一套,今天可不許用在他身上啊!我倆好著呢,不許欺負他哦!”
蔡夢君對大家說完,又轉身特意看著那個穿著黑色深V禮裙的女人,
“所以啊,劉佳倩,謝謝你啦,我和秋巖的事情真不用你操心了。”
“哇!原來他倆真是一直就這么好啊!我才聽明白!”
“真是羨慕死我了!我說姐兒幾個,你們啥時候見過咱們蔡公主對哪個男生這么護著過呀?”
“我的媽呀,瞬間覺著咱們這杯子里的果汁都不如人家兩個甜了呢!”
身旁的其他小姐姐們都在跟著起哄,那個“蝴蝶迷”環顧四周,也自知討了個沒趣,卻也只能再說上幾句又酸又餿的怪話,再長了幾個八度來給自己“強行挽尊”:“哈!行啊夢夢,沒咋地這就護上食了!行啦,人家正主都沒啥意見,人家兩個還一直藕斷絲連,你說我還跟著在這矯情個啥!夢夢,還有這位……叫‘何警官’吧?我祝你們幸福!”
“謝謝。”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也轉過身對其他的所有人拱手抱拳,同時我也被這種被人圍著羨煞的氣氛,因此,我也有點忍不住地收起板著的面孔笑了起來:“各位姐姐們,謝謝你們的祝福。
我雖然歲數小您各位,但我還是敢說一句:我跟夢君在一起,絕對會對她好、絕對會繼續保持羨慕死您各位的狀態的!”
“真討厭!啥時候變得這么油嘴滑舌的,還嫌不夠現眼呀……”
蔡夢君似乎根本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一陣驚訝過后,又掄起小粉拳沖著我的胸口輕輕砸了一下,然后縮著脖子紅著臉,把自己的頭貼著我的肩膀朝我靠得更緊。
“哎喲喲!咱們的小蔡蔡害羞啦!啊哈哈!”
“來吧,駙馬爺,口說無憑啊!坐下來陪姐姐們喝點兒!”
那個“蝴蝶迷”
一聽,又咋唬道:“對啊!必須喝點!不給灌醉不能走!”
“灌什么醉呀!”
另一旁一個穿著白色夾克上衣、黑色高領毛衫的長發女孩走到了我和那個“蝴蝶迷”
中間,白了劉佳倩一眼,然后又說道,
“要我說,既然咱們所有人都看到了夢夢對這位小何警官的意思了,而且咱們所有姐妹們,也都覺得這個小弟弟人還不錯,那干脆咱們這幫人就別再在這瞎摻和了——趕緊,以往夢夢相親都沒走到的最后一步,直接去完成了吧!”
說完,白衣小姐姐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張卡,遞給了蔡夢君,
“吶,小臭寶,1013號房間。可輕點折騰啊!別一高興第二天起不來床!而且祝你們倆早生貴子!”
“哎呀,你說什么呢!”
蔡夢君一聽,臉上的溫度都基本快把我的外套給熨平了,她立刻松開手離開我的肩膀,追著那個白衣小姐姐連咯吱帶抓撓地,繞著包廂跑了一路。而我這才知道,原來蔡夢君所說的最后一步就是這個,而這個給她遞房卡、又故意調笑我倆的白衣小姐姐,就是樓上的高檔賓館老板的女兒。
只是此時此刻,我在喝過了不少威士忌之后,身體里的生死果成分好像也沒有被喚醒。
另外,在聽到“早生貴子”
這四個字之后,我當真是心中一緊。
等蔡夢君和那個白衣小姐姐鬧完一通,即便是我免了這幫姐妹團成員的試探,以及早就得到了蔡夢君的認定,我倆還是被強行留了下來,陪著這幫果盤里已經滿是西瓜皮、卻仍舊滿足不了吃瓜心態的女大學生們喝了幾輪。
只有幾個要么繼續唱歌、要么像那個“蝴蝶迷”
一樣悶在角落里大口喝酒、大口吃水果吃小食,剩下的都仿佛聽我講公開課一樣,圍在我的周圍對我問這問那:
具體工作做什么、身高體重各多少、家里幾口人、家里住什么房子、月薪多少、開什么車、有沒有自己的房子、遇到蔡夢君之前談過幾次戀愛、將來對蔡夢君有什么打算——
我本以為我逃過了蔡勵晟和陶蓁的餐桌審訊就萬事大吉,沒想到蔡孟君這幫大學同學一波接一波的問題,可比普通人家那七大姑八大姨們能提出來的問題還要細節,我只能坐在一邊三假七真、連蒙帶唬地回答著,甚至還有一個問嗨了,
開口就問我的初夜是在什么時候發生的,我委婉地連著打了半天太極也沒逃過,最后還是靠著蔡夢君跑過來,給我擋了一杯酒之后,才把這個問題給搪塞了過去。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搶過了麥克風一通亂嚎的劉佳倩,遠遠地就長了長耳朵,等所有人都把剛才關于我初夜的這個問題給抹過去了,她又在一旁假意很仗義地拿著麥克風道:
“雖然咱們這位小何警官沒回答這個問題,但也表示你不是處男了,對吧?那我可得幫著我們夢夢說句話:我們夢夢也早就不是處女了。我知道你們男生都喜歡處女,但是你也不能因為我們夢夢早就開苞破瓜了,你就嫌棄夢夢哦,要不我們……”
聽著她的問話,我真是一口酒都喝不下去了,雖然我是相當中意面前這一瓶瓶海鹽味的科羅拉的口感,而再回頭一看,蔡夢君被這個“蝴蝶迷”
一通揭底,剛剛還是幸福桃紅的臉上,突然變得一陣煞白。我也實在是氣不過去,端著小酒瓶,屏住一口氣,沉到丹田后,不用麥克風就把聲音頂的全包廂都能聽得清楚,并且還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欸,是不是處女,那又怎么樣了?而且這位姐姐,您說男生都喜歡處女,您是學的什么專業的,您做過抽樣調查么?哪來的數據呢?何況您這么一個字一顆釘子,想必在這大冷天穿得這么涼快的小姐姐,你肯定是個處女吧?”
我這一番話后,整個包廂都安靜了——當然,也沒有完全安靜,因為幾秒鐘之后,其他二十三個小姐姐們里面少說能有十二個,都在低頭捂著嘴、壓著聲音開始竊笑。
“哦……”
這回臉上不好看的,換成了這個劉佳倩,她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那小弟弟,你到底是喜歡處女還是喜歡不是處的呢?”
“跟您無關吧,姐姐。另外,謝謝您剛才對我和夢君的祝福,并且請您永遠記住自己對我倆的祝福。”
我說完之后又端起酒瓶喝了一口,并拉過了蔡夢君的手握住,緊跟著的,是包廂里其他二十三人毫不噎著的起哄歡呼和掌聲:“哎喲喲!這護妻護得喲!”
“我的天啊,我是活在言情小說里的配角么?這倆這一對兒在一起也太‘可’了吧!”
“懟得好!懟得好!哪還有這么能打又能幫我懟人的男朋友啊!”
“沒話說了吧,佳倩?”
——看樣子,真乃天下苦秦久矣,我也是真不知道蔡夢君為什么要跟這種人在一起交朋友。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個啥,你們先喝著,我出去上趟洗手間。”
在眾人的歡呼吵鬧聲中,這個劉佳倩只能灰溜溜地沖著門口走去,明明說自己是去上廁所的,卻還拿上了背包手機和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呢子大衣。
等劉佳倩一走,那個白衣小姐姐又張羅道:“行了,該鬧的也鬧夠了,該滾蛋的也滾蛋了。人家何警官也陪著我們喝了三輪啤的了,我說趕緊,咱們就讓小何和夢夢去過自己二人世界吧。”
我側目看了一眼蔡夢君,她正瞇著眼睛繼續癡癡地看著我,好像這姐姐只要一看著我,就變成了一個小傻瓜。
“那也別這么走了啊,”
又有人起哄道,“要不,唱首歌再走吧。”
“對啊,小何警官,唱一首歌吧!”
“來一首!來一首……”
“別別別,”
我趕忙擺擺手道,
“我這嗓子你們肯定也聽出來了,煙酒嗓不行,而且本來我就有聲帶小結加裂口,又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就我這一嗓子唱出來,這一棟樓的人都得跑了。求求各位姐姐,看在本市最近治安情況尚可的情況下,饒了我和廣大人民群眾吧!”
“哈哈哈……”
一陣哄堂大笑后,她們又把目光投向了蔡夢君,
“那你呢,‘小田喜碧’?你都多久沒唱歌了?下學期大家大部分又都去實習去了,再然后就是畢業典禮,你說咱們還有多少機會來聽你唱歌的?”
“可不是?況且,你不趁著今天這么好的良辰吉日、這美酒良人,開開你這金貴的嗓音?”
蔡夢君看看大家,又看看我,眼珠一轉,接過了話筒:“行,反正到目前,何秋巖也沒聽過我唱歌呢,那我今天就唱一首,”
接著,她又拿田馥甄的那手《花花世界》試了試嗓音:“咳咳……‘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學個花腔/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借借花香’……嗯,行,今天狀態還不錯!”
她唱起歌來的聲線和聲部,還真的跟田馥甄的歌喉聽起來一模一樣。說實話,直到此刻,我才對她真正重新產生了心動的感覺。
“那你唱啥呢,寶貝?要不你就唱這個?”
“不不不……”
蔡夢君想了想,說道,
“給我點一首陳倩倩的《芭比》。”
“啊?這么老的歌啊?行吧——走你!”
緊接著,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段很有時代質感的卡通Flash動畫,音響里也傳來了一陣律動感十足的電吉他的旋律,就著這段旋律,蔡夢君站起了身,看著我瞇著眼睛笑著,原地轉起了圈后,一手端著麥克風,一手時而用手背對著我在我面前憑空撥弄著,時而指著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嘴巴,唱起了那首甜美的歌:
“幻想全世界的櫥窗/能不能都沒有玻璃/
讓我想穿,哪件衣裳/就穿上/
幻想所有時裝書籍/全都被我吹一口氣/
然后它們就飛進我的閣樓里/
紅旗袍/比基尼/
百摺裙/和絲綢睡衣/
從云漓/到巴黎/
還會有/
許多許多許多許多許多許多的/
芭比GIRL/都愛你/
非常娃娃/驕傲的娃娃/
披著長頭發/很得意/
憑我的美麗/再風靡一世紀/
沒什么問題……”
——許多年前還在我上國中,我讀過一個署名叫“零下春樹”
的現代詩人寫過的一首詩,名叫《櫥窗里的芭比》,他的那首詩里面有一段是這么寫的:
“……中古世紀淡紫長裙上/瑪瑙墜和絲綢邊/
烏云長發系成麥穗辮/再插上那銀鳳簪/
剔透珍珠項鏈靜靜平躺在頸間/
多想輕輕為你穿上那雙水晶鞋/
攜手在嘉年華夜/
記憶中的眉眼/
彌留童話第幾個圣誕節/
想開口卻只會揮手道別/
解不開的心結/
只要離開誰也無法改變/這一刻天真的浮現/
涂鴉成詩篇……”
我那時候剛讀到這首詩時,我變開始無時無刻不去幻想著,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在我的生命當中也會遇到這樣一個牽動著我心弦的芭比,并且當時還對愛情一無所知的我,卻十分篤定地認為,這樣的一個人會注定在我生命當中出現。
而今天,我幻想中的那只模糊的芭比娃娃,在我面前,徹底變得具體了起來。這歌詞,這旋律、這只手、這個人,又讓我想起了這首詩,以及當初我讀這首詩時候那滿心的幸福憧憬。
于是,一曲結束,當蔡夢君放下麥克風后,她那如水晶果凍般的雙唇,便被我欲望熱烈的嘴巴一口吻得牢牢的。只是一瞬間,被我半摟在懷里的蔡夢君,就渾身軟了下來,同時她的左腳還不由自主地向后抬了起來,右腿單立著,仿佛很享受這種幸福的暈厥;
而我在她嘴里,不斷地吸吮著她口中香潤甜爽的唾汁,并貪婪地吸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如同蘭花與薰衣草的、又夾雜了混合著甘露與花蜜一般的芬芳,心跳便加速得更為劇烈,身上的溫度也驟然上升。
但看了看周圍正在歡呼鼓掌的眾小姐姐,我又趕忙輕輕推開了蔡夢君,把她扶穩站好后,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哎呀我的天!這是干嘛呢!真是把我們拉到這包廂里騙進來虐狗呢!”
“我說你們倆,房卡不是給你們了么?在這么多人面前,夢夢啥時候變得這么豪放了呀!我都替你羞!”
“當著這么多人面前就要開始十八禁啊?‘關眼’、‘關眼’!”
“你倆還等什么呢?趕緊上樓圓房去吧!”
在一眾女孩的起哄中,我和蔡夢君告別了這個包間,重新坐上電梯后,又進了旁邊的玻璃大門,拿著房卡進了另一部電梯。而等我倆一進到另一部電梯里,彼此的唇舌就再沒閑著,也基本沒離開過對方。
“啵……何秋巖……我是不是在做夢?”
“就算是夢……啵啾……也是一場美夢,不是么?”
“你壞死了……啵……啊……何秋巖,你每次親我,都喜歡摸我的胸……討厭……”
被我摟在懷里的渾身滾燙的蔡夢君,嬌羞地輕輕推開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已經在隔著蔡夢君的內絨襯衫摸著她的左乳,根據手感,她的里面應該還穿了一件棉質針織背心,好像還有一副硅膠隱形文胸貼在她的胸部,而且一邊親吻女士一邊摸著對方的乳球,好像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色情的習慣。
但令我有些驚訝的是,她的身材整體上看起來幾乎沒怎么變,并且她的腰身似乎更加纖細、更為結實了,而她的上圍似乎比之秋天那陣子,似乎增了至少三圈,那原本微微隆起的小山丘,現在摸起來,也成了一只飽滿高聳的山巒。
“嘿嘿,”
蔡夢君看我專心致志地把玩著自己的胸部,她的臉上也紅的想一塊燒烙鐵一樣,嘴里跟著我輕撫的動作如柔絲一般輕輕哼著,嘴上也在癡癡地笑著,
“摸什么呢,壞蛋!”
“比以前大了。”
“嗯。”
蔡夢君嬌羞地點了點頭。
“沒記錯,你原先充其量也就有B杯對吧?從手感上來說,現在至少有C了。”
“32C了……”
蔡夢君繼續嬌羞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像做錯事一般抿了抿嘴,微微低下頭,怯生生地看著我,
“但沒辦法,我身子骨就這么大,我明明還想再長點兒的……沒辦法了。”
“哈哈,看不出來,你還追求這個呢,挺不錯呀,悶騷的小公主……你都對她們干什么了呀?”
這樣說著,已經被性欲占據了一半軀體的我,又忽然想起上次我用手欺負她的小胸脯的時候,發現了在她之前的胸罩里還塞著碩大的胸墊,回想著當時她那嬌憨的模樣和淫靡的表情,而此刻同樣的她又被我摟在懷里,親吻和揉撫的動作便更加抑制不住的激烈起來。
聽了我帶著挑逗之意的夸獎,蔡夢君微微低下頭,又羞又喜地說道:“我,我吃了點豐胸的藥唄……我還用了豐胸霜,每天晚上……嗯哼……我還都按摩它們……我還……嗯……有去健身房練胸……哎呀!癢!”
“為啥要豐胸啊?”
“我……我跟你分開之后,有時候就會胡思亂想……我覺著,是不是因為我之前胸太小了……所以你才不喜歡我……男生不都喜歡胸大的么?”
“還說我是壞家伙呢?我看你也是個小壞家伙!對自己挺不錯的嘛!”
我故意逗她道。
接著我又松開了手,因為電梯到了樓層,于是我只好牽著她的手朝著1013號房間往里走。走在走廊里的時候,她想了想,在昏暗的光影里撞著膽子對我說道:“何秋巖,今晚咱們倆,是不是就能做完之前兩次我都想對你做卻沒法做的事情了呢?”
——我的傻姑娘喲,已經走到了門口了,那不然呢?居然還在問這樣的問題,她心里得是有多羞啊?
但我嘴上仍然故意問道:“嗯?什么事情呢?我不記得了呀!”
“哼!壞死了……”
蔡夢君臉色通紅,見我故意裝傻,忍不住抬起左臂,用胳膊肘在我的肋骨上輕輕撞了一下,自己想了想,害羞地小聲說道:“就是‘那事兒’唄!”
“那事兒是什么事啊?”
我又故意道,此時我和她已經來到了1013房間的門口了。
“討厭!不理你了!”
蔡夢君羞得有些氣了,但她想了想,反過來又對我問道,
“那……你就不想對我做點什么事情嘛?”
我看著她手中正捏著那張房卡,索性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把房卡貼在了門鎖的掃描器上,在打開門的一瞬間,
我把她從后面完全地抱在懷里,貼著她的耳朵溫柔地對她說:“當然想了,因為你是我的芭比娃娃么。今晚,我可是想對你怎么樣就對你怎么樣的!”
說完,我便抱著她走進了門,然后迅速地把門卡插好在通電槽里,又迅速關上了門,并一把將全身從頭至腳早已軟嗒嗒的蔡夢君整個人按在門上。
進了房間,蔡夢君也不再矜持,自己先脫了身上的外套,拽著衣襟一扯,迅速解開了胸前的三顆扣子,隨后便瞇著眼睛、雙臂繞著我的脖子,
全身每一處都只剩下欲望支配地享受著我的嘴唇與舌頭對她的侵襲,并時不時地用親在我頭發臉頰和下巴上的香吻,以及附在我耳邊的愉悅呢喃,來回應著我的熱情。
而我,在迅速地脫掉大衣并將它甩在地上之后,我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蔡夢君的身上,我替她解開了剩下的扣子,扯掉了她的襯衫,兩手捏到里面白色棉背心的領子,雙手往兩邊用力一扯,僅是少加用力,便撕開了她的背心,
然后同樣又是一拽一脫,三下五除二,如猛獸一般的我就把這位高貴的公主扒了個半裸;
接著我又用左手托著蔡夢君的屁股,右手食指勾在了那只硅膠隱形文胸的中間結扣上,并輕輕分別朝著上下拽了拽,由于這東西是粘在她的肌膚上面的,于是隨著我的拉拽,她身上這兩只肉眼可見的較之先前更加飽滿圓潤的雙乳,也隨之上下被扯動,隨即她的口中也發出了陣陣的嚶嚀之音。
“嗯哼……壞死了!嚶……輕點……有點痛!”
“是又痛又癢吧?”
我故意也貼在她的耳邊,對她問道。問完之后并不等她回答,就直接含住了她那小巧的帶著花香的耳郭。
“嗯嗯……啊……”
蔡夢君答應了兩聲,之后又只好一邊承受著我對她胸部的勾扯,一邊享受著我對她耳際的濕熱撫慰。
我正覺得她本該無力招架我的這些挑逗,卻不想,原本勾著我頸部的左手突然撤下,先伸手摸了摸別在我貼身背帶槍套中的手槍槍管,又趁我沒反應過來而直接來到了我的襠部,且一把抓到了我的陰莖根部,
此后她那只玲瓏嬌嫩的小手又調皮地朝上移著,隔著褲子沿著我的玉莖輪廓在那上面按摩著:“嘻嘻,秋巖……你的這兩支‘小配槍’……還都是這么的大!”
這不由得讓我感覺有些驚訝,因為之前第一次我和她在車里的時候,她跟我的肉玩具產生如此親近的接觸時,她可是誤把輪轂當槍炮,在我的陰囊上連搓帶揉地無效折騰了好半天,而時隔三四月有余,她卻能在此刻一把就抓住要害,不免讓我刮目相看:“小淘氣……嗯……怎么這么有長進了?”
我想了想又好奇地問道,“一下子就捉到我這個小弟弟的‘小弟弟’了哈?從實招來,你這期間,到底摸過幾個人的?”
沒想到蔡夢君一聽,居然把我帶著挑逗意味的玩笑話當真,有些生氣地推開了我,又瞬間變得氣鼓鼓地看著我,但是似乎又有些舍不得,把我推開之后,卻仍保持著一手隔著褲襠捏弄我的肉棒、一手摟著我脖子的姿勢,還有些委屈地對我說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我是那種不正經的女孩么?我就摸過你一個人的!你是不相信我剛剛對你說過的話么?”
“怎么這就急了呀?”我連忙松開她的硅膠胸罩結扣,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摸著她白皙又嫩滑的苗條脊背,“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只是逗逗你呀。我的小姐姐,我發現你什么事都愛當真呢?”
接著我又捧起她火熱滾燙的小臉,對她問道,“那你這次怎么一下就找到我的位置了呀?”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