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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初雨後的夜空 第7章

也不知道我讓夏雪平答應楊昭蘭參加這個晚宴,究竟是不是個錯誤……

在車里我自己已經準備好,而夏雪平也給我打了預防針:“秋巖,等下到酒莊里之后,你暫時先別跟我有太親昵的舉動了。”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也對她的提議表示認可。

“你剛剛跟我在鴻隆廣場里,實在是有點過分了……我可能也有點太縱容你了……”

“嗯。”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了,關鍵是你,你懂吧?”

“嗯,別擔心了,沒事的……”我握住她的手說道,“以后要甜蜜,我就跟你回家甜蜜。”

“嗯嗯,那就好。”夏雪平終于放下心來。

我們倆之所以這樣后返勁地心悸,是因為在剛剛那個猶太女人離去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了我和夏雪平一聲:“處長?——欸,夏組長?”

我回過頭一看,竟然是邢小佳和她男朋友,以及她自己的爸媽。我和夏雪平一愣,瞬間推開對方、又迅速地站起身跟對方四人打招呼——從推開對方到站起身,我和夏雪平都只用了差不多四五秒的時間,且沒有一絲停頓,但是夏雪平的表情不免有些緊張,而我也在心里默默嘀咕著千萬別被看出來些什么事情。

好在邢小佳的父母,一個是書法家、一個是大學里的古文老師,夫妻二人思想保守得很、為人也老實,一聽邢小佳說我跟夏雪平除了是市局里的上下級以外又是母子關系,他們倆在稱贊夏雪平長得年輕的同時,邢爸爸又一本正經地教育起邢小佳和她那個穿著格子衫牛仔褲、戴著黑框眼鏡的工科大學生男友來:

“你們倆,得向人家何處長學習,知道嗎?人家也沒比你們兩個大幾歲,就已經是警務部門的一個負責人了,年輕有為啊!”

“是啊,有句老話:”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你們倆談戀愛可以,但是也要嚴格要求自己,知道吧?“邢媽媽也對邢小佳這對兒小鴛鴦語重心長地說道。

話是對邢小佳和她男友說的,但是聽在我的耳朵里,越聽讓我越心虛,尤其是我已經知道邢小佳的男朋友的底細之后——邢小佳的男朋友也是個老實孩子,實際上他年齡跟美茵一般大,但是他已經上了大二了,在Y省大學電子工程系他也是成績拔尖的學生,很明顯的高智商低情商;他見了我和夏雪平,除了禮貌地微笑以外,也就是全程看著邢小佳和她的爸媽,然后一言不發;

在我身旁的夏雪平側著低下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尷尬地抬了抬眉毛。

邢媽媽訓完了話,又對我和夏雪平掏出了兩張名片——邢爸爸的書法會館的,“啊,夏警官、何警官,這個……我們家小佳為人老實,又是女孩子家家的,讓二位費心了啊!這是我們家老邢的名片,以后我們家小佳有什么事,還要麻煩二位。”

“哎呀,媽……人家夏警官是重案一組、調查兇殺案的,何處長馬上也要調回重案一組了,人家做刑警的都忙得很……你說你和我爸都不讓我做刑警,還讓人家看著我,你這不是凈給人家添麻煩么!”

“什么話這是?就你這笨手笨腳、小家子脾氣能做得了什么呀?”邢媽媽念叨著。

夏雪平微笑著說道:“沒關系,不麻煩。我挺喜歡這小姑娘的。”

“哦哦,那你以后就受累了啊!有時間,來她爸爸的書法會館坐坐啊!”

“一定一定!”我說道。

寒暄過后,邢小佳一家人便離開了。臨走時,我還聽到邢媽媽在邢小佳的耳畔不停絮叨著:“看看人家這母子倆,兒子一表人才、媽媽年輕漂亮,人家娘倆兒關系還這么好!真讓人羨慕!……我說小佳啊,你說你這當閨女的,啥時候能給我和你爸咱們倆一點好臉呢?還總嫌我倆管你管得嚴!真是……”

等他們走遠了,我和夏雪平才各自松了口氣,但也都不敢像剛剛那樣親熱了。

“要不……換一個地方?”

“走吧。”

我倆立刻起了身。

緊接著,我和夏雪平又一起去買了一套男款、還有一套女款的黑色襯衫打底的深灰色西服正裝,又去買了兩條款式一樣的皮帶,才離開了商城。

——其實原本在來到鴻隆廣場之前,在路上我原本提議是想和夏雪平一起買一副同款的吊墜或者戒指,夏雪平原本對這個提議是極為高興的,即便昨天晚上徐遠帶著威脅的意味也提過這件事情,當時我和夏雪平都有些不管不顧;而在撞見邢小佳之后,我們倆雖然沒有再商量過,但也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這件事情了,而又不約而同地去想著買了相同款式的正裝。

幸運的是,在哈德孫灣公司的售貨區,我竟然找到了那兩條純銅字母皮帶扣,于是我主動給夏雪平挑了一個女款的字母“Q”,給我自己挑了一條男款的字母“X”——從鉑金或者水晶的吊墜變成了銅制皮帶扣,盡管寒酸了一些,但這也算得上是我能想到最可行的的,隱藏在他人目光下的浪漫了。

吃過了午飯,看著熙熙攘攘的大街,夏雪平覺得吵鬧,但她又不想回家,于是我查了一下那座酒莊的地址,然后查找了一下附近,恰巧發現在這中間的郊區位置上有一座新修建的人工湖公園。我開著車帶著她來到那人工湖岸邊,找了個僻靜的靠著樹叢的草甸,坐在那里曬著太陽。我摟著夏雪平,不一會兒雙手便不安分了起來,沿著她的肋側摸進了她的衣服里、摸上她的溫熱乳房,她似有心事一般地看了我一眼,卻也大方地張開嘴巴,把自己的舌頭送進了我的嘴巴里與我纏綿,但就在我另一只手要準備侵襲她的雙腿間的時候,她卻一下子扣住了我的手腕,溫柔地看著我,臉頰緋紅地對我搖了搖頭,然后繼續躺在我的懷里與我濕吻。

我想了想,摟著她專心地吻著,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舌頭上,并以此控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欲火——有了昨晚突然夏雪平突然被我深喉口爆后她的憤怒,我從那一刻起也不再敢于強迫她做一些她不希望做的事情,即使現在在我倆周圍靜悄悄地、連麻雀和蜜蜂都沒有飛來飛去;當然,事實上我之前也沒有野合的經歷,我只是覺得自己突然想要——我的天,我真是個被欲望任意支配的奴隸,我如果再這么縱容自己,我是不是會在未來某一天把夏雪平逼得離我而去呢!

這個想法很快地占據了我的內心,于是我也立刻不敢再跟她動手動腳的,連忙把手從她的軟乎乎的乳肉上移開,轉而抱緊她的腰和后背,并把她的乳房往我的左胸心臟的位置放去緊緊按著。

夏雪平卻也沒說話,撥開自己的發梢,滿懷愛意地看著我,然后捧著我的臉,輕柔地親吻著我的額頭、我的眼瞼、我的臉頰、我的嘴巴,接著默默地閉著眼靠著我的肩膀上躺下。我和她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沒有多少話語,沒有多少嬉鬧,沒有多少性挑逗也沒做愛,只是一個人安靜地躺在另一個人的懷里的下午。直至夕陽西下,我和她才重新動身。

然而,一進酒莊大廳,我和夏雪平還是被眾人的目光所集火。我心中不禁一凜:我明明跟夏雪平沒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為什么面前的這幫人還會這樣看著我們倆?難不成有人在夏雪平的公寓或者車上安裝了什么監視監聽裝置、或是直接跟蹤我倆,已經把我倆親密甚至性愛的場景拍攝下來公之于眾?——畢竟盡管原名陳來運的那個“陳賴棍”進了監獄、還被檢方以“誹謗國家公職人員”及“協助殺人、協助暴恐活動”為罪名起訴,但是光在F市,類似“反夏起義軍”這樣的組織還有不下三五個。

夏雪平的臉上也展露出三分不安,但與我的恐慌相比,她更多的是對站在這么多陌生人面前抗拒和這群人臉上表情的迷惑。

“不好意思,”但見一個身穿一身白色禮服、佩戴紅色領結的侍應生走到我和夏雪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位,我們今天這里包場,不接待游客;一切說明在我們酒莊的官網上,有什么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們的客服部。恕不遠送。”

說著,侍應生就要把我和夏雪平往外趕。

——我這才終于明白,這酒莊里面的人為什么都像看著從動物園里逃出來的主兒一樣瞧著我和夏雪平:因為里面這些正站在大廳里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的男女老少們,全都西裝革履、或是白裙紅跟;而夏雪平呢,一個穿了一身黑西服白襯衫黑色休閑褲、還腳踩皮靴——倒也不是說酒莊大廳里沒有穿西裝的女士,但是那些女人身上的西裝禮服,鑲鉆的、鑲銀的、鑲鉑的,絲綢的、開司米的、納米羊駝絨的,米蘭的、倫敦的、巴黎的,且不說那些人還戴著各種令人眼暈的首飾,但就這些衣服本身而言就透著一股目中無人的富貴的燒熒光粉味道,于是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人家是來參加宴會的;我就更不堪入目了——十幾塊錢一件的棉線衣配上夾克衫,下面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雙跑鞋,這也難怪被人家當成游客。

“抱歉,我也得說句不好意思,”夏雪平看了看面前的眾人,也意識到了自己和我跟其他人一比,與這個場地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夏雪平依舊面不改色,對那個待著令人討厭的笑容的侍應生說道,“我們倆不是游客,我們是張霽隆先生的客人。”

“那您二位有請柬……”

“他們二位是我請的客人。”張霽隆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廳二樓天井環廊的扶手邊,他竟穿著一身黑色綢緞面料制定的長衫,左胸前的位置上還用黑色絲線繡了一只龍;他站在那里端著那盞電子煙斗俯視著眾人,手指狠狠按在煙鍋形電池桶上的按鍵,斗嘴放在自己嘴里猛吸著,然后對著一樓大廳吐出一口濃到看不見他上半身的煙霧。

一聽張霽隆的聲音,站在一樓的少數人,尤其是幾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都低著頭,臉上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但緊接著一抬起頭,每個人對張霽隆全都點頭哈腰、笑臉相迎,對著張霽隆打著招呼。

“哎喲,‘浚淵’先生!真不知道這二位是您的貴客,我眼拙了!”那侍應生連忙對我和夏雪平扎猛子似的鞠躬賠禮,“……實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的,小陳,你帶他們進來吧,我這就下去。”張霽隆又吸了一口煙,轉身推門回到了包廂里。

于是我和夏雪平跟著這個叫小陳的侍應生從大廳的左手邊長廊走進走廊,路過洗手間的門口再右轉后再左轉,來到了一間更大的、足夠容得下四個籃球場的內堂,里面的場景更是熱鬧。我和夏雪平走進去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注視著我們倆,但更多的人卻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比如坐在一邊吃東西聊天、比如相互搭訕聊天——注意到我和夏雪平的那些人,都是站到宴會廳外圍似乎無所事事的。

而這個時候張霽隆一個人從宴會廳的另一個門大門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穿著一襲白色長裙、胸前佩戴著一顆藍寶石吊墜、手上還套著白色長筒手套、扎起丸子頭的楊昭蘭。二人一露面,那些賓客還都舉著手中的高腳杯跟他們二人打招呼,但當然也僅限于禮儀性地打招呼而已,最多再寒暄幾句便離開、連杯子都沒跟張霽隆碰一下;不過這里的氣氛盡管冷漠,與外面那些低頭皺眉、抬頭巴結的人比起來,倒是讓人覺得舒服一些。

一見到我和夏雪平,楊昭蘭便先快步跑到我和夏雪平面前,而張霽隆在跟一群人打過招呼之后,則一手端著香檳一手握著煙斗,走到一對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女面前,這倆人看起來像是情侶,但是我卻總覺得他倆自己之間倒是少了幾分熱絡。

“秋巖,你好!”楊昭蘭對我打著招呼,眼睛卻盯在夏雪平身上。

“蘭姐,我給你介紹一下……”

楊昭蘭迫切地拉住夏雪平的手,情不自已地對夏雪平說道:“不用介紹——這位就是雪平姐吧?我……哎喲真是!終于見到你了!我們通過電話的,雪平姐,我叫楊昭蘭。”

原本夏雪平看見楊昭蘭走過來的時候還是冷著臉的,但是見到楊昭蘭這一副手足無措、舌頭打結、完全不裝腔作勢的樣子,夏雪平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你也不用自我介紹了,我聽你的聲音就聽出來了。省長的千金,跟我想象得著實不太一樣。”

“什么省長的千金……雪平姐,你要是這么說話,我可就不高興了啊!叫我‘小楊’或者‘昭蘭’就好了。”楊昭蘭委屈地看著夏雪平,然后又開朗地笑了笑,“你說說,霽隆就不用說了,韓橙早就認識您了,就連琦琦也早就認識你了,整個張家就我,連見都沒見過您呢,我怎么好落下啊?”

“這不就認識了么,‘昭蘭’聽著像地名,我就叫你‘蘭蘭’,可以么?”張霽隆老早就跟我說過楊昭蘭應該和夏雪平投脾氣,這一見了面夏雪平倒是也不認生。

“那太好了!‘蘭蘭’更好聽!那雪平姐,就讓蘭蘭待著你和秋巖上去吧,我們在樓上有個家宴包間,那里安靜。”

我和夏雪平也都立刻答應了,因為眼前這看起來差不多能容納了將近一千多人的地方,確實太嘈雜了。

看著我、夏雪平、楊昭蘭快要走到了張霽隆身邊,原本坐在整個宴會廳東首朝西最中間的那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高大禿頭、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才終于站了起來,走到了張霽隆面前與張霽隆握了握手。

“老白,終于跟你說上話了。”張霽隆不卑不亢地說道。

“‘浚淵’,你看看,我這也忙不過來了不是……”男人微笑著說道;可明明剛剛在我和夏雪平剛進到宴會廳里的時候,這男人正悠哉悠哉地一邊端著杯子,一邊吃著一只形狀奇怪、顏色也有點奇怪的肉卷。

“沒挑你老白的理!女兒訂婚是大事,夠你忙的了!恭喜了!”張霽隆看起來誠心誠意地笑道。

“嗨……”男人仔細端詳了我半天,又瞟了夏雪平一眼,對張霽隆好奇地問道,“浚淵,敢問這二位是怎么稱呼、在哪里高就?看著感覺有些眼熟。”

楊昭蘭聽了,剛準備說話,而我也剛想禮貌地跟對方打個招呼,張霽隆卻搶先說道:“這二位是拙荊小橙的朋友,過來坐坐,老白您不介意吧?”

“哦,既然是弟妹的朋友,那我當然不介意,請便吧!”男人笑著說道。

“那就失陪了,Wa-alaykumas-salaam(向您問安)。”

“As-salaamalaykum(向您問安)。”那男人禮貌地回復道,然后三步一回頭地回到座位上,不住地看著我和夏雪平。張霽隆也沒多說話,領在前頭帶我和夏雪平還有楊昭蘭離開了這個大廳,通過另一扇門上了樓。

“也不知道,這位姓白的先生是誰?”一走進樓梯間,夏雪平立即開口對張霽隆問道。

“夏警官,您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在人前折你跟秋巖面子,”張霽隆一邊上著樓一邊所問非所答地說道,“只是有些人對他自己的身份、還有你與秋巖的身份而言,認識了不見得是好事。”

“那位白京華先生,是這家酒莊的莊主。”楊昭蘭解釋道,“原本是我父親的同僚,我父親在當市長的第一個任期的時候,他是市規劃局局長,后來兩黨和解,他配派到沙特阿拉伯,保留職位和待遇學習考察,但就在那個時候他突然在海外宣布退黨并辭職,轉而又去了奧地利學習了四年。在海外期間拿了一個阿訇頭銜,一個奧地利皇室爵位,回來之后就開始主攻電子半導體行業,并且近兩年還要進軍房地產和金融業,并且一直在支持在野黨黨派團體——總之,他其實現在與我父親跟霽隆的關系,有點不對付。”

“哦,這樣……一個阿訇頭銜、一個奧地利爵位,這個人也很厲害的吧。”

“呵呵,厲害個毛線啊,這兩個頭銜都是唬人的:穆斯林的阿訇得是信徒推舉才算數;而歐洲那些小國家的什么爵位、什么騎士,也就是個給那些皇室的捐款收據和打工證明——早該被歷史掃進垃圾堆里的東西了,也就騙騙沒見過世面的老百姓。”

正說話間,我們四個已經上了樓,穿著一身黑亮旗袍的韓橙站在門口迎接著我和夏雪平的到來:“雪平妹子、秋巖,你們聊什么呢?”

——等我走近了,我才發現張霽隆身上這件長衫的面料跟韓橙身上的旗袍面料是一樣的,并且在韓橙身體右側從肩膀到胸前經過她的肚子一直到右胯骨為止,用同樣的絲線繡了一條黑色的鳳凰。

我對韓橙點點頭,叫了一聲“橙姐”,接著又繼續對張霽隆問道:“那我怎么昨天聽昭蘭姐和夏雪平打電話的時候,提到過這個酒莊有您的股份?您跟這個老白先生關系差,還能一起做生意?”

“秋巖,你是忘性真大,有些話我也不愿意再說第三遍了。”張霽隆看著我笑了笑,又轉過頭看了看美茵和夏雪平——一身朱砂紅、左肩荷葉形半袖、右肩裸袖的禮裙的美茵見到了夏雪平后,提掉了自己腳上踩著的黑色高跟鞋,直接撲到夏雪平身上摟著她:“媽……”

“美茵——乖!”夏雪平也摟著美茵,摸了摸美茵的頭發。這是夏雪平從進到酒莊到現在,第一次露出笑臉,“有沒有好好上課?最近沒給你們關老師找麻煩吧?”

——夏雪平是怎么知道,美茵她們的新班主任姓關的?

“雪平姐,最近美茵數學和英語還考了兩個全班第一呢——落課落下了那么長時間,還能考這么好,挺不容易的!”楊昭蘭說道。

“還得謝謝昭蘭小姨幫我補課呢!”美茵看著楊昭蘭,感謝地說道。

我回想了下張霽隆的話,恍然大悟,看著他說道:“明白了。”接著我也笑著,走到了美茵和夏雪平身邊,仔細一端詳她的小臉,發現她涂了口紅之外,還打了眼線:“喲,這小壞丫頭怎么還化上妝了?”

“我給美茵化的,知道你們家什么都允許她干、但就不讓她化妝,秋巖哥,你要是想批評就批評我吧!”韓琦琦走到我身邊說。韓琦琦的禮裙跟美茵的基本同款,但她這套是右邊縫著荷葉、左邊裸肩。

“嘿,那我還拿你沒辦法了……”

“挺好看的,”夏雪平摸著美茵的臉頰,又看了看美茵和韓琦琦身上的衣服,對美茵問道,“衣服也是琦琦的吧?”

“我花錢給美茵買的,琦琦挑的款式,當送給美茵的禮物了。”韓橙說著,給我和夏雪平分別遞上一小瓶免水凈手消毒液。

“那多不好意思,美茵這都在您府上住多少時間了?麻煩了您不說,您還破費?”夏雪平擦著凈手液說道。

“什么破費不破費的,我干女兒考試考得好,我送她一件衣服做獎勵的還不行呀?說這話就見外了啊,雪平妹子!”韓橙爽朗地笑道,“行啦,都別杵著了。趕緊就坐!”

然后,韓橙坐到了桌邊起手第二的位置,她左手邊給張霽隆空了個預留的座位,右邊跟著的座位她讓夏雪平坐了下來;我坐在了夏雪平對面的位置,正好跟與張霽隆座位對面的楊昭蘭空了個位置;而美茵坐到夏雪平的身旁,韓琦琦坐到了美茵身旁,總體來說這個位置排列得有些奇怪,但我全然是抱著來吃飯的態度坐下的,所以坐在哪我倒是不介意。

剛剛跟夏雪平走得急了,于是剛進屋的時候,哪都不知道是哪,而現在坐的稍微久了一些,透過窗子一看,才發現原來這二層樓竟是這整棟酒莊城堡的靠著東南方向的閣樓,城堡雖然是按照仿巴洛克風格修建的,但是到處都是玻璃幕墻式的落地窗;餐桌坐落在房間的東南角,隔著樓梯間,東北角是一個小型會客室,以及對著正門大廳的天井,也就是我和夏雪平差點被侍應生趕走時張霽隆出現的地方;再旁邊,是一個大休閑會客室,里面擺滿了兩個茶幾四張沙發和四只扶手椅,還有各式的冷飲熱飲機器和糕點;在旁邊是一個書房,通往外面似乎有個露臺;餐桌旁是洗手池和爐灶,以及擺了一堆果蔬、沙拉、用電熱箱保溫的炒菜和湯菜,還有兩支豎立的電爐,每一支電爐中間那根鐵簽上都插著堆成寶塔形狀的肉,頂頭上都插著一顆整蘋果和一只檸檬;左邊那個嗅起來像是用姜黃、羅勒加上胡椒與牛油的牛肋眼,而右邊的則應該是小茴香加肉豆蔻和陳皮碎烤制的雞胸肉。

“你下去吧,這交給我就行了。”張霽隆洗好了手,然后把侍應生打發走了,自己拿了一個干凈盤子,然后對我和夏雪平說道:“哦,對了,秋巖,夏警官,您二位今天是吃不著這豬肉了。老白他家閨女今天訂婚,準備的是中東那邊的‘沙威瑪’烤肉——秋巖,牛肉還是雞肉?”

“牛肉吧。”

“那夏警官您呢?”

“當然是牛肉。”

“Wi

er-wi

er,chickendi

er(大吉大利,今晚吃雞)——都這么愿意吃牛肉的;圖個吉利,等下我自己來個雙拼!”張霽隆說著,托著盤子拿著一把長刀,迅速地切了一堆牛肋眼。

“您自己愛拼啥就拼啥,我說‘浚淵先生’,我的烤豆腐怎么還沒來呀!”韓橙假裝發著脾氣,笑著對張霽隆說道。

楊昭蘭抬頭看看韓橙,只是笑了笑,卻沒說話。

“就來,就來!我不得先給你的‘雪平妹子’和‘秋巖弟弟’安排明白了么?”張霽隆想了想,對韓琦琦招呼道:“琦琦,去冰柜那里,幫我拿一提飲料出來。”

“好嘞,張大總裁!”韓琦琦說著,興高采烈地站起身,對著張霽隆俏皮地笑了笑。張霽隆假裝沒看到,只是繼續切著肉;韓橙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琦琦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后又沒辦法不迎上楊昭蘭的目光。沒過一會兒,韓琦琦便雙手提著一個套著四支酒瓶的酒架,拎上了餐桌,并且急不可待地擰開了蓋子。“嘭”地一聲,隨著蓋子打開,酒瓶里裝著的紅到發紫的液體竟然生起一股氣泡。

“實在抱歉啊,”張霽隆切了會兒東西,又轉過頭對我和夏雪平說道,“我今天開車來的;按照平時在家的習慣,昭蘭和小橙都不喝酒。這四瓶雖然是汽水,但也都是用釀造紅酒用的葡萄原汁做的,好喝得很。秋巖、夏警官,你們要是想喝酒,我可以下樓跟人打聲招呼。咱們這有上年頭的紅酒、白葡萄酒,而且還有冰酒——陸冬青都認證過了,這里釀造的冰酒味道不比加拿大的差!”

“謝謝您了,張先生,”夏雪平主動說道,“今天是我開車來的,我不喝。”

“哦,那等下我陪秋巖喝兩口也好。”

“不用了,霽隆哥,我也不喝。”

“嘿,你小子不是挺能喝的么?今天怎么這么矜持?”張霽隆疑惑道。

我看著夏雪平,想了想說道:“夏雪平不讓我喝……我聽話。”

結果我這句話一說出來,除了本來就在看著我微笑的夏雪平以外,這餐廳里其他還有三個人笑了出來:

“哈哈,能讓你聽話……”張霽隆話里有話地說道,“夏警官還真不容易呢!”

就著張霽隆這句話,韓橙和韓琦琦也都忍不住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倒是沒發現韓琦琦的表情畢竟中間隔著美茵,而韓橙的笑,讓夏雪平不免有些臉紅,她忍不住對我瞪圓了雙眸,立刻抬腳輕輕踢了我的小腿一下。

自從坐在餐桌上以后基本就沒怎么講話的楊昭蘭,則是完全在狀況之外,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來我和夏雪平、韓橙和韓琦琦都是怎么回事,接著她無助地看著正清理著案板的張霽隆。張霽隆只是看了楊昭蘭一眼,揚了一下下巴,又接著轉身忙活著。而正在夏雪平身邊玩著桌上刀叉的美茵,聽到這里,突然似無意地用餐叉的側邊磨了一下盤面,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夏雪平。

這時候我還并沒在意什么,只是開口對張霽隆問道:“欸,對了霽隆哥,怎么這個酒莊的人怎么都管你叫什么‘浚淵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哈哈,這個啊,這個是我跟風給自己取的‘字’——‘張霽隆,字浚淵’。”張霽隆有些難為情地解釋道。

“嗬!沒看出來,”夏雪平當著韓橙、楊昭蘭和韓琦琦的面也不避諱,對張霽隆諷刺道,“這成天跟血腥和銅臭味打交道的張先生,竟然也是喜歡附庸風雅之人?”

張霽隆并未惱火,反而擺了擺手笑了笑。而韓橙和楊昭蘭卻也是忍俊不禁,韓橙看了一眼張霽隆,又轉頭對楊昭蘭和夏雪平笑了笑:“你看看我說什么來著,來之前我就說,如果雪平妹子知道我們家霽隆這件事肯定得吐槽嫌棄,被我說中了吧?——我在家也老說他!張先生,你說你今天還穿了個長衫,要演徐志摩還是黃飛鴻啊?”

聽了韓橙這話,夏雪平也跟著笑了起來。

“雪平阿姨,那個他……我父親,其實不是什么壞人,”韓琦琦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之前老爸跟陳美瑭擺家宴的時候,全程都沒說話的她,今天卻似乎突然特別想說話,“我知道您對我父親可能會有什么誤會,但我希望您能別介意。”

——韓琦琦的這番話,若不是我聽她說這人稱聽得確實清楚,我還真以為韓琦琦是搶了楊昭蘭的臺詞。

而恰巧符合我所想的,韓琦琦說完,還有意無意地在楊昭蘭身上迅速撇了一眼,四目相對的當口,楊昭蘭立刻低下了頭;而夏雪平身邊的韓橙則瞪了韓琦琦一眼,卻什么都沒說,緩緩輕嘆了口氣望向張霽隆。

“我沒有介意,”夏雪平不冷不熱地說道,“我還得謝謝你父親呢。上次勁峰請客吃飯,臨走時你父親說的那句滿文諺語,確實給了我很大啟發。”

另一邊,張霽隆正像沒事人兒一樣,三下五除二用著一張薄烤馕給夏雪平卷了一只肉卷,然后端上了手中所有的吃食,似乎是對整桌的人說道:“老家村子里薩滿先生們的老生常談罷了,沒什么值得謝謝的。不過琦琦,這你就是不懂事兒了:我要是不被人誤會,我也就不是我了:而你雪平阿姨呢,要是不誤會我,她也就不是你雪平阿姨了——在咱們F市、乃至咱們Y省,真就得多幾個像你雪平阿姨這樣,誤會我的人,懂嗎?”

接著,張霽隆對夏雪平開著玩笑道:“來吧,夏警官,看在秋巖的面子上,沒下毒。”直接,張霽隆又轉身回到了操作臺上。

卷肉的烤馕是粗糧全麥的,里是泡心里美蘿卜和腌紅菜頭、酸黃瓜,加上西紅柿片和生菜絲,跟烤牛肋眼卷在一起,加了些西式酸辣醬和美乃滋;而盤子里則除了烤牛肉,還有用香米、葡萄干、胡蘿卜、豌豆與脂肪炒的抓飯,用牛油烤制的帶皮土豆塊,一勺酸奶蒜油、一勺鷹嘴豆醬,三根泡山椒,以及用油醋汁和椒鹽、芫荽碎與卷心菜菜絲拌成的沙拉;同時在盤沿上,還有一小盅跟可樂兌在一起的番茄醬,用來蘸肉吃的——一時間各種食物的香氣摻雜在一起,特別芬芳,嗅起來就覺得面前這盤烤肉好吃。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夏雪平突然掩住口鼻,咽喉抽動,似乎有些想吐。

“怎么了?”我立刻著急起來。

“有點反胃的感覺……”夏雪平對我擺了擺手,皺著眉頭。

楊昭蘭見了,馬上給夏雪平倒了一杯清水,并把她面前這份牛肉的沙威瑪端到了一邊。喝了水后,夏雪平似乎才緩過勁兒來。

“沒事吧,雪平姐?”

“沒事……就是這肉聞起來有點膩……”

聽著夏雪平的解釋,我倒是有些心虛,因為很有可能是因為此時她聞到的味道,跟昨天晚上她在我胯下吃進去的味道一樣,于是我在心中默默記下,以后自己吃了大量的肉食之后,千萬別再欺負夏雪平的嘴巴了。

韓橙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牛肉烤肉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后說道:“可不是么——這配肉吃的抓飯里也放了羊油的,肯定是把雪平妹子膻著了!”

“還是來一盤雞肉吧,”張霽隆也說道,“雞肉里本身是靠著雞皮下面的雞油烤炙的,而配雞肉的抓飯口感清淡些——這扯不扯?剛跟人說完沒下毒,就給人聞惡心了……”

夏雪平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微皺著眉棱著眼睛對張霽隆點了點頭:“麻煩了。”

“那么,這份給秋巖吧……”楊昭蘭說道——看來我今天晚上肯定是又要告別口交了。

可楊昭蘭剛要拿起盤子,盤子的另一邊卻被美茵捏在手里,低著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媽媽不吃的東西,那我吃。”

“行,哈哈,那給你了。”夏雪平好像什么都沒察覺到一樣,把那盤烤肉飯推到了美茵面前,“這丫頭從小就喜歡吃牛肉,現在還這樣。”

“謝謝媽媽!”美茵說著,還很刻意地摟著夏雪平的身體,“媽媽,你今天好香。”

夏雪平看著美茵,摸了摸美茵的頭發幸福地笑著;而美茵在端過盤子之后,卻抬起頭有些哭喪著臉不住地看著我。

正好這邊張霽隆已經盛好了沙拉和鷹嘴豆醬,剛要加一勺酸奶蒜油,想了想還是換成了蔓越莓醬,并舀了另外一勺加了芡實蒸熟的白飯,從立爐里削下滿滿一盤雞肉,然后夾了幾塊蒜香面包放在盤子里。

夏雪平吃了兩口雞肉的沙威瑪烤肉飯,覺得還不錯,并且也不再反胃,于是我便幫她去盛一些其他不油膩的菜;正巧這時候侍應生又抬上一只燒鵝、一大鐵盤用孜然和辣椒面做的干烤海鮮、還有一甕玉米雞茸蘑菇湯。回到座位上,當我剛把燒鵝、烤魷魚烤蝦和雞茸湯放在夏雪平面前之后,美茵卻捏著她那只小勺子在夏雪平面前的盤子里挨個舀了一勺,放進了自己嘴里。

“嘿?你就不能自己去盛?”我看著美茵的舉動,再加上從我和夏雪平就坐之后她就有點讓我不太舒服的神情,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無名火,引得我厲聲對美茵問道。

“媽媽要的東西,我也要。”她故意盯著我的眼睛,懶洋洋地說道。

——“我去盛吧。”

一時間,竟有三個人同時將這四個字脫口而出,搞得我甚是尷尬;

而楊昭蘭、韓琦琦和夏雪平三人自己,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夏雪平、昭蘭姐、琦琦,你們坐,我去吧。”我放下手上的餐具,走到張霽隆身邊要了一個餐碟,又幫著美茵盛了同樣的菜品。或許是心里有火,或許是湯盛得太滿,在我放下湯碗的時候,我一不小心用大了力氣,那湯來回晃著一下子潑出來1/4,同時潑在我的手背、鞋子,以及美茵的胳膊上。

“喲!沒事吧?”韓橙連忙問道。

“我去拿紙……”楊昭蘭連忙站起身跑進會客室。

而夏雪平此時已經不動聲色地從自己的牛仔褲里掏出一包紙巾來,然而杯水車薪,這些紙巾就算用光了也不夠。

“去洗一洗吧,洗手間在樓上。在男女洗手間的水池旁邊都有燙傷膏和青龍油。”剛給自己端著一盤烤肉飯的張霽隆對我和美茵說道。

我點了點頭,并沒理會美茵,而是自己先走進了樓梯間。美茵在我身后一聲不吭地跟著,我卻也沒理會她。上了樓看見樓梯間旁邊的洗手間,美茵見我一直沒跟她說一個字,便自己先走進了女洗手間。對著女洗手間的門,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剛才那碗湯并沒有把我手背燙傷,所以我簡單地沖了一下雙手,然后取了吸水紙把自己的鞋子擦了個干凈,又解開褲子對著小便池放了次水。正當我準備拉上拉鏈、提上褲子的時候,美茵卻突然沖了進來。

“哎哎!……你干嘛?”我連忙背過身去準備拉上拉鏈,但就在這個時候,拉鏈居然好死不死卡住了。而美茵就在這同時,從我身后直接摟住了我。

“哥……何秋巖……”美茵帶著哭腔喚著我的名字,我轉過頭一看,她已然淚眼婆娑。

見到她哭喪著臉的樣子,我就算心里對她跟夏雪平和我有點像故意找茬的行為再不爽,我也不能說什么:“你怎么了啊,美茵?”我一邊說著,一邊焦急地拉著褲鏈,然后我終于發現原來是拉鎖的鎖頭別住了我的內褲布料。

“死何秋巖,你明知故問!”美茵哭唧唧地說道,“你跟夏雪平都沒事了,夏雪平雖然發燒但是很快又退燒了,你和她還故意把我丟在琦琦家!你倆都不來看我一眼!她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你倆都不要我了!”

“你瞎說什么呢?我們沒不要你!我和夏雪平只是……”我難免一時語塞,因為實際上我這幾天既沒去見父親,也沒去找美茵,就是為了多跟夏雪平在一起相處,我是故意這樣做的;而現在面對著楚楚可憐的美茵,想著美茵自己身在張霽隆家,雖然說她和韓琦琦關系好得像親姐妹、楊昭蘭很喜歡她,而韓橙更是把美茵當成干女兒,但畢竟不是自己家,何況她知道了夏雪平也是在乎她的之后,她對夏雪平想必肯定也是多了一份掛念,于是我的心中又徒生出十足歉疚。

“只是什么?”

“……只是這段時間里,我和她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隨意捏造了理由準備搪塞過去,并且在這個時候我的褲鏈也終于可以拉動了。

結果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的剎那間,美茵突然把自己的手抓到了我的陰莖上:“哼,你是有很多‘事情’要跟夏雪平做,還是有很多‘愛’要做呢?”就在這轉瞬間,美茵原本都以哭出淚水的表情立刻轉變成了調皮中帶著些狡詐的笑容,如果美茵剛剛那個哭喪的表情不是裝的,那么我真的要懷疑我的陰莖上到底是不是有可以讓她情緒變得積極的魔法了。

“美茵,別鬧,把手拿開……”我沉著臉低聲對何美茵命令道。

“哥,你是不是已經得到了我們的媽媽了呀?你們倆上過床了對吧?”美茵的眼神里竟然充滿了羨慕。

“是……快把手拿開吧,別鬧了。”我毫無否認地對美茵說道。

“那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么?”美茵放開雙手,然后走到我面前天真地看著我。

“感謝你什么?”

“嘿嘿,你自己看吧,”美茵說著,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她的手機,解了鎖后擺到了我面前,“你還真以為就憑你平時那么‘直男癌’的態度能夠成功攻略我倆這么目中無人的老媽?”

手機上,竟是夏雪平和美茵的微信聊天記錄,在我沒看完的時候,美茵就已經把手機搶走,所以我只看到了一小段;而她給我看的最早的記錄初始日期是在她出院之后被送到張霽隆家借宿的第一晚,那個時候艾立威還沒死。美茵跟夏雪平之前聊了很長一大段,而我看到的她跟夏雪平說的第一句話這樣的:

“既然媽媽根本對艾立威哥哥一點心思都沒有,而且也對爸爸沒感覺了,那為什么不能讓哥哥跟你戀愛呢?”

“你在說什么啊美茵?”夏雪平回復道,看得出來她當時的語氣很是糾結,“還跟媽媽說這個,要不是看你身體剛恢復,我肯定是要去韓橙家收拾你一下!”

“嘻嘻,媽媽要像小時候那樣打我的屁屁嗎?”美茵說完,發送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我還沒質問你呢?你跟秋巖你們倆是怎么回事?他那樣對你,到底是你們倆兩情相悅,還是他故意欺負你的?”夏雪平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媽媽,他哪樣對我呀?”何美茵故意問道。

“跟我裝傻是不是?你跟誰學的這個樣子……你跟何秋巖,你倆在他寢室床上的事情,都被我局里有個女同事看到了,別不承認了。”

“嘿嘿,媽媽,你說我跟哥哥從小到大每天晚上都一起相互摟著睡覺覺,到了青春期,他的小棍棍變長了,我的胸部變大了,我和他都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都是正常的男生女生發生那種事情不是理所當然嗎?”緊接著,美茵又跟了一句,“對了,媽媽,哥哥的肉棒好大的,比你從家里離開的時候大好多呢!”

“呵呵,我從家里離開的時候,他才幾歲啊……”夏雪平回復道。

美茵一見連忙發了三條:“那媽媽你最近有沒有摸過呢——好像哥哥去媽媽住的地方留宿過吧?”“哥哥每天睡覺都愿意摟著人或者東西睡——媽媽你知道嗎?哥哥從你離開家到現在,每天晚上睡覺,做夢的時候都會念叨你的名字呢!”“媽媽,哥哥是真的很愛你,真的是男朋友對自己女神的愛——他跟我愛愛,其實我也都看得出來他是把我當成媽媽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讓哥哥和媽媽做愛呢!哥哥的肉棒插進身體里,真的好舒服的!”——看到這些話之后,我就兩個感受:第一,美茵這丫頭可真能編;第二,她敢跟夏雪平這么說話,膽子也真夠大的。

“你怎么變得這么頑皮?勁峰不管你倆么?我看都是秋巖給你帶壞的,等我有工夫了真得好好修理修理他!我跟他是母子,退一萬步,就算我對他也產生超越母子的心理依賴了,我跟他也不能發生這種事情的。”——但夏雪平當時應該已經看過我和她那一晚上的錄像了,我估計此刻夏雪平的話發送得很心虛——她想了想,又對美茵問道,“而且,你不是很喜歡秋巖的嗎?”

“嘻嘻,媽媽如果喜歡哥哥,我可以讓開的,因為哥哥最喜歡的是媽媽呀!而我和哥哥之前都是因為不懂事才這樣的。”美茵回答道,“再說了,誰說母子不能做愛的?我同班同學那些男生里,也有不少和媽媽做愛、以促進母子關系緩和、或者舒緩學業和媽媽的事業和家庭壓力的呢!——他們那些男生私密聊天的時候我偷聽的!雖然這件事不背社會容許,但是已經很普遍了的!——媽媽,你等下,我給你看點東西……”

說著,美茵便給夏雪平分享了一大堆鏈接:最開始的三篇,是假借李銀河之名寫的那篇《談母子性愛的可能性與必要性》,還有曾一度被全網咒罵的“歲月致柔”的博文《親論母子之間的性教育和性行為》,以及情色寫手“主治大夫”所編的《亂談母子性交》《母子性愛技巧》——這幾篇看起來,都很像科普知識文章一樣;有了理論,接下來還有案例:《20位母親講述和兒子性交的親身體會》《經驗故事——如何培養健康而甜美的母子戀》《裸睡10多年的母子》……

“哎呀,你這平時不學習不上課的時候,都在干什么呢!現在勁峰被冤枉抓進去,等他出來之后,我可真得讓他好好管管你了!”夏雪平有些羞惱地說道,“行了,你快睡覺吧!我這邊還有案子呢……等我忙完了,我就跟秋巖一起去看你。”

自那以后一連三四天,美茵都會在每天晚上給夏雪平轉帖一篇文章,有的是性學家和社會學家對于母子性關系的探討——當然他們的文章結論都是反對母子戀的,可是這其中不乏有認為了博點擊率,在盡量將肉體行為描寫得隱晦的同時還會寫得稍微露骨一些;有的則是美茵這丫頭不知道從那些色情網站上找來的偽自述性質的短篇色情小說,那里面的性愛描寫相當的明確。起初夏雪平還會訓斥美茵兩句,等到后來,夏雪平就是發兩個發怒的emoji作為回應,而再后來,夏雪平便沒有任何回應了——因為那天正好是艾立威被她親自槍斃,然后她自己也發燒病倒。

接著,美茵便把自己的手機搶了回去,再此之后她跟夏雪平還有沒有聊天、聊過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了。我不知道美茵這一系列的交流策略,究竟為我和夏雪平之間的結合產生了多大作用,但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在夏雪平那邊主動去撮合我倆。

“謝謝你了,美茵。”

“就一句‘謝謝你了’就完事了?我說哥,你也太沒誠意了吧!”美茵眨了眨眼,看著我說道。

“那……你想要我干嘛呢?”

美茵摟著我的肩膀,低聲嬌語:“——我想要你干我。”

說著,美茵便把自己的雙手伸到背后,一下子將自己的上半身從這件禮裙中剝露了出來;接著她彎下腰、雙腳一踢,脫下了裙擺下面的那件安全褲。她那身體仿佛是剛剝去硬殼的山竹肉一樣潔白,而且乳頭依舊像櫻花一般粉嫩,,她撩起裙子后,我發現她竟然又把自己的陰毛剃了個精光——看著妹妹仍然穿著華麗禮裙卻故意把自己身體的私密部位裸露給我的樣子,我不僅是陰莖無法淡定,我的內心也無法淡定:說起來,夏雪平和美茵的身體都是曼妙的、嫵媚的、充滿柔軟與溫暖,盡管平日里她倆一個氣質冰冷,一個性格詭俏;夏雪平自然是對我有一種我一輩子都放不下、割舍不了的剛毅和禁忌之美,而美茵,卻畢竟是更年輕的肉體,并且,還是我親自頂破的陰道瓣。

“在……在這?現在?”我壓制著自己內心不安分的欲望,對她問道。

“對的,就現在——嘿嘿,我和哥哥,背著夏雪平偷情,這個感覺刺激嗎?”說著,美茵抓著我剛剛被燙到的手背,放在她的雙腿間的桃源洞下,涂抹著從她身體里流出來的汁液:“這個燙傷膏,是不是更好呀哥哥?”

“別這樣……”

我立刻抽回了自己手背,而美茵卻沒放棄地摟住我,用她的帶著奶香的胸部——我所喝過這對乳房初乳的胸部——蹭著我的胸膛。

美茵掃了一眼洗手間的門,然后故意對我問道:“哥哥,你說如果夏雪平現在要是就在門外、闖進來了,看到你我在這樣,她會生氣嗎?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她身為一個媽媽容許自己的兒子肏弄了自己的淫穴,再看到自己的女兒勾引自己兒子的時候,她還會生氣么?”

“我不知道……”我的理智開始變成漿糊,我整個人也逐漸被美茵的心理攻勢弄得情迷意亂,但我仍說道:“但她畢竟是夏雪平……你別這么說她……”

“哎呀呀,哥哥在維護她呢!問你個問題哦——媽媽現在的皮膚,是不是還像小時候那樣細膩光滑呢?”

“是。”我看著美茵充滿愛意和欲望的眼睛,誠實地說道。

“哼哼!我記得小時候,夏雪平跟你一起洗澡、比跟我一起洗澡的時間都多;好不容易我們三人一起洗,她還總是更愿意摟著你——一想起她幫你抹洗發水的時候,你的腦袋埋在她那對蜜瓜一樣的大奶子之間,我就來氣!”美茵嘟著嘴,接著又問道,“那是我的蜜穴更緊,還是夏雪平的更緊呀?”

“你……她……她的……”我考慮了一下,如實說道,“你是少女的緊,而夏雪平……是天生名器……”

“哇!天生名器!以前的時候都不知道呢!有機會的話,我真的想用自己的舌頭感受一下下哦!”

“啊?”

——這壞丫頭在說什么?我是幻聽了么?

“在哥哥的心里,夏雪平單純是個女人,而我也單純是個女人,都是你很愛的女人,對吧?”美茵調皮地在我的耳邊伸舌頭舔著,并同時說道,“哥哥如果有機會的話,想不想試試母女同床呢?——這似乎是一般的男生都體會不到的,何況還是自己的親生媽媽和親妹妹……哥哥如果想的話,我可以想辦法哦;我真的希望如果有一天,夏雪平在被哥哥肏的時候,我可以同時舔著媽媽的小穴和哥哥的肉棒呢!我之前做過好幾次這樣的夢,都給我醒了——何秋巖,你會幫我實現這個夢嗎?”

“我……”

“哥哥的雞巴又變得粗大了呢!”美茵把手攏在我的陰莖上,輕輕撥弄著,“哥哥是要跟媽媽一起去度假了么?能不能帶我一起出去玩呀?”

“不行……你不是還得上學么?而且我和夏雪平都是帶著任務去的……”

“哼!我看你就是有了媽媽就忘了妹妹!……美茵也好想吃夏雪平的奶子、舔她的小穴呢……再給哥哥一起口交、一起讓哥哥肏穴……哥哥,是不是想想都覺得刺激?”

我有些經受不住美茵的心理誘惑,好想去吻她、好想去摸她;但是想想之前美茵早就跟老爸在一起,而我現在已經有了夏雪平——依照夏雪平的性格,她即使容得下我跟美茵之前有過那么一段荒唐的青春期歲月,但我估計也肯定容不下我在擁有她的同時對美茵也保持關系。

“——不如這樣好啦:你慢慢在你那邊給夏雪平做工作,我在我這邊去磨她,從今以后,媽媽夏雪平就是你的大老婆、你的皇后,我這個妹妹就是你的小老婆;要是你想的話,你可以再找個女朋友,做我們家你這個臭哥哥何秋巖的后宮里的‘老三’,怎么樣呀?你們男生是不是都想過‘開后宮’事情?這樣的話,今后就有好幾個女人一起分享你了,每天都好不熱鬧,哥哥你開心嗎?——反正,我是不會讓夏雪平獨吞你的!我真是越想越嫉妒、越想越氣呢!尤其是一想到她還是我的媽媽……”

“行了,你別鬧了!”

聽她說到這,我的理智立刻被我找回來了;但是稀里糊涂地,我也不知道美茵剛才那句話戳著了我內心的脆弱。

“嗯?”

我一把推開美茵,然后看著她說道:“你成熟點吧,美茵,我從頭到尾都沒把我和夏雪平的事情當成游戲,當然還有你的事情。”

——嘴上這么說,但是在心里我卻在罵著自己:何秋巖,你可真偽善哦。

美茵說的所謂“開后宮”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是個男生都會想過;但是夏雪平能愿意么?肯定不能——小C、孫筱憐,哪怕是跟我有過虛假的露水情緣的蔡夢君都能讓她吃醋到倒牙;所以,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我強迫自己對于腳踩多只船的事情,連萌芽都最好不要在心里產生,所以我才會對美茵如此生氣吧。而且就算夏雪平不在乎,自己能處理好那樣的關系么——不見得,畢竟自己不是活在意淫小說里;就算是,我所在的,肯定也不是那種小說。

“哥,我……”美茵又突然哭喪著臉看著我。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抬手制止了她的話,然后重新整理了一下褲子,又連忙把美茵推進隔間里說道,“你趕緊把衣服穿好吧,別讓霽隆哥他們等久了。”

等我轉身一推門出去,正巧看見夏雪平在握著女洗手間的門把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你也在啊。”我有些喪氣地說道,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累,累到當我看見夏雪平站在女洗手間門口佯做剛從洗手間里出來亦或者剛準備要進去,我都不覺得驚嚇了,于是我深吸了口氣,靠在墻上無力地看著夏雪平。

“美茵呢?”夏雪平對我問道,閃亮的眼睛里寫著四個大字:明知故問。

我抬起手,誠實地用大拇指指了指男洗手間的門。

“她在里面……她在男洗手間,是準備要跟你干什么嗎?”夏雪平微皺眉頭醺紅著臉瞪著我,有些吃醋地說道。

“她還能準備跟我干什么呢?”我看著夏雪平說道,“只不過我沒干而已……”

夏雪平白了我一眼,然后也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接著敲了敲男廁所的門,然后打開;我以為夏雪平要做什么過激的行為,連忙拉住了夏雪平的手,但這時候夏雪平已經開了口:

“美茵?你還好嗎?”

——她只是柔聲對里面說道。

“呃……媽媽,我……我還好……”美茵在隔間里有些慌張地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秋巖告訴我的,他說剛剛好像那碗湯燙到你后背了,他幫你擦了擦燒傷膏;你現在還好嗎?”夏雪平依舊溫柔地說道,“我上來就是想看看你們倆需不需要我幫忙的。”

“哦,沒事的,”美茵想了想說道,“反正……反正也沒別人,我就在這里如廁一下,夏雪平,你跟哥哥你們先下去吧。”

夏雪平又關懷地對美茵問候了兩句,然后便調節著呼吸,拉著我下了樓。臨回到餐廳前,夏雪平還小聲在我身后說了一句:“臭小子,心思是不是早就癢癢了?”

“沒有。”我果斷地回答道。

“沒有?”

我想了想,還是把之前在美茵身上發生的、夏雪平所不知道的事情都咽了回去,只是跟她說道:“我跟她早就過去了,我跟你才是永恒。”

“哼……小混蛋,你等著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夏雪平說完,先于我回到座位上坐下,又不禁回過頭沖著我心滿意足地微微一笑。

沒過一會兒美茵也回了來,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甚至跟夏雪平還能有說有笑的。坐在夏雪平對面的我,便也不動聲色地吃完了飯但是這頓飯的確吃得我有些心堵——今天的這一段小插曲算是過去了,但作為一家人,以后面對美茵的機會肯定更多;所以,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到晚上離開的時候,我基本再沒跟美茵主動說過一句話。

吃完了飯,韓橙拉著夏雪平坐到大會客室的沙發上聊天,她親自給夏雪平倒了杯茶、端過了糕點,又主動去拉著楊昭蘭的手,讓她跟著一起坐在夏雪平身邊,但即便楊昭蘭坐過去了,聊天的仍舊是韓橙和夏雪平——夏雪平不是那種很會找話題的女人,即使任何人發起話題她都能接住并主動聊回去,但若對方不主動跟她找話題,她還是很難跟對方交談的,尤其是像楊昭蘭這樣第一次見面的。

楊昭蘭也似乎沒有多大聊天的欲望,只是偶爾在一旁插科打諢罷了,大多時候都是低頭看手機或者往張霽隆這邊看來,等到韓橙離開沙發去到別的房間里時,楊昭蘭的話匣才會打開;再沒過多久,楊昭蘭便自己坐到了餐桌上,一邊喝著起泡葡萄汁一邊獨自一人孤獨地看著手機。

琦琦和美茵兩個小女孩,則一直閑不住,先是一左一右地坐在夏雪平身邊蹭著糕點吃,然后在琦琦主動幫著所有人端上一碗葡萄味冰淇淋和一碗水果布丁之后,她就拽著美茵上了樓。

而張霽隆則捏著自己的那把電子煙斗,帶著我進了書房,張霽隆知道我愛看書,于是指著上面的書架,告訴我看中了哪本可以挑兩本帶走,算他送我的;但我仔細一看,他的這些書都太偏專業了,不是經濟學類商業類的,就是一本本社會哲學類的長篇巨著。我找了半天,最后挑中了一本亞瑟·米勒的《論自由》,一本亞當·斯密的《道德情操論》裝裝相。而書房里面有個小門,通著一座大陽臺,陽臺上放著兩只桌子和四把搖椅,而陽臺探出去的地方,也是酒莊城堡里面的一處花卉種類豐富但是整體風格簡約,且與張霽隆辦公室外層會客區很相似的和風庭院式的室內花園,下面還有兩座水池、一座假山、一小片翠竹林以及一張桌子。

“景致還行吧?”張霽隆自豪地說道,“原本我是準備按照拙政園的風格設計的,奈何當時我拿不出多余錢了,老白當初本身就捉襟見肘,所以到最后還得按照日本人的風格來。”

“挺漂亮的——等一下,您設計的?”

“是的。”

“沒看出來,您還有這特長。”

“在監獄里閑著沒事干,上了里面的培訓課,蹲了八年的監獄,學了六十四門課,但最有意思的還是庭院設計——想當初我就想學那個曼德拉,準備把監獄操場一圈都種上花;但是還沒干完活呢,我出獄了。”張霽隆幽幽地說道,“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這人活著,畢竟都得有點愛好不是。像你,愛看書;像我,愛擺弄花花草草;像你家夏雪平,喜歡聽李香蘭和梁靜茹的歌……”

“哦?夏雪平喜歡梁靜茹么?”我打斷了張霽隆的話。

“原來你不知道啊?”張霽隆看見我的反應,更有些驚訝。

我搖了搖頭,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夏雪平有這個新愛好、或者說原本我不知道的愛好。

張霽隆看著我,吃了口冰淇淋:“看今天夏雪平跟你之間的反應,看這意思,你跟夏雪平,現在已經不是‘一般的母子關系’了吧?”并且張霽隆還指了指我的左手腕,“看來你還為此付出了流血的代價?”

“嘿嘿,”我低下頭,同時帶著些許羞澀和得意地笑了笑,“勉強攻略吧……”

“你這算不得‘攻略’。”張霽隆卻一盆冷水給我澆了過來,“實際上,我感覺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嗯?……霽隆哥,你覺得我和夏雪平之間還差在哪?”

“差在你不知道夏雪平喜歡梁靜茹,到頭來還得從我這聽來唄。”張霽隆抽了口煙說道,“就連這點事情,你都得從我這聽,而不是靠你自己在夏雪平那里深挖,你說你好意思稱之為‘攻略’么?像你和夏警官這樣的母子,我其實見過不少:我們公司的、跟著我混社會的那些里頭的、在我名下的餐館、KTV打工的、跟我一起蹲監獄的獄友等等吧——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我見過關系保持超過四年的突破這種禁忌的,也就那么三四對。”話說到這,張霽隆又停頓了下來,連抽了幾口煙看著我。

聽到這,我立刻有些說不出來話,一方面我在懷疑張霽隆所說的這個比例是否有些危言聳聽,另一方面我開始憂慮,我和夏雪平究竟會是被加入到那三四對里,還是在將來成為那另外沒撐過四年的其他人里面;對于那些其他人,此時我是有些不屑的,我對自己和夏雪平也是很自信的,可同時我又不禁擔心自己能不能維持好自己跟夏雪平的關系——特別是我和夏雪平又都是做警察的,在未來會發生什么誰都說不準。

而這時候,抽了幾口煙后略有心滿意足感覺的張霽隆又繼續發話了:“在那些沒走到最后的母子里,其中一部分人,究其原因,主要責任都在兒子那一方。他們太沉迷于肉欲那點事了,他們認為母子戀就是跟自己媽媽上床——這個結論,是我從母子雙方那里的談話得來的。母親倒是很用心維持自己亦妻亦母的身份,努力兼容著這兩種情感,試圖去給兒子同時創造性滿足和情感交融;而在那些兒子心里呢,所謂母親,就是一個供自己生理娛樂的工具,他們只記得占有母親的身體卻最終卻忘了走心,母子間的戀愛,既是擁有肉體行為的親情關系,又同時也是戀愛啊。然而無論男人女人,都是有靈魂的啊,慢慢的,感情沒了只剩下性,但是沒了感情的性,也會枯燥乏味的——于是用不著外界介入,母子間的那點感情和欲望也自然淡漠了。所以,秋巖,在你心里,你和夏雪平的事情,你應該怎么經營,你可得想好。”

我點了點頭:“謝謝霽隆哥點撥,我明白的。”我想,其實我跟夏雪平的關系比起其他人來,少了一份母子的定義,多了一份戀人的感覺,這是我和她比起其他特殊母子關系的劣勢,同時也是優勢……

而在我剛想到這時候,張霽隆又開口打斷了我的思路:“‘經營’這種事情也不是很簡單的。想我周圍的那些成功人士,他們都喜歡說一句話:寧可多開幾家公司,也別去和女人談戀愛——呵呵,所以他們現在都開始改為流行養偽娘女裝子、而不愿意去招惹年輕小女生了。這世界上,最難經營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情感了,何況是像你和夏雪平這樣的男人女人。”

“我和夏雪平……我倆是什么樣的?”我不禁有些慌張,我覺得張霽隆是不是看出我倆之間的什么之名缺點來。

“呵呵,我問你啊:你聽了我剛才的話以后,是不是從今天起你就會天天追問著夏雪平她喜歡什么、她不喜歡什么,然后天天依著她的好惡為她獻殷勤、圍著她轉,是這樣吧?”

“難道不應該這樣……”

張霽隆有些自責地掩住額頭,對我搖了搖頭道:“我真有些后悔跟你說剛剛那些話了。倘若你和夏雪平要是平常母子,或者到現在你們倆還沒戳破脫衣服上床的那層窗戶紙,你這么做一點問題沒有;問題在于,你覺得夏雪平這樣的女人,是那種會喜歡讓人鞍前馬后伺候的女人么?”

我又陷入了深思,剛準備向張霽隆問,在他眼里夏雪平應該喜歡哪樣的男人,張霽隆卻搶先對我說道:“在我所認識的另外的那些沒走到最后的禁忌戀母子里面,他們關系的結束,都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付出太多:兒子太習慣也太喜歡纏著母親,以至于讓自己的媽媽喘不過氣,每天一回家之后看到的不是堅實的倚靠,而是賤索索給自己到處添亂、并試圖借此索取性行為的奴仆;他們做的那些事情雖然都是女方所享受、所偏好的,但是那些男孩子卻越來越失去自我,他們開始距離母親所喜歡的那個類型的男人也越來越遠——又何況,母親是看著兒子從小到大的,知子莫若母,她們太清楚自己兒子與自己理想中那個可以讓自己無論是何時都能叫上一句‘老公’的男人的差距了,她們也太清楚自己兒子能給予自己什么。對母子禁忌關系持批判態度的人總說,兒子在成長之后會對年老色衰的母親產生審美疲勞和厭倦,母親又何嘗不會對自己越來越不可愛、但尚未成熟的兒子產生厭倦的感覺?那么在這個時候,如果在母親身邊出現一個符合她內心需求的成熟男性,能夠給自己更大的心靈慰藉,恰巧那個男人性能力尚可,又不在乎之前母親與兒子的性關系、或者母親藏得住事兒,那么,最終那個母親會選擇出軌、并且放棄自己的兒子。”說到這,張霽隆又立刻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尷尬地放下手里的煙斗,拿起微微融化的冰淇淋說道,“你別誤會啊秋巖,我只是在敘述我所見到的、聽到的、看到的,你別多心——照我母親對夏警官的了解,她可不會做出出軌那種不堪的事情,對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看了夏雪平一眼后說道:“自從艾立威這件事結束了,我對夏雪平,現在是絕對信任的。只是霽隆哥,我想問問你,以你的角度來看,夏雪平是喜歡……”

“我們不說這個事情了,畢竟是你們母子倆的感情,我一個外人多嘴不太好。”張霽隆吃光了冰淇淋,用紙巾擦了擦嘴、喝了一口起泡果汁,又拿起電子煙斗說道,“你跟夏雪平要出發了吧?”

“明天中午十二點的列車,先去Q市。”

“Q市……高鐵差不多要坐兩個半小時。”

“是的。”

“徐遠說讓你和夏雪平干嘛了么?”張霽隆把煙嘴放在嘴里對我問道。

“呵呵,他讓我倆去送信。”

“送信?紙質的、放在信封里的那種?”張霽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對。”接著我便把昨天跟徐遠在居酒屋見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霽隆,連他拿我和夏雪平的關系威脅我倆的事情也說了,倒是對他司機被殺的事情一點都沒提。

張霽隆把后背靠在椅背上,看著室內公園里的天蓬,閉了一會眼睛,然后對我問道:“他有沒有囑咐你,類似‘千萬不要告訴張霽隆’這樣的話?”

“這倒沒有……”

“那他就是不怕被我知道了。”張霽隆兀自念叨著,“信……送信……”

看著他此刻糾結的表情,我也略有不安的感覺:“那個,霽隆哥,信確實都在我和夏雪平手里,但是恕我直言,我不能把信拿給您看。”

張霽隆看著我會心一笑:“哈哈,我沒說讓你把信拿給我;而且他既然是想到送信這種事情,我估計他也不怕被人看到,那里面的內容肯定是加了密的,至少需要特定的口訣或者秘鑰卡才能把他真正想讓別人讀取的內容看到。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沒有半點意義。”接著他考慮了一下,對我說道,“他告訴你和夏雪平要把信都送給誰了么?”

“他只是告訴我和夏雪平地址,卻沒說名字。地址都在夏雪平手機上,而至于給誰,要等到我和夏雪平到了地方之后,他再把對方的情況發給我倆,讓我倆自己去找。”

“行吧,那到時候就靠你了秋巖,麻煩你一定要把你們所見過的人的名字告訴我,拜托了!”說著,張霽隆握住了我的右手,并且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結實地壓在我的手背上

“我……我盡力。”我回答道——我肯定是不能拒絕的。

“嗯。‘風紀處三人眾’,已經都坐上手術了。別的不說,估計你回來之后至少丁精武能看見東西了。”

“我知道了,謝謝霽隆哥。”

“你那對兒同性戀朋友的事情,我手下的律師已經給辦妥了——哈哈,打慣了刑事案件,你讓他偶爾去調節民事婚姻訴訟,他還有點真不習慣。”

“不是,那個……您沒把那個劉大頭的前妻給怎么樣吧?”我這時才反應過來,我讓一個黑道律師幫著大頭解決他和他前妻的事情,可別出了人命。

“呵呵,沒怎么樣——當然,如果說那個劉晏的前妻被我那個律師收了當女朋友也算得上‘怎樣’的話……”

“呃……”我瞬間無語了;但是想想我那前嫂子的身材和樣貌,再想想她平時的言談舉止,也真不知道這究竟算得上是那位律師的災禍還是福分。

張霽隆笑了笑,看著陽臺下的室內花園。

我猶豫片刻,對張霽隆問道:“霽隆哥,你說,我們局長利用我和夏雪平的關系威脅我倆去跑腿,他這么做,到底是要干嘛?”

張霽隆笑了笑,所問非所答道:“秋巖,我只能跟你說,徐遠這個人,是個理想主義者。理想主義者最大的問題,你知道是什么嗎?他們以為他們做的事情是對的,并且很有可能確實是對的,但實際上,卻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其他的事情,你最好去問徐遠,但我保證他什么都不會跟你說。”

“好吧……那,最近陸冬青教授在干嘛呢?我昨天晚上看新聞說,貌似很多人都在網上罵他,那個叫驪沫的也在罵他;陸教授到現在都沒回應,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么?”

張霽隆又笑了笑,對我說道:“這個嘛,現在跟你劇透就沒意思了;驪沫那個女人,說到底也就是個收智商稅的,而冬青哥的水平遠在她之上。等著吧,再等幾天,你很快就會看到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樓的室內公園假山旁邊突然嘈雜了起來,一個梳著三七分頭、穿著一身黑西服,里面白襯衫打底、系著鮮紅領帶的男人走到了水池旁的桌子旁,陪著他的,還有看起來對此人一臉厭惡的白京華。這人看起來三十歲出頭,臉型微圓,戴著一副板材的黑框眼鏡,耳朵上別著一只藍牙耳機,下頜上帶著些許略腮胡茬;個頭不高,但是體格強壯,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文雅氣質,可他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十分洪亮,但是語音語調都顯得慢條斯理,有點像詩朗誦一般;一轉頭,我卻看到這人似乎長著老虎的巨目吊睛,看著他的眼神,讓我的心里感覺仿佛凍上一層寒霜。

看著陽臺下這一幕,張霽隆滿意地笑了出來,“真沒想到還能在這遇到他,”對我指著那個男人說道:“看見了吧,秋巖,今天我讓你和夏雪平到這里來吃飯,最大的收獲其實沙威瑪和原漿的起泡果汁,而是能見到這個人。”

“這人是誰啊?”我對張霽隆問道。

“看來你有日子沒看新聞了——這位,便是咱們F市檢察院,新任的偵查監督處處長蕭叡齡。你是聶心馳胡敬魴捧出來的‘F市警界新星’,而他是靠他老爸捧出來的‘檢察院之花’。”

“他老爸?”

正在這個時候,坐在大會客室沙發上的夏雪平也忍不住往室內花園瞧了過來,接著夏雪平連忙站起身看了一眼,接著端著手里的高腳杯,從會客室到陽臺的門里上了陽臺,走到了我和張霽隆身邊。韓橙和楊昭蘭也站起了身,跟著走了出來。張霽隆馬上轉過頭,對韓橙耳語了幾句,韓橙的臉上顯現出擔憂,立刻進屋上了樓,去照看美茵和韓琦琦。

“夏雪平,你也認識這個人么?”我開口問道。

夏雪平搖了搖頭,對我說道:“之前聽過他的名字——他是省行政議會委員長蕭宗岷的獨生子。蕭宗中年得子,對于他這個兒子很是疼愛。”

“怪不得……”

“坊間對此人頗有贊譽,老百姓都夸他剛正不阿,夏警官,你們兩個可以基本上稱作‘同志’了。”張霽隆也站起身,看著樓下說道。

“張先生可能對我夏雪平有什么誤會,我從來跟任何人都既不同道、也不同謀。張先生若是不說,我還以為這位蕭處長跟張先生是同志呢。”夏雪平看著張霽隆,口舌藏刃。

張霽隆笑而不語。

“喲,張總裁,又見面了。”陽臺下的蕭叡齡看到了張霽隆,便朗聲打著招呼。

“再次幸會。”張霽隆端起電子煙斗說道。

蕭叡齡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我,似乎我倆哪一個他都不認識,但他還是禮貌地對我和夏雪平點了點頭,又對張霽隆說道:“原來浚淵兄在宴客,借貴寶地跟白爵士聊兩句,不打擾吧?”

“地方不是我的,我只是入股,主要所有權是人家老白兄的。他都沒說什么,我又如何介意呢?請您自便。”張霽隆說完,笑著看著樓下的帶著禮貌笑容的蕭叡齡和一臉苦大仇深的白京華。

侍應生為蕭叡齡倒了一杯起泡果汁,白京華不屑地看著蕭叡齡說道:“蕭處長,我和你父親蕭委員長是故交,也不知道你今天來,你父親知道么?”

“呵呵呵,白老板,晚生今天來是代表我自己,跟我父親無關。而晚生也不是故意打擾,只是想跟白爵士討口紅酒喝,再跟白爵士您隨便聊聊。”

“實在抱歉,我女兒今天訂婚。你知道按照我們穆斯林的規矩,是不能喝酒的,因此今天就只有原漿葡萄汁了,您若不喜歡,也只能湊合著喝了。”

“啊,對對!剛剛進來的時候,晚生看到您的寶貝女兒了,社會上關于您白家的傳言看來是真的,您白京華先生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漂亮,大女兒是畫家、二女兒時模特兼攝影師,三女兒馬上就要進入您的科技公司、準備接您的班了吧?”蕭叡齡舉起杯子看了看,又嗅了嗅氣味說道,“——天然鳥獸糞便做的肥料、日照超過七小時,每天灌溉兩次的赤霞珠,帶著玫瑰、甘草和櫻桃的香味。原漿都這么好,要是制作成酒那得多好喝啊!”說著,蕭叡齡舉起杯子品了一口,享受地笑道:“給力!好喝!不湊合!”

“喝過果汁了,蕭處長有什么話,您就直接問吧。”

“不著急,您白總在咱們Y省政商兩界都是有名有號的,跟您說話,不準備到最后一秒,我可不安心啊!”蕭叡齡笑了笑說道。

白京華也舉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默默地看著蕭叡齡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臺平板電腦和一本檔案夾、還有一根鋼筆。接著,蕭叡齡看著白京華,優哉游哉地說道:“哎呀,早就聽說白京華先生,是奧地利的爵士,生活得講究、種的葡萄、釀造的酒也好喝,還有這么好的酒莊,想必白爵士在Y省也一定交了不少朋友,對吧?”

“蕭處長,我很清楚你想說什么。”白京華不以為然地笑道,“我白京華現在是商人,開門做生意,廣交朋友很正常;所交的朋友里面出現一兩個罪犯、人渣、敗類,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但他們做過什么、犯了什么法,全都與我白某人無關。我白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天不怕,地不怕。就十月份到現在,稅務局、警察局經偵處、安保局商業安全處、還有檢察院的反貪公署,在我白家、我的工廠和這間酒莊里搜查了不下一兩遍,到最后還是無功而返。蕭處長,您是檢察院偵查監督處的,在我為女兒舉辦訂婚宴的時候,居然還來叨擾,而且還沒有任何準可令文,如果我把這件事反映到省檢察廳,那么你應該知道后果是什么?”

“白爵士,這么大動肝火。看戲么,還將就個起承轉合,您說我剛把開場白說出口,您就先把自己的高潮臺詞說了出來,這段戲往下還怎么演呢?您別急,我說了,我今天就是想找您聊聊的。”蕭叡齡說道,“白爵士聽說過,晚生在檢察口有個綽號么?”

“聽說過,他們叫你‘貪腐獵豹’,”白京華頓了頓,故意嘲笑地說道,“呵呵,也叫你‘吃屎的狗’。”

“很準確。”蕭叡齡沒有生氣,依舊禮貌地說道,“第一個是我們檢察院院長贈予我的,第二個難聽了一些,是那些嫉妒我的同事給我取的。白爵士,您才我更喜歡哪個綽號?”

“當然是第一個唄,哪個正常人會喜歡第二個?”白京華理所應當地說道。

“您錯了,我更喜歡第二個。”蕭叡齡說道。

坐在蕭叡齡面前的白京華、在陽臺上聽著的我和楊昭蘭,都不禁啞然失笑。

只聽蕭叡齡繼續說道:“進了檢察院,像我這種人,就已經是政權機器的一個零件了,根本就算不得所謂的‘正常人’了,所以白爵士對我的判斷出發點就錯了。比起豹子,我更喜歡狗,狗比豹子更平易近人、也更忠誠,管我叫‘狗’,我并不覺得這是什么罵人話,我反而認為這是一種贊美。而我所做的工作,就是要從F市這個看著金玉其外的地方,在它的地下深處最骯臟的地方,找到最有用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跟我的手下們說,我們其實跟舊時代的掏糞工人沒什么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要把那些掏出來的糞便給掰開、拿著放大鏡去看,去用自己的手去揉、用自己鼻子聞、甚至還要用自己的嘴巴嘗嘗,看看在那一塊一塊惡臭的硬塊里面,究竟還有沒有別人沒消化掉的東西,究竟還有沒有有用的東西,或者,里面會不會藏著美味佳肴、藏著毒品、藏著沒有被消化掉的文件、乃至黃金白銀。”

——我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從骨子里透著紳士氣質的人,說起話來竟然如此粗鄙,而且要知道我剛吃完飯沒多久。

“蕭處長,您如果是想來惡心我的,您已經做到了。我希望接下來,您跟我聊點有營養的東西。”說著,白京華從自己的西裝里懷拿出了一只雪茄,劃了根火柴,點燃了雪茄,“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看到這一幕,張霽隆卻適時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電子煙斗。

“當然不介意!原來您也吸煙?”蕭叡齡閉著眼睛輕輕一嗅,笑著說道,“哈瓦那產的Montecristos,果然還有很濃厚的梔子與烤黑松露的香氣……您把我的饞蟲都勾引出來了,請問我可以跟您一起抽一口么?”

“沒問題。”

而這時候,蕭叡齡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小壺——一樽外殼骨架用煤精打造的水煙壺,蕭叡齡慢條斯理地打開了上面的注水口,想了想,天真地笑了笑,把自己面前那半杯起泡葡萄汁灌進了水煙壺里,接著放下杯子,又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鱷魚皮縫制的小袋子,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了一盞純金的煙鍋,擰在了水煙壺上,打開了一個鐵盒子,用一柄精美的銅勺一下一下地往煙鍋里舀著煙絲。“抽不起古巴的,只能來點咱本土的亞布力煙——不過混了些肉桂,味道還可以。”蕭叡齡自嘲地笑了笑,又取出一支用犀牛角制成的煙管,扣在壺上,直接一把抓過白京華面前的火柴,一邊點著煙絲,一邊捧著水煙壺“咕嚕咕嚕”地抽著,一邊開口對白京華說道:

“其實剛剛不是我故意想惡心白爵士您……呼,我說的只是一個比喻……您可能覺得我說的東西惡心,但是老百姓恐怕要看某些人惡心——比如在野黨黨員、國土資源局局長秘書洪翀。”

“洪翀不在我這,他自從出事了我就沒再聯系過他。”

“我沒說洪翀在您這。只是根據我們檢察院的情報,洪翀從首都逃亡到F市就沒影了,實際上我們省檢察廳的人早就在D港準備好了套子等著他往里鉆,可是遲遲不見蹤影。他肯定沒逃出F市——他肯定,是鉆進了F市的下水道了。你剛才說,來了一大堆人拿著各種文書上您這搜查,呵呵,恕我直言,他們那些人,沒有一個是我蕭叡齡看得上的:市警察局經偵處的處長胡瑋旻是胡敬魴的堂弟,胡敬魴是個什么東西,路人皆知;安保局特務處、情報處、行動處,這些部門各個都是人才,但是那個商業安全處,無非就是晾咸魚的地方;至于什么稅務局、反貪局,他們那幫人我都懶得說——我不是不相信我們市其他執法部門的同仁,但是他們只是把洪翀當人看,他們并沒覺得那是一大坨屎。挖屎鏟糞,還得靠著我這條‘吃屎狗’來做,對吧?您說洪翀一個小小的秘書,竟能靠著幫人搞黑箱操作,在短短四年間貪墨一個億;像洪翀這樣貪贓枉法的人,您說說,在老百姓心目中,是不是污染這個美麗的城市的惡臭糞便?”

白京華抽了口雪茄,吐了口煙圈,看著蕭叡齡說道:“對。”

“那就好辦了,看來我跟白爵士之間還是有共識的。”蕭叡齡叼著煙嘴,也緩緩吐出了一大口煙圈說道,“當初楊省長靠著一己之力,把曾經全國都唱衰的F市建設成為一個全新的欣欣向榮的國際大都會——不容易啊!在這個時候,界面上居然能看得到滿地都是如同洪翀那樣的糞便,身為這個城市的清潔工、一個有良心的市民,試問我如何可能視而不見?我記得白爵士您也是憎惡貪腐的——您曾經在推特上說:”天下之患,最不可為者,名為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憂。貪官爭輝,污吏向榮,天下百姓苦;暗無天日,萬馬齊喑,安敢稱盛世?‘“

“沒錯,這是我剛剛退出執政黨的那天發的一條推特,我那時候就是看不慣執政黨的謊言!他們欺騙老百姓、欺名盜世……”

白京華越說越激動,但是還沒說完,便被蕭叡齡打斷了:“那看來,白爵士還是個有良心的人——只在執政黨面前表現得有良心。”蕭叡齡笑了笑,“良心是個好東西,只要有良心的人,無論是在誰面前,他們會很輕易地就能認識到對于自己來說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有良心的人也會吹牛、也會污蔑別人,但是在別人與他們問話的時候,他們很難說謊。于是人們會感謝他們——就像你一樣,白京華爵士,您在的到爵位之后回了國,趕上兩黨和解的政治紅利,開了電子廠、生產晶體和半導體部件,通過某些人、你還承包并投資了幾個稀土礦,你可以從別家公司采購的部分獲利、而且還能拿到最低價的稀土原料——而作為回報,你把你公司和你個人每年獲得的利潤,都會分給某些人作為進貢;而且,您這位被在野黨和地方黨團捧上天的紳士和阿訇,竟然會讓你的大女兒和二女兒去陪著某些人睡覺、搞桃色交易——連自己女兒的身體都能出賣,這也算是您的良心?”

白京華的雙手開始發抖,指著蕭叡齡的鼻子,剛要罵道:“你胡……”蕭叡齡便將自己的平板電腦推到了白京華的面前。

“您別激動,白爵士。”蕭叡齡放下了水煙壺,彬彬有禮地說道,“這是您的家事,我也是閑聊而已,為了證明某些事情,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空穴來風。據我所知,您的大女兒靠著藍黨的社會關系網,成為東亞有名的畫家,您的二女兒,現在應該正在釜山拍戲吧?——清純派玉女掌門,我覺得您二女兒活得也很自在的。好像除了您自己,兩位妹妹也很享受這種生活——這樣也好啊!可以趁著自己的盛年,以犧牲自己可以犧牲的東西,換取更多的利益,活在一個有投資就有回報的世界,是自己的福報,不是么?我最崇拜的人——納粹德國時期一個叫漢斯·蘭達的黨衛軍的上校,他說過一句話:人一旦放棄尊嚴,將會做出十分杰出的事情。所以,為了您家庭的和睦跟發展,為了您三個女兒和您自己名譽,其他的什么友情也好、義氣也好、契約也好,全都可以放下的,對吧?”

白京華眉頭皺巴巴如手風琴的風箱,他睜大了眼睛卻無力地看著面前這個三十歲出頭的晚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蕭叡齡依舊笑著對白京華說道:“有些人注定要被唾棄、然后被倒進下水道沖走,而您呢,您的小女兒今天才剛剛訂婚,后面的日子還長著呢。您如果老老實實配合,我以我的名聲、我父親的名望還有我的職位擔保,您白家人以及您名下的企業,在今后這件事上,將不會受到‘國警檢安法’五個機構的打擾,并且我還會派人把您作為污點證人保護起來,讓您在繼續安心掙錢的同時,免于來自別處的不必要危險。”

白京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放下了手里的雪茄。張霽隆卻適時地拿起了自己的電子煙斗放在嘴里。

“那么現在,白京華,”蕭叡齡突然板起臉來,恰似已經把白京華身上的骨頭放在自己嘴里咀嚼著一般,“告訴我,你是不是藏匿了通緝犯洪翀?”

白京華像一只脫線木偶一樣,無力地點了點頭。

“他在哪?”

“三號……釀酒倉庫,西北角葡萄架旁。”

蕭叡齡依舊繃著臉,摁下了藍牙耳機上的按鈕:“三號釀酒倉庫,如果目標準備逃跑,可以開槍!”

過了三分鐘后,蕭叡齡才重新笑了出來,對著白京華說道:“謝謝您,白爵士,國家會感謝您的配合的。”

白京華懊惱地捂著自己的額頭,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發呆、也像是在忍著聲音痛哭。

蕭叡齡蔑視地看了白京華一眼,迅速地把東西收進自己的公文包,端著水煙壺,走到了張霽隆面前:“也謝謝您的配合了,張霽隆總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來日方長。”

“我會一直候著您大駕光臨。”

“沒問題。”蕭叡齡又忽然對夏雪平和我說道,“夏警官、何警官,沒想到第一次跟二位相見竟然是在這。后會有期。”

夏雪平冷冷地瞇著眼睛瞧著蕭叡齡,半天沒說話。

為了緩解尷尬,我便對蕭叡齡點了點頭說道:“……改天見。”

蕭叡齡這才悠閑地離去。

等到蕭叡齡走后,夏雪平才冷冰冰地說道:“我很不喜歡他。”

楊昭蘭卻抿了抿嘴,對夏雪平低聲說道:“我感覺他還行……雪平姐,你是不知道,平時這個姓白的有多不可一世!我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看他吃癟。”

“秋巖,你怎么看這個蕭處長呢?”張霽隆對我問道。

“我總覺得這一個恐怖的人。”我說道,“但你要是非讓我說他到底哪里讓我害怕,我還說不上來。”

張霽隆笑了笑,很篤定地看著蕭叡齡遠去的方向說道:“無論你們對這個人喜不喜歡,我都覺得,這個人早晚會在F市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等檢察院的人差不多走了,我與夏雪平跟張霽隆韓橙楊昭蘭也散了。臨走前美茵非要纏著夏雪平說,自己想跟我和夏雪平回去一起住一晚上,弄得夏雪平也不好拒絕——實際上當天半夜,夏雪平告訴我,她心里也是很想把美茵帶回家的,畢竟明明自己有時間了,卻還要讓女兒住在別人家里,她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最后還是韓橙把美茵拉開了,哄著美茵說道:“哎喲,等你媽媽和哥哥出完差、辦完了事情回來,你把哥哥和媽媽接回自己家住兩天多好,對吧?不如跟干媽多住兩天——而且你就舍得把琦琦扔下呀?”

說完這話,韓橙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和夏雪平,而琦琦則臉頰緋紅地看著被韓橙摟在懷里的美茵。

另一旁,張霽隆和楊昭蘭還同時給我推薦了一堆微信好友和電話號碼,并且張霽隆囑咐道:“你和夏警官按照徐遠這法子做事,保不齊會遇到點什么意想不到的狀況。雖然很有可能徐遠和他的朋友們跟各地的火車站打好了招呼,但你們倆也就能帶個手槍上車而已,遇到其他的狀況搞不好會很麻煩。等到了Y省周圍這些地界,若是遇到什么事,記得按照省份和城市給這些人打電話,就說是我和楊兒的共同朋友就好,看在我倆的份兒上,這些人肯定會幫助你們。”

“知道了,謝謝霽隆哥、謝謝昭蘭姐!”

“張先生,”夏雪平躊躇半天,終于下定決心對張霽隆說道,“有件事要拜托你。”

“哈哈,‘冷血孤狼’也有拜托我的事情,新鮮!什么事,盡管開口。”

“等勁峰出來之后,還得麻煩你去找人接一下他。”

“這還得用你操心么……放心吧夏警官,等何主編正式平反那天,我會親自去接他。”張霽隆爽朗地說道。

上了車以后,夏雪平一直沒說話,只是手捧著一直韓橙送給她的小皮包,然后從里面拿出一套韓國產的指甲刀在不停地修剪指甲,任憑我怎么跟她說話她都不理會。我只能打開收音機,一邊聽著歌一邊開著車子。

“你喜歡聽梁靜茹的歌么?”我問道。

“嗯!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啊?”

我肯定不能跟她說是張霽隆剛剛告訴我的,否則她必然會嫌棄死我——“我剛想起來,我之前從胡佳期那兒打聽到的……”看著她臉色一變,我又連忙補充道,“而且你昨天在那家‘藍橋’音樂酒吧,唱的不也是梁靜茹的歌么?”

“嗯。”

沒想到這話聊完之后,她還是不理會我,專心致志地像一只擺弄自己爪子的小貓一樣,瞪大了眼睛,帶著些許微笑只頂著自己的手指和指甲刀。

等到快到家的時候,夏雪平突然從包里遞給我一小瓶撕掉包裝的礦泉水,我想都沒想,打開蓋子就喝光了一整瓶;結果剛一進家門,我突然覺得:肚子里有些怪異,說不上是疼,但是總覺得腸胃里漲漲的,而且很想有排泄的欲望,我便趕忙進了洗手間。這一待,居然是半個多小時,肚子從頭到尾都不算疼過,但是明顯感覺肚子里已經空了,并且雙腿卻坐到發麻;倒是在這期間因我覺得無聊,仔細看了一下我手腕上紗布下的傷口,發現那里已經愈合,所以我便直接拆掉了紗布。

待我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躺在床上的夏雪平又一臉嚴肅地看著我。今晚的她出奇地沒有換衣服,盡管只脫掉了西裝外套,但是白色的正裝襯衫和那條休閑西褲還穿在身上。此刻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她平時與罪犯對峙時一樣冷峻無情,一個字也不跟我說。起初我還以為她是在故意試探我什么、或者跟我開玩笑,我便故意坐到書桌旁不去理會她,但她仍是對我沒任何反應,只是微皺著眉頭,冷峻如故;我實在沉不住氣,帶著一臉假笑地走上前去,笑嘻嘻地對她問道:“嘻嘻,我的夏雪平大人,你這是怎么了?小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氣到您嘞?還是說小的做了什么夏雪平大人本來不許小的做的事情嘞?您倒是說句話呀!”說著說著我自己竟然也入了戲,還雙手合十對她說道,“我要是做了什么事,你跟我說清楚唄!我以后改還不行嗎?我先跟夏雪平大人賠禮道歉了哦!”

哪知道夏雪平趁我一個疏忽,直接從自己腰下拽出自己的手銬,“咔噠”一聲,把我的雙手銬住,語氣凌厲地說道:“你還知道你錯了,是嗎?”

“我……我怎么了?”——我隱約知道她現在肯定是在針對美茵闖進男洗手間的事情,但她的眼神和語氣還是讓我覺得畏懼。

“你說怎么了?你自己說說,你今天都犯了什么錯誤?”夏雪平繃著臉,臉頰泛紅地看著我。

“我……我不該不注意……讓美茵……”

“說下去。”

“我不該讓美茵闖進男廁所……”

“她進去之后跟你都做什么了?”

我一猜,夏雪平當時搞不好就在洗手間門口聽著,并有可能會打開門窺視著,于是我也不敢瞎編——并且我也沒對美茵做什么,我根本沒有任何胡編亂造的需要,于是我便誠實地說道:“她讓我摸她的身體……”

“你都摸她哪里了呢?”夏雪平仍然用著審訊的語氣問道。

“胸部……還有兩腿之間……”我說著,又連忙追加著解釋道,“是她抓著我的手那么做的,我沒主動那樣!——但,我也有錯,我沒積極制止她……”

“就這些么?”夏雪平仍然冷冰冰地看著我。

“還讓我給她……讓我跟她做愛……”說到這,我才覺得在她面前跟她說這些事,當真讓我有些尷尬,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羞恥。

“那你做了么?”

“哎喲,我的夏雪平大人哎!我自己從上樓到從洗手間里出來遇到你,總共才多長時間……”說著,我靈機一動,還故意調皮地笑著對夏雪平說道,“我多長時間你是知道的,就那么一會兒哪夠呀?”

夏雪平也沒繃住,跟著笑了出來,但她想了想,反倒是更加嚴厲地對我說道:“嚴肅點,不許笑!——你的意思是我出現在門口,打擾了你和美茵你們倆的好事了,對么?”

“不不不!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連連否認道,“要不然我本身也是準備出來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想著跟她做什么、發生什么啊?”

“你說的是真話?”

“絕對真話!”

接著夏雪平坐起身子,靠近了我。我們以為她是準備要給我解開手銬的,沒想到她卻直接捏著我的肩膀,將我一把摁在床上。

“見到女生脫衣服,你是不是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嗯?”夏雪平的語氣里有些輕蔑,但她整個人卻趴在我的身上,摟著我的肩膀,然后緩緩抬起頭,溫柔地看著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我是……我是何秋巖啊。”

夏雪平努著嘴搖了搖頭。

“我……我是你兒子……你的小混蛋?”

“還行,還不傻;但你還是沒答對。”

“那我是……我是什么啊?”

夏雪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妖媚的笑,可她一開口,她還是帶著羞澀,結結巴巴地破了功:“你是……你是我的——哎呀,這么說好難為情……你是我的……你是媽媽的小玩具!”

看著她如此反常、如此故作嫵媚老成,卻又如此隱藏著自己的羞恥的樣子,我心里真是又怕又喜,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在酒莊里,在我和張霽隆談話、楊昭蘭自己一個人躲到一邊看著手機的時候,聽著韓橙在她身邊跟她說話的夏雪平,有好幾次都忍不住臉頰通紅、嘴角含笑又藏著羞臊地看著我——也真不知道韓橙都跟她聊了什么。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夏雪平重新站好,對著我的視線,果斷地解開了自己的皮帶、扭開了扣子、解開了拉鏈,就像是她在追擊現場拔出手槍時候的動作,又颯纚地脫掉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里面的T字褲——我早上出發的時候都沒注意,她今天一整天穿著的,都是我給她新買的一套黛安芬。

在脫掉自己的褲子之后,她半跪著用雙膝夾緊我的小腿,慵懶地抬起自己的雙臂,動作夸張且緩慢地重新把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向上撩起自己的襯衫,摸著自己的小腹和胸部,然后把雙手放到了領口的扣子上,一粒一粒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自己的白色襯衫。在白色襯衫下,是那件被一雙圓挺水滴形乳房撐起的完美凸顯她身材曲線的魔力款黑色胸罩,還有她小麥色、線條分明的汗津津的溫熱胴體。

我忍不住把自己被銬住的雙手放在她的腹肌上,但看著她故作冷漠的表情,我剛放上之后,又立刻瑟縮著把手移開。

“拿走干什么?放上去!”夏雪平對我命令道,“摸我……摸媽媽的身體……好好摸!”

我心里又是驚訝又是忐忑,咽了咽口水,看著她向我面前傾斜的身軀,把雙手按在她的胸部下方的肋骨處,然后在那里我攤開手掌,同時運動雙臂,在她的身體上輕輕撫摸著。

夏雪平又突然慢慢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那蘊藏著那仿佛帶著巧克力奶油和橙子味道的香水味的長發籠罩著我的臉,張開雙臂讓那柔滑的襯衫搭在我的身體上,她充滿母性地看著我,溫柔地對我笑道:“喜歡嗎,我的秋巖小寶寶?”

“喜……喜歡,媽媽!”我情不自禁地想叫她“媽媽”,用最本真的稱謂去呼喚她。

“是更喜歡妹妹,還是更喜歡媽媽?”夏雪平對我問道,語氣依舊溫柔異常。

“當然更喜歡媽媽!”我果決地說道,然后直接把雙手摸上了她的圓乳。

夏雪平努著嘴看著我,在我的耳邊帶這些小憤怒控訴著我:“小機靈鬼!我現在這樣問你,你肯定這么說啊!萬一哪天美茵要是再這樣脫了衣服對著你,你是不是還要說最喜歡的是她啊?”

你還好意思說咧!你這個當媽媽的,還要在兒子這里吃自己女兒的醋!——當然這句話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我說出口的話我真怕夏雪平能打死我,美茵對我的執著和夏雪平現在對我的淪陷,說到底都是最初由我主動的,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我努力地想了想,然后對夏雪平說道:“美茵今天又不是沒脫衣服,她比你現在這樣脫得徹底呢;但我還是跟她說:我更喜歡你,我更喜歡夏雪平——你如果當時在門口聽著的話,我猜你應該聽到了。不是么,媽媽?”

“哼……你真有這么乖么?”夏雪平懷疑地看著我,但她的眉邊和嘴角輕微的翹動,還是讓我得知了我的回答著實讓她心滿意足。

“我可一直都是你的乖寶寶。”我如此肉麻地說道。

“乖不乖,你說的可不算!——我得好好考驗考驗你!”

我都沒發現夏雪平什么時候將我牛仔褲上的皮帶給抽走了,只見她狠狠地將我褲沿的扣子和拉鏈用力一扯,打開了我褲子的“前門”然后她退到床下狠狠一拽,便連著將我的牛仔褲同內褲一起扒掉,露出了我已經勃起的陰莖。夏雪平看著那只精神充沛的肉棒,輕笑了一聲,用手指輕輕從龜頭到蛋蛋根部撫摸了一遍以后,卻半裸著身體轉身走開了。

正當我迷惑不解的時候,夏雪平走到了書桌旁,拿起了韓橙送給她的那只小包,從里面拿出了一瓶透明瓶身、黑色蓋子的東西,里面盛裝著金黃色膠狀液體。拿到了那瓶液體,夏雪平又回到了我面前,對我命令道:“既然你說你自己很乖,那你就表現得乖一點:等一下,我說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讓你做的,小混蛋,你可給我忍住了!”

“那……那我要是忍不住呢?”我故意對夏雪平問道。

“你要是忍不住了,那等去了Q市之后,你跟我就分房間睡吧,并且從今天晚上算起,你三十天內都不許碰我。”

——呵呵,無非就是等到我想射精的時候她不讓我射唄;就夏雪平這生澀的手法,若不是給我足夠刺激或者我對她的肉體器官過分投入,那基本得等到她累酸了手指我才有感覺。我的夏雪平女王大人,你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于自信了呀。

“遵命,老婆大人!”我故意笑著這樣說道。

“哼……把腳放在床上,再把腿打開。”她急著對我命令道,這一次卻居然沒對我占她便宜叫她老婆而進行任何批判。我說著照做了,并且還踢掉了自己的襪子。

夏雪平接著看著我,從前面解開她的胸罩掛扣,依舊穿著文胸,但是罩杯卻搭在她那胸前與腋下,恍惚間在我面前她的白色襯衫下面,竟似有四只球體一般的感官刺激。她察覺到我的目光變得遲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攥著那只小瓶子,打開了蓋子,把里面的液體倒在手上,結果一下子倒得太多,竟然有一些灑到了我的肚皮上。

“哎喲……”夏雪平那雙英氣逼人的眉毛緊蹙,撇了撇嘴,卻又接著從我的肚皮開始緩緩把那黃金色膠狀液體傾瀉在我的下腹處,瞬間在那里,一股帶著茱萸味道的迷人的花蜜香味侵略著我全身的感官,仿佛一瞬間在我陰毛那里多了好幾道嗅覺神經,那種暖意融融的氣味從腎臟往上逆反著傳達到大腦,讓我的整個人都變得愉悅起來——我似乎聽說過這種東西,貌似是泰國生產的一種用蜂膠和魚皮制成的水質精油潤滑液,價格算不上多奢侈但也不菲,而我以前總覺得潤滑液這種東西對于性愛來說,完全是畫蛇添足;但今天我覺得我可能會漸漸愛上這種東西。

夏雪平仔細地將那液體在我的小腹部、大腿根、陰莖上、陰囊上和屁股肌肉上仔仔細細抹了一遍,被她用液體標記過的每一寸肌膚,逐漸開始覺得發熱并且發癢,而最后,她居然連我的肛周都沒放過……

我的心臟不禁猛跳了一下,但她只是一帶而過地用潤滑液在上面抹勻,然后就繼續同雙手同時在我的大腿根部按摩,溫暖的溫度和甜絲絲的氣息中感受著她雙手的動作,躺在床上的我已逐漸飄然若仙。

“夏雪平大人,您這是考驗我呢,還是讓我享受呢?怎么你每回說的考驗也好、懲罰也好,到最后都是讓我享受呢?你到底有多愛我呀!”我調皮而得意地說道。

“新命令:在我做這一切的時候,你不許說話!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夏雪平睜著那雙充滿水意的大眼睛看著我,板著臉對我說道。

“嘿嘿……好的!還像一回事似的,明明對我這么好,還要裝……”

“我說了,不許說話!”夏雪平繼續板著臉、光著上身裸露著自己的椒乳,緩慢地利用潤滑液,為我的大腿根部輕輕揉著、并用八只手指同時貼著我的韌帶捏緊那里的皮膚。

“嗯……”我連忙閉上了嘴,同時竊笑著閉起眼睛,享受著名為仆、實為主的按摩。

沒過一會,夏雪平對我的大腿根部按摩結束之后,居然開始把她的雙手再次涂滿潤滑液,將自己雙手的大拇指輪番摁在了我的肛門到陰囊之間的盆底肌前端部位,交替著向上運動著,那兩只手指在刺激我的盆底肌前端十五到二十下之后,也開始在我的左右兩邊大腿和屁股夾角處的肌肉用兩根大拇指開始輪撥——這里的部位,是我從破處以來幾乎沒被觸碰過的位置,我覺得應該也不是什么敏感區域,所以我忍不住稍稍坐起了一些瞧著夏雪平。夏雪平一邊皺著眉頭,好奇地看著我的陰莖,一邊小聲自言自語道:“是這樣的吧……”可此時此刻,由于缺乏刺激,我的陰莖已經漸漸開始軟了下來,我整個人也開始覺得無聊。

但就在夏雪平于盆底肌前端那里按摩了第二分鐘的時候,在我的陰囊里開始產生了一種稍稍有些怪異的熱癢感覺,我分明發覺到也不知是性腺的激素還是血管的血液,總之有什么東西像精靈一般地從我的小腹深處的地方往陰囊那里緊急集合著,睪丸上也愈發地覺得火熱,我根本來不及控制,原本半癱軟的玉莖又開始淘氣地翹起了頭。

“……應該是了。”夏雪平看著我陰莖的反應,接著轉換了動作:她開始伸開右手的五只,用中間三根手指貼著我陰囊的皮膚,用力地往上推著,推上去的時候,她正好用自己那兩處指縫卡著我的肉丸,接下來又用手指關節擠壓著我的睪丸,往下收回自己的手指;隔著我的陰囊袋,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夏雪平手上的皮膚、手指的堅硬關節以及指縫間的細小傷疤和老繭,那里的坑洼和粗糙的手背皮膚以及她的指節本來應該會把我的睪丸弄得生疼,但是在潤滑液的作用下,我竟感受不到半點疼痛,“酥麻”二字成了我腦海中剩下的唯一詞匯——如果男人的睪丸也有射精功能,我感覺此時的我也已經不是早泄的問題,而是讓那兩顆睪丸變成只會噴精的管不住閘門的水龍頭。

可夏雪平似乎還不滿意,她緊接著用左手扶著我的大腿和屁股,右手又突然我成拳頭,用自己中指的指骨開始頂到了我的陰莖根部,然后她竟然由輕到重、由慢到快地震動著自己的中指指骨……

“啊……”我不受控制地快樂地叫了出來,并且忍不住往里夾著雙腿,抬起了腰部震顫著全身——這種感覺只有一次,我瘋狂地在健身房里騎著單車拉力機的時候感受過,那次我進行騎行的時候一直把自己騎到射精,但因為我堅持騎了兩個小時,當天晚上陰莖也由于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罷了工。我萬萬沒想到夏雪平竟然會找到這里的敏感點,因而在陰莖膨脹到最大限度的時候,從我的馬眼里也流出來一股股透明的精水來。

看著我的陰莖變得像被火鍛造過一樣的燙紅,夏雪平也終于滿意地看著我:“……還總羞我說我容易濕,小混蛋你怎么不說你自己呢?”

我心里突覺氣不過,對她反駁道:“我……我才不這樣呢!都是你折磨出來的!而且哪有女人說男人水多……”

“噓!沒叫你說話呢——怎么,三十天內不想碰媽媽了么?媽媽還想……還想……還想要你呢!”夏雪平笑著對我說道,但我覺得她越說反倒臉越燙——這一切的動作和說辭,搞不好真的是韓橙教她的。

夏雪平接著,把拳頭從我的陰囊底下的陰莖根部移開,然后雙手像端著一盞茶杯一樣,左右手用著三根手指,從我小腹恥骨處的陰莖根部開始,兩只大拇指于陰莖下側相抵,兩對食指和中指交叉在陰莖上面,然后像幼兒園時小孩子們用手玩的蓋樓游戲一樣,抬起一只拇指放在另一個拇指上面,而另一只拇指則緊跟著抬起放在原來那根拇指新移動到的地方,一點點交替按壓著我的海綿體,從根部往上翻動著,等兩根手指都捏到了我的冠狀溝后,沿著按壓上來的路徑重新交替按壓下去,又由陰莖根部重新來過。這樣的動作,雖然不如快速擼管的快感來的實在且迅速,但著實讓我感覺到自生殖器官遍及全身肌肉和神經的放松。隨著她的手指按壓,我也開始習慣性地做著吐納呼吸,沒過多久整個人都變得舒爽。

見我已經開始享受,夏雪平的兩根拇指也由輪撥著按壓,變成了抵著底部那條海綿體往龜頭處用力地緩緩推動,一直從根部推到了冠狀溝;而對應的食指,也輪流地從另一邊兩條海綿體的接縫處從恥骨一直劃到龜頭馬眼;等幾十下之后,她又改成了用自己的中間三根手指,由左右兩側在我的龜頭傘緣下面的部位開始向上推動,然后從陰莖根部往復;接著,又改回用兩根拇指,只是這一次,那兩根像她本人一樣凌厲霸道的拇指,開始交叉著在我下面那條海綿體上揉著小球一樣向上轉圈;于是馬眼里就像通了水泵一般,瘙癢、滾燙、前列腺液一滴接著一滴從龜頭開口里冒出。若不是她在用胳膊肘摁著我的雙腳,我總覺得我能一躍蹦到外太空去。

“啊……好大的……這里哦……”夏雪平看著我,輕微地張開嘴巴,吐氣如蘭地說道,“寶寶的……陰莖好大……媽媽生出來的,也插回過媽媽的身體里,媽媽好喜歡哦……舒服嗎?”

——我知道說出這樣的話肯定也不是她的本愿,她就是用這些她自己都難以忍受的騷話來折磨我的;但她確實達到目的了:因為我沒想到她跟韓橙探討過一下之后,手法居然居然有了質的飛躍,我開始為我剛才的輕敵懊悔不說,我一直想著千萬別對她的身體產生任何的想法、進而或許就不會射得太快,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利用自己這個媽媽的身份來主動誘惑我,這讓我更加欲罷不能。

“你別說了……是很舒服,但別這么說了行嗎?”我假裝不屑、實則受不了地求饒道。

“這么說話……難道不是你一直很喜歡的么?你是……你是要肏……你是要在身體上征服媽媽的……怎么你自己還聽不下去了呢?我明白了……小混蛋是不是忍不住了呀?小混蛋,嘿嘿……那我不想聽你這么說我,你怎么還說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你要是不想聽的話,你以后也別跟媽媽說這么又臟又難聽的話了,好不好呀乖寶寶?”夏雪平很溫柔又得意地對我笑道。

——她果然是故意的!她是為了把我治的服服帖帖的才故意這么說的……

我才不上鉤呢!

我沒理會她,把頭一扭閉上了眼睛。

“嘿嘿……小混蛋要射精么?這么快就不行了啊?……嗯!……啊!媽媽只是幫寶寶按摩陰莖……媽媽……媽媽那里就濕了呢!”夏雪平一見我沒了詞,自己突然興奮了起來,于是膽子也變大了,口中的言辭也逐漸開始放肆,有故意對我得意地嬌吟著:“一想到小混蛋把這么大的東西……插進媽媽的陰道里……啊啊……媽媽就覺得激動……啊……舒服……想不想把這個東西放進媽媽的身體里呀?想的話……啊……多忍一會兒……別這么快就繳械了呀!我可沒讓你射哦!否則三十天不能碰我呢!嘻嘻……啊……啊!……兒子的東西好大呀……好多水呀……哼哼!”

——你真是夠了夏雪平!你……你怎么能是這樣的……你為了欺負我你連你平時的高冷氣質都不要了……你才是壞蛋!壞媽媽!壞女警!壞狼……

在心里埋怨了一會兒,我內心那一股不穩定的小火苗才逐漸地熄滅。

可她的動作卻愈發熱烈:在我的整根陰莖上用拇指交叉輪番轉圈之后,她竟然把拇指指肚抵在了冠狀溝的部位那兩個棗核形狀的凸起處轉圈按摩著,并臉頰通紅地小聲像背課文一樣念叨著:“‘人字尖’……是在這里了……”在轉了片刻之后,又左右手交替,一手在原來那個棗核形狀凸起處揉搓著,另一只拇指繞著我的龜頭傘緣開始轉著圈揉動,龜頭本身就是男生最敏感部位,而她這樣做,讓我的大腦里開始覺得天旋地轉,我甚至感覺是不是她從哪里抓了一把螞蟻放到了我的陰莖上,并以此來折磨我。

在我的分心和呼吸之下,我終于挺過了她手指肚的刑罰,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期盼著她放過我——這種肉體上明明很刺激、卻已經逼著自己靈魂不要接受這種刺激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在這個時候,她也終于把自己的雙手,左下右上地握在了我的陰莖上,我本以為她會開始回歸正常的手淫程序,卻不曾想她只是一手緊一手松,交替著握抓我的陰莖;然后又開始像擰毛巾一樣,同時往兩個相反的方向在我的柱體上轉動雙手,動作也變得輕柔起來,然后一只手在陰莖下段擰轉,另一只手輕柔地向上推拉,而后握著下段那只手又換到上面,用手心蓋住我的龜頭那里,然后輕輕揉搓。不過這幾個動作倒還好,從某種層面上來講調節了我的陰莖充血程度,并降低了我的刺激感,讓我的身體重新放松。

而就在我放松的時候,夏雪平試探著用右手在我的柱體上擼動著,左手開始用手掌大范圍地撫摸著我的陰囊,雖然陰莖上的刺激又開始加重,但是我整個人還基本上是放松的,于是我整個人都疏忽了,疏忽了夏雪平看著我的目光里竟然多了一絲狡詐。

接著,在我的陰囊下面,突然有一個地方,被夏雪平頂開了……

“啊!你別……”

“別什么?你想攔著我么?——你給我放松!”

“你之前就想這樣……你……你不是放棄了么!疼啊!”

“那是之前沒有潤滑,我怕碰傷你,并且誰知道你里面干凈不干凈……你放松就不疼了。快!你不是聽話么?”夏雪平不容任何商量地說道。

“我不……”

“你不聽話呀!那好,分房睡、三十天不許碰我!”——她還在拿這個威脅我。

“那……你隨便弄吧……”我突然感覺到莫名的悲傷……

但是求饒又有什么用啊,該死的潤滑液……在我說話間,夏雪平的中指已經在我的肛門里頂進了一半……

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在車上,她一直在剪著指甲,還一絲不茍地用銼刀把指甲磨平……

而且我開始懷疑,我拉肚子是不是跟她從韓橙給她的那個包里取出來的那一小瓶礦泉水有什么關系……

但一切都晚了……

“嘿嘿!這才乖!”夏雪平終于心滿意足地笑了出來,趴到我的耳邊,用自己的乳房墊在我的胸口上,對我輕聲說道,“你用手指欺負媽媽的時候,媽媽都讓著你呢!小混蛋,你記著,從今以后,媽媽還是媽媽;而你,小混蛋,你是媽媽的小玩具!——以后這里只許你的夏雪平大人我來弄,知道了嗎?”

話說完,她的手指已經齊根插入了我的菊洞,我只能含淚放松;而就在我準備哭出來的那一刻,她的之間竟然隔著我的直腸向上勾挑著,觸碰到我正對著陰莖的身體深處的某一塊圓核一樣的東西,瞬間我的全身開始抽搐……我知道這么說很可恥,但我竟然并不覺得痛苦,相反,我的陰囊里酥癢的感覺竟然愈加強烈……

“啊……啊……別……哎呀……啊……”這一次,既覺得羞恥又覺得歡暢并淫叫出來的那一個是我。

“嘿嘿,舒服嗎,小混蛋?”夏雪平看著我,渴望又自豪地問道。

我明明留著眼淚,卻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對夏雪平哀怨卻感激地說道:“舒服……舒服……”

“舒服就好……就是要你舒服才這樣的……”夏雪平親吻了一口我的臉頰,然后繼續專心地刺激著我的前列腺。

“你……壞媽媽……你還說我壞……夏雪平你……你……悶騷媽媽……母色狼……”我激動且語無倫次地說道,我突然覺得我反而被夏雪平給強奸了,又像一個無恥的婊子一樣渴望她給予我更多。

而我越這樣說,她對我的襲擊就更加用力。

在夏雪平用左手中指刺激我的前列腺的時候,另一只手又很疲勞地勾過來,從我的恥骨處,用自己左手虎口開始掐著我的陰莖與小腹的連接處,然后從那里開始上下擼動,并加快了速度……

而就在我要射精的那一刻,她突然低下了了頭,張開嘴吸著我的肉棒,然后眼睛一閉下定了決心,一把將我的整根陰莖吞下,讓我的龜頭探到了她咽喉最窄的位置,只覺得她的左手手指對著我的前列腺一戳,我的精關一下子被她打通了。一瞬間,大股大股的精液順著我的陰莖,直接灌入了她的喉嚨,不僅此刻我的全身在顫抖,我的肛門括約肌在緊攥著她的左手中指,而被灌了滿嘴精液的夏雪平,全身也在瑟瑟發抖,并也有些無力地閉上了眼……

口中含著我肉棒和白洨的夏雪平,在緩緩睜開眼后幸福地看著我,并主動幫我吃干凈了肉棒,然后輕輕地將那根手指從我的肛門中拔出。她很主動地舔干凈自己的嘴角,然后晃悠著身體,脫掉了內褲,坐到了我的陰莖上,摟著我的身體:“小混蛋,被我這樣弄,委屈嗎?”

我說不準,她剛剛那些舉動,尤其是把手指插入我屁眼的動作到現在還讓我覺得心理不適,但也確實給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此時此刻我不想掃她的興,她沒說謊,她的身體里現在確實濕漉漉一片,于是我寵溺地看著她,對她微笑著搖了搖頭。

“嘻嘻……小樣!”夏雪平開始擺動著腰身,讓我的陽具在她的陰穴里一進一出,她忍住快感,對我說道,“就只許你戲耍我呀!我有的時候……嗯……我也要戲耍戲耍你!……嗯嗯……不可能……什么便宜都讓你占!”

“我知道……”我說道,“反正你要是主動……你怎么對我我都認了。”

“嗬!還‘認了’……你明明很舒服……嗯……啊……還說得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雪平摟著我,輕吻著我的嘴唇,然后眼神迷離地說道,“小混蛋,今天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忠誠。”

我倆忙活了一夜,在這晚上她越玩越瘋,又用手指弄了我的肛門三四次,本著之前我對我強迫她幾次上床的愧疚,我也容許了她對我這樣的放縱——不知為何跟張霽隆楊昭蘭和韓橙吃了一頓飯之后,在床上褪下全身衣服以后,我和夏雪平的人格似乎互換了過來;當然,我這樣容許自己被她玩弄,也不知道是她越玩越瘋,還是我越來越沒底線。

一直到了半夜兩點,我倆筋疲力盡,又怕明天趕不上火車,才在訂了手機鬧鐘以后相擁而眠。天亮、鬧鐘響,我又變回了那個肆無忌憚也有些軟弱、沒經驗的21歲毛頭小子,而她在穿好了衣服以后,又變回了那個莊重高傲、沉穩內斂的“冷血孤狼”。

“出發吧,夏雪平。”

“小混蛋,我現在是‘荀惠檸’!你難道是白癡呀!”夏雪平說著,抬手彈了我一記腦瓜崩——似乎我好久都沒聽見她罵我“白癡”了。

“好好好,我的荀惠檸大人!在下‘龍宇鍇’,是您這次旅行的保鏢兼解悶的小話匣、兼暖床工具,愿荀惠檸大人在這次旅途中玩得愉快!”

“哼,快走吧你!別貧了!”

夏雪平說著,檢查了一下門鎖,然后帶上了公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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