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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濃霧裡的荊棘 第7章

可能是室外的風太大,再加上我剛吃完一碗又麻又辣的牛油冒菜、外加吸了幾口煙,也可能是剛剛樓門外的時候,跟美茵離得稍稍有些遠,所以剛開始在美茵身上,我并沒發現什麼異常;等我一把她領進樓裡,才嗅到這丫頭身上好像噴了好多花露水,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在生產花露水的工廠闖了什麼禍、連著打翻了幾缸花露水然后找我逃難躲追殺來的;但是花露水的味道就算再重,也掩蓋不了從她頭髮上和衣服領口裡散發出來的已經有些發咸的汗鹼味道。那種異味雖不至于很衝,但是她平時還是挺愛乾淨的,對于美茵這樣一個平時對人對己都有很嬌氣的要求的女生來說,身上有這麼大的味道,著實有點過分了。

“我說臭丫頭,你這可真成了‘臭’丫頭了——告訴我,你這是幾天沒洗澡了?”我對她問道。

“我……我這幾天不方便洗澡啊……你笑話我啊?”美茵回過頭,故意撅著嘴瞪著我。

“我笑話你這個乾什麼?只是你這樣,可真有點反常。你沒事吧?”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馬上低下了頭,有些不安且委屈地抿了抿嘴。

……難不成,來例假了?

我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在心中默默地掐算著——仔細一查天數,這段時間也應該不是她的日子,而且實際上,還應該是她的安全期;而且就算以往她來例假,她還是會很注意個人清潔的,頭髮肯定照洗不誤,身上難受了、出汗味了,也會用拿毛巾泡熱水灑乾花來擦。

唉,安全期。我記得我給這小壞丫頭上次來我這裡的時候,也處在她的安全期,然后她就把第一次主動交給了我。

“快進來吧。”我把門打開,領著美茵進了屋,然后又幫她卸了書包。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又從她的身上嗅出了些許的方便麵湯味道。雖然跟我今天吃的麻辣燙一樣,也是牛肉湯底的,但是對于方便麵湯裡那種十分濃郁的味精氣味,我實在是太敏感了,我天生就很討厭味精;而且在她的身上還有很濃郁的煙味——簡直蓋過了剛抽完煙的我身上的味道,而且說起來她身上的味道跟我身上因為抽煙留下來的還不一樣,我抽的是烤煙,我買的這種焦油含量小,所以煙味較小,而美茵身上的這種煙味——嘶,簡直辣眼睛!仔細嗅起來至少有三種味道,應該都是那種生煙,還多少帶著些許淤葉受潮以后點燃的發霉味道。

我又突然想到些什麼,于是我二話沒說,直接把她轉了過來讓她正面對著我,我捧起她的臉仔細瞧著:果然,她的臉上是擦了粉底液的,分明怕是為了遮擋住自己的黑眼圈(而且就在我看她的這會兒功夫,她還不停地用左手的手指不斷地搓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手指上倒是沒起疙瘩沒有真菌感染的跡象,但看得出來她癢得難受。

恰巧在這個時候,她的肚子裡,也在咕咕地叫著。

我再一看手裡的這些東西,那四個紙袋裡全是男裝:一件厚實的短款開襟羊毛衫、兩件長袖白色西裝襯衫,其中一件襯衫還是加了絨的;那三個塑料袋裡,其中一個裝了一個蘋果一個橙子,一個裝了四五套看起來價格應該很便宜、款式很老舊、顏色很土、做工又很粗糙的女士內衣,還有一個,裡面滿滿的都是那種五毛錢一袋的、裡面連脫水蔬菜都沒有幾塊的袋裝三鮮伊麵。“何美茵,你老老實實地跟我說!你這幾天到底去哪了?你跟老爸和陳阿姨之間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跟陳阿姨又鬧彆扭了?”

“什麼怎麼了?沒怎麼。”美茵猛搓著手,低下了頭。

“還跟我嘴硬!”我這段時間裡本來就心煩又枯燥,再加上一看見她這張臉,想起之前她對我做出的種種事情、說出來的一句句的話,也真是受不了她的脾氣、壓不住火了,便威脅她說道,“那好!沒怎麼是吧?那這塑料袋方便麵我就都扔了!”

“哎!你別!你干嘛呀?這是我的東西,你有什麼權力扔啊?”美茵趕忙抬起頭,蠻橫地對我說道。

“這還是我的宿舍呢!在我這兒,方便麵與娘娘腔不得入內!”我故意編了個謊話,嚇唬她說道,“我這將近一個月時間了,天天晚上一加班就吃泡麵、根本吃不著別的,所以現在看見泡麵就想吐!你別噁心我!要不然,就讓我把這袋子方便麵全都丟掉,要不然,你就給我出去!”

“我……我都給你買了衣服了,你還要這樣對我啊?我……我跟你說還不行嘛?……你別趕我走好不好……哥……我……我實在沒地方去了!”美茵聽了我這話,對我哀求道,而且說到最后越說聲音越小。

我一看,這丫頭此時眼裡正忍著兩汪淚水呢。

“唉……”

我嘆了口氣,放下了拿在手裡用來要挾美茵的那袋子方便麵,趕忙把淨水壺裡的水倒進了電熱壺裡。摁下開水開關之后,我又連忙給我剛剛吃過飯的那家小菜館打了個電話:“您好,我想點份外賣:要兩屜蟹粉雞茸小籠包,不要蒜泥,只要姜絲紅醋;再給我來一碗多加一份鴨雜和鴨胗的鴨血粉絲湯,少放辣,多放點榨菜……嗯?十分鐘是吧?這麼快?那太好了!……市警察局宿舍樓9號,送貨門口就行我去取……哎好勒,謝謝您。”

美茵呆立著看我打完電話,然后側過了身,半癱著坐在了沙發上。

“行了,跟我從實招來吧:你在網咖裡待了幾天吶?”

“你怎麼猜……唉,可真是的,我居然還想著瞞你!我都忘了你差點就被安保局選去當特務了——但我還是想問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你大周末的穿一身校服,你要是跟我說你周六週日上課,你猜我信麼?這是只有咱舅舅那輩人上高中的時候才會遇到的事情,等后來夏雪平上高中的時候全國就已經教育改革了,這就說明你至少昨晚就沒回家;你身上的汗味嗅起來,差不多得有三天沒洗澡了,而且你身上一股雜牌生煙加上紅燒牛肉麵的味道,還很拙劣地用了花露水進行掩蓋,我不排除你是從女廁所的洗手臺上頭拿到的、也可能是偷著去用了超市裡的——多說一句,你還是別用'神力奇'牌的花露水,那個是遮掩男生身上的體臭好一點,蛇膽液的味道太衝了,'六隆'牌的才最適合女孩——話說,能在一個地方同時被煙草和方便麵熏成這個樣子,然后還不能洗澡,還能讓你熬出來黑眼圈,這種地方除了建筑工地、以練歌房為幌子的暗娼所,也就只有網咖了。諾,你身上沒土、也沒有酒味,去建筑工地和暗窯子的可能性就被pass了;另外,除了你臉上的黑眼圈之外,你一直在搓平時用來按鼠標的兩隻手指,呵呵,手指肚上癢得出奇吧?那是因為常年在網咖裡包宿熬夜的人不注意個人衛生,普遍都有腳氣——他們為了休息放鬆,都會把腳晾在電腦桌上,更有甚者會在看AV自慰手淫的時候,用腳操控鼠標。現在去網咖的人不多了,但是即便這樣,那網咖的清潔工大多也都比較偷懶,她們才不會經常去清潔鼠標鍵盤,因此,經常出去刷夜包宿的老網蟲們,一般都會自帶酒精擦片或者無水淨手液的。”

聽到這,原本看起來有些掉了魂的美茵,馬上打了個激靈,并且差點噁心的沒吐出來。

“——告訴我吧,你在網咖裡待了幾天?”

“三天……”美茵低著頭,不敢看我。

“那你幾天沒去上學了?”

“兩……兩天……”美茵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也就是說,你算上今天,離開家差不多四天了?”

“五天多,沒到六天。”美茵冷靜地答道,“我還在韓琦琦家住了一晚,我倆還一起出去玩了一天……”

“……”

真是可以的。我跟她都有亂倫情節不說,我倆一個曠工一個逃學,都這麼愿意離家出走,我倆怕是不只這輩子是兄妹,搞不好上輩子也是。

我剛要再說些什麼,只聽見美茵的肚子裡正咕嚕咕嚕地叫著,簡直像胃裡頭安裝了一臺發報機,我再也不忍對她動怒或是嘲諷,便轉而說道:“那你現在餓麼?你這層粉底液也根本擋不住你的小臉蠟黃!……你要是餓急的話,先弄包方便麵充飢也行;能忍住的話就再等一會,待會兒有好吃的。”

美茵想了想,還是對我搖了搖頭。

水開了以后,我給她沏了一杯溫熱的薑黃檸檬茶,讓她喝下去驅驅寒,然后我又趕忙下樓,到市局大樓對面的藥房買了一管真菌清、一瓶黃藥水,等我買完了藥,外賣也正好送了過來。我幫美茵先洗了手,又上了一遍黃藥水上了一遍藥膏,又幫著她把小籠包和鴨血粉絲湯裡的小料全部調好。

何美茵從見到我到進了房間,一直保持著一種故作刁蠻任性的狀態,哪怕是在我的追問下她也在咬著牙忍著不為我所知的苦楚;等到我把塑料保溫盒揭開蓋子,給她遞上竹筷和甘蔗纖維勺,蘸了紅醋的小籠入了口,鮮美的湯汁與溫暖的粉絲和鴨湯吸溜進了肚,這小丫頭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滾了下來。就著淚水,小丫頭總算是吃了一口熱乎乎的正餐。

我端起自己的那杯檸檬茶,看著再也不顧要保持什麼美少女形象、吃得滿嘴都是湯汁的美茵,我凄涼了差不多快要半個月的心裡,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還有一種莫名的踏實——哪怕美茵對老爸已經產生了禁忌的愛戀,我竟然也可以在美茵這小丫頭片子無處可去的時候,成為她最后的依靠。

“真是個沒腦子的小臭丫頭呢!”我笑著對美茵罵道,“瞧你這小臉,紅醋加老鴨湯跟你那粉底液一攪合,跟個小花貓似的!都這樣了還死扛著啊?沒地方去了,還在那想什麼呢?你是不知道來找我怎的!”

美茵抽泣著,然后擦了擦嘴角,撇著嘴掉著眼淚對我說道:“嗚嗚……哼!我……我……我之前……嗚嗚……故意氣你好幾次……然后……呼……你有了夏雪平你就不理我了……我就想找夏雪平的麻煩……所以故意扯她和艾立威的哄……我……我都對你那樣了……嗚嗚……我還敢指望你嗎?……我剛才……不敢上樓……就是怕你……怕我要是腆著臉上樓進屋來……再被你罵出來……那不是雪上加霜麼……”

“哦,您何大小姐還知道吶?欸,再說了,何美茵小姐,什麼叫我有了夏雪平就不理你了?勞駕問您一句:你有了老爸以后,你主動理會過我嗎?”

一提起之前她被艾立威救了以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胳膊肘往外拐,還跟艾立威開過他和夏雪平的玩笑,我心裡就氣不打一出來;過后還像故意往我傷口上撒跳跳糖似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我倆現在扯平了”——我是真心想要罵著死丫頭一頓!

“我錯了,哥!我錯了啦!我給你買衣服就是想跟你賠禮道歉的——嗚嗚嗚!”

僅僅是被我說了這兩句,美茵就哭得稀里嘩啦的,甚至都忘了嘴裡還有半根粉絲沒有送進去,沿著她的下頜就掉了下來。

“哎呦……你看你這成了什麼樣子!好好好,我不說你了,不說了,我接受你的道歉行不行?”我趕緊從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幫她把小下巴擦乾。

剛放下廢紙團,美茵便一把將我的胳膊抓住,拽著我的手讓我把她的身子抱住,然后跌進了我懷裡咬著牙痛哭流涕。

我也差不多快十多天了,沒有一個女生可以摟著我,也沒有一個女生可以讓我摟著。

“你這小傻丫頭哎!哥哥是氣你非要給艾立威跟夏雪平保媒拉縴,但你這都這樣了,你來找我我還能不管你啊……買衣服花了多少錢?”一陣暖意襲上心頭,我捧著她的臉對她問道。

“700……嗚嗚……我是按照韓琦琦教我的招狠殺價來著,買完了之后……嗚嗚嗚……我就剩下42塊錢了……”美茵委屈地說道。

“然后你又拿這些錢買了兩隻水果,以及這麼一堆看著不怎麼樣的女士內衣?”

“我……我之前穿的那兩件實在是不能再穿了,我就找了一個菜市場買的……”

菜市場買的……哎,要知道在家裡最難的那段時間裡,父親從菜市場買的炸雞翅和散裝醬菜,美茵那時候連看都不看一眼的;現在她竟穿上了從菜市場買來的內衣,這要是穿越回過去把這事情講給小時候的美茵,怕是那時候的她自己,都能把現在的這個自己罵到哭。

“那你現在,荷包裡還剩多少錢了?”

“1塊五……”

估摸著滿大街的流浪漢,身上的總資產都比她多。“都不夠坐公交車的吧?”

“我……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美茵吸了吸鼻子,對我撇著嘴說道,“走了四十幾分鐘……”

于是,我也不由得跟著掉了兩三滴心疼的淚水:“傻丫頭,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手機沒電了……”

“你去找個街道派出所報警啊!我們風紀處在全市的派出所都是可以直接專線聯繫的!笨死你得了!”

“啊呀!你又嫌棄我!……討厭死了!”美茵把小拳頭一股腦的往我的身上砸來。

“哦哦哦……我錯了!我錯了!”我哄著她,對她擺了一個鬼臉,小壞丫頭才終于重新笑了出來,然后又跌進我的懷抱繼續硬咽著。我摸著她的頭髮,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講道理,她給我買的這三件衣服,雖然算不上品牌,但是做工還都很精細的,700塊錢買了三件質量不錯的男裝,又用剩下的差不多40元錢買到了那麼一大堆東西,這對于她這麼個小公主來說,已經算是成功完成野外生存了。

“……那你給我講講到底怎麼了好吧?——你到底因為什麼不回家?怎麼也不去韓琦琦她家?——都跟我好好說說,行嗎?”

“我……我不說!嗚嗚嗚……至少……至少現在你別讓我說,”美茵驕橫地對我叫道,“嗚嗚……你點的東西都太好吃了……嗚嗚嗚……你等我吃完……嗚嗚……吃完了再說那些糟心事兒……行嗎?”

被她這麼一說,倒是把我徹底弄笑了:“行!你個小饞貓!那你快吃啊,別纏著我的胳膊了。”

“嗚嗚嗚!我不!嗚嗚……你再抱一會兒!”

“哈哈,行!”我故意嗅了嗅她的頭髮,對她嫌棄道,“哼,這下可真成了臭丫頭了!”

“哼!哇——嗚嗚嗚!何秋巖你討厭!”美茵也撇著嘴、流著淚,接著笑了出來,“我等下……等下吃完了要泡澡……”

“好!我待會兒就去給你準備熱水!”

“嗚……哼哼!我還要你幫我搓背!”

“搓背自己搓!我還得什麼都伺候你麼?”

“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哼!我自己……我自己夠不到嘛!后背上都快癢死了……難受的不行啊嗚嗚嗚!你就幫我一下嘛!”

“行行行!我幫你行了吧……別哭了……乖!”

“那……那……嗚嗚……你還得幫我洗頭……”

“行!答應你,都答應你!”我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后我感受著美茵的小腦袋在我的懷裡蹭著,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星期三晚上我喝醉后跑回家,在家門口時聽到了美茵和老爸的淫戲,我感覺心臟上的血脈好似一時間又堵塞了起來。于是,我便對美茵說道:“但是,我可跟你說好了,我只是搓背和洗頭……我可不干別的。”

“欸?”美茵梨花帶雨地抬起頭,一臉疑惑地抬起頭。

甫一對視,我懷裡這個驕橫跋扈地小惡魔那雙閃亮的眼睛,讓我的心頭更加無法平靜,我連忙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對美茵繼續說道:“啊。就是只搓背、洗頭,不干別的!而且,晚上你睡裡面的床,我睡沙發。聽明白沒有。”

“嗯。”美茵微微撇著嘴,點了點頭。

我這才算輕鬆了下來。

結果就在我稍稍鬆懈下來之后,小惡魔斜著瞳仁想著什麼,接著在一剎那,一絲狡黠的微笑掠上了嘴角,她再次抬起眼睛的時候,又故意板起臉來。

“你、你剛才……想什麼呢?”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沒……我要吃飯,呼——”美茵說完,還故意衝著我臉上呼出一口氣,吹起了眼前兩縷頭髮,飄起以后還搔著了我的眼瞼。我輕嘆了口氣,心說這丫頭最好別是心裡藏著什麼其他想法;看著她吃得又香又美,我便去了衛生間裡,提前為她準備浴缸裡的熱水。美茵跟我,甚至跟大部分人——大部分跟我一起洗過澡的男人女人們都不一樣,我們尋常無所謂泡澡的順序,譬如之前我跟小C在這浴缸裡做過那一次,是我倆先淋浴后,由著打在身上的熱水逐漸匯聚在浴缸裡,差不多滿了以后再象徵性地泡一泡熱水,或者坐在暖流裡休息片刻,接著再沖淋浴;而美茵這丫頭,從小就必須讓我或者父親幫她準備好一浴缸的熱水才好,隨她心情、她一天出汗的程度或者氣候,浴缸裡還必須事先調好浴湯,最奢侈的一次是牛奶加干花瓣、外加父親報社年終福利送的精油塊;之前原來家裡遭到大火后,我們寄宿在父親那個朋友的家裡時,這丫頭也要泡澡、還不愿意去公共浴室,最后弄得父親沒辦法了,只好從屋外的樹上拽了幾枝皂莢、取了種子用砂紙磨碎了,再跟鹽一起攪在熱水里給美茵用,呵呵……哎,美茵這丫頭,前九世輪迴,肯定是做大家閨秀的。

再往前翻幾年,嗯,夏雪平還在家的時候,美茵洗澡時倒是沒有鬧過;因為她那時候總要和夏雪平,有的時候哪怕自己洗完了、先睡了,等夏雪平加完班回來以后,小時候的美茵還會揉揉眼睛忍著困勁兒爬起來,非要纏著夏雪平一起進到浴缸裡。可能我也好、父親也好,照顧美茵的水平其實都不如那時候的夏雪平吧,畢竟人家兩個都是女性,而且說起來,那時候的夏雪平每一天聞起來都是香香的,由于我逐漸長大了,再加上那晚我在夏雪平手上遺精以后,夏雪平也慢慢地在洗澡前后和換衣服的時候開始迴避著我,我那時候嫉妒美茵嫉妒得發狂。現在的美茵和夏雪平居然鬧得除了打招呼之外,一句話都不說了,也真是夠令人希噓的。

可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可憐別人呢?夏雪平跟我見了面,我和她倒是都很默契地連招呼都不打。

正回想著過去美好幸福的一切,衛生間裡的霧氣也越來越重。

“哥,水好了麼?我前幾天沒睡好,都有點困了!”

“啊……抱歉!快來吧。”我對著洗手間門外招呼著美茵,“——我這也沒什麼好東西,沐浴液是男士用的,好在還是梔子佛手柑味道的,你就湊合用吧;這還有我平時放鬆泡腳時候會放的幾片青檸檬干,怎麼樣?你……”

剛才我說著話的時候,正用著左臂攪動著洗澡水,當我一轉頭,只穿了一套老式內衣的美茵,正站在我的身后,彷彿等著我回頭似的。

見我正看著她,美茵抬手一抓自己腦后辮子上的皮筋,往下一扯,利落地散開了自己的頭髮。剛哭過的美茵站在我身后僅有七八厘米距離的位置,睜大了眼睛有些倔強地看著我,她那雙眼睛的周圍有些腫,臉頰又通紅,看上去像是臘月裡被北風凌虐過的梅花瓣;臉頰旁殘存的淚,把她兩鬢的頭髮胡亂地粘在了她哭花了妝的面部肌膚上,有點讓人忍不住去捧起她的臉,把那些亂發撥開,可能是出于我自己的強迫癥,但更多的是覺得她這副在脆弱中仍舊略帶幾分刁蠻的樣子,著實讓我的心弦無法平靜;白皙的臂膀、雙腿、腳丫裸在水霧中,像是仔細清洗過后剛剝了硬皮的鮮嫩交白,哪怕沒辦法咬上一口,也會讓人產生想要上去捏一把的欲望;那高腰、粗筒、布料厚實的老舊款式內褲,根本無法貼合美茵的圓潤飽滿的小屁股和她緊緻的大腿,可那就像是一隻破破爛爛的編織袋罩在了一顆巨大的珍珠上面,我知道在那層丑陋下面,藏著的是誘人的好;美茵的胸部輪廓似乎又大了兩圈,明明那種廉價的文胸樣式很是保守,從女人的肋骨最下方往上裹得到膳中與玉堂之間的位置,但是即便如此嚴實,美茵的雙乳依舊有一種呼之欲出的即視感。

想起過去對她做過的那些種種過分的性游戲,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為男人口交就是同樣在浴缸裡、同樣跟我一起在我的指導下吸我這個哥哥的男性肉體像徵,想起在我正式進入警局工作的前一晚我還從她那一雙如同水蜜桃一般的奶球裡嚐到了她的香甜初乳,想起她的處女禁地就是被我在這個套間裡完成了突破,一股熊熊烈焰從心臟一鼓作氣燒到了皮膚。

我不由得往她身前走了一步,盯著她那對較之以前更加飽滿的乳房,卻又想起,這對椒乳是在自己父親的雙手下催熟的,而不是我,美茵打從心底愿意把自己的肉體給父親享用,而不是給我,那股燒遍全身的烈火,又忽然間熄滅了。

“哥……”美茵大睜著雙眸看著我,她在發覺我目中的火焰之后,自己的瞳仁里也流露出火辣辣的目光。

可心存齟齬的我,卻不敢再繼續貪婪地注視美茵身上任意一條曲線,只好假裝去關洗手間的門,略帶尷尬地對她說道:“……進來了。脫吧……我是說……咳,快進水里去,別著涼。”

美茵聽了我的話,眼神裡的渴望情緒似乎也平復了一些。接著她解開了自己身后的文胸搭扣,疊好了放在馬桶蓋上面;然后又躬下腰、抬起腿,利落地脫掉了那件看起來有點滑稽的內褲。

在美茵彎下腰的那一刻,透過她兩腿間的縫隙,我看到了她身下幾撮陰毛聳立在會陰處,而隨著美茵的動作,在她陰唇那裡,輕輕地響起了一聲濕潤的“咔”聲;進了浴缸裡,美茵很自然地向后倚靠著,水瓶蓋大小的乳暈與嵌在最中心那兩隻野櫻桃大小的乳頭,久違地對我打著招呼,但可能是因為這差不多兩個月以來那裡充血頻繁、黑色素沉積,這兩顆肉珠子的顏色已然變得稍稍深了些。隨著眼前美茵一系列動作的到來,我覺得我的陰莖也跟著不聽話地蠢蠢欲動。而美茵倒像是并不在意一樣,舒服地把身子跑在熱水里,伸了個懶腰。我開始有些恍惚,我答應幫她搓背,不,我答應她讓她在我這洗澡……不,說到根上,我答應她留在我這住,不知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你先洗著,我……我去收拾收拾外面的垃圾。”我繃著滾燙的臉,故作正經地對美茵說道。

我剛要走,美茵連忙從熱水下探出了胳膊,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腕:“哥,別走!你說好的陪我的……陪陪我好不好?”

美茵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而且是那種包含著迫切的求救的哭腔,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平日里驕橫跋扈的美茵如此的乞求另一個人。看著她現在的可憐樣,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去計較,為什麼在她嘴裡已經從剛才的讓我幫她搓背變成了我說好了要陪著她洗澡的。

但我還是用自己的左手推開了美茵的手。

“哥……”見我這樣,美茵皺著眉撇著嘴,無力地看著我,聲音都比剛才小了一半。

“死丫頭,”我盯著美茵的眼睛,停頓了片刻,“我身上現在穿的是毛衫、休閒西褲和皮鞋,就這麼跟你在這滿是水汽的衛生間裡待著,弄濕了怎麼辦?我明天還穿不穿了?你等著,我去換套平時跑步健身時候穿的去。”

美茵的眼神擋不住地傾瀉出無比的喜悅和安慰,她羞澀地低下了頭,咬著嘴唇忍著笑,又抬起頭看著我對我說道:“……那你可快一些,別把這裡面的熱乎氣都放走了,我怕冷。”

于是我打開了洗手間的門又關上,只留下一條縫,接著我便在自己雙人床邊的衣柜裡急火火地尋找著我那件帶著連帽的短袖衛衣和深灰色的速乾短褲,我又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從裡到外脫了個精光,然后套上了短袖衛衣和短褲。把自己那條海綿體已經鼓脹起來的肉鞭,發現自己剛剛匆匆做的一切,真像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真實女體、爾后突然有了一次可以跟女孩子上床的機會、于是慌忙跑去翻找安全套的處男,這讓我又不禁坐在床上,看著自己雙腿間的帳篷無奈又苦澀地自嘲了一會兒。

待自己冷靜了下來,我又拿了一條乾淨浴巾、一條手巾和一隻搓澡巾,重新回到了衛生間裡。放好了浴巾,我又拿了一個臉盆接了盆溫水,把搓澡巾和手巾在裡面泡了一會兒,然后擰乾了手機,坐在了浴缸的邊沿,幫著美茵擦乾淨她臉上的粉底液:“諾!也不知道把妝卸了先?傷皮膚不知道麼?你說說啊,我怎麼淨遇到你們這樣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的女人呢?一個個的比男生還糙!就我在重案一組和風紀處的不少男同事,沒什麼事的時候還研究研究皮膚保養什麼的呢!”

“還有誰不知道照顧自己呀?”美茵壓著下巴抬著眼睛,臉上藏著笑地,似有意對我明知故問。

“呵呵,你說還能有誰?夏雪平唄!唉……”我拉著長音回答道。說完,我故作嘲弄地嘆了口氣。

聽到我提起夏雪平,美茵失落的低下了頭,但同時她的眼神裡似乎也在藏著一絲不安。她猶豫著咽了口唾沫,用手不斷地往自己胸前淋著水,接著對我問道:“說起來……你跟夏雪平,你們倆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呵呵,拜你當時的愿望,你的立威哥哥,已經把夏雪平從肉體到心靈,完全佔為己有了。”

“啊?”美茵立刻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你……你說的是真的?”

“這種破事我他媽騙你干嘛呢……人家兩位在同一個被窩裡躺著,可是正巧被我目擊了的。”我幫著美茵擦乾淨了臉,站起了身打開了水龍頭洗著手巾,“肉體上、心靈上,夏雪平那但凡有一處未被艾立威染指的淨土,我都還有信心能再爭取一下,可結果差不多一周之前的時候,人家夏雪平幫著自己的小男友跟我來宣示主權、劃清界限來了,我還能怎麼辦呢?”

聽完我的這些解釋,美茵依舊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

“你怎麼這個眼神?”

“你的意思是說,艾立威和夏雪平現在已經是情侶關系?”美茵對我問道。

“沒錯。”

“那這就奇怪了,”美茵咬著嘴唇上的死皮,接著說道,“我是有艾立威的朋友圈的,可是我卻沒看出來他像是已經在談戀愛的,更何況又是跟夏雪平,我從來沒在他的朋友圈裡看到他和夏雪平秀恩愛,去醫院的時候也是分別去的……”

“我的妹妹,夏雪平畢竟40歲的女人了,40歲的女人怎麼可能跟著自己的另一半成天秀恩愛、秀自己的生活?”我打斷了美茵的話,“而且以你對現在夏雪平的認識,你覺得她是那樣的女人麼?更何況他倆算是剛在一起的。我不喜歡艾立威這個王八蛋,但怎麼說他也是快奔三的男人了,他們的世界說到底跟咱們不一樣的。”

美茵坐在浴缸裡看著我,自己似乎也有些悵然若失。

“等下,”我才反應過來什麼事情,立刻對美茵問道:“你剛才說,他倆去醫院?去醫院干什麼?”夏雪平,艾立威,這兩個名字跟醫院放在一塊讓我用潛意識造句,所以自然會給我一種很不好的的聯想。我還一個勁兒地告訴我自己,別慌,搞不好他們倆是去醫院做什麼調查的,但由于我之前還做過關于夏雪平被艾立威受孕的夢中夢,因此我很不不可能淡定。

美茵呆呆地抱著自己蜷著的雙腿,輕輕地掐著自己腿上的肌肉,對我說道:“是陳月芳住院了。”

“陳阿姨住院了?”我驚愕地看著美茵,“她怎麼了?我怎麼都沒聽你和父親說呢?”再看看她依舊有些委屈和不安,我立刻明白了:“你離家出走,是不是跟這個事有關系?”

“我之前是跟她沒少吵架,但她出事真的不怨我!”美茵抬起頭,皺緊了眉對我大聲叫冤道,而且馬上撇著嘴,似乎又要哭起來。

我連忙把那跑得溫熱的搓澡巾套在手上,然后一邊撫摸著她的肩膀一邊對她說道:“我倆可是真像啊……每次別人都沒說什麼、怨自己什麼,自己倒是先把自己逼進牛角尖去了。我剛剛埋怨你把陳月芳怎麼了麼?我都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呢。”美茵看著我的眼睛,也終于認淮了我沒有任何要責罵她的意思,低下了頭,無力地把自己的肩膀靠在了我的髖骨處,灰心地對我問道:“哥,你說,我對父親這種感情,是不是真的錯了。”

若是兩三週之前,或者一個多月以前,她這樣問我,我肯定會說是。然后像普通的那種H小說裡寫的人物一樣,一手攥著她不放,一手還要想盡辦法把夏雪平的衣服扣子解開,搞個母女通吃、親子合歡后宮之類的,豈不快哉;但是現在,我對一切都有些萬念俱灰的意思,因此美茵跟父親之間的私欲濫情,對我來說無所謂了。

“我說不淮你跟父親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對夏雪平的感情,很可能應該是錯的。你知道嗎,美茵,我現在每天看到艾立威和夏雪平一起上下班,我都已經不去考慮他倆上班之前是從誰的家裡出來的、下班以后又會一起去哪兒,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倒像是個第三者了。”

“那看來,我也是第三者了。”美茵柔弱地嘆息著說道。

“你本來就是。”我給美茵擦著后背,還是沒忍住控訴了一句。

美茵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把濕漉漉的頭靠在了我的懷裡,輕聲說了一聲:“何秋巖,對不起。”

“先別矯情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事情,得從兩週左右前的那個週三晚上說起……”美茵跟我吞吞吐吐地說道,“週三那天,陳月芳說自己去回了老家J縣,給她之前的老公兒子掃墓……那天你把孫筱憐那個婊女人抓走的時候,罵了我兩句,之后我就不開心一整天……晚上的時候,是老爸來接我的……我倆買了一堆好吃的,我還偷偷買了一瓶紅酒,回家以后……我就……我就……”

“回家以后你就跟老爸共度‘情人節’了,是吧?”我替她把話說完了。

“嗯……我和老爸后來就都有點喝多了……之前我和老爸,每次'那個'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我從頭主動到尾,那天老爸居然也很放得開,我倆就在客廳裡……他那天不知道為什麼,也很主動……”

我可沒心思聽她說這些,于是我不耐煩地說道:“……這段略了吧,說后續。”

“然后,那天晚上……我就跟老爸弄了一個晚上……因為陳月芳第二天一大早五點多才回來……那時候我可也真是……我還覺得……真的是老天爺眷顧我,讓我就這樣一個人佔有了老爸一整個晚上……”

看著美茵依然又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我乾笑了兩聲,冷漠道:“哦,呵呵,老天爺真是確實很偏……”

——稍等會。

那個星期三,那個我把孫筱憐跟他們學校那兩個狗校長帶走的那個星期三,恰好不就是我從外地回來以后,撞破了夏雪平跟艾立威在行房過后躺在一張床上,而后我去買醉的那個晚上嗎?我記得那個晚上。那個晚上,我在半醉不醒的時候,回到了家門口,正巧聽到了在客廳裡淫亂的父女倆——下午碰上夏雪平跟艾立威的過去完成時,晚上遭遇美茵和父親的正在進行時,那一天對我來說簡直是人間慘劇。當時我自己已經喝醉成徹徹底底地腦殘了,在后來聽陳月芳說自己去了J縣一天,我還在疑惑,難不成這老爸跟美茵在家里白天一整天都沒玩盡興?現在才對上號,那天白天老爸要上班,美茵在上學。

然后,我就被忍著被自己現任丈夫的女兒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陳月芳,拽去喝悶酒。

然后我就斷片了。

按照葉瑩的說法,之后我在大街上遇到了葉瑩,本著“有錢不賺王八蛋的”經營理念,葉瑩把我帶到了小旅館滾了床單,我算是被動買春;在半醉不醉的時候,我感覺我強迫自己的繼母陳月芳發生了關系,但是按照葉瑩的說法,陳月芳見冒充我女友的葉瑩給我帶走后就回家了。

——但美茵現在我跟我說,那天晚上,陳月芳一直沒回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嘿嘿,兄弟!這一晚上亂七八糟的,挺熱鬧啊,可沒少受累吧?”——在我的眼前又浮現起在第二天早上我離開小旅館前,那個旅館前臺對我投來的猥瑣的笑容和欽佩目光,以及這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短路……

“哥,你想什麼呢?”美茵故意用手舀起一捧水,打在我的衣服上。

“……哎!”我尷尬地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故意有些生氣地瞪了美茵一眼,“頑皮!……你繼續說,那天之后怎麼了。”

于是,美茵繼續跟我講述著:在那個撲朔迷離的晚上過后,第二天清晨陳月芳才匆匆忙忙地回了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一個時間很長的澡。美茵也不知道那個澡陳月芳究竟洗了多長時間,她只是知道自己迷迷糊糊中聽見樓下的沖水的聲音后,自己就再也沒睡著。然而,昨晚跟父親兩個人玩到了后半夜三點半,直接用光了一盒安全套,她把父親折騰得最后陰莖只會跳動而射不出任何液體、自己也快累的脫形,于是自己仍然是醒不過來的。

這倒是無所謂,但隨著陳月芳上樓的腳步聲響起,美茵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自己的父親,此時也跟自己躺在了一張床上,父女倆赤身裸體,美茵的臉頰上、乳谷中間、小腹處肚臍裡、屁股溝處和腳趾縫中間,還有不少半乾未乾的精液……

美茵不知所措地試著推醒父親,然而父親昨天喝的比自己多很多,早上五點多,父親似乎還沒有醒酒。

結果,陳月芳上樓后并沒有敲自己和父親所睡著的這個房間的門,而是用備用鑰匙打開了自己的臥室的門。可即便這樣,美茵的心臟也是突突直……

“——等一下!”我打斷了臉色通紅、說話支支吾吾的美茵的敘述,“陳月芳沒去敲那天你跟父親睡覺的房間,而是去了你的臥室。”

“嗯……”美茵像做賊被抓似的,羞愧地看著我。

——呵呵,我們家二層總共就兩個房間。

不過還好,因為陳月芳告訴過我這件事,我心裡算是有所準備;但聽美茵親口承認,依舊讓我很氣。

據美茵交代,自從自己跟父親有了肉體關系之后,自己父女亂倫的欲望之門好像就再也關不上了,起初自己還能忍耐,會趁著陳月芳平時不在家的時候誘惑父親,匆匆忙忙地做一次;但是慢慢地她感覺到這樣似乎有點不太過癮,從那以后,哪怕陳月芳在家的時候,美茵也會以讓父親幫忙指導她寫作文為理由叫父親上樓交構,可是父女倆每次大戰過后,美茵臥室裡的場面實在是難以收拾,父親也總害怕自己會跟美茵在美茵的臥室裡留下什麼痕跡,于是,她才想到把我的臥床當成自己跟父親的主戰場,這樣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有時候在一般的狀態下,如果陳月芳出門后突然殺回來,自己跟父親也可以立即襟聲,等陳月芳再出去了,再跟父親繼續大戰,或者等陳月芳累得困了休息了,自己和父親再找機會、穿好衣衫外套,假裝父女倆剛回來的樣子。美茵說這樣的事情,她和老爸都實施過,而且效果好像還可以。

——然而,早在那個週三晚上跟陳月芳聊過此事的我,算是真的明白了,什麼叫“欲蓋彌彰”;何況陳月芳對這樣的事情心照不宣的態度,讓我完全有理由猜測,說不定父親跟陳月芳就此事深聊過。

我看著楚楚可憐的美茵,竭盡全力吞下一口氣。

若不是這小丫頭現在無處可去又身無分文,我真想直接把她從浴缸裡揪出來、直接把她丟進走廊!呼……反正也是發生過了,又能如何呢?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美茵那一刻心臟突突直跳,聽著陳月芳進了自己的臥室,她以為很快陳月芳見到房間裡沒人后還會過來敲門,捅破這層窗戶紙;可是出乎醫療的是,陳月芳進了自己的臥室后,居然一時半會就沒出來,不一會兒,自己的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打字聲音。

“……如果我沒記錯,她自稱自己是一個國中畢業的農村家庭婦女:她這樣女人,怎麼會用電腦呢?”美茵疑惑地看著我問道,“而且父親的房間裡又不是沒有臺式機,她為什麼要用我的電腦?”

這件事也被我碰到過一次,當時我因為剛跟夏雪平吵了一架,心裡難受也沒細想;但是事到如今又被美茵發現了一次,那麼這就說明,在用電腦這件事上陳月芳說了謊,而且她平時一個人在家,那她偷著用美茵電腦的次數肯定不止兩次,她用美茵的電腦,想必也不是出于一個繼母的責任,為了監督美茵平時在看什麼二次元里番動漫。

差不多打了十幾分鐘的字,陳月芳從美茵的臥室裡走了出來,并且反倒是她在躡手躡腳地把門鎖上。再之后,她居然下了樓,又出了門。雖然美茵不清楚陳月芳用自己的電腦做了什麼,也不清楚她又出門去乾了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得趕快把父親叫醒了。

“老爸,老爸!快醒醒!”

“嗯……幾點了?……差點忘了今天在新聞出版局還有個重要會議呢。你陳阿姨還沒回家呢?”

“回來了……”

老爸其實也有些慌:“那她人呢?”

“洗了個澡,之后去我的房間弄了會兒電腦,之后又走了。”美茵紅著臉,如實說道。

“在你房間裡弄電腦?呵呵,乖寶貝,你是不是做夢夢見的?”父親聽了美茵的話,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你月芳阿姨連用個智能手機,除了打電話和發信息以外,連相機功能都不會用呢,她怎麼可能會用電腦呢?”

“不是!老爸,我是真的聽到她在我房間裡打字來著!你不信的話跟我來。”說著,美茵拉起父親,父女二人皆是光著身子,便打開了美茵自己的臥室門。

“你摸摸看,要是我顯示器和主機是熱的,那就是剛剛有人用過電腦。我跟老爸你在哥哥房間裡睡覺,家裡有紅外線防盜警示鈴,警鈴未觸發所以剛才也不可能進賊,那麼就有一種可能就是……”美茵在電腦的顯示器排風口上摸了一把,結果她突然傻了:顯示器冰涼。她難以置信地在主機箱上摸了一把,然而主機箱摸起來,比顯示器似乎還要涼。

“行了行了,美茵,你就是被夢魘到了……也怪爸爸,爸爸做完喝得多了,本來應該拒絕你的,結果卻……你跟爸爸……哎!要不,下次的話……既然都已經這樣了,爸爸帶你單獨去外面住一晚吧。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爸爸沒辦法不疼愛你;但是月芳其實也是個好女人,爸爸更不想傷害她。爸爸不想這樣,但是……在外頭你終歸可以睡得香一些。快點洗漱吧,之后還要上學去呢。”

“爸……”

“快去吧,”老爸摸著美茵身上一塊塊粘糊的痕跡,自責地說道,“多好的孩子,被我這個壞爸爸給污染葬了都……”

美茵心情複雜地拿了要換上的衣服進了洗手間,還沒等打開水龍頭,她突然想到陳月芳剛剛在一樓的衛生間裡洗過澡,于是她連忙跑到樓下,推開了浴室的門;可一樓的衛生間裡,門板、瓷磚、鏡子、浴房裡的浴盆、水管、龍頭,全都是乾的,儘管空氣中有些溫熱潮濕的氣息,但因為一滴露珠都沒找到,所以卻也不能證明剛剛有人在裡面洗過澡。

“難不成真的是我幻聽麼?”美茵泡在溫水里,喪氣地自己問著自己。

我沒說話,只是用浴花默默地幫著美茵擦著后背。不過,如果不考慮陳月芳平日里給我留下的印象,只思考美茵所說的事情,那麼我猜,美茵電腦的顯示器和主機箱應該是被進行過物理降溫了,如果不是酒精,就有可能是液態氧或者乾冰;而浴室裡摸起來乾燥,很可能是陳月芳有意擦過了,從理論上講甚至有可能戴著隔熱手套用適量的生石灰或者氯化鈣進行處理。但畢竟那天我沒在家,所以陳月芳具體怎麼操作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差不多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左右,拎著三套黑米粥蔥油餅和小菜的陳月芳,風風火火地回了來。

“喲!不好意思啊,才回來。昨天掃墓的時候,遇到了遠方的一個三姨,我小時候父母下地干活、三姨負責在家帶著我,都是差不多十幾年沒見的親戚了!結果這一高興,就在人家喝多了!晚上跟大表姐和四表妹一起睡的,勁峰你說說我這也真是的,都忘了給你報個平安了!”陳月芳擺出了一臉歡喜,讓美茵更覺得有些不對勁。

“早上的時候你不是回來了麼?還出去干什麼?”父親對陳月芳問道。

陳月芳一愣,反問道:“你淨瞎說!我啥時候回的?我這不是剛下長途大巴麼!好在有一站就停在一條街前頭,我就趕緊下車了。想著給你們父女倆買點熱乎早餐,正好還能讓你們倆吃完了再去上班上學!”

“呵呵,美茵告訴我的。估計這丫頭是睡懵了,想媽媽想的。”老爸說完之后,對陳月芳笑了笑。

“老爸雖然放下心了,可是我并沒有。”美茵堅定地對我說道,“我那天晚上雖然喝的有些醉了,但還是微醺的狀態,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做夢——哥,我總覺得陳月芳有問題!”

我幫著美茵在身淋著水,幫她洗乾淨了后頸處和后背上的皮垢,心裡也在不停地思忖著。“你覺得她有什麼問題?”我對她問道。

“不知道……但至少她沒跟老爸說實話,這就是個問題。一個做家政月嫂出身的會用電腦其實沒什麼,但是她干嘛藏著掖著?”美茵背對著我,清洗著自己的小腿和腳丫。

看著美茵重現光滑的肌膚,我便繼續往下問道:“依照你大小姐的脾氣,我猜你肯定不會罷休吧。”

“那是當然。”在那天晚上,也就是在我去了香青苑的那個晚上,陳月芳又藉故出去了大半宿,那天恰好父親也不在家,于是美茵就潛入了父親和陳月芳的主臥室裡,翻出了陳月芳留在家裡所有行李箱,可里面除了衣服以外,就只有她從家政公司辭職前留下的一大堆證件。美茵又試著從自己的電腦裡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可是依舊什麼都沒找到。

是在之后學校沒有考試也不收作業的某天,美茵決定親自去跟蹤陳月芳,還帶了個助手,不出意料的,那個助手是韓琦琦。因為那天正好她們班的班主任剛被我們風紀處帶走,班級正好處于管理真空期,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家中同樣是父母都不在的韓琦琦就和何美茵約好,逃學一天。一大早美茵假裝高高興興地去上學,走到小區門口,便于韓琦琦成功會師,之后殺回了家門口附近的那個小公園裡,兩個女孩像模像樣地拿著兩把軍用望遠鏡,認認真真地監視著家門口的一切,甚至在兩個人渴了餓了的時候也沒挪地方,專門找披薩快餐訂了兩份宅急送。

“聽著我就想笑。你說這種事情,跟我說說就算了,我有時間去幫你查唄,你跟韓琦琦你們兩個女高中生,閒著沒事不去上學玩什麼偵探游戲?”

“我……我那是為了咱們家負責!萬一陳月芳是個什麼危險分子怎麼辦呢?”美茵鼓著腮幫子,還有些義正嚴辭地說道。

“為了咱們家?我看你是為了你跟老爸才對吧?”其實我猜美茵對陳月芳的懷疑,有一半也源自于此,畢竟從人家陳月芳以月嫂的身份進了咱們家門以后,她就沒給過人家好臉。只是我也發現陳月芳的行為有些怪,所以我才覺得美茵的警惕不無道理。

“你!你……你又挖苦我……”美茵這次聽了我這麼說,直接把頭別了過去,衝著牆壁一句話也沒說。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胳膊,她還甩開了我兩次——看這意思,貌似是老爸也傷了她的心。

“好了好了,我不這麼說話了。你接著給我講講,你跟韓琦琦,你倆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美茵想了想,又轉過了頭,眼睛透著光看著我說道,“其實,我應該說,本來可能會有的,但是……哎,出了點小岔子。”

“小岔子?什麼意思?”

美茵告訴我:她跟韓琦琦在小公園裡度過了一個十分難熬的上午,用著張霽隆收藏的軍用望遠鏡,盯著家裡的客廳,像兩個無聊的昆蟲學家一樣觀察著陳月芳的一舉一動,但是這一上午,陳月芳再收拾完家裡的垃圾之后,就是把各個房間裡所有的人床單換洗了一遍,緊接著到家裡的后院掛衣服、擦桌子擦地、擦茶幾、吸塵器吸地毯吸沙發、擦窗框,從十點開始又坐在沙發上,看起了國家教育頻道的《人文·地理·發現》節目。中午的時候,開著電視,陳月芳有跑去給自己做了個炒飯,煲了鍋湯,至此為止,美茵跟琦琦兩人還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下午的時候,陳月芳總算是出了門,但首先去的地方是住宅區最中間那個噴泉花園廣場,陳月芳依舊是在和之前做家政時候認識的小區裡那些護工和保姆在聊天,美茵說,她看到陳月芳和那些女人交際的時候,心裡隱隱產生了一絲同情:對于陳月芳這種一部由月嫂跨到戶主夫人的,那些其他的護工保姆們,對她說三道四,而原先就是闊太太們組成的家庭婦女圈子,似乎對陳月芳也不是那麼友好;可陳月芳依舊笑盈盈地對待她們每一個人,哪怕面對的是當面的冷嘲熱諷、背后的污言穢語。美茵想了想,幾乎要放棄對陳月芳的監視了,她覺得或許陳月芳偷著跑到自己房間裡用自己的電腦,或許是有什麼不能為人所知的苦衷。

就在自己準備撤離的時候,韓琦琦突然叫住了她:“你等會兒,我的展紅綾捕頭,你沒看出來你這個后媽手裡拿著啥麼?”

“那是什麼啊,我的祝無雙捕快?”

“保溫桶啊。她是要給誰送飯麼?給何叔叔?給你哥?總不會是給雪平阿姨的吧?”美茵這丫頭平時對于家務毫不關心,再加上那天陳月芳是用一張厚實的藏藍棉布打成的褡褳把手裡的東西給包上的,美茵從小到大也基本沒見過什麼是褡褳,于是一時間她竟沒注意陳月芳手裡的是一個保溫桶。美茵這才一下想起,陳月芳剛剛在家煲了一整鍋的湯,而平日里的陳月芳向來勤儉,自己若是想喝湯的話用的都是剩菜湯渣燴清水、或是只喝清湯,想要煲湯了,都要等到自己放學前一個小時才會用電磁爐的小火煨,正好等自己到家以后,湯也燉好了。

“我接著就跟琦琦一路跟著陳月芳,去了錦繡路服裝廠那邊。跟著走了差不多50多分鐘。穿過一個農貿市場大廳,我倆就看見陳月芳進了一個破舊的蘇聯式居民樓,我想那裡,應該就是陳月芳跟老爸同居之前……媽的……她跟老爸同居之前住的地方吧,好像確實也有很多東西她還沒搬過來,”美茵繼續對我講道,“但是提著一個保溫桶回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總不能是為了堆起來喝湯吧?我便開始覺著,是不是她在外面還有個男人,之前說的話全是假的?畢竟現在有不少因為自己丈夫得了重癥,跟丈夫假離婚再找個條件好的男人結婚,就為了給自己原配治病的?琦琦懷疑她是不是在外面偷著領養了一個孩子或者有私生子,不敢跟我父親說?反正這兩種可能對我來說都挺噁心的!憑什麼我們何家人要給她埋單啊?但是我剛準備跟琦琦去敲門問個究竟的候……我倆……我倆最后都沒敢……”

“你倆……看到什麼了?”我問道。

美茵抿了抿嘴,有些不安地看著我:“我倆,看見夏雪平了。”

我心裡隱約有種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感覺,父親跟陳阿姨領證擺酒的那天,夏雪平和陳月芳之間的互動一直很微妙,我還隱約記得,那天我喝醉酒的時候,陳月芳自白過,自己之前是見過夏雪平的,而且我總覺得不是夏雪平那時候為了打圓場所說的之前見到陳月芳是在美茵的學校門口,可惜喝酒誤事啊,我真記不住陳月芳的自白了;并且夏雪平還很奇怪地尊稱陳月芳“夫人”,即便那天她一開始也是那樣稱呼韓橙為“張夫人”——我甚至隱隱能猜得到,夏雪平心裡對陳月芳的想法是什麼。

但我還是想問清楚具體的情況:“你和琦琦見到夏雪平……該不會,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夏雪平一直就在那棟樓的房山牆那裡等著陳月芳來著。”美茵一些緊張地說道,“而且陳月芳剛上樓去,夏雪平也跟著進了樓門洞裡;但她并沒跟著上樓,而是等陳月芳上了樓之后,她就出來了。我跟夏雪平還差點看對了眼……但我……但我也不想跟夏雪平說話,我就趕緊拉著琦琦離開了。不過,哥,我雖然不喜歡夏雪平,但是她還算是個好警察,你說她都懷疑陳月芳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的確,夏雪平如果懷疑一個人,應該不是沒有理由的;我之前只當作夏雪平對陳月芳是有些過于敏感,現在一看,確實是我大意了。

雖然美茵和韓琦琦當時離開了,但是過后,美茵還是想跟陳月芳問個究竟:“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什麼去哪了?”陳月芳一臉無辜地看著美茵。

“你別裝傻了,我的陳阿姨!前天早上五點你偷偷回來,用了我的電腦之后就又離開了,你拿我的電腦做什麼了?”

“你的電腦?早上五點?美茵你在說什麼?我前天早上六點鐘剛坐大巴從J縣回來啊?”——話說到這,平時和藹老實的陳月芳,突然換成了一副一場凌厲的面孔,按照美茵的話說,在這一刻的陳月芳,要比她看過所有版本里的《神雕俠侶》電視劇裡的李莫愁更像李莫愁,“而且,再說了,你那天早上,不應該是在在自己房間裡睡覺的麼?你倒是告訴我啊,何美茵,你在自己房間裡的時候,我哪一次是能被你允許進你的房門的?美茵,你看到的聽到的自己知道就好,我說我不知道的也不代表我就真的沒看到、沒聽到;有些話,我勸你最好不要瞎說。”

美茵告訴我,在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心驚膽寒”,但她依舊鼓著勇氣對陳月芳叫囂道:“哈!你終于露出你的本相了!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個繼母能把我怎麼樣!是,我是沒辦法跟父親證明得了你用了我電腦,但是你看看這是什麼!”

接著,美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自己的相冊——在從家裡跟蹤陳月芳道錦繡路服裝廠附近那個居民區的時候,美茵一直在給陳月芳拍著照片。看見那些照片,陳月芳又沉默了。

“哼,趁著老公和義女不在家,偷著給外人送去一鍋靚湯,任誰看見這些照片,都會以為你是有了外遇、在農村找了野男人吧!”

“美茵……我真心想把你當做自己女兒,”陳月芳目光黯然,與其冰冷地說道,“你還小,美茵,至少作為一個長輩,我想跟你說,有些事情,'知之為不知'才是正確的選擇。所以我有些事不想說破,不過說起來,你跟勁峰之間那點事情,對我來說又算什麼呢?”

“你這算是說漏了嘴、不打自招嗎?你這番話倒真說明你有問題了!”美茵得意地說道,“我索性也跟你攤牌了吧,陳月芳,你就是我和父親之間的第三者!而且看樣子,你是真的有問題!等父親回來了,我就一口咬定你在外面有男人了,你看父親會怎麼辦!倘若不是這樣,那更好了,你的問題就更大了你知道嗎?嘿嘿,我倒要看你待會兒跟父親怎麼解釋!”

說到這,美茵嘆了口氣,眼淚突然又下來了。

“不是,后來怎麼著了?”我緩了一秒鐘的思路,馬上對美茵問道:“該不會后來就因為這個,陳月芳進了醫院吧?”

“說起這個來,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美茵委屈地說。

那天晚上,陳月芳做的飯食是廣式臘腸煲仔飯,一片片切得如同花瓣薄厚的臘腸鋪在米飯上,跟上海白、筍乾、煎豆腐和香菇放在砂鍋裡一起燜,熟了以后再澆上用煮過胡蘿卜、芹菜、茴香、四種蘑菇洋蔥和白菜留下的素高湯,加上醪糟、醬油、香油調成的“喫汁”,這道菜可以說是陳月芳的烹飪殺手锏,每一次都給我們一家三口撐破了肚子,以往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美茵才會對陳月芳說幾句好聽的。后來陳阿姨跟老爸開始同居以后,也做過幾次,因為她自製的“喫汁”裡并沒有瑤柱、蝦仁這樣的東西調味,因此每次吃的時候陳月芳也是跟著父親和美茵一起的。

那天晚上美茵悶著一肚子氣,面前擺著一碗煲仔飯,也就吃了兩口便吃不下去了;而陳月芳像沒事發生一樣,拿著手機看了幾眼以后,便自己先行動了勺箸。吃到一半,父親回家了。

可是就在美茵剛要跟老爸報告陳月芳的種種可以行徑的時候,陳月芳忽然痛苦地抓著全身的皮膚,然后呼吸似乎也愈來愈困難,還沒等何勁峰把自己剛脫下的外套放在沙發上,陳月芳已然休克了過去。

老爸連忙扛起陳月芳,叫了輛出租車送到了醫院,做了洗胃、緊急注射了糖皮質激素、腎上腺素和甘露醇,又過了半個小時以后,陳月芳才甦醒過來。經過醫院對于陳月芳腸胃中的食物進行化驗后得出結論:造成陳月芳休克的原因,是因為蠔油。

我看著美茵,的確有些無語。蠔油這東西,算是美茵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另一種血液,小時候某一次父親赴宴后,打包帶回了一份蠔油蘆筍,這算是為美茵開啟了一扇大門。父親嫌那東西味道腥,一直不喜歡;而我對那東西沒什麼感覺,可有可無。恰好父親與陳月芳同居后,陳月芳向來忌口,跟艾立威那狗東西一樣,海鮮河鮮不能吃,辛辣如辣椒、青椒、蔥薑蒜、藠頭、羅勒、茱萸這樣的東西也不能碰,因此蠔油這東西成了美茵的專享。

“美茵,老實跟爸爸講:這是不是你在跟你陳阿姨故意搞鬼?”父親一臉嚴肅地質問道。

“我搞鬼?我能對她怎麼樣?”

“那你月芳阿姨吃進去的蠔油是怎麼回事?美茵,我知道因為你對爸爸……因為這個你一直以來就對月芳有很大的偏見,這個我能理解,爸爸也有錯;但是你為什麼要拿月芳阿姨的生命開玩笑呢?”

“你……老爸,不是我對她有偏見,而是你太相信她了吧?你怎麼不說是她自己弄錯了調料呢?”

“家裡從來就不會擺放蠔油這種東西!……美茵,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有什麼想法,你跟爸爸說清楚好嗎?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不要這樣!”沒錯,家里平常是不會擺放蠔油的,又因為美茵平時在學校食堂吃飯,也喜歡加些蠔油,所以她平時都會在自己的書包裡放上一支五百毫升的小瓶裝,美茵的書包裡也是家裡唯一一個能找到蠔油的地方。

美茵這下算是說不清了,但她依舊想著證明,是陳月芳故意把蠔油放進了今天的煲仔飯裡,當然也說不定是因為臘腸裡有鬼。如果是像她設想的那樣,那麼自己也應該吃到了含有蠔油的東西。美茵想都沒想,管護士索要了一根化驗用試管,跑進洗手間,對著洗手池一頓催吐,終于把自己吃下去的那兩口煲仔飯吐了出來。她拿著裝滿了食物殘渣的試管,對著父親大聲地叫著:“我現在就求醫生拿去化驗,反正都是一鍋出的,如果我吃過的這些裡頭也有蠔油,那就證明不是我故意想要弄她!而是她放錯了東西,或者,可能她是想要故意栽贓我!”

十幾分鐘后,化驗結果出來了:美茵吐出來的那些東西里,并沒有蠔油存在。

“我……老爸!我絕對沒有故意為了要害她給她的飯裡面摻蠔油!我干嘛要給她下這東西呢?我自己吃還捨不得呢!老爸,陳月芳是有問題的!不信我給你看,今天下午我跟蹤她到她原來住的地方,她還帶了一個保溫飯桶,她是不是有事情瞞著你啊?我還拍了照片,你等下我給你……欸?”

想證明自己是無辜的而陳月芳是有問題的最后的一張牌,就只有美茵去跟蹤陳月芳時偷拍下的照片;但是明明沒出兩個小時之前那些照片還在自己的相冊裡存著,現在卻不翼而飛了,就連已刪除文件夾裡都沒有。

這下子,美茵算是徹底說不清了。

說完了這些,美茵的眼淚已然流得一塌糊涂。

“然后你跟老爸大吵了一架對吧?”看著美茵心碎的樣子,原本對于她在我跟父親之間欲望上的搖擺不定厭惡至極的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美茵點了點頭,瞬間失聲痛哭。

我覺得我此刻并不需要說什麼,而是需要直接把她摟在自己懷裡。老爸那天怕是也真是對一切表象信以為真,于是趁著醫生護士在為陳月芳施救的時候,他直接把美茵叫到了醫院樓外的一個角落裡,看著周圍沒人,父親憋著火壓著嗓門,對美茵嚴厲地訓斥了將近四十多分鐘,近乎是把從陳月芳來到這個家、為我們家打工開始一直到跟父親領了結婚證以后美茵對陳月芳所作的所有的刁難,全都一一列舉了出來;而真正讓美茵崩潰的,是父親的結語:“美茵,我想讓你給我記著,無論你跟我之間發生過什麼讓你覺得可以跟陳阿姨面前炫耀的事情,你都必須明白:在這個家裡你永遠只能是女兒,我是你的父親!我一直都很嬌慣你,但我必須告訴你:不管你愿不愿意,陳月芳現在是你的繼母,她是我的合法妻子,這個家裡除了你我,還需要有她在的,你懂嗎?有些事發生了,我這個失敗的父親確實對此避不開了,但你以為你要是因此就想著跟父親平起平坐、還要想著隨時可以踩你陳阿姨一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美茵,你光想著通過'某些方面'的成熟以為就可以取悅爸爸,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心智的不成熟,其實會給爸爸帶來很大的負擔啊?美茵,爸爸求你懂事一點可以嗎?”

美茵看著努力壓低聲音、不想被路過的人聽到自己說話聲音,說話時候激動到大口喘氣的老爸,美茵一時間恍惚了。從小到大,她沒見過父親對誰這麼在意過,無論是對我、對她、對父親自己,哪怕是對夏雪平父親都沒有這樣的表現。而這個叫陳月芳的女人,她出現在我們家也總共沒到一年的時間。

“老爸……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給你解釋這麼多,你居然一點都不信;而那個女人現在躺在那裡一句哈都沒說,你情愿相信她是無辜的!我倒是想問問你啊: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你會選我還是選她?”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美茵?你明不明白?你只能是我的女兒啊!這是我此生的責任啊!”父親憤怒又有些歇斯底里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接受我對你的'好'?為什麼你要同意我跟你之間那些事情?為什麼?為什麼你跟我說,家裡那次大火你先救我出來,是因為你對我傾注了更多的愛?”

——“夠了!”

我知道我的臺詞,不應該成為發生在過去的父女對話裡,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父親那天晚上,回應美茵剛才的話,也是徹底氣跑美茵的一句話是:“是因為我以為對你的寵溺,能換回你把陳月芳當成自己的媽媽!”

——我知道我如果這麼說會有點大逆不道,當然,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干的多了;我很想說,作為第三方看起來,老爸真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在美茵的家庭亂倫三角戀故事裡,我大概明白,其實他們三個似乎每個人都很委屈;但誰曾了解過,其實整個故事裡,最委屈的,是不在這個故事之內、作為這個狗血家庭倫理劇中隱藏NPC的我。

我懷裡的美茵似乎被我嚇了一跳,瑟縮著身體看著我:“哥……怎麼了?”

我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對美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難道忘了麼?在那年那個時候,父親每週二晚上,都要在編輯部開會,每晚都會開到十點半,開完了會之后,還要去跟同事聚餐喝酒。那天晚上,你困得難受早早就睡了,夏雪平也不在家;你說你前一天晚上看完了達倫·山的《吸血鬼助手》,生怕自己做噩夢,于是我連同學的生日會都沒去,在家陪著你……”

流著眼淚的美茵,腦子瞬間短路一般,全身僵住了:“哥?你是說……”

“抱著你出來以后,我就因為被煙嗆得太厲害暈過去了……我以為你能知道的!可沒想到,你居然把你醒來以后第一眼看到的爸爸當成……呼,算了,說啥都沒有用了,不說了!”

“你……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美茵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每次老爸跟我說的時候,我有種感覺他是在撒謊……”

“你別說了行嗎?”我恨恨地咬了咬牙,鬆開了自己的手臂,站起身往后退了兩步,“時候也不早了……你不是之前好些天都沒睡好麼?再泡一會,然后就洗個淋浴把身上沖乾淨吧;別泡太久,容易感冒……我去給你鋪床。”

說完,我遲疑了一下,拿著美茵脫掉的內衣,轉身推開門走出了衛生間。

按照正常走向,我覺得我應該自怨自艾一發,然后在隔著洗手間的門對著美茵一同撕心裂肺地大吼一通,但是從洗手間裡出來再關上門以后,我并沒有這樣做。不是因為我心裡不難過,實際上我還覺得很心酸;但是跟這些比起來,我目前最注意的焦點,是陳月芳的所作所為。我把美茵丟在沙發上的所有衣物全都放進了洗衣袋,又拎著洗衣液拿了鑰匙把門鎖好去了洗衣房。一來一回,這一路上都在從頭到尾回想著陳月芳自來到我們家以后,任何令人可疑的一舉一動。

仔細一清算,這個女人確實有些不簡單。夏雪平之前懷疑她,我還以為是夏雪平多心,現在這麼一看,倒是我懷疑得晚了:美茵在她之前,一連氣走了將近十九個月嫂,這裡頭包括剛來第一天就受不了美茵的小脾氣的,而陳月芳反倒是十分的能忍;她總說自己有個很不幸的回去,前度婆家對她近乎虐待,但似乎她每一次回到J縣,都是為了自己過去的婆家,要么是祭拜,要么是幫什麼忙,她這個爛好人,也確實有點好到令人髮指;她被美茵發現偷著用了一次電腦,并且還是趁著父親和美茵熟睡的時候,之后又為了掩蓋自己給他人送湯被美茵發現,故意玩了一出苦肉計,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認為美茵偷拍的那些照片被刪除,也應該跟陳月芳有很大關系——我對美茵和父親之間的事情很生氣,但我是相信美茵不會對陳月芳下那麼狠的黑手的,就像美茵相信夏雪平對陳月芳的跟蹤和質疑一樣——說來也怪,父親毫無緣由地就把一切歸咎于美茵,這也確實有些反常,跟平時很講道理的老爸的表現大相徑庭;而上一次被我發現的時候,美茵不在,她以為我也不在,然后還是在跟父親激烈行房過后等父親睡到打鼾的時候上的樓;那一次她在美茵臥室門口的舉動,近乎充滿了性暗示——哪有女人跟丈夫新婚燕爾時,被自己義子看光了透明睡衣下的禁忌部位而既不發怒也沒覺得尷尬,甚至還有些故意展示自己的意思?——她當時該不會是想要通過色誘我,來以此故意堵我的嘴吧?

而且,那個週三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隱約覺得,我確實是強奸了陳月芳呢?只是如果那樣的話,她為什麼又會去跟我開房?那葉瑩又為什麼會出現呢?若是這麼想,很多事情從邏輯上也說不通——除非,葉瑩和陳月芳早就認識。但是陳月芳現在在住院,葉瑩現在生死未卜,想查這兩人,簡直兩手一摸黑。并且我也開始愈發地懷疑自己,通過那根綁在腰際的紅繩聯繫到香青苑,從香青苑想到葉瑩,再想著由葉瑩跟劉虹鶯綁在一起反推到高瀾夫婦的死和桴鼓鳴的整個殺人計劃,我這樣的推理邏輯;究竟站不站得住腳呢?我現在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今明兩天風紀處是輪值加班,等到週一正式上班的時候,看樣子我有必要對葉瑩這個人進行地毯式搜查,人查不到或者死了那就查資料,他司法調查局能查到的,我肯定也能查到。

我正坐在沙發上苦惱著,小壞丫頭裹著浴巾,抬手用手巾擦著自己濕答答的頭髮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我想了想,拿起茶幾上的空調遙控器,把兩個房間都開了暖風:“洗完了?”

“嗯。”美茵臉頰通紅,羞澀又有些充滿期待地看著我。

“你去睡吧。”我隨手從衣柜裡扯出一條夏天睡覺用的毯子,回到了沙發上一躺,打了個哈欠,“你的衣服我都拿去洗了,等我打個盹,再去烘乾就好;明天週日,我辦公室應該沒啥事,我可以再帶你去買兩套風衣。床上我已經放了一件帽衫一件運動短褲,你穿著應該很舒服。洗手池旁邊的抽屜裡有乾淨的牙刷,沒記錯的話我還放了一個空馬克杯,你用來刷牙吧。你幾天都沒睡好了,有什麼話,等你睡醒了再聊吧。我也困了,先休息了。”

說完了,我也關了沙發旁的落地燈。我雖然現在對于她跟父親之間的奸情、以及她對我從大火中救她出來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并不是很生氣,但我也確實并不是很想理睬她,我躺下以后,直接轉過身面向沙發背。美茵見我躺下了,本來猶豫了一下朝著臥室邁了兩步,但是她接著又試探著趿拉著拖鞋,緩緩地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推了我的后背兩下,微微發爹地對我輕聲叫到:“哥……哥?不理我了啦?”

我沒說話。

“哥。哥?”美茵又戳了兩下我的肋骨下方,那裡是我的癢癢肉所在的部位。哼,要么怎麼說她是壞丫頭!

但是人的情緒,絕對是可以控制生理的。不是我故意憋著笑,而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糟心的事情,就算是我的身體再癢,我也笑不出來。

“你別不理我啊!……我……你從來都沒說過當年是你救我的,當時家裡滿屋子都是黑煙,我哪記得?你理我一下好嗎!嗚嗚嗚……”美茵說著說著,貌似又哭起來了。

但是我依然不為所動。我上了她的當給她破了處,她又誘惑老爸,天天跟老爸玩著金屋藏嬌的游戲,整個故事裡最佔便宜的就是她!她該哭!

結果緊接著,美茵站起了身,我本以為她是負氣離開沙發,哪知道她是站起身彎下腰,故意把臉探了過來,雖然她都著嘴,但明顯帶著笑意,剛才的哭腔也沒了:“哥……別氣了嘛!我還是不是你的好妹妹、是不是你的小公主了?”

我仍然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剛閉上眼睛之后的三秒鐘,一團潮濕的浴巾居然落到了我的臉上,然后是美茵一陣略帶驚恐的嘆息:“啊……”

我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于是帶著沐浴乳芬芳和美茵體香的氣息,順著我的鼻子,開始侵襲著我的大腦。我的臉上,不知不覺地躺了起來。

可能是這突如其來的浴巾脫落給了美茵啟發,她便掀起了蓋在我后背上的毯子,鉆進了我的被窩。如同筍尖一樣挺立的乳頭輕輕地在我的后背上畫著不規則的弧線,修長光滑的左腿試圖搬動我的膝蓋,帶著柔軟絨毛的陰阜在我的屁股上磨蹭著,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老二又開始不聽話地充血了起來。

“我看你是不困是麼!”我冷冷地對美茵斥道。

“哥……我就想讓你摟著我,跟我說說話好麼?我現在心裡真的很難受……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美茵摟緊了我的腰,對我撒嬌道。

“我安慰你,誰安慰我呢?”我平靜地說著,不帶著一絲情緒,“你要是不想睡,讓我先睡一下可以麼?你是夢醒了,可不能連我做夢的機會都不給我吧?你要是不困自己干點別的吧,別來擾我。”

說完,我又把自己胸前的毯子掖了掖。

美茵吸了口氣,緩緩鬆開了自己的腿和胳膊,起了身,拿了那條香噴噴的浴巾,進了里間躺上了床。

我恨恨地深呼吸了一個來回,閉上了眼。

我真的睡著了。

大概睡了一個多小時,我又醒了。我開了燈,穿上鞋拿了手機和鑰匙下了樓,尷尬地路過了正在另一臺洗衣機上以傳教士位插入的那一對赤身裸體的野男女,然后給美茵的衣服放進烘乾機裡,擺著手別著頭迴避了同樣覺得尷尬的兩個人后,我又上了樓。

進了房間,我便聽見了美茵難過的大叫,以及她咬著牙時候痛苦地說出令人聽得不大清晰的夢囈:“哥……嗚嗚嗚嗚……別走!救命!……別把我丟在火裡……救救我……別走!爸爸和媽媽都已經不要我了……別走啊……嗚嗚……你別丟下我!”我擔心地走上前去,只見美茵正側著身子熟睡著,頭上套著衛衣的連帽,緊皺著眉頭,雙手在軟綿綿地四處亂抓,顯然是做噩夢的樣子,看得我揪心得很。

“沒事,沒事的美茵。哥哥在,哥哥在。”因此我連忙半蹲下身,輕柔地抱住了她,把側臉貼在了她的臉蛋上,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肩,輕聲低語安慰著她。

然后我微微低下頭,我本想吻一下她的額頭,好讓她快點擺脫噩夢的糾纏,卻沒想到這一低頭,居然吻上去的是兩片柔軟的嘴唇;而接下來,兩條嫩藕似的胳膊直接繞過了我的脖子,按住了我的頭,然后美茵順其自然地把她的舌頭探進了我的嘴裡……

我連忙掙開她的擁抱,仔細端詳著她的臉:她正可愛地笑著,眨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滿意足地看著我——原來睡著也好做夢也罷,全是她裝出來的。

“起開吧!”即便躺在床上的美茵樣子可愛至極,但是在我心裡卻有一種被欺詐的屈辱感,于是我一把推開了美茵。可這小壞丫頭反應也是極快的,雙手一握,攥住了我的左手,無論怎樣都不放開:“哥!你別走!你陪陪我好嗎?”

“你這都是跟誰學的?你就這樣算計我?”我異常憤怒地盯著美茵。

“求求你!你是關心我的,不是嗎?你心裡還是愛我的!你還是愛我的!哥,之前的事情是妹妹的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啦!夏雪平早就不要我了,爸爸現在也不要我了,我現在身邊沒別人了我不能再沒有你啊!”美茵聲音顫抖著說著,接著她馬上站起了身,也不知道她一時間哪來的力氣,直接一把拽著我的胳膊,將我甩到了床墊上,然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便直接騎在了我的身上,“讓我補償你好不好?讓妹妹補償你好不好?反正爸爸也不要我了,反正美茵第一個男人也是哥哥……妹妹知道錯了!你就好好懲罰妹妹的肉體吧!從今晚開始,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是哥哥的,哥哥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好不好?哥哥從今以后就是美茵的主人,只要哥哥不離開我,美茵做什麼都愿意!”

看著隔著自己身上棉短褲累出一條駱駝趾縫、用自己溫熱陰戶在我褲子上撐起的帳篷不斷摩擦刺激、同時緊緊摟住我、在我耳邊不斷用卑劣的言辭乞求原諒的美茵,我滿腦子都是兩個詞:可憐,可悲。

現在的美茵,還是當年那個見到我脫褲子之后嚇得哇哇大叫的那個小女孩麼?如果不是,她又是怎麼從那個時候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的?我不曉得。

我正想著,美茵的雙唇又一次吻了上來,把舌頭也用力地伸進了我的嘴巴里,并且還不斷地把自己香醇的唾津送進我的嘴裡,用舌頭攪拌著與我的口水融在一起,然后自己又吸了回去。我無力回應她,她這一切的舉動都讓我覺得生理不適。我突然很想側過臉去,對她大喊一句:別用你給老爸含過屌的嘴來親我;可是再一想,用網絡上那些被出軌男人反擊并以此作分手結語的話,來刺激自己的妹妹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時我才想起,老早之前網上一個段子:問為什麼這個社會不提倡亂倫戀情?答曰:因為血親之間談戀愛,很難分手。這句話其實挺有道理的,一種解釋的角度是分不開、斷不掉,只要在一起,很多本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會發生;而另一種解釋是,如果想“分手”,那麼怕是親人也做不成了。

所以當我側過臉去以后,對她說的是另一句話:“別想了,還是打住吧,我現在對你一點‘性趣’都沒有,我對你是硬不起來的!”

本來這句話是想制止美茵用自己的身體來折磨我的,可是她大概給理解成了一種變相的激勵。“哦?真的麼?嘻嘻!”她挺起自己的胸膛,瞇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左手扯著自己身上的那件衛衣,右手抓住拉鍊,緩緩地把衣服拉開,一點一點露出了裡面的肌膚,以及那兩隻成長了差不多一個尺碼的圓潤乳球。不得不說,用這個角度看女孩子,的確是一種享受,莫說面前擁有這副美好身材的是拋棄過我的親妹妹,就算是一個曾經讓我恨的牙根癢的女人,如果像這樣騎在我的身上、用下陰對淮我的陰莖一前一后磨蹭的同時、對著我解開衣服露出自己的豐滿胸器,我也一定會無力招架。

——但我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麼?剛剛明明說好不會有反應的,可是陰莖卻漸漸開始抬頭了。

美茵放開了衣擺,接著美茵把衣擺甩向了身后,卷起了袖子,雙手輕輕地在我的胸口畫著圈,滿滿地推到了我的肚臍;到了肚臍以后并不向下,而是重新回到我的肩頭,一點點再次滑到我的胸口,重新到達肚臍,掠過腰際,然后再次回到肩膀,對我深吻了一口。在她身后客廳的燈光逆向加持下,頭上套著帽衫、胸前卻四敞大開的她似乎被光芒纏繞,我也明白她的意圖,就是為了這樣勾起我的饞蟲。我在內心裡,也盡量地讓自己想著從九月份以來一直發生的所有讓自己心痛的事情,以求不要被她的一系列招數所吸引。美茵看我并不為所動,于是有些心急,便直接去脫我的褲子,在我的棉質短褲裡面,也是一片真空。

“哥哥,不是說好'硬不起來'的麼?明明很有精神的,說話不算數哦!”美茵用著觀賞的目光注視著我已經從外圈包皮里探出頭后血液充盈的龜頭,接著俏皮地低下頭,舔了我的耳郭兩下,嬌聲對我說道:“果然還是哥哥的這條家伙更好看,真像一隻藝術品!”

“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高興!”我把頭別到另一邊,努力地扮演著一個冰塊。

“臭哥哥!明明是想跟我做愛的吧?否則怎麼換衣服的時候,裡面連內褲都不穿?你早就準備好要享用妹妹的美穴了,是不是?”美茵輕聲地對我說道。

“瞎說什麼!”我怒斥道,但被她這麼一說,原本極力往回扯著自己褲腰的雙手,一下子沒了力氣。

在這個時候,美茵的說話聲卻突然深情起來:“哥,這不是很好麼?我喜歡老爸結果他把我甩了,你愛上了夏雪平卻求而不得,繞了一大圈,最后還是我們兩個孤零零地躺在一張床上,這說明你我兄妹這輩子,注定是要一起走下去、注定是要一起做愛到不死不休的。”說罷,美茵把自己的身體往后退著,一腳踏在地上,一條腿跪在床邊,躬下了身子親吻著我的下腹部,接著雙手抓著我的陽根用小鼻子在上面輕嗅了嗅:“哇,哥哥,你好香呀!洗過澡的,有沐浴液的香味,也有些汗味和尿味,但是很好聞!最重要的是,這上面沒有其他女人液體的味道!嘻嘻!你看,你好些天沒做愛了,我也一樣,這不就是老天爺讓你等著我麼?好懷念哥哥精液的味道,好想吃啊!”

于是,我的陽具徹底勃起了,甚至衝破了褲子邊緣鬆緊帶的禁錮,而因為美茵剛才的那一句“你愛上了夏雪平卻求而不得”,在我心裡,某種東西似乎昏死過去了,而且好似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

“你想吃哥哥精液,是吧?”我看著美茵,冷冰冰地問道。

“對呀。”美茵用舌尖挑逗著馬眼,幸福地笑著。

“我偏不讓你吃。”

“嘿嘿,哥哥還跟我嘴硬呢!你嘴巴再硬,也沒有它硬。”美茵說著,用自己的三根手指握著我的肉棒,故意上下擺動著,然后用自己的臉頰肌膚貼著龜頭蹭了一個來回,弄得整根陰莖奇癢無比,愈加滾燙。

可她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跟你嘴硬了嗎?我跟你嘴硬了嗎!”我對她連連大吼著。這一吼,確實給她嚇到不敢說話了。她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所有動作,微微直起身子。

就在這一剎那,我迅速地站起了身,反手將她推倒在了床墊上,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我直接用雙手扒掉了她的褲子,然后抬手對著她的屁股蛋就是一巴掌——我也沒掌握好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但是打上去之后,立刻響起了十分清脆的“啪”的一聲爆栗,在美茵的右臀部,立刻留下了一隻火辣辣的紅手印。

“啊!好疼啊!你干什麼!”美茵哀嚎了一聲,轉過頭來斜眼瞪著我。

“還敢瞪我?”我心裡來氣,對著美茵的左臀抬手又是一巴掌,“疼嗎!”

“疼!”美茵的眼淚又一次滲了出來,從小到大美茵在家裡從來都沒有捱過打。

“疼就對了!是你說的,讓我好好懲罰你的!你說我怎麼用你的身體都可以的!話說出口,你可不能后悔!”說著,我又對著美茵的屁股猛拍了一下,這下美茵徹底哭了。

我一邊享受著發洩怒火的痛快感覺,一邊卻又開始對她心疼起來,于是我也告訴自己適可而止就好,可手上拍得習慣了,卻總感覺有些聽不了,我只好慢慢地把手勁兒放得輕一些,然后又伸出了左手,繞過美茵的腋下,有些粗暴地抓住了美茵的乳房,手掌壓著她的奶瓶上下搓動,并且用手指狠抓著讓她的肉饅頭在我的魔爪中無規則地變形。

她剛洗過澡的身上蒙上了一層汗水。美茵的乳房比以前更大,也似乎更敏感了,在蹂躪她的乳房的時候,雖然美茵的眼淚還在不住地往下流,但她的哭泣聲也逐漸換成了讓人覺得難為情的嬌喘,藉著背后的燈光我向她的兩腿間看去,在被我打屁股又被我虐奶的同時,她那神秘的水簾洞裡流出的淫水已然形成了一泓水潭,匯到了床單上。

我左手攏著她的溫熱左乳,把自己的身體壓在了她的后背上,把頭側過去對著她的右耳噴著灼熱的氣息:“哼……小壞丫頭,你喜歡被哥哥這麼虐打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哥哥被你欺負,沒想到你這個平時任性刁蠻的小公主,竟然喜歡被打屁股是不是?”

“不!我沒有!”美茵臉上掛著淚,矢口否認道。

“狡辯!”我又猛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掌,之后又繼續玩弄著她的乳肉,果然,小壞丫頭雖然哭腔又大了起來、眼淚又流出兩股,但是她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帶著滿足感的笑意,大口地喘著氣,隨即全身也顫搐著,“你明明就是很喜歡!是誰剛才說的,'哥哥從今以后就是美茵的主人'的?你從骨子裡就想做哥哥的性奴的,是吧?”

“不!我沒有!我剛剛那是學著H裡番的臺詞哄你的!沒想到你打得我這麼疼?你一點都不愛護我!你起來……”美茵連忙辯駁著,反手掙扎著我的緊抓,但是她臉上卻越來越紅,瞇著眼睛向下看去,分明是充滿了期待。

我也不會讓她失望的,因為在我的床頭柜最上面的抽屜裡,就有一副手銬。當冰冷的手銬從美茵背后固定住她的雙手的時候,她居然自己繃緊了雙腿,交叉在了一起——她居然自己玩起了夾腿,不一會,隨著一陣劇烈的抖動美茵的身體癱軟了下來。

“這麼快就高潮了?”我低聲對著美茵問道。

美茵沒說話,臉上帶著淚水轉過頭沖我笑著,閉著眼睛,毫不客氣地又對我的嘴巴吻了上來。我一面跟她深吻著,一面把手探進了被子裡,果然在被子下方有三處地方都留下了濕漉漉的痕跡,看來這丫頭剛剛根本沒好好睡,在我剛才短暫的睡了那一會的同時,真不知道她在被子裡已經折騰了多久了。

“你不是說你困了麼?你不是好幾天沒睡好覺麼?”我用額頭輕輕頂著美茵的額頭,聲音略略輕柔了下來。

“但我也好久沒做愛了啊……其實美茵剛剛,真的好喜歡哥哥這樣欺負自己,哥哥下手太重了,但是打得美茵心裡好舒服呀!”說著,美茵用自己的臀溝貼著我的陰莖和睪丸,微微地晃起了屁股。

“何美茵,你這壞丫頭,你就是個女流氓!”

我太熟悉她身上所有細節和所有的位置,因此我只用著自己的一條大腿便頂開了美茵剛剛還交叉夾在一起的雙腿,然后挪動著自己腰部,用龜頭迅速地摸索著,沒一會兒就找淮了美茵的肉壺入口,拽著那副手銬,輕輕往下把腰一壓,整個房間裡都能聽到清晰的“咕唧”一聲,我這條火熱的警棍齊根埋進了美茵的蜜穴,直挺挺地戳到了她的子宮頸口。每一次在撞擊到她陰道深處的同時,我腰部也在推著她的屁股,我一手攬著美茵比以前要變得結實一些的腰,用食指和中指在她的肚腩上玩弄著,另一隻手緊抓著她那比以前更大更圓的蜜桃屁股,用馬眼處頂著她洞穴上端的肉褶有節奏地往她的蜜芯深處進犯。她的半張臉被迫埋在了被子裡,她緊貼在床面上的雙乳則完全變了形,席夢思床墊的彈簧都被我軋得直響。這算得上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感受到強姦女孩子的感覺。

“啊——”美茵大叫著,整條陰道受到了刺激,猛烈緊縮到差點痙攣,“哥!你怎麼一點準備都不給我?……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下子就撞到最深處好痛的啊!”

我看過關于這方面的性科普紀錄片,依照科學的類比,男性不給足女性足夠的緩沖和刺激,而一下子就把陰莖撞到子宮邊緣,那種痛感其實跟男生打架或踢足球被人擊中陰囊的那種痛近乎相等。于是我再一次抽插的時候雖然依舊探得很深,但一時間也不敢再玩得那麼猛,可我嘴上卻依舊不饒她:“你也知道痛是嗎?嗯……嗯!你只管你自己的小穴裡面痛,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呢?嗯!嗯……你知不知道,在你跟我說你最喜歡的男生另有其人不是我,而后又告訴我他是我們的老爸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嗯——”

連著幾下,美茵的小陰唇直接被我插得外翻,淫水即便充滿了她的陰道內堂,但被我這樣插弄著,肯定會很疼。美茵側過臉、斜著眼,眼神裡帶著些許懼怕和憐惜地看著我,并且肉體上的疼痛讓她依舊往外流著淚水,但她看著我憤怒的樣子卻又有些不敢求饒,于是只好對我說道:“啊……哥……你儘管肏我!無論你怎樣……粗暴也好……我都會承受的!但是……你把手銬解開好不好?啊!疼……把手銬解開,讓美茵抱抱你……我想抱抱你……”

“喲喲!真會說話……呼……嗯!”我在大力抽、享受著用睪丸瘋狂撞擊她陰阜的同時,對她諷刺著說道:“你是覺得這樣被肏得難受,對吧?有種很被動的束縛感對吧?——嗯!覺得我對你很不溫柔是不是?是不是老爸之前每次肏你的時候都像在他身上捧著朵雪花一樣?嗯!想讓我放開你,你想得美!”

說完了話,我直接薅著美茵的兩條胳膊,把她的身子拽了起來。美茵的身體朝著45度角向我的胸前仰著,甩起一頭秀發,如同被風吹拂的柳枝劈在我的臉上,揚起了一片鬱郁芬芳。我嗅著她的發香,跟同樣渴望濕吻的她將口腔用各自的口水粘合在一起,接著將雙手交叉著,握住她身前那兩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美茵半跪在床墊上,雙腿像一副靈活的機簧,隨著我探出腰部的節奏,主動活動著股二頭肌做著反向哈克深蹲,輕柔卻貪婪地用下面那張嘴巴吸吮我的凸起,不斷把屁股結結實實朝著我的中心部位坐去;美茵被手銬牢牢固定住的雙手也并不老實,她一直在扒著自己的屁股,明明剛才被我肉棒戳到子宮戳得疼痛不已,卻仍然要努力地把自己的淫穴盡量撐得最大,好讓我插得更深。幾下之后,蜜液又一浪接一浪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

我能體會到小壞丫頭的陰道裡比剛剛被我破處的時候已經有那麼些許的鬆弛了,即便還是少女的緊緻感,可是她為了滿足我,一直在努力地收緊自己的盆底肌和括約肌,每一次努力的時候,都會微微睜開眼睛癡癡地看著我,而且還會故意忍痛嬌嗔著:“啊!哥哥好棒!你好厲害……繼續……哦!繼續……啊!啊啊啊!啊——”

我嚴重懷疑,這算是對我刺痛她陰道深處的一種變相的報復。

我從插入到她身體裡去后,一直處于一種既憤怒又亢奮的狀態,抽插的頻率特別的快,而且也不講什麼章法,每一次都很實惠地直插到底,并且越聽到她疼得哀嚎我就越想往裡讓她反復感受這種疼痛夾雜酥麻但又蓋過酥麻的屈辱的快感,可我居然忘了,在性行為這場戰爭中,男性從來都是看似擁有絕對優勢,但實質上卻從來都沒有任何比較優勢的那一方;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從香青苑裡出來之后算起來,我的陰莖已經差不多七八天沒有觸碰到陰唇了。

所以,在不知道被美茵緊緊夾了多少次之后,隨著小壞丫頭的很假又的確很銷魂的一聲嬌喘、配合著她那迷離眼神,精液猝不及防地從我的身體裡噴發了出來,灑在了她的陰道深處……

我甚至事先都沒有任何的準備和察覺,一股熱流就從我的大腿根部毫無保留裡射了出來……這種沒有前戲的強姦式的性攻勢,導致最終吃虧的還是我自己。

她感受到了那股熱流噴灑在他到底花花蕊裡,便像一隻氣人的小貓一樣,抬著屁股在我的下腹部磨蹭了好一會兒,并且回過頭舔著我的臉頰:“好舒服哦!好喜歡哥哥這麼燙的精液……”這句話說完,她猛地將自己的雙股往我的鼠蹊部位結結實實地撞了過來,于是一股熱流從她的柔軟香穴上端泉眼中噴涌而出,澆滿了我的大腿內側。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電子鬧鐘,五分鐘,我這般不講章法也好歹堅持了五分鐘,但也就僅僅只有五分鐘。本來在被我侵犯的這位小美女就是曾經利用過我情感的壞蛋妹妹,這個因為把我對她的救命之恩當做父親做出的、進而愛上父親的妹妹,然后剛剛這番看似激烈的性愛角斗,這讓我的心底覺得更加的氣憤和興致未盡。小壞丫頭不是又喜歡接吻又喜歡浪叫麼,好的,我讓她吻個夠、叫個夠——我把陰莖從美茵的肉壺裡緩緩退出,任由精液與美茵的愛液和潮水混合物灑在床單上,接著我又把美茵翻了個身,讓她壓著自己的雙手、正面朝上對著我,并且我故意地將她的雙手對準了從她女性生殖器裡灑落的混合液體放好,讓她的十根手指都沾滿了咸濕。

“呀!哥……你好惡劣!”美茵難為情地側過臉,朝著我站的位置蹬著雙腳。

“惡劣什麼?都是從你我身體裡面弄出來的東西,怎麼,在身體裡藏著就不覺得惡劣了?”

“可是……這黏糊糊的,還是很討厭啊!壞死了!”美茵嬌聲抗議道。

“還有更讓人討厭的的呢?要不要試試?”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得意地笑了笑,接著我拉開了臥室的窗簾。臥室的窗戶正對著的,是警局的另一棟宿舍樓,此刻是晚上8:42,對面樓只有幾扇窗戶亮著燈。窗外銀白色的月光傾瀉而入,美茵看著窗外的景色,一時間出了神。

然后就在這時候,我開了房間裡的燈。

“哎呀!哥,你干嘛呀?”美茵臉上滿是驚恐,但她嘴上卻帶著羞恥地笑著:“為什麼要開燈啊?”

“開燈怎麼了?”我故意逗她說道,“我好久沒碰你的身子了,想看看你這段時間的身材,不行嗎?是誰剛才趁我困得要死的時候,故意脫掉了浴巾,用自己的小奶頭一個勁地往我的肩胛骨上蹭?”

“什麼啊!誰剛剛是'故意脫掉浴巾'的?那是事故好嗎?”美茵被我說得臉蛋滾燙,就像是被放進紅酒里浸泡過幾天一樣,掙扎著挪動屁股扭著腰,側過身子對我都著嘴,“而且……我這會兒又不是沒不讓你看……但你開什麼窗簾呀!被對面樓的人看見了,看見這間屋子裡一男一女光著身子在……在床上……多……多難為情!”

“哦,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故意留了半截話,對她斜著嘴角。

“不用擔心什麼?”

“不用擔心對面樓只是看見‘這間屋子裡一男一女光著身子在床上’,好些人認識我的,知道這是我的房間!”

“啊?”美茵一聽我這樣講,瞬間有些發傻。

我笑了笑,故意說道:“而且好些人因為認識夏雪平的緣故,早就認識你我、知道我們倆是親兄妹了。正好這次就讓他們看看,在咱們家裡親兄妹也是可以行男女床事的,給他們演一出禁忌活春宮,怎麼樣啊?”

“啊?不要哇!我不……嗚——嗚——”美茵瞬間嚇得哇哇大叫,并且因為雙手被縛住,所以像一條魚一樣不停扭動著軀乾和雙腿想要下床逃跑。然而,她哪知道我是在故意騙她,警員宿舍裡的所有起居房間全是貼了一層反光膜的,即便是裡面開了燈,從外面看上去也是一片漆黑;能被外人看到燈的,除了宿管值班室,也就只有公共休息活動室。

還沒有等美茵說完話,我直接快步走到床前,撲到她身上,用舌頭封住了她的嘴巴。她明明想用肩膀和膝蓋把我推開,但是同時當我把手放在她的胸脯的時候,那兩隻小巧的乳頭竟似要炸開一般脹大,而且她也不由自主地用自己的嘴巴吸吮著我的舌頭,并用貝齒恰到好處地在我的舌尖上輕囓著,不知道這是否算得上她臨近理性邊緣的抗議。

吻著吻著,美茵的渾身上下就都軟了,但是除了她努力地在用自己的舌頭與我打舌戰,她還在不斷左右扭動身體,因為自己的雙臂無法跟我擁抱,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肩頭來回在我的胸膛上蹭著。

“啊……哥!等一下……”美茵難為情地紅著臉擺脫著我舌頭對她的挑逗,喘息著對我央求,“你能不能……別只是照顧我的嘴巴和胸部呀?……下面那裡也要照顧好的呀!”

“下面也要啊?哦,我知道了。”說完,我站起了身子,然后故意裝傻充愣,舉起了美茵的兩條腿,一手捧著美茵的左腳,對著她玲瓏的腳趾和軟嫩的腳心親吻了下去,而另一隻手則不斷地在她的右腳踝上用手指肚畫著圈。

“哦……哎呀!哈哈哈哈!不要啊哥哥!我說的'下面'不是腳啊……哈哈!哎喲!不要不要!嘻嘻嘻好癢!受不了!啊哈哈哈哈停下來!停下來吧哥!停下來呀!我說的不是腳啊嗚嗚嗚……嗚哇哈哈哈哈壞死了!還管我叫小壞丫頭,你比我壞多了好嗎!”

美茵被我捉弄得全身亂顫,雙腿亂蹬,接連笑得近乎差點喘不過氣來,我真怕她一時間呼吸困難,所以我便停下了對她雙腳的折磨,讓她把雙腿搭在我的胸口,故意板起臉對她質問道:“那你說的'下面'不是你這雙小腳丫,那你說的是哪呢?”

“當然是……當然是蜜穴了呀……”美茵看著我害羞地說道,“壞哥哥跟我裝糊涂,還要我怎麼說明白呀!”

“當然是像你跟父親那樣說明白啊,”我依然故意板著臉看著美茵,學著她那天晚上的話,“'雞巴插女兒的屁眼'、'射進美茵的屄'、'美茵是爸爸的小精壺、小母狗',你看看,你這不說的很明白麼?”

美茵聽到了以后,滿臉驚恐地看著我,接著又充滿負罪感地別過了頭:“你……你是之前趕巧在我跟老爸……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會來過了吧?”

我沒說話,我不是要故意掃興,而就是要讓美茵羞愧到無地自容。

美茵猶豫了半刻,委屈地說道:“……對不起,哥。”

我又把身體衝著美茵的身子壓了下去,扳著美茵的下巴讓她與我對視,看著美茵的雙眼,我對她控訴著:“從小到大,我從沒讓你這麼用嘴巴作踐過自己,無論怎樣,我都是一直把你捧著,我把你身上的所有普通人不一定能接受不了的地方都當成寶貝,我是真把你含著、讓你在我舌頭尖上長大的;結果你轉身就在老爸面前把自己搞得這麼下賤!你何止是對不起我呢?”我依舊一臉嚴肅地看著美茵,但卻放開美茵的下巴,從她的脖子、鎖骨、膻中、肚臍、陰阜,一路找到她那道還沒把精液排乾淨的陰縫。

“你想讓我照顧的是這裡,對吧?”我用食指和中指翻開了美茵的陰唇。

“嗯……”美茵撇著對應了一聲。

“這裡是哪啊?”我故意問道。

“蜜穴……”

“哪?”

“蜜穴……妹妹的蜜穴啊?”美茵戰戰兢兢地看著我。

我用著那兩根手指,不停地翻弄她的陰唇:“哪?”

“蜜……陰道。”

“哪!”我厲聲對她問道,用無名氏替換過中指,并且用拇指使著讓她熟悉的手法開始壓著她的陰蒂轉圈,“告訴我,哪?”

“陰……”美茵害怕地又流出了一滴淚水,對我說道,“美茵的……騷屄……”

“這次才對!小騷屄!”說完了以后,我便猛地再次講自己的嘴巴堵在了美茵的雙唇上,深吻了差不多十個數,我又抬起嘴巴湊到美茵的耳邊,對她低沉地問道,“告訴我,美茵的騷屄想被哥哥怎麼照顧啊?”

美茵臉上驚喜交加,難過也不是怕也不是,顫抖著嗓音對我說道:“要哥哥的肉棒插進去啊……”

“啥?”我故技重施地問道。

“那……是要哥哥的陰莖……”

我馬上打斷她的話:“還是不對!給我重說!”

“想……美茵……美茵小母狗、妹妹精壺,想要哥哥的大雞吧肏進去……肏進妹妹的騷屄裡……”

這一刻,我才終于覺得自己的心裡舒暢了許多。我獎勵式地吻了美茵的額頭一下,然后用食指抵著美茵的蚌肉,用最上面的指節在她那充滿彈性的陰穴口玩著蜻蜓點水的游戲。

“哦……好棒哥哥……我好喜歡被哥哥這麼玩……從很早以前就喜歡……哦哦……”美茵陶醉地跟隨者我手指的動作和行動蹤跡扭動著自己的屁股,不一會兒又一股尿水從她的泉眼裡噴薄而出,可在這之后,她看到我依舊在玩弄她的陰蒂,僅僅是用著自己的手指而且也不完全插進去,只是在洞門口徘徊,美茵又著急了:“不對啊,哥,你說好要用啊——啊……你要用雞巴肏進來的……哦…嗯……光用手指頭來應付我,怎麼回事呀?”

“好意思問?讓你回答我的問題,你一下答錯了兩次,就這樣你還想要如愿以償嗎?”說完我低下了頭,狠狠地吸吮起美茵的乳頭,享受著她乳房上令我難忘的乳香汗味,然后我依舊用著自己的食指沿著美茵的陰道口不停地畫圈。

“啊?不啊……啊啊啊!哥哥!何秋巖………啊啊啊!你真是個惡魔!”就這麼一會兒,美茵居然又高潮了。

我發現她現在來的速度真的好快,不知道是她天生體質的徹底暴露,還是這段時間被開發得越來越敏感。一想到這,我的心裡突然又不那麼好受了,可是陰莖卻又隨著心裡的不悅再一次勃起,并且似乎更硬,彷彿是我自己的身體在告訴我,要用我自己天然的武器來繼續激烈地教訓教訓美茵這個頑皮的壞孩子。我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欲望,扳開美茵的雙腿,以令美茵反應不及的速度將自己肉棗一般的龜頭抵在了微微張開的陰唇之間,輕輕地讓肉穴洞口的邊沿吞入整顆龜頭。

隨著我龜頭研磨的節奏,美茵一會兒緊張地皺起眉,一會兒享受地閉上眼,一會兒渴望地張開嘴巴朝空氣中探著舌頭,一會兒矜持地咬著嘴唇叫出聲,在我研磨游戲做得足夠了,我把龜頭又退了出去,以便等一下更激烈的進攻。在我退出去的那一刻,美茵像我之前成功攻略過的所有女孩那樣,舔著上嘴唇,眼神迷離地望著我,期待著我發動總攻;然而,當我將她后腰抬高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清楚,我要做的事情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

“等下……啊!痛!啊……啊啊……哦喲……啊……”

我真正攻破的不是美茵的陰道,而是她乾淨雙股間的菊洞。剛剛我故意用龜頭在她的花間研磨不是為了讓她自己產出更多蜜水,而是要沾些剛剛我射出來的精液和她噴出來的尿水,以此來潤滑她的屁眼。

“何秋巖大惡魔!哦……哦……啊啊啊!你干嘛說都不說就肏我的屁屁呀?啊啊啊啊……哦……哦……”

“怎麼著……嗯……你今晚整個人都是我的了,我肏弄你哪裡……嗯……呼……還要事先跟你打報告?”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狠毒起來,“你少跟我裝……你敢說你之前沒讓老爸肏過你屁眼?”

“有是有……啊……啊……但一般都是最后完結的時候……輕輕在洞口那兒頂幾下……哦……意思意思而已……從來都沒有像你這樣插得這麼深呀!啊啊啊……變態哥哥!何秋巖大惡魔!”

看著她因我用正常位卻用手指配合著撐開臀溝,大力頂開她排便用的那隻小孔而驚恐扭曲的臉,并且起初痛到失去自我、可等我抽插幾下、外加我利用自己手指刺激她那泥濘的陰穴外所有的小裝飾之后,她又難以置信地翻著白眼爽快地哼叫著,我就知道其實父親跟她走后門的次數也并不多。之前跟其他女生做愛的時候,走過幾次肛門,尤其是和小C,因為她那個人性荷爾蒙最喜歡被肏肛門,可我心裡其實對于這種性愛方式并不喜歡;但在今天我干到了美茵的菊花洞,儘管她這裡的一血應該是交給了父親的,但畢竟也是少女的菊門,狹窄的腸道內似乎比陰道要更加的溫暖,并且,我也算終于將美茵身上的三個少女洞穴徹底佔有了。仔細算算,美茵的處女膜是被我破壞的,第一次口交也是我指導的,2比1,我終歸是勝出了。

可是講實話,腸道裡雖然得到的充分的潤滑,但是裡面插起來那種略帶著砂砂的觸感還是讓我有些心理不適,美茵沒有進行過充分灌腸,而我這裡別說灌腸器、就連普通的開塞露都沒有,于是在過了幾分鐘癮之后,我還是將陰莖拔了出來,從身后的書桌上找了張消毒濕巾擦了擦自己的槍管,重新調整角度緩緩頂進了美茵的桃源洞——剛剛我把陰莖從她肛門裡拔出之后,她就覺得有點頭暈目眩,所以應該也沒有看到我拿濕紙巾擦拭雞巴,于是當我再次把陰莖插入她的美屄的時候,她簡直發了瘋:“何秋巖大魔王你好噁心哦!啊啊啊!哪有剛從那麼臟的地方裡面拔出來,就直接碰人家小妹妹的……臟死了!臟死啦!臟死啦!”

“這就覺得葬了?那我要不要先拔出來給你舔乾淨再繼續干呀?”我淺淺地在她的身體裡來回抽插著,她雖然滿口嫌棄,但是陰穴裡卻自己一張一合地緊縮著,親密地攥著我的海綿體。

“嗚嗚嗚……我不要……不過,說起來你的寶貝怎麼這麼涼啊?”美茵天真地看著我問道。

我哈哈大笑著,指著地上那團用過的濕巾讓她看。她立刻羞紅了臉,什麼都沒說,蹬著自己的兩條長腿想要踹我,卻被我連連抓住,捧在胸前。緊接著,我又把肉棒插得更深了點,找了個比較好讓腰部吃力的位置,兩淺一深地抽插起來,然后又伸出一隻手搓著美茵的兩隻柔軟的奶子,美茵也越來越陶醉地用被銬在身下的雙手綁著撐起自己的腰。

“好哥哥……啊啊……這才是……我的好哥哥……用力肏……肏得真好!啊啊……美死了……啊啊美死了……”

“肏得好麼……嗯……有多好啊?哼……比老爸肏得好麼?”我用力地扭動腰部,陰囊也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了美茵的陰唇后連合溝和會陰上。

“好啊……比老爸肏的好多的啦……哦哦哦……老爸像一頭老黃牛似的……只會用蠻力……哦——啊啊啊……還是哥哥肏得讓人舒服啊……”

“哦!告訴哥哥……嗯……是哥哥的雞巴大還是老爸的雞巴大?”我猛烈地衝擊著美茵陰道裡的那塊可以給她帶來最愉悅感受的軟肉,咬牙笑著問道。

“當然是哥哥的大……哥哥大雞巴……哦……哥哥的雞巴讓我好舒服!爸爸的小雞巴哪裡比得過哥哥年輕力壯的大雞巴……以后我是哥哥一個人的小賤貨……小騷屄……我是哥哥的小老婆……哦哦……用力肏……以后我只給哥哥一個人肏……”美茵說著話,陰道括約肌也自己抽動了幾下,這讓美茵全身都像是觸電一樣開始不住地顫抖,她打著牙戰地跟我說道:“哥哥……何秋巖……啊啊啊啊……別說了!別說這些了……專心肏我!快肏我吧!別說話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激動地抱起美茵的身體轉了一圈,然后又坐在了床上,捧著美茵的嬌嫩身體,攏著她的雙乳,伸出舌頭來回地在她那兩隻暖呼呼的乳頭上不斷撥弄著。

“嘻嘻,葡萄好吃嘛?”

我一抬頭,不禁愣住了。

——我本以為自己問出那句惡俗的“我與父之陽孰大”的問題,會讓自己的心裡更加的刺激,事實上美茵給我的答案其實也本該讓我滿意;可是現在,我很快后悔了:在我默默地想著我已經勝過了父親的時候,眼前美茵的臉,彷彿一會兒變換成了陳月芳的面孔,一會兒又幻化了夏雪平的臉龐,而且還都是享受著性興奮時候的迷離眼神與滿足的笑容。這種眼前的臆像,反而讓我心裡更自卑,身體上的舒適,怎麼的都沒辦法轉化成為心裡的快慰,如同看一個色情DVD突然卡碟,看一部H小說下文突然成了亂碼……我又將所有的什麼性伎倆全都拋到腦后,拽著美茵的一條腿,用著要捏爆她乳團的力氣在她的雙峰上輪流緊握,我想要用這種激烈狂暴的動作草草了事,然而這一次,無論我怎樣激烈,陰莖上即便跟剛剛那次依舊癢酥酥的,卻仍然射不出來,這種感覺讓我既暴躁又灰心……

美茵用力地在我身上擺頭、晃胸、扭動身體、滿口淫語,摁著我的胸口,把整有些發楞的我,徹底推倒在了床上;一時間在我的腦海裡、在我的視線裡,出現的都是夏雪平那天被人下藥之后跟我發生的激烈肉體碰撞……

頭頂的燈光直扎進我的瞳孔,正像我的陰莖挺入美茵開合交替中的嫩穴。

我麻木了,像一個被封在棺槨裡的活死人,被人在襠部流出了一個孔,只有供人淫樂的功能。他媽的原來“賢者時間”可以來得這麼早,竟然也會在肏穴的進行中出現。

幾下之后,美茵整個人癱倒在了我的身上,貪戀著與我親吻的感覺,仍然用舌頭來鉤我的嘴唇,又對我疲憊不堪地笑著說道:“哥哥……來了四次呢……謝謝你……”

我將手往她的雙腿間探去,原來那裡早已被我射得不能再滿,我搞不清楚她說的“來了四次”是在說她自己還是在說我。我抬起頭,看著床頭的那隻電子鬧鐘,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摟著懷裡的美茵,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和房間裡讓我眼花的燈光,我有一種想哭的憂傷。

“哥……要不要……再來一次?”

“你還想要?”我平靜地看著美茵。

“看你似乎沒徹底爽快呢?我還好……不過可以再來的!”

“你不困麼?”

“沒事,我不困……現在我只有你愿意陪著我了,只要哥哥能陪我,我怎麼樣都好。”美茵說完,難受地連打了三個哈欠,又艱難地說道:“我不是跟哥哥約定,從今以后只做哥哥的小母狗、哥哥的精壺嘛?汪汪!”

我默默的拿起枕邊手銬的鑰匙開了鎖,放開了美茵的雙臂,把她從我身上放了下來:“算了,我的乖妹妹,你是我的妹妹。那種不堪入耳的話平時還是別說了。”接著我拾起地上的短褲和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又幫她蓋好了被子,“你的衣服應該烘乾了,等我下樓幫你拿。”于是我激動跑到外屋,披上了自己的夾克外套,摸了摸裡面的煙盒與打火機,拿著鑰匙跑出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美茵一個人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睜著一雙充滿迷惑的眼睛。

和著冰冷的月光,我點燃了一根煙,如果有人路過,我會告訴他這是一根事后煙;忍著逐漸凜冽的寒風,我似毫無理由地流出淚水,如果有人路過,我會告訴他這是被風吹的。

在我正抽著煙,惆悵矯情的時候,我卻沒想到,美茵這壞丫頭并未作罷。

我捧著一洗衣袋的衣服重回了房間,披著毛衫裸著下體的美茵,迎面遞上來一杯溫開水:“哥哥辛苦啦!喝水吧!”

我從未見她這麼對我獻殷勤過,所以剛才的胡思亂想一時間也煙消云散:“呵呵,你這壞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該不會是憋著什麼壞吧?”

“哪有?你看看呀,你收留我住你這、幫我洗衣服,還……還在肉體上滿足了我……我給你端杯溫水那不是應該的麼?”美茵羞澀地對我笑道,“要不,哥,我以后就住你這吧!”

“住我這?那怎麼行……”我正思量著這丫頭說這話,究竟是在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因此也沒注意,自己喝下去的水里居然有一股淡淡地苦味,就這樣,我喝了半杯。

“怎麼不行?”美茵都著嘴,把我拉到了床上,躺在我的懷裡對我說道:“你們市局有規定說不允許家屬留宿麼?”

“那倒沒有……”

“那你看,你平時要么也是一個人住,多孤單呢?我要是跟你一起住,上學放學有你接送,社會上那些小流氓們看見我有這麼個高大威猛的警察哥哥,誰還敢欺負我?而且你也可以陪我寫作業、監督我好好學習;我也可以陪你聊天,給你收拾收拾衛生……”

“得了吧!”我故意嘲弄地看著她,“就你?幫我收拾衛生?在家裡邊我可從沒見過你的房間什麼時候比我房間整齊過!”

“哎呀!討厭……那不說這個了,我就說最關鍵的,嘻嘻!”美茵說著,又把自己的衣裳撩起,露出了還帶著我用嘴唇烙下的草莓印的乳房,將剛剛應該是被她自己用溫水清洗過雙腿和外陰壓在了我的大腿上,并將一隻手伸進了我的短褲裡,緩緩地套在了我的陰莖上,“最主要的是,我還能夜夜給你暖床呀!”

“呵呵,我就說你憋著壞呢,原來你是在想著這個……”我瞇著眼睛看著她,可當她的手放在我的陰莖上的時候我才發覺到,自己的陰莖居然又勃起了,而且從根部到龜頭,脹痛感十足。

“嘻嘻,我就說你剛剛沒盡興麼!剛才像是餓虎一樣,在我身上弄了那麼長時間,肯定很累吧?哥,這次讓我來主動服侍一下你吧!”美茵說著,就又把我的褲子褪下,含住了龜頭。

這次我決定給她這個機會,好好享受她到底有什麼花招——嗯,她剛剛也應該是喝過熱水的,口腔裡真的好暖和,尤其剛才我在外面吹了一根煙功夫的冷風,現在被她這麼含著分身,心裡也似乎得到了充分的撫慰。

緊接著,她的舌頭也開始帶著足夠的口水,在我的馬眼周圍打轉,這丫頭的舌頭確實要比之前靈活了許……不好,我的肚子裡怎麼突然覺得異常的不舒服呢?一股鉆心的痛從肚子裡毫無理由地產生,然后像一千隻背著小刀片的螞蟻,在我的胃腸裡邊爬邊咬,還在用刀片掛著我的內臟,同時另一支疼痛從腳底產生,一直貫穿到大腦……

難道是食物中毒?不應該吧?我吃晚飯的那家店我總去,之前吃東西也沒見有什麼異常,何況美茵不是沒事麼?難道說我剛剛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就把自己吹的肚子疼了?我剛剛不是喝了溫水麼?喝溫水的時候也沒感覺肚子裡有涼氣……

不對!那溫水的苦味是有問題的!

“你等下!美茵!你剛剛給我喝的水……該不會被你……”我后半句話根本都說不出口了,我趕緊推開了正欲給我口交的美茵,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

“哥,你……你怎麼了?”美茵見我這樣,又急又嚇,額頭上冒出了一股汗珠。看她的樣子,倒不像是有意讓我這樣。

“你剛才給我喝的水里……是不是給我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厲聲對美茵問道。

美茵低下頭,從自己身上的帽衫口袋裡掏出一個用絲巾縫製的小錦囊,從小錦囊裡她倒出來一粒小藥片,委屈到要哭了:“這個……這是我從陳月芳的行李箱裡偷來的,我之前看她給老爸吃過,后來……后來我每次要跟老爸那個的時候,我就偷著給他吃半顆或者一顆,我自己也吃的!吃了以后,上床的時候……反應會更大點,但是他也沒你這種反應啊……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哥,你信我!”

——操他娘的,居然是“生死果”!這破爛東西對我竟陰魂不散!

“我……”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一股鉆心的痛從腸道裡一直沖向了我的肛門,欲噴涌而出,且這種感覺要比射精還更難忍……

我來不及我跟美茵多說什麼,便直接拽著褲子飛奔向馬桶,連門都忘了關。

一時間,洗手間裡似迎來了一場大空襲一般,聲音震耳欲聾,炸得我自己都暈頭轉向……

這時候,在我腦海裡閃回了另一個給我心裡留下重度陰影的人,一個現在已經是死人的人,曾說過的一番話:“沒想到兩位先生還有抽煙的嗜好……也罷,你們二位滿足了喉嚨和肺葉的一時之快,也就品嚐不到靈魂深處最放蕩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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