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爺前腳剛走,大頭就給我發來了微信。
除了強調一下最近一定要跟我和大白鶴、小C一起吃一頓飯以外,還告訴了我鐘楊的情況。醫藥費是他們派出所墊付的。鐘揚的父母在看到了診斷書以后,全都差點暈過去,鐘揚的父親還說要起訴我、甚至要讓我千刀萬剮。
“是么?我真想看看一個教育局的主任有多大能耐!大頭,你告訴鍾旭民,我何秋巖就在市局等他。”
“行行好吧我的何警官!姓鐘那小子沒醒過來,我和牛牛告訴那鐘主任,是他兒子調戲女同學在先、被人路過見義勇為,鐘主任怕影響不好才沒聲張。再說了,這個鐘揚不是跟你妹妹同學么?你要是這么跟鍾家針尖對麥芒,他鍾家是沒多大份量收拾你們市局的人,但是萬一變本加厲的欺負你妹妹呢?”
我其實心頭一直覺得不安的地方,就在於此。
“你也不用擔心,你妹妹學校正好在我們所的轄區內,他們學校的校警有不少還是我們所里出來的,跟我這個民警隊長也有點交情。我打過招呼了,讓那幾個老哥們平時多注意點你妹妹,萬一有誰對你妹妹意圖不軌,讓他們及時照應著,然后告訴我。”
“……大頭,謝謝你。費心了。”
“沒事……我當年在咱們警專的時候,你和老白、小C你們幾個不也總照應著我么?應該的。”
松了一口氣以后,我便鎖上門出了樓,直奔食堂去。
不得不說,市局食堂的口味,要比警院食堂的高明多了。
早餐從油條、油炸糕、吊爐燒餅、手抓餅、烤冷面、煎餅果子、雞蛋灌餅、熱乾麵,到米飯配熏魚海帶味增湯、茶泡飯,到越南牛肉檬粉、肉骨茶、海南雞飯、再到素炒蛋配烤土豆、煎培根、煎蛋,可謂琳瑯滿目,飲料從果汁到豆漿、牛奶、咖啡,樣樣俱全。要不然,怎么不少警官院校類學生打破了頭也要往市局進。
我點了一份越南粉,端著餐盤子找了個座位坐下了。正往湯碗里泡著生豆芽的時候,發現對面就是趙嘉霖師姐。此刻她正用手掰著一根油條,蘸一下肉骨茶,然后往嘴里送著;另一手捏著白瓷湯勺,舀著骨湯,小心翼翼地飲著。果然她的古典美并非表演偽裝,而是一種骨子里的優雅。
她發覺了我正盯著她以后,突兀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我連忙擺了擺手,對她點了點頭。她才繼續吃著,想了想,坐到了她對面的座位上,背對著我坐著。
“誒呀!你要不招手我倆還看不到你!”
沒想到趙嘉霖剛背過身,我的目光就被擋住了——來人正是大白鶴和小C這一對兒。小C倒還好,一份海南雞飯外加一份烤冷面;而大白鶴的盤子里,徹底被培根擺滿。每個人還都端了一杯蘋果汁。
“這傢伙……白警官,這肉讓你吃的!公家的肉可算是不要錢了,是吧?”我故意揶揄大白鶴,一邊往湯碗里撕著薄荷葉一邊問道:“你們倆咋來這么早?不是說還要在家睡懶覺么?”
“我倆是不需要住在局里、不需要選房間,但聽說局里吃得好,我倆這不就來看看么?”大白鶴說道,接著他也不拿叉子,直接伸手抓起一片培根就往嘴里送:“嗯!味道真不錯!C寶,你也嚐嚐!”說著,大白鶴又抓起一塊直接塞到了小C嘴里。
“味道是挺不錯,不膩!而且還有一絲絲甜甜的!”小C吃的很香。接著又把雞湯泡在米飯里。
“秋巖你也來一片!”大白鶴說著,又把一片培根舉到我面前。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碗粉里的肉已經夠多了!”接著,我把那一堆青檸檬片丟進了湯里浸著,又擠了些海鮮醬和蒜蓉辣醬進去,拌勻之后,一邊用勺子舀著湯,一邊用筷子吧粉挑起,卷成一團,放在滿是肉湯的湯勺里,然后把湯和粉一起送進嘴里。溫暖而清香的湯粉進到胃里以后,全身從內到外的舒服。
接著我又問道:“你倆咋知道咱局里的伙食不錯的?我這也是剛知道,誰告訴你倆的?”
“鐵心他處長說的。昨天還特意找鐵心視頻聊天來著,還跟我聊了幾句。他們處長人挺好,是個女的,人也長得漂亮。”
我笑了笑,又問道:“誒,那你們女處長,沒看到你倆那掛墻上那裸體藝術照?”
“哪能讓領導看見咱倆隱私啊?”小C說道。此時的大白鶴已經滿嘴是肉片了,根本顧不上說話,小C接著說:“我和老白剛知道他們處長要跟他視頻,趕緊就把照片給摘下來了。”
“嗬!羨慕啊!關心下屬都關心到伙食上面了,看來老白還攤上了個好領導。”
“他們蘇處長還跟我倆問起你來了呢。”小C加了一塊白斬雞放進嘴里。
“打聽我?網監處的處長打聽我干什么?”
這時候,白鐵心的嘴里終於空了:“我們蘇處長,好像是跟你們夏組長是閨蜜。她倆好像還是警院的同學。”
我想了想,沒說話,端起碗喝了口湯。
“聊點別的吧……”小C看著我不說話,立刻用自己的胳膊肘撞了一下大白鶴:“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接著小C又說道:“對了,老白拿到了那個什么……什么監控系統?”
“CADMS,CityAll-DirectionMonitoringSystem,城市全方位監控系統。”大白鶴在旁邊解釋道。
“對,就這個。他差不多這種就能把這東西跟他自己那個監控軟件改裝改裝,你這周末來我家一趟,到時候讓他安裝你手機里?”
“沒錯,用不著費多大功夫,我把coding語句merge一下,差不多今晚就能完成。但我估計你們重案組剛入行的,也就周末有空,周末你來我家?”大白鶴也問道。
“看看吧。只要跟你倆時間不沖突就行。”我想了想說道,“對了,我昨天還見到大頭和牛牛他倆了,他倆吵著周末有空一起吃個飯。你倆看看有時間么?”
“啊?他倆我可真是有日子沒見到了!咋見到的?”大白鶴問道。
“昨天在他倆管轄片區,把一個臭小子教訓了——就是那天在孫筱憐家里最壯實的那個小子。結果來的值班民警是他倆。”
“那也太巧了吧!”小C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等周六的,到時候我也叫幾個當初咱們警專的姐妹,咱們一起去吃個火鍋,熱鬧熱鬧,然后一起去唱歌?我好久都沒去唱KTV了。”
“行!就這么定了。我把他倆微信發給你倆,這個就你倆張羅了。”我笑了笑說道。
“我倆張羅?”大白鶴摸了摸嘴上的油,“那你就當甩手掌柜了?我倆可沒組織過‘正常聚會’之類的事情。”
“有什么好緊張的?找個火鍋館子,訂個卡座或者雅間,再打電話給KTV訂個包廂就OK了。你這周不是不怎么忙么?我這個在重案組里混飯吃的,有我那個變態的鐵血女警花組長在上頭折磨我、壓著我,鬼知道我這周能遇到什么事情?”
“誰說重案組是讓你來混飯吃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后響起。我、大白鶴還有小C都愣住了。
我回頭一看,在我身后站著的正是夏雪平。依舊是一身板板整整的西裝和整齊的黑色襯衫,下面穿著一條亞麻質感的寬松商務休閑褲。她正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夏警官早!”“夏警官早!”
大白鶴和小C是見過夏雪平的,夏雪平雖然到了我們畢業也沒跟在警院做過報告,但這一對兒警專最后一年的時候去派出所當實習警員的時候,跟夏雪平打過交道。
夏雪平看了一眼大白鶴和小C,點了點頭:“別來無恙?你們兩個繼續吃。我是來找何秋巖的。”
“您這一大早的,找我干什么啊?我還沒去組里正式報到呢。”我喝了一口肉湯。越南牛肉粉的肉湯本來鮮美可口,加了海鮮醬和蒜蓉辣醬以后,更是多了些甜辣清爽;可夏雪平一出現,碗里的湯似乎變了味道。
“你會開車吧?跟我去趟現場。”夏雪平輕描淡寫地說道。
“有案子?”我回身看了一眼她,“……那……我不參加迎新大會了?”
“是迎新大會重要還是案子重要?”夏雪平看著我說道,然后似笑非笑地說道,“就你這樣居然還是警院警專生里的精英?你是白癡么?”
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夏雪平,開口不懟人不舒服。她的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我看來完全是揶揄。
我還能怎么辦:身為警務人員,上級的命令就一切。我立刻拿起桌上的警帽,對大白鶴說道:“老白,你要是吃完了,幫我把麵碗倒了。多謝了。”
大白鶴膽怯地看了夏雪平一眼,又對我點了點頭。
夏雪平還沒等我站起來,就往食堂外走,我只有在她身后緊跟著的份兒。
跑到了一輛黑色日產SUV前,夏雪平把打開了車門,自己去了副駕駛,然后把鑰匙扔給了我。而我只有伸手去接的份兒。
“這是你自己的車啊?”上了車以后我問道。
我之所以猜到了是夏雪平自己的車子,是因為我看到了車子后視鏡上面掛著一個熟悉的鋼制十字架吊墜——我對這個東西印象深刻。據我所知,從夏雪平到我外公夏濤和我已故的舅舅夏雪巖,夏家人沒有一個信奉基督的,但是這條吊墜夏雪平卻一直留著。
而其他的細節也表現得如此:車上可以說亂得一塌糊涂——駕駛位置之間還有套了好幾層的紙質咖啡杯,后座上不少的檔案紙攤成一堆,副駕駛位置的前擋玻璃處,還有一袋吃完了沒扔掉的薯片包裝袋,是鹽醋味道的;打從我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夏雪平特別愛吃那個味道十分古怪的薯片。
夏雪平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說道:“話這么多干什么?你小時候我可沒見你有這么多話。快開車!”
“你自己怎么不開?”我心里有氣,但是也只能把車子發動,輕踩一腳油門,把車子倒出去開上大街。
“因為我習慣在副駕駛上思考問題。”夏雪平把胳膊肘往車窗上一頂,接著頭一外,盯著車窗外說道。
“夏組長的架子可真大。”我諷刺了一句,又不禁問道:“昨天跟你一起去餐廳的那個男的是誰啊?”
“這個跟你有關系么?”夏雪平想了想,補上了一句:“是你爸爸讓你問的?”
“是我自己想問的。”我說道,“老爸讓我給你帶個好。”我說道。
“收到。”夏雪平輕輕拂了下自己的長發,車里瞬間氤氳著她的淡淡發香。這個味道,我將近十年沒有聞到了。
“昨天后來,美茵喝醉了?”她想了想,又問道。
“對。”我沒好氣地說道,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就因為您的出現,本來挺高興的她心里不痛快了。半瓶白葡萄酒就被她干掉了。”我把昨天美茵的所有不快,全都甩到了夏雪平身上。
不過說起來,她怎么知道美茵喝多了?難道是我們剛從“金夢香榭麗”出來的時候,她還沒離開?不可能……這不像是對我和美茵十年來不聞不問的夏雪平的風格。
“你這個當哥哥的,怎么非要把妹妹往醉了灌?她那么喝酒,你也不勸勸?”
“是我灌的么?再說了,就美茵現在的脾氣,家里誰能管得了?”說到這,我又看了夏雪平一眼,說起美茵現在的事情,夏雪平一臉茫然。“算了不跟你說了,反正現在的美茵你也不了解。”
夏雪平啞口無言。她嘆了口氣,對我問著:“那今天早上跟你坐在一起那一對兒,是你朋友?我看那個女孩跟你好像挺關心你的,但是跟你對面那個男生關系還挺親密。你們到底什么關系?”
“這個跟你有關系么?”我也用同樣的話語回敬給夏雪平。
“好好開車吧……”
夏雪平的語氣有些不悅。
“……呵呵,真有趣。小時候您可沒開車送過我一次;這么多年沒見面,使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送你。”我沒好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愿意讓你送?我還不知道你的駕駛技術呢!”夏雪平轉過臉來盯著我說道,“要不是今天艾立威遲到了,我才不會找你。讓你開車你就開車,別廢話。”
“你讓我開車也總得把案發現場的地址告訴我吧!”
我實在忍不住了,對她大聲吼道。
“鵲橋公園。”夏雪平的語氣倒是依舊不咸不淡,她又看了看我說道:“你就用這種態度跟你的上司說話?”
“什么上司!這就咱們母子倆,誰都別裝了行么?”我硬吞了口氣,對她咬著牙說道。
說完這話,其實我心里也覺得有點不舒服——“母子”,我已經很久都沒用這兩個字形容過我和夏雪平之間的關系。
她不說話了,轉過頭去。
我斜著眼往她那邊瞟了一眼,正瞟到玻璃有些模糊地倒映出夏雪平的臉。她似乎斜著嘴笑了一下。
這個笑,讓我心頭似乎有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了出來,估計換做是任何男人都會心動吧。
其實我始終認為夏雪平是個美女,要不然我也不會生的這么帥;
但問題是她明知道我討厭她,她也明明在使喚我,她卻能笑的出來。
——我是哪輩子做的孽,讓我在這一世跟她做母子。
夏雪平不冷不淡地說道。
十幾分鐘以后,車子開到了“鵲橋公園”。這個公園位於市區不遠,東面是青竹林和桃花林,氣氛浪漫,又因為北面有個紅娘廟,被本地的青年男女認為是愛情圣地——當然,因為這里草木茂密、氣氛幽靜,是不是也會有不少來這里野合的鶯鶯燕燕。
我一聽案發地,便有點好奇,這次這案子的被害者,會不會是正在快活的一對兒。
車子開進公園,停在人行道邊。
公園里有一塊紅娘廣場,正常早上的這時間,這里應該是老大媽們跳廣場舞、老大爺們打太極拳的場所。
甚至這里還有個“相親園地”——上了歲數卻依舊精力旺盛、壓抑了自己一輩子的中老年婦女們,每個人都會手持一個她們自認為文采奕奕、品相很好的介紹,把自己的子女們像產品展銷一樣,推廣給廣場上的同類——
月薪、房產、座駕、學歷,再加上身高、體重,這鐵打的五項指標成為了這些女士們對自己兒子女兒未來完美生活的基本參照,就像是賽馬場里的賭客或者股市大廳里面的掮客一般,至於自己子女是否已經有了一段難舍情緣、是否已經懷了孩子、自己的兒子是否早已是幾個人的共享性愛炮機、自己的閨女是否早就人盡可夫,她們從來不會關注或者透露,反正她們有的是辦法拆散后加以包裝,然后高價出售。
鵲橋公園,紅娘廟,兩處名勝地標,一個是跟牛郎織女有關,一個是跟張生崔鶯鶯有關。在這樣的場所里面,有這么一個“相親園地”,諷刺的很。
而此時這里,早已被警方的隔離帶攔上,周圍有不少人在圍觀看熱鬧,但更多的是那些為了自己子女來貼出相親廣告的大媽們,對警察把紅娘廣場封上的行為怨聲載道。
夏雪平下了車,見到一群圍觀的人也不說話,伸手就開始推搡著周圍的圍觀群眾,弄得那幫大爺大媽一頭霧水的同時有些不快。
我緊緊跟在夏雪平后面,看這陣勢,連忙說道:“不好意思讓一下。警方辦案。”
那幫圍觀的老頭老太,見到我這身警服以后才作罷,但還是七嘴八舌地說道:“你們這些當警察的能不能快著點咧?我今天還要給我女兒多安排幾個見面的指標嘞!”“可不是,我這一大早就來了,到現在我還沒把我兒子的資料貼出來呢!”
“我說,您幾位要不然另找一個地方?警方辦案,實在沒辦法,請幾位阿姨多擔待一下。”我回身對那群歐巴桑們說道。
“我們擔待你們、你們擔待我們么?我們也是納稅人!養著你們這些穿西裝黑皮的人嘞!結果你們的辦事效率還這么差!耽誤我女兒30歲前出嫁,你們警察負得起責任么?”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聒噪,轉過身對那個老太太說道:“您要是覺得您今天非要站在這小廣場里給您女兒相親,您現在就可以從隔離帶外面跨過來,我給您開綠燈。但您別說我事先沒告訴您,里面可是一灘血外加一股屍臭,您要是不嫌晦氣、給您女兒的姻緣沾上冤死鬼,您就過來。”
我這么一說,站在隔離帶外面的大媽們全都不敢說話了。
夏雪平全程回身盯著我,沒說一句話,她緊接著從西裝里懷掏出警官證,別在了衣服上。站崗的警員們見到我和夏雪平,紛紛敬禮。
我站在原地回禮的功夫,夏雪平已經到了案發點,我只能小跑兩步,跟了上去。
到了案發點中央,我才發現在現場,徐局長和沈副局長居然也都在。
“……呃……報告!一級警員何秋巖隨重案組組長夏雪平出現場,不知道徐局、沈副局也在,特此敬禮!”——這套說辭,是我在警院里練出來的,專門應付警官學院一票領導的。
徐局長看著面向年輕,但是已經是滿頭花發,身材矮小,差不多只有一米五六的樣子,而且長得也瘦,刀條臉,但是看起來十分硬朗。而沈副局長跟夏雪平的身高差不多,看起來有些胖乎乎的,一雙眼睛看起來十分的雞賊。徐局長看著我笑了笑:“呵呵,咱們局重案一組多少年沒來警院畢業生了。”
“我帶你是上這打招呼來的?”夏雪平回過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說話呢夏雪平?你的組員可比你有禮貌多了知道嗎?”沈副局聽了夏雪平的話,馬上對她厲聲斥道。
“哼,要是懂禮貌就能當好警察,那大家都回家去抄《弟子規》得了。”夏雪平白了沈副局一眼,接著就走到了法醫身邊。
沈副局長氣得眼睛直冒火星,看了看我,然后對我揮了揮手,說道:“好好乾吧,正好趕上個大案子,跟著局里的前輩好好學。”
“我知道了……我還以為你們二位在禮堂的迎新大會上……”我說道。
“開頭省廳領導代勞了,我和量才副局長也就是過來看一眼。現在還得趕回去。”徐局長抬頭看著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胳膊:“重案一組出英雄。別辜負了警院對你的栽培。”接著,徐局長轉頭對夏雪平說了一聲:“雪平,這案子就交給你們一組了。”
接著,沈副局又補了一句:“夏雪平,這都已經是第四起了。第四起案子了!這個月你們組要是再沒辦法把案子破得了,我就得跟省廳如實匯報了,到時候你這組長也當不成!你記著,是你自己沒有能力,可別在到處讓人說,是我沈量才排擠你一個女人!”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說你什么我可管不了。”夏雪平頭也沒回,只是看著現場報告。
沈量才氣得嘴唇直發抖,但是也沒說什么,跟在徐局長的身后就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而徐局長似乎對於沈副局和夏雪平之間的唇槍舌劍,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走到了案發點里面,這里周圍三五名鑑定課的同事還在拍著照,仔細一打聽,那個又瘦又高滿頭卷發戴著眼鏡的法醫,正是鑑定課的丘康健課長。此時夏雪平捧著剛記錄下來的現場手札仔細看著,后背緊貼著丘康健的左臂。而丘康健則是一邊觀察著現場,一邊舉著一只樣式很老的錄音筆,錄著錄音日志。倆人看起來,十分的親密。
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索性跟鑑定課的同事要了一副手套,然后也走到了案發點周圍觀察了一下。
此時屍體已經被抬走了,地上除了一灘血以外,還留下了一圈現場痕跡固定線。看起來,應該是兩名死者,而其中一名身高跟我差不多。現場沒有其他任何明顯的痕跡,周圍的地磚上乾凈得很,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似乎是被人刻意清理過了。
“小丘,死者當時的姿勢是什么樣?”夏雪平用后背撞了一下丘康健說道。
丘康健回過神,提了一下眼鏡,放下了手里的錄音筆說道:“死者一共兩名,一名27歲男子和一名16歲少女,遇害時兩個人都赤身裸體,生殖器官仍然保持插入的狀態。男子遇害后保持著仰面姿勢,而少女則是趴在男子身上,呈跪坐姿勢。”
“跪坐姿勢……”夏雪平輕輕念叨了一下,走到了固定線旁邊。
而接下來,她突然做了一個讓我覺得有些羞恥的舉動:她居然按照固定線的輪廓也跪了下來……
“跪坐姿勢……生殖器保持插入……那少女的姿勢,是不是保持著屁股撅起的姿態?”夏雪平抬頭問了丘康健一句。
“對……稍稍撅起。”
夏雪平聽了,跟著稍稍撅起了她自己的屁股……
我的臉瞬間紅了——因為我此時就正面對著夏雪平的屁股……她身上今天的深灰色亞麻質休閑褲似乎還有點薄,因此除了她的翹臀,我甚至還可以清楚地看見她三角褲的輪廓……
而周圍的警察們,包括丘康健,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夏雪平,似乎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夏雪平保持著這個姿勢待了一會兒,又站起身,轉過頭對我說道:“何秋巖,你躺在這里。”
“我?”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對。就你。愣著干什么?快點躺下。記住,身子對準輪廓。”
我咽了口唾沫,看著夏雪平。然后把警帽摘下,遞個了身邊的一個警員,然后把自己的腳、腿和屁股對準了固定線的邊緣,然后仰面躺了下來。
“那個男性死者是保持這樣的姿勢么?”
“對,基本是這樣。雪平,這次可以再試試。”丘康健說道。
——什么叫再試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夏雪平突然一腳跨過了我的身體,然后在我的身上跪坐了下來……
我的天啊!
她的前胸首先貼到了我的胸前,然后她覺得似乎不對勁,接著一點一點往下挪著。
要知道今天的我,依舊穿著夏裝警服。夏裝警服的褲子也很薄……夏雪平居然就張開雙腿,翹起屁股,用她兩腿之間最中心的地方壓在了我的身上……
而且這還沒完事,她像故意似的,用她兩腿之間的禁區在我的身上磨蹭了一番,似乎是在故意尋找這我的欲望分身一般……當她雙腿間凹陷的那條縫隙正好對準了我的小蘑菇的時候,她才停了下來……
我連忙深呼吸著,克制著下面的反應……可是她身上那種女人獨有的體香不斷地侵襲著我的感官,而且剛才那一系列的刺激,讓我的主靜脈那里開始逐漸膨脹起來……
“是這樣嗎?小丘?”夏雪平說了一句,接著把她的整個身子貼到了我的胸膛。
“沒錯……好像還差一點……”丘康健低頭看著我倆,手放在下巴上思考著,又看了一下剛才數碼相機里的照片,接著說道:“哦,是了!少女的雙臂讓繞過了男性死者的脖子摟著,而男性死者的左手摟在少女的后背上,右手則是抓著女性死者的屁股,中指還插在了女性死者的肛門里。”
“摟著我。”夏雪平趴在我身上對我命令道。
我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摟住了夏雪平的腰,而右手則是萬萬不敢動一下。
“……”夏雪平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我的手放在了她左邊的屁股瓣上面,而且還掰開了我的手指,專門讓我右手中指戳到了一個地方……在她翹臀深谷中,一個凹進去的洞口處……雖然應該是隔著兩層布,但我的手指肚依舊能夠感受到上面規則的褶皺……
我的陰莖無法制止地勃起了。
當一個女人這樣壓著一個男人,而且還指導他用手緊抓自己的臀肉、戳到自己的肛周,哪個男人可以壓抑住自己的性反應?
——但問題是,對我這么做的女人,是我的媽媽!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下!就算不是母子,這么做也未免有些太出格了吧?
“……小混蛋!”夏雪平肯定也感受到了我那話兒正越來越堅挺,她趴在我身上對我罵了一句。
——我的夏組長,我的親媽,您嫌我是小混蛋,就別對我這樣啊!
“抱著我,你坐起來。”
夏雪平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我想了想,挺起后腰來,依舊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屁股——而且中指依舊在她的股溝間那個小巧的洞口處戳著;而當我努力直起身子之后,除了拇指以外,我右手的四根手指全被她的屁股間的縫隙夾住了,而且我的帳篷正好頂起,說巧不巧,前端完全地頂進了她雙腿間的駱駝趾中間……那里似乎熱熱的……
在那一剎那,她緊閉了眼睛一下……然后,她把下巴很自然地放在我的肩頭,摟著我的脖子的雙臂摟得更緊……
除此之外,她似乎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我此刻一動也不敢動,心里似乎正經歷一場冰川崩塌……
我,吃了夏雪平的豆腐。
旁邊的圍觀老大媽們看見了這一副場景,都開始交頭接耳著,并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我和夏雪平的位置,“不要臉”三個字完全地寫在她們的眼睛里。
要是她們知道了,此時正以一種男女交合姿態跨坐在我這個男警察懷里的這個女警察,正是我的親生母親,她們是不是得一邊敲鑼打鼓、一邊指著我和夏雪平訓斥了?
“嘀——嘀——咚——咚——叮——叮——噠——”此刻,就這樣以一種十分微妙姿勢坐在我懷里的夏雪平,卻哼起了歌——一首膾炙人口、聞名世界的《小星星》。
我小心翼翼地轉過臉看著夏雪平,此刻夏雪平正目光呆滯地目視前方,一字一頓地橫著歌,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而且她的身體也一動不動。這在我在由下體的刺激感受到全身燥熱的同時,也讓我不禁對夏雪平的反應突然擔心起來。
她這是在干嘛?
這時候,似乎從我身后又來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遲到了哈哈!剛打車過來,家里耽誤了一些事,路上還有些堵……”那人對丘康健說道。
可接下來他不再說話了,我察覺,他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夏雪平此時正以一種難以名狀的姿勢伏在我懷里,而不說話的。
突然,《小星星》的旋律停下了。
接著夏雪平推了我的胸口一下,掙開我的懷抱,站起了身,然后伸腿往前走去。
只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里,下面還支著帳篷……
我也趕忙站起身,要回了我的警帽,我刻意地用警帽擋在自己的身前,防備著被人看出此刻我正處於勃起狀態……
我在極力讓自己冷靜的同時,走到了丘康健身邊:“……我們夏組長這是乾嘛呢?”
而此時,我也看到了來人——一個頭發做過軟化、抓成個菠蘿頭,嘴唇上蓄著八字胡的男人,這個人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歲,從風度上看,有點像古龍筆下的陸小鳳。
他個頭要比夏雪平高一些,但還是比我矮了半頭。這個男人的相貌,完全可以用“俊美”二字來形容,尖下巴瓜子臉,細眉彎眼,皮膚白皙得估計女人都會嫉妒——要不是嘴巴上留著的八字胡,我真以為這人是個Lesbian。
只不過跟一身玩鬧秉性和正氣的陸小鳳比起來,這人的面孔稍稍嚴肅了一些,而且他看人時候的眼神,太他媽的像一條困在動物園里的蛇了,我很不喜歡這個眼神。
“您好……”我連忙對那人打了聲招呼。
那人盯著我看了看,眼睛里似乎有一種稍稍尖刻的東西閃過,接著伸出手對我說道:“你就是新來的精英學警何秋巖吧?聞名不如見面,我叫艾立威,夏組長的助手。”
嗬——這人有點意思,也有點討人厭。市局里不說別的部門,單說刑警隊重案組,別說沒有“組長助手”這樣的職務,就連副組長這個職位都沒有,組長一枝獨大、一句頂一萬句,組員人人平等,權聽組長調遣。
結果這個艾立威硬把自己說成是“夏組長的助手”,在我看來,他倒是有點想要故意軋我一下的意思。
——牛氣什么?你是夏組長的助手,我何秋巖還他媽的是夏組長的兒子呢!
我心里這樣想,但我嘴上卻沒這么說。第一次見面,該禮貌還得禮貌。
“哦,您好!艾師兄是吧。幸會幸會!今后在局里工作,還得多多指教!”說完,我跟艾立威握了握手。
“你這聲師兄叫的不虧!想當年我也是省警院的,說起來我應該算是你的學長,不過我估計我參加工作的時候,你還剛上警專吧?我沒上過警專。以后咱倆得互相學習。”艾立威說著,嘴角一揚,連虎牙的牙尖都露出來了。
看看,果然是故意軋我。
這里我有必要解釋一句:警校系統里的學生也是分派系的。
本地系和外地系這個就不用說了,有人的地方就分本地外地,而本地系也分K市系和F市系、還有一堆其他縣市的派系,當然K市系和F市系關系還不錯,因為都是城市人,所以有認同感,平時井水不犯河水;
當然還有一種派系甄別,就是在警院里,分“警專幫”和“考學幫”:“警專幫”就是像我、大白鶴、小C這樣從警務專科高中升學到警官學院的,而“考學幫”則是一些通過省考之后,申請上警院念書的人,這里麵包括省考失利、無法申請到其他優秀重點名牌大學,所以來的警院,這些人本身的目標不是當個警察或者英雄,他們的目標是去省廳工作、甚至是進入中央警察部當官僚。
還有一群人本身的目的就是當警察——無論目的如何,他們確實之前都是在省、市立的高中上學的。他們這群人來了警院,確實高傲,也看不起從警專出身的校友,認為警專升學上來的,也都是僥倖走了狗屎運的小混混。
而警專生們,則是報復性地鄙視考學生們,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只會拿筆不會拿槍的文弱書生,平時在警院選舉學生會搞賄賂票選、給警院德育處的主任和督察溜鬚拍馬也都是這群人,并且他們一部分人也喜歡搞亂交、互換女朋友,玩的不比“警專幫”的差,甚至可能玩得更瘋。
這兩撥人的斗爭,要比本地外地人的斗爭激烈多了:本地人外地人,最多最多也不過是玩不到一塊去、見了面也不怎么打招呼而已,偶有肢體沖突而已;而“警專幫”和“考學幫”的斗爭,那真叫一個你死我活,甚至還會延續到工作以后,無論實在我們市局、省廳,甚至是安全保衛局和國家情報調查部,只要是有內部派系的斗爭,就一定跟“警專幫”和“考學幫”有一定淵源。我在警院時期打的架,大部分也都是跟“考學幫”的人打的。
這個事情,就連中央警察部的首長們都無解,只能每年派各級檢察院的人來給本省的警察部門做工作進行調節和溝通。
艾立威那句“我沒上過警專”的意思很清晰,就是想跟我挑明身份,且秀一下優越。
他說完了話,臉上掛著笑。看著他的樣子,原本聚集在我小兄弟上面的血,正慢慢地轉移在自己兩只拳頭上面。這要是換做幾年前剛上警院的我,肯定早就對他一拳頭招呼上去了,大家都是肉做的骨頭堆起來的,誰怕誰呢?
可現在畢竟我進了警局,沒辦法為所欲為,只好忍下來。
“艾師兄謙虛了!”拳頭上忍下來了,可我嘴上怎么可能饒過他:“以后射擊搏擊技術上的事情,我愿意多跟您探討探討;寫報告總結的事情,小弟我文筆不好,以后艾師兄可要不吝賜教啊!”
“一定一定!”艾立威依然笑著。他看了看我,走到了夏雪平背后。
丘康健提了提眼鏡,小聲對我說著:“其實我也不喜歡他。”
“嗯?”我看了看丘康健,對他裝傻著。
“早看出來了……你也挺討厭這個姓艾的吧?”丘康健說道,“我也不喜歡他。從頭到腳一股愛現的樣子——表現欲極強的人,心里多少也都有些扭曲。”
“是么?”我看著丘康健,客套地笑了笑。
“但沒辦法,雪平看上的人,我能說什么呢?”
“……夏組長……‘看上’的人?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雪平看他能力強唄,因此什么事也都帶著他。這個人確實能力不差,而且特別會說話,油腔滑調的,連雪平這么正直的人,似乎也很樂意被她討歡心。每天早上,就是這個人開雪平的車送雪平上班,而且雪平去哪進行些調查任務、外勤任務什么的,都讓這個姓艾的打下手……他說自己是雪平的助手,倒也名副其實。不過……怎么說呢?我跟雪平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是也不至於像這個姓艾的跟雪平走得這么近。可以說這個姓艾的,除了我和網監處的蘇處長以外,算是整個市局里目前跟雪平最親近的人了。”
——跟夏雪平目前最親近的人么?哼!不過是個小人罷了!
接著,丘康健對我略帶神秘地說道,“你知道么,今天這要不是他來晚了,剛才躺在地上抱著的那個應該是他,不是你這個新手。”
我心里彷彿地震一般……
就剛才那個姿勢?
夏雪平故意按照死者被抬走之前的姿勢,在眾目睽睽之下,撅著屁股趴在一個男人身上,用自己的陰阜找著男人龜頭的位置,還手把手讓男人抓自己的桃形翹臀、用手指戳到自己的菊洞口。
要是跟這個艾立威一起完成這樣污穢的姿勢,而讓我在旁邊眼巴巴的旁觀,我倒寧愿就像今天這樣,讓我這個當兒子的成為她夏雪平的胯下男子!
——呃,我在想什么……
不過說起來,這男人,難道跟夏雪平有一腿?
但我又突然想起來,不對啊,昨天晚上我和美茵在“金夢香榭麗”看到的那個男人并不是這個艾立威啊?到底是什么情況?
“您是說,這個艾師兄,跟我們夏組長是一對兒?”我直接對丘康健問道。
“那倒不是……據我所知,雪平對他并沒有男女方面的意思;但是反過來,我就不好說了。”
“那……課長,您剛才說要不是他遲到,躺在地上那個應該是他……什么意思啊?”
“哦,是這樣的,這是你們夏組長查案子的一個習慣——她總想試著找到死者生前,能看到的最后一眼的景象。”
“是么?還有這樣的?”我不禁十分詫異。
夏雪平居然還有這個怪癖……
遇到兩個人一起被殺,假若恰恰又是一男一女,她就要跟那個艾立威還原各種遇害者死前的姿勢,今天這個已經夠讓人面紅耳赤的了,我進入市局之前會不會還有什么類似的案子發生……我真的不敢想……這不是給身邊的異性造成了多大的佔自己身體便宜的機會?正常的女人對這種事情都會介意吧?
除非夏雪平是故意的,但剛才她在我身上的那個反應,再加上早上佟大爺給我講的關於夏雪平的事情,我覺得她不像是故意的,夏雪平看起來,也不像那種外表冰冷背地里淫蕩的女人;
要么就是,夏雪平是個怪物,為了查案子根本對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顧,腦子里只有案子,其他的七情六欲全都被趕走了。
性冷淡。
這三個字,突然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這樣一個美女,居然是性冷淡。男人們發現了這個事實以后,不知會有多少人嘆惋、或是反而變本加厲的欲火焚身。
——我的天,我他媽的在想什么?夏雪平性冷淡與否,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情吧?
但問題又來了:即便身體力行還原了屍體的擺放位置,看到了死者最期時候的最后一眼;那么在兇殺案里的被害人,在臨死前的最后一眼,究竟能看到什么呢?
順著夏雪平的身影望去,此時她正躬著身子,在一片蘆葦叢里到處搜尋著。正看著,她突然站起身,接著艾立威也湊了過去,伏在夏雪平身邊低語著。
看著艾立威貼在夏雪平身邊的樣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在夏雪平似乎并沒有怎么理會他。她一邊看著那東西,一邊轉過身走了回來,接著把東西交給了丘康健:“小丘,收起來。回去看看上面有沒有指紋或者其他有用的東西。”
丘康健接過了那個東西——那是一張紙條,接著丘康健嘆了口氣:“第四張了啊!”接著取了一只塑料密封袋。
“這什么啊?”我也湊了過去,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丘康健。
“在我們組現在手頭案子的案發現場附近,都會找到這樣一個字條,”夏雪平看著我說道,“算上這個,已經是第四張了。”
“留個字條,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而且還把東西放那么遠……”艾立威在一旁說道,“不過連著四張,也不像是巧合;但是如果是兇手故意這么做,那他的目的何在呢?”
“不知道。但是沒足夠證據,硬猜也沒有用,”夏雪平說道,又看了我一眼,“走吧,我們回去。”接著對丘康健說道:“小丘,現場交給你們鑑定課了。”
“放心吧,資料整理好以后,我會送到你辦公桌上去。”
想了想,我從丘康健的手里取過那張字條:“丘課長,讓我看看。”
只見那張字條上面,用鋼筆一筆一劃寫著一行規規矩矩的宋體字:
“桴鼓鳴——誰才是不公平的那一個?”
桴鼓鳴?
那不是那個網站的名字嗎?
難道那個網站,跟兇殺案會有什么關系?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