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燈如豆,楚玉樓與薔薇夫人隔桌而坐,悄聲交談著。他們說話之聲非常之小,武天驕在屋外聽了半天,也沒聽清一句,不由大失所望,只好悄悄地溜走了。
夜色如水,殘月如鉤,武天驕走出桃林,漫無目的地在山谷中閑逛,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小河邊。
躺在河邊柔軟的草地上,仰望著天空的彎月,聽著潺潺而流的河水聲,武天驕思緒起伏:“離開京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姑姑表姐怎么樣了?武家人有沒有找我?”
這時候,他竟有點開始想念武賽英和凌霄鳳了,還有沉月洲的那群女人。想到那段風流快活的日子,他不禁心頭火熱,浮想聯翩。
嚎——
驀然,遠處的山峰上傳來一陣獸吼,好似狼嚎,瞬間將武天驕的心神拉回了現實,坐起自語道:“這深山中的魔獸當真不少,嚎叫個不停,擾人清夢!”
不經意間,他目光瞥及對岸,不由驚咦一聲,慌忙跳起,望著對岸處出神。
月色下,小河對岸的小路上隱隱地出現幾道黑影,正快速地奔跑而來。武天驕看的清楚,黑影正是剛來百花谷時見到的風鹿,從師父的口中得知,五頭風鹿是師娘們養的寵物,頗通人性。
風鹿跑過小河,直向桃林方向去了。武天驕忽覺得不對,風鹿只有在受驚的情況下,才會奔跑起來,難道有魔獸闖進百花谷?
這時,河岸隱隱出現了幾條人影,越來越近,已到了獨木橋上。
武天驕迎了上去,喝道:“什么人?”
話音未落,就聽一陣格格嬌笑,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格格!”
呃!武天驕一愣,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正當他怔神之余,來人已經過了橋,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忽然間,武天驕瞧得呆住了。
來的竟是三個女人,領頭的是一位紅衣美婦,容貌艷麗,花枝招展,出奇的給武天驕一種熟悉的感覺。
而紅衣美婦后面跟隨著兩個身著紫色袍服的女修士,其中一位女修士身上背著一個人,瞧那背上人的衣著,似乎也是一位女修士。
“怎么啦?小兄弟,這么快就把姐姐給忘了?”紅衣美婦嬌笑著,扭著水蛇腰,裊裊娜娜地到了武天驕跟前。
千般風情,萬般嬌艷,武天驕瞧得眼睛都直了,吶吶地問道:“你是……”
他忽地想起,脫口叫道:“你是雨露仙子胡麗娘?”
“格格……總算想起姐姐了。小冤家,你看姐姐給你帶什么來了?”紅衣美婦嬌笑著,側身把后面的女修士推到了前面。
原來紅衣美婦不是別人,正是在唯一客棧的那位老板娘,與武天驕有過一夕情緣的胡麗娘。
對于她,武天驕可謂是印象深刻,生平唯一在那方面上敗過的女人。
看著女修士,武天驕大為不解。而兩位女修士也是不解,沒背人的那女修士問道:“師姐,你推我們干什么?我們身上可沒帶什么禮物。”
這一說話,武天驕才注意到兩位女修士長的非常美麗,十七八歲的芳齡。雖然穿著寬大的修袍,卻仍掩飾不了她們那魔鬼般的高挑身材,曼妙曲線。
“誰說的,你們就是最好的禮物?”胡麗娘格格地笑道。
“我們?”兩個女修士相互對視一眼,仍不明其意。
胡麗娘對武天驕笑道:“小冤家!來!姐姐給你們介紹一下!”
她指著那位背人的女修士說:“這位是我師叔的大弟子,謝晩香,法號靜心。”
指著另一位女修士道:“我師叔的二弟子謝玉婉,法號靜空、”
武天驕微微欠身,打招呼道:“兩位姐姐好。小弟武天驕,見過兩位姐姐。”
兩位女修士面面相覷,謝晩香問胡麗娘:“師姐,他是什么人?”
“他是神醫的徒弟!”胡麗娘笑吟地說。
這時,遠處傳來楚玉樓的興奮聲音:“麗娘,你可來了……”
話音未落,人便已到了近前。
“玉哥,你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胡麗娘歡笑道。
聞言,兩位女修士已然感到不妙,互相對視一眼,緩緩后退。
胡麗娘卻身形一晃,堵在獨木橋之上,格格笑道:“兩位師妹,你們想去哪里?”
嗆啷!嗆啷!
兩聲乍鳴,寒光閃現,謝晩香、謝玉婉同時掣出了腰間長劍。
劍尖指著胡麗娘,謝玉婉喝道:“胡麗娘,原來你是把我們騙來這里,沒安好心。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胡麗娘格格嬌笑道:“兩位師妹,師姐我可是好心,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最明白女人需要什么。瞧你們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兩位師妹,你們穿著這一身修袍,陪伴師叔在教觀出家,實在是虛度了,浪費了青春年華,大好生活。”
“胡麗娘,休要胡言亂語!”謝玉婉咬牙切齒地道:“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師父昏睡不醒,是你搞得鬼。”
胡麗娘也不否認:“不錯,是我干的!兩位師妹,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師叔不是中毒,而是中了‘夢香’。若沒有解藥,師叔便會永遠沉睡不醒,直到死亡。兩位師妹,你們不會是想看著你們師父睡死吧?”
謝晩香、謝玉婉相顧駭然,一時驚慌失措。
原來胡麗娘在唯一客棧和楚玉樓商定之后,第二天,便前往師叔太陰圣母的隱居之地,黑松林。
這世上,胡麗娘恐怕是唯一知道太陰圣母隱居之地的人。三十年來,太陰圣母一直隱居在黑松林的仙云觀,化名太慈。身邊除了兩位弟子謝晩香和謝玉婉,再無他人。
謝晩香、謝玉婉并非是親姐妹,她們從小是太陰圣母收養的孤兒,不知親生父母是誰,姓名也是太陰圣母所取。兩人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胡麗娘突然造訪黑松林,并未引起太陰圣母師徒的警惕,三十年的隱居生活,讓太陰圣母變得六根清凈,清心寡欲,渾然不知世間的險惡。
胡麗娘到了仙云觀,編造謊言,說是受到師門追殺,窮途末路之下,才投靠仙去觀,請師叔收留。
太陰圣母絲毫沒有懷疑,收下了胡麗娘。
胡麗娘也真夠沉的住氣,一直在仙云觀住了二十多天,才對太陰圣母下手。事實上,她已經沒有等待的時間了,事情如她料想般的順利,太陰圣母中了“夢香”,沉睡不醒。
太陰圣母沉睡不醒,可把她的兩個弟子急壞了,請了不少大夫,想盡辦法也救不醒師父。
就在二女著急之時,胡麗娘恰逢其會地說認識一個神醫,就居住在凌霄山。謝晩香、謝玉婉自然相信,便帶上師父隨著胡麗娘一道來了凌霄山。
她們怎知這是一個陰謀?
胡麗娘不但將太陰圣母帶到百花谷,就連她的兩個弟子也一并誆了來,一網打盡。
看到胡麗娘和盤托出,謝晩香、謝玉婉恍然大悟。只是已然明白太遲了,一時悔不當初。
不過,相比較自己的安危,她們更關心的是師父,謝玉婉劍指胡麗娘,喝叱道:“胡麗娘,快把解藥交出來!”
“想要解藥不難!”胡麗娘嬌笑道:“只要你們乖乖地留下,服侍這位小兄弟,我便拿解藥救醒你們的師父。”
謝玉婉怒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胡麗娘輕哼道:“是又如何?你們不愿答應,大可離去。”
謝晩香、謝玉婉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良久,謝晩香開口道:“要我們留下來不難。只是……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現在的情形,你們有的選擇嗎?”胡麗娘笑說:“兩位師妹,你們的武功雖然不錯,卻還不我的對手。還是乖乖把劍放下。師叔不能睡太久了,不然,就算她服了解藥,也無濟于事。”
謝晩香、謝玉婉慌了,相視對望一會后,各自點頭。為了師父,她們顧不得什么,索性豁出去了。
兩姐妹手一松,長劍落在了地上。只要能救師父,哪怕是要她們的命也答應。
楚玉樓冷眼看著這一切,暗自點頭。胡麗娘控制人的手段,實在是高明,三言兩語,便讓兩姐妹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乖乖地就了范。
武天驕則是目瞪口呆,這才明白,原來胡麗娘帶來的女修士是給他做陰鼎的。真是好禮物啊!
“這就對了!”胡麗娘上前拍著謝晩香、謝玉婉的肩頭,格格笑說:“兩位師妹,相信師姐,師姐不會害你們的,只要你們好好呆在百花谷,服侍這位小兄弟,師姐擔保你們享受到人世間最美妙、最快樂的事情。到時候,你們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兩姐妹雙眼如欲冒火,盡管對胡麗娘恨得咬牙切齒,卻是發作不得。謝晩香恨聲道:“我們姐妹答應留下了。現在你可以給我們解藥救師父了?”
胡麗娘笑道:“當然。不過救人也不能在這里救。”
她目光轉向了楚玉樓:“玉哥,你說呢?”
楚玉樓咳嗽一聲,道:“帶她們去洞府。天驕,給她們帶路。”
武天驕應是,將地上的長劍撿起,頭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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