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之不,武紅霜愣住了,睜大美目,不可置信地盯著武寒霜。
而武寒霜也在看著武紅霜。只見她華貴尊容,珠光寶氣,眉宇間透著成熟的嫵媚風韻,艷光四射,魅惑動人。
互相都在打量著對方,一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好半天,武紅霜才打破了沉默:“你是寒霜大姐?”
武寒霜淡然道:“當然是我,有什么不對嗎?”
武紅霜詫異地道:“你什么時候出家當了修士?你……不準備嫁人了?”
武寒霜哼道:“你有見過嫁人的修士嗎?”
武紅霜無言以對。
武寒霜逕自在大殿主位上坐下,斜眼睨著武紅霜:“十多年不見,你已嫁人了。看你春風滿面,容光煥發,想必一定嫁得如意郎君,生活滋潤,如魚得水?”
語氣冷淡,任誰都聽得出來,話語中極盡饑嘲挖苦之意。
誰都知道武紅霜嫁人兩次,頭一次克死了夫家全家,京城的人們暗地里都偷偷的罵她“喪門星”,“黑寡婦”。武寒霜雖然在外十幾年,但對家中一直保持著聯系,不可能不知道。
她如此之說,無疑是在揭武紅霜不光彩的過去。
如若以前,武紅霜怕不立馬發作,但近來她脾氣出奇的好,似是轉性了,一改過去刁蠻潑辣的火爆性情,溫柔似水,絲毫沒有火氣。
她對武寒霜的話絲毫不以為意,格格嬌笑道:“還行!我那死鬼雖然沒什么出息,但對我還算順從。我呢也看開了,只要生活自由,不受約束,一切將就著湊合著過,男人嗎,不都一個鳥樣,跟誰過不是過!”
一邊說,一邊扭著纖纖的水蛇腰,到旁邊的座位上坐下,姿態妖冶,投手舉足之間,盡是迷人風情。
武寒霜黛眉緊皺,暗自惱怒。小的時候,武紅霜就嬌生慣養,刁蠻任性,長大了這般妖艷騷媚,竟然當著她面擺弄騷姿,真是不要臉。
她卻不知道武紅霜這般顯擺,賣弄風情,為得是給在場的某個小男人看的。只是,現在的武天驕已經稱得上是花叢老手了,定力已經被武賽英、邀玉夫人等一干貴婦磨練的堅如磐石,對武紅霜這般的賣弄姿態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大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門口那獨角獸是你的嗎?”武紅霜沒話找話,盡量打破彼此間的隔睦。
她們雖是姐妹,卻是同父異母,小的時候兩人的關系并不好,互有排斥。現在長大了,都是大人了,武紅霜可不想和武寒霜鬧僵,那樣自已就不能常來重華殿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離不開武天驕了。
“剛回來。剛到重華殿你就來了。”武寒霜瞅了武天驕一眼,道:“紅霜,看起來你和天驕小弟的關系非常要好,小的時候也沒見你來重華殿,今日我剛回來,你就來了,真是巧啊!”
武紅霜格格笑說:“是啊!也不知怎的,我和天驕弟弟一見投緣,特別的合得來,有他這個弟弟,我真是喜歡!”
“是啊!真是喜歡,喜歡的過頭了!”武天驕心中在說,生怕武紅霜口無遮攔,說漏了嘴,忙道:“六姐,寒霜大姐剛回來,旅途勞累,需要休息,你還是晚些時候來探望吧!”
“怎么?有了寒霜大姐,就不要我這個六姐,就趕我走了?”武紅霜嗔道,媚眼如絲,水汪汪的,別有異樣情趣。
武天驕心頭一跳,忙陪笑道:“哪有啊!我是說,我們不要妨礙寒霜大姐休息。是了,六姐,你來找小弟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武紅霜嗔怪道:“好弟弟!姐姐來是想讓你陪姐姐去出席一個宴會,既然寒霜大姐回來,那就請寒霜大姐跟我們一起去吧。”
“宴會,什么宴會?”武天驕問道。
武紅霜笑道:“今晚是蕭家二小姐蕭瓊華訂婚大喜之日,她送了請帖給我,我當然得去。弟弟跟我一起去見見場面如何?”
“蕭瓊華!”武寒霜驚道:“原來她也要嫁人了!她和誰訂婚?”
武紅霜笑說:“她是和陸太傅的公子陸重訂婚,與他們一起訂婚的還有蕭家大公子蕭國棟和陸家小姐陸箐。蕭陸兩家聯姻,互換嫁女。怎么,寒霜大姐認識蕭瓊華?”
“當然認識!”武寒霜微笑道:“說起來,蕭瓊華還是我的同門師妹呢!”
哦!武紅霜驚奇了:“原來蕭瓊華是大姐的同門師妹。奇怪!我怎么沒聽她提起過?”
“她入門的時候,我已經出家,法號無憂。”武寒霜笑說:“她當然不知道我。”
武紅霜恍然道:“原來如此。大姐,你為何要……出家?”
武寒霜輕哼道:“出家就是出家,何來為什么。出家有什么不好,四大皆空,清心寡欲,不為塵世紛擾,一心向道。”
武紅霜再次無語。
武天驕識趣地打破沉默:“寒霜大姐,那蕭家和陸家的訂婚宴會……”
武寒霜斷然道:“不去。要去你們去!”
頓了一頓,她問武紅霜:“我二哥呢?”
她說的二哥當然是武天虎了。
武紅霜皺眉道:“他呀!十天有九天不在家,和大皇子鬼混在一起,估計著不是在大皇子府上就是在流香閣,半年前,二哥在流香閣養了一個姘頭,二人打成一片,為此,二嫂還去流香閣大鬧了一場。”
武寒霜臉色一沉,不悅地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事情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大姐到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武紅霜慵懶地道。
武寒霜寒聲道:“父王不管嗎?”
“父王!”武紅霜格格嬌笑道:“父王能管什么,二哥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他愛干什么,父王能管什么?你不知道,這些年,父王可沒少受二哥的氣,有幾次都差點氣吐血了,最后實在是沒法了,只好聽之任之,任由二哥在外面去野。唉!不是我說二哥,有些地方二哥確實是過分了,把二嫂扔在家里不管,跑到春樓鬼混,連我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武寒霜臉色越來越冷,冷的能刮下一層霜來:“他那姘頭叫什么?”
武紅霜遲疑地道:“叫……名字我不知道,她的花名……好像叫什么如蘭!”
“如蘭!”武寒霜默念著一句,斜眼瞅著武紅霜:“二嫂怎樣了?”
武紅霜嘆氣道:“還能怎樣,回娘家了唄!自從跑去流香閣鬧了一場之后,就跑回了娘家,再也沒有回來了!”
武寒霜默然不語。
武紅霜起身伸了個懶腰,有意無意地向武天驕拋了個媚眼,道:“大姐,你剛回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要不要我告知父王一聲,說你回來了!”
武寒霜不答,起身走進了臥室,哐!順手關上了房門,巨大的關門聲震得武天驕心頭一跳。他小心地靠近武紅霜:“六姐,寒霜大姐她好像生氣了?”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武紅霜哼聲道,倏地板起了臉,纖手一伸,絕快地揪住武天驕的耳朵,往外便走。
武天驕猝不及防,身不由己地隨著她走,疼的哇哇大叫:“六姐,你這是干什么?好疼啊!你快放手!我耳朵要扯掉了!”
武紅霜一直揪著他耳朵到了殿外的竹林中才放開。武天驕已經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耳朵驚懼地瞧著武紅霜:“六姐,你生我氣了?”
武紅霜沒好氣地道:“你說呢,我能不生氣嗎!”
武天驕茫然,不解地道:“我做錯什么了?”
武紅霜更氣,伸手又要來揪他耳朵。不過,這回武天驕有了防備,趕忙退后幾步,叫道:“你別擰我!”
武紅霜一手沒揪著,頓時紅了眼圈,背過身去,香肩聳動,嚶嚶的啼泣起來。
武天驕見狀傻眼了,不明白她一會生氣,一會又怎么哭起來了?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看了看周圍,還好四下無人。武天驕湊近前去,小心地問道:“六姐,小弟哪惹您生氣了?”
不問還好,一問武紅霜哭得更兇了,嗚嗚啼啼,梨花落雨般的,凄凄慘慘,好不可憐。那模樣就像是遭人欺侮的受氣小媳婦。
武天驕慌了神了,這般樣子要是讓人瞧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負了六姐。
他急聲道:“六姐,你別哭啊!小弟哪做得不對,你盡管說就是了,別管哭不說話啊!”
武紅霜猛地轉身,一頭扎入他懷中……不對!她比武天驕要高得多,應該是將武天驕擁入懷里才是,擁著他嗚嗚啼哭不止。
埋首于她那那軟綿的山峰之中,武天驕幾欲為之窒息,悶得喘不上氣來。好半晌,他才從武紅霜懷里掙扎出來,暈頭轉向,呼呼地大口喘氣:“憋死我了!”
頓了一頓,他問道:“六姐!你怎么了?”
“都怪你!”
武紅霜又恢復了她的潑辣蠻性,纖手一伸,又揪住了他耳朵:“你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說著,手上用力,扭得武天驕呀呀慘叫:“六姐!你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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