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只是二人一馬,輕騎上路,往三關郡去的速度卻并不快。
葉飄零極愛惜他那匹黃驃馬,不到一個時辰,就要休息放馬吃草飲水,他則在旁練劍。
駱雨湖起初在邊上看著,想從中觀望出什么門道。
然而她根本看不懂。
尋常武人練劍都要一招一式,拉架站樁。
而他,就是一遍遍重復刺、劈、撩、砍和拔劍這些單調到讓人昏昏欲睡的動作。
她能強打精神看下去,倒不是因為這些招式能給她什么高深的領悟。
而是因為葉飄零好看。
初見面就知道他是個很俊的男人,不曾想,還極其耐看。尤其練劍的時候,那一身粗布衣裳根本掩不住他墳起的壯實肌肉,肩背臂膀,仿佛隱隱有山巒疊嶂。
別說她那腆著大肚子整天欺負丫鬟玩姨娘的爹,就是模樣俊秀的藍景麟,也從沒讓她有過這種在旁默默注視就會面皮發燙心如擂鼓的奇妙感覺。
更何況,這還是她的恩公。
路上說定要隨侍在葉飄零身側時,駱雨湖就已想好此后的一切。
她認識的人中,再沒一個比他更強。
那么,被他視為所有物也好,改了名字也罷,這總算是根救命稻草,能叫她看見一絲報仇的希望。
天色已晚,從未在野外露宿過的她略感心慌,但唯恐露怯會被葉飄零嫌棄打發走,便硬撐著不言不語。
見他收劍站直,長出口氣,駱雨湖心知他應當是已經練完,便掏出上次休息在溪邊洗凈揣在手里捂到半干的帕子,快步過去,踮腳為他擦去汗珠。
葉飄零任她服侍,徑自長吸緩吐,調勻氣息。
緩緩擦到脖頸,駱雨湖才發現,他身上衣衫,也早已濕透。
明明一個個動作看起來極其簡單,為何會將他累成這樣?
葉飄零拍了拍她的肩,忽然解開腰帶,將里外衣衫,頃刻間脫了個干干凈凈,連靴子都擱在旁邊草地上。
“恩、恩公,你……你這是……”駱雨湖一怔之間,未及開口,眼前就多出了一個精赤條條,羞得她渾身火燒,卻又處處誘人讓她離不開眼的狂野裸軀。
只當這便要“以身相許”,她輕嚶一聲,雙腿一陣發軟,小腹之中暖烘烘一片蕩漾開來,咬唇蹙眉,竟不知該說什么。
葉飄零將那些汗濕的衣裳隨手一卷,丟給了她,“去,幫我在河里涮涮。”
“哎?”駱雨湖愣住,雙手捧著那些散發著濃烈男子氣息的衣褲,“只是……洗洗衣服?”
“不洗洗,明日上路你坐在前面,豈不是熏得厲害。”
他就像不覺得赤身裸體有什么不對,拎起靴子走到河邊蹲下,道:“這個我自己涮。”
她偷偷瞄了葉飄零身軀幾眼,急忙拿起水袋灌了幾口,壓住舌根胸腹那綿延一線的燥熱,也照樣子蹲到河邊,把那些衣褲逐件投進水里。
相比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姐姐,駱雨湖待丫鬟極好,時不時會幫手干些雜活兒,簡單搓洗還難不到她,雖沒用過棒槌,但這兒也沒那物件。
洗著洗著,她偷瞄一眼葉飄零,見他沒往這邊看,忍不住悄悄拿起還未洗的貼身襯底,湊到小巧鼻端,呋呋抽動,聞了幾聞。
果然頗腥。
說臭,自然是臭的,她卻不覺得難聞,小手拎著放進水里涮,反有些依依不舍,暗想明日其實真要被這味道包著上路,她也不是不能忍。
無奈開口如此說,怕是會被當作要偷懶,她只能輕嘆口氣,繼續低頭忙碌。
駱雨湖手勁比一般女子要大得多,袖中雙劍勾韁而出,也給她練足了腕力。
但粗布衣裳,再怎么擰,也不可能干透。
“恩公,這樣怕是不能穿啊。”她提到葉飄零身邊,當著他面,只得別開視線,不去看他。
“無妨。”他到滿不在乎,方才就下河洗了洗身子,這會兒濕淋淋地就把衣服披在身上,道,“該你了。”
“我?”
葉飄零腳尖一勾,挑起她方才為了洗衣擱在旁邊的雙劍,“習武之事,一日也不得耽擱。你不練,別人在練,將來一招不敵死了,便莫要有怨言。”
駱雨湖這才從綺夢中驚醒,急忙收斂心神,肅容接過雙劍,道:“我還是練雙花刺么?”
他果然搖了搖頭,“你沒有學百花閣的心法,硬練純屬花架子,不如只練些有用的動作。來,我教你。”
之后,在這潺潺流淌的清澈河邊,荒無人煙的古道之畔,她眼里只剩下那兩把劍,耳中,也只能聽到他間或不留情呵斥的聲音。
“用盡全力!每一劍都要當作你這輩子的最后一劍。搏殺之際,你以為敵人會因為你長得好看就多給你一次機會么?”
“閉嘴!不要呼來喝去。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到劍上,殺死對手后,你可以踩著他的尸體盡情叫喊。”
“放心丟過來,憑你如今的實力,要傷我還早了十年。”
“這便脫力了么?你之前幾年練的是劍還是繡花?”
如此,一個多時辰過去,夏日驕陽,都已墜落西山,火堆噼啪輕響,魚肉焦香隨風飄蕩,刺出的劍尖微微發抖,駱雨湖總算聽到了最想聽的話。
“好了,雨兒,今日到此,休息吧。”
她咬了咬牙,硬是將這一招腋下反撩使完,才哈的一聲吐出一口大氣,噗通跪在了地上。
雙腿酸軟脹痛,雙臂好似灌滿泥沙,汗如雨下,衣衫盡濕,她總算明白,為何此前練習的雙花刺提升不上實力。
付出的不夠多,得到的自然就不夠強。
雙劍已拿不穩,她松脫小指勾環,一翻身癱軟在草地上,櫻唇洞開,毫無形象的呼哈喘息,只覺渾身筋肉仿佛都要斷掉。
葉飄零過來坐下,抓起她一只腳擱在懷中,按住膝蓋將足尖往上一壓,拉直了她小腿后那條酸痛肌肉。
“啊——!”駱雨湖身子一挺叫了出來,但馬上,就感覺到他的指尖正在運力按揉拉緊肌肉的兩側,那股沉重的酸痛,隨之緩緩流逝。
“你過往的日子太嬌貴,適應這種練法,少說還要半個月。反悔,還來得及。”他揉了一會兒,換另一條小腿,口中提醒道。
她咬緊牙關,這次沒有痛呼出來,等到最難過的那下過去,才喘息道:“咱們路上講好的,我……將自己給了你,換你……一朵銀芙蓉。你要……幫我報仇。我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我有馬。”他淡淡道,“我不耕田,不需要牛。”
她氣得腳掌一蹬,蹙眉盯著他,“這就是個說法,又不是真去當牛做馬。”
“有話直說,彎彎繞繞,就不怕我真將你套上轡頭么。”他微微一笑,將她一翻掀到面朝下趴臥,那雙修長、有力、粗糙但又充滿男性魅力的手,結結實實按在她大腿內側。
這已是比腳掌還要私密的地方,尋常閨女被人摸到,可說等同失節。
但她如今只當自己是個簽了賣身契的丫鬟,而且,她也頗為沮喪地認定,葉飄零并不是打算對她做爹爹喜歡的那種事。
如她所料,那雙大掌一按一掰,膝蓋頂住她的后腰,硬生生拉開了大腿根的筋。
“哎呀啊啊啊啊啊啊——!”
滿身大汗伏在草地里,駱雨湖恍惚間竟覺得,自己方才的叫聲,有了幾分家里姨娘被爹爹徹夜玩弄時候的神韻。
可真是……羞人得很。
“幫你報仇,不一定非要你親自動手。”等又將她翻面,葉飄零反折她胳膊,捏住腋下到肘一線,運力揉松,沉聲道,“你底子太差,又是大戶出身,這種苦楚,你未必受得了。”
她胳膊酸到說不出話,哼哼唉唉扛過去,才顫聲道:“我知道……親手報仇,機會渺茫。可這種苦要是受不得,今后……難免要拖累恩公。我既然……鐵了心要跟隨侍奉,總要讓自己……有點用處。”
葉飄零不再多言,丟給她水袋讓她一口氣喝干,才拽她起身,道:“將衣裳脫了吧。”
駱雨湖一驚,下意識將雙臂攏在胸前,“這、這里么?”
這地方雖然遠離官道,又到了夜里沒什么人會經過,可終究是上觀天下踩地的荒野,她即便有了準備,心下又豈能不盼著自己的清白之軀,能交付在一張溫暖柔軟的床上。
“磨磨蹭蹭。”葉飄零皺眉伸手,將她臂膀拉開,扯掉腰帶,三下五除二,便將緊張僵立的她從頭到腳剝得精光,發釵耳環都拆了下來。
一頭烏發散落,黑披風般襯在雪嫩裸體之后,讓她更顯白皙。
汗珠猶在,顆顆晶瑩,暈紅散亂,恍如胭脂,她不覺并攏雙腿,咬唇顫抖起來。
可不知為何,心底竟忽然間無比平靜。
抬腿讓他扯落襯褲,連腳掌都剝離鞋襪的那一刻,她心頭一陣莫名悸動,身子里的某處,仿佛也在隨著心跳而顫動。
輕輕地,一抽,一縮。
“趁河水還不怎么涼,下去洗洗。”
駱雨湖點點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拖著酸軟雙腿往河中走去。
一身是汗,的確得好好洗洗,干干凈凈,想來他也會歡喜幾分。
青絲濕透多有不便,她略一思忖,雙手抬在背后,將及腰長發緩緩拉起,盤卷成髻。
嬌軟的乳,豐白的臀,筆直的腿,連那段纖美的脖頸,也裸露無余。
水不算暖,但她的胸中漸漸熱起,手掌一撩,涼意滑過嫣紅的蓓蕾,亦不覺冷,只覺得微微發脹。
她仔仔細細地擦洗,每一處縫隙,溝壑,都不肯漏過。
她想讓他認為自己美,然后,忘掉此前那各種狼狽的模樣。
洗過最羞恥的溝谷時,她情不自禁一顫。
從來都羞于觸碰那邊,不知不覺,已生成了個白軟軟的小丘,在股間隆起,好似個倒扣的玉碟,只是長著些卷曲烏草,稀稀疏疏,指尖穿梭其中,微有牽扯,便是一陣淡淡酥癢。
蝶翼似的兩瓣嫩唇抱攏,護著當中秘徑,她不敢深挖,就只是輕輕將唇兒分離,把那軟軟肉片搓洗干凈。
她比姐姐好奇心重,家里經事的丫鬟又多,懂的,便比尋常閨女要深。
方才偷瞄時候見了,那精壯結實雙腿中央耷拉著的小恩公,似個大頭蘑菇一般,她也不知自己這小指尖都不敢鉆的軟軟凹窩,到底如何才能容下。
聽聞那話兒真到交媾時還要大個幾倍,那豈不是會將她撐破?
這便是女子落紅的由來么?
難怪被爹爹打過屁股的丫鬟往往好幾天行動都不方便。
怕,可算計下來,給了能幫自己報仇的恩公,總好過失手被那些歹人輪流凌辱。
葉飄零好像是專門幫人報仇的,所以此次才會千里迢迢來殺她爹爹。
駱雨湖忍不住想,若一直在他身邊呆著,興許就有機會找出那個拜托他的仇人。即便他說那人和她家被滅門的事情無關,她也要自己確認過,才能安心。
神不守舍胡思亂想,她不覺便在水里站了好久,身上的紅暈都被洗沒,涼成了玉石一樣近乎透明的白。
葉飄零望她一眼,道:“差不多了,上來。”
“嗯。”她轉身,隨著邁步,水花作響,氣息也漸漸急促。
本想以盡量優美的姿態走到他的面前,不料才到淺灘,她就踩到了一顆滑溜溜滿是青苔的大個卵石,驚叫一聲仰面向后倒下。
慌亂中伸手出去,駱雨湖就覺胳膊一緊,腳下嘩啦一聲,離水而起,果然不出所料,被葉飄靈一把扯上岸邊,凌空一轉,放在火堆旁已被壓平的長草上。
心跳怦怦極快,面色比火還紅,她嚶嚀一聲閉上雙目,準備就此將一切交給他,之后,便是絲蘿喬木,浮萍入湖。
她屏息凝神,心道,是不是該出聲央求一句,請他……待自己稍稍溫柔一些,千萬莫要像他的劍一樣,準、狠、穩……快。
“你閉上眼睛作甚,拿著,將身上擦擦,都是水,別染了風寒。”
葉飄零說罷,將擰干的外裙遞給了她。
到了這地步,竟還要自己擦身么?駱雨湖略感幽怨,轉念一想,江湖武人大都粗魯,便又釋然,紅著臉坐起身,將身上水珠細細擦去,連腿心也輕輕抹了一把,細若蚊鳴道:“我……擦完了。”
“好。”
忽然一暖,他的內衣落在了她的身上,兩側一攏,以盤扣勾住。
駱雨湖愕然抬頭,就見他飛快將她身上衣衫合起,遮住了裸露玉體,只余下大半修長粉腿,斜斜側坐在旁。
“先穿一下,免得風寒。”
她心下有些失落,指尖摸著他的貼身衣物,道:“這么快便干了?”
“用了些內功。”他給烤魚換了一面,道,“若還有勁,去將你的衣裳也洗了吧,今后每日都要出汗,你早些適應。”
駱雨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按捺住心頭沖動,默默拿起衣褲內襯,去河邊蹲下,仔細涮洗。
這次洗過,葉飄零過來為她擰干,揣進自己懷中,運功為她烘著,道:“我已吃過,那三條魚是你的,吃光,不準剩。”
她擦擦額上汗珠,瞄了一眼,為難道:“河魚……不好吃。”
“我已將骨刺震酥,切口撒了鹽,不至于太過難吃。”
“那……三條也太多了。”
“吃完。”他不容拒絕道,“習武的人,必須多吃肉。雞鴨魚,牛羊豬,是肉就好,否則,你練多少力氣,也長不到身上。”
“哦……”她乖乖應一聲,只好過去坐下。
拉拉衣襟,仿佛聞到了他的味道,一想到這是他的內衣,駱雨湖心中不禁一蕩,忙暗罵自己一句,取下烤魚,小口吃下。
咽下第一口,饑腸轆轆的勁頭便涌了上來。
那魚自然談不上美味,可此刻吃在駱雨湖的口中,勝過無數佳肴珍饈。
饑餓,果然才是最好的調料。
那些煩人的魚刺的確已被葉飄零震得酥爛,化在肉中根本吃不出來,她一番大快朵頤,到最后只在火邊剩了三條尾巴,連魚頭都嚼得干干凈凈。
稍感羞澀,她伸出赤腳撥了撥,將魚尾踢進火里,只當那三條魚從未出現過。
“飽了么?”
駱雨湖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胃口,輕輕嗯了一聲。
“穿上吧,已經干了。”
接過干爽如日曬幾個時辰的微暖衣衫,她驚訝道:“內功……原來如此神奇的么?”
“但練起來比外功更加費事。”葉飄零將她身上自己的衣服脫下,穿回,道,“等你心靜下來,要學的話,我再傳你一樣入門的。看看你有沒有資質。”
“多謝恩公。”她理不清此刻到底是慶幸還是失落,默默將身上衣裳整理妥當,看著掌心的發釵耳環,略一猶豫,收進懷中,沒再戴起。
等到了三關郡,便尋個鋪子典當出去,換幾身樸素衣褲,方便替換。
“謝什么。你既然已是我的人,我也不愿總帶一個廢物在身邊。”葉飄零走向旁邊一棵懷抱粗的大樹,伸腳將下面草叢踩平,脫下外衣就地一鋪,轉身靠著樹干坐下,張開雙腳拍拍中間,道,“過來睡吧,野外沒枕頭可用,靠著我,將就一晚。”
她心兒又不爭氣地快了幾拍。
可方才赤身裸體他都沒有越雷池半步,如今穿戴整齊,還是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好。
只是心底實在不甘,靠在他懷中,暖意包圍,倦意上涌之際,駱雨湖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恩公,我……當真是蒲柳之姿,入不得恩公的眼么?”
“沒。你身子挺美,我方才看了好一陣子。很是入眼。”
她一羞,咬咬唇瓣,結痂那處,已不大痛了,“那……恩公……為何……”
“我幫你脫光,不僅為了叫你洗干凈,也是為了叫你適應,在人前赤身裸體,一樣不能亂了方寸。”葉飄零沉聲道,“江湖中女子最容易在這上面吃虧,有時候被對頭豁開裙子,挑破衣裳,露出羞人地方,就束手束腳武功大打折扣,這怎么成。”
駱雨湖瞠目結舌,只得呆呆嗯了一聲。
“這是武林中女子的劣勢,但你只要心如止水,便能反過來利用它,讓它成為你的優勢。”
“嗯?”她聽他說得慎重,只好強打精神細聽。
“男人遇到好看姑娘,有的會憐香惜玉,有的會淫心大起,那么,便有很大可能,不痛下殺手。遇到那些想挑破你衣裙,看你春光乍泄難堪羞恥模樣的男人,你在那一刻的冷靜一擊,便是你最大的機會。”
駱雨湖頓時想起了自己親手殺掉的第一個人。
那便是個動了色心,想要將她壓在身下蹂躪,并錯以為她和姐姐一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他便死了。
葉飄零摸了摸她還未干透的頭發,掌心罩住,暖融融的真氣盤桓帶走里面的汗濕,“武功高低,并不完全是勝負的關鍵。決心,冷靜,和必要時選擇的果斷,都可能讓你成為活下來的那個。你活著,對手死了,那么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你都是贏家。”
“嗯。”她點點頭,牢牢記在心里。
似是嫌發髻盤繞,烘起來太慢,他將發尾解開,五指一張,為她梳到披散在身。
駱雨湖心頭一緊,暗想,閨訓有言,女子出嫁便要束發為髻,意為收心,除自己之外,唯有夫君可拆解。
這一梳而散,好似將她整個人,都從中剝開,袒裎于他的眼前。
她臉上更加火燙,枕定他堅硬而微有彈性的大腿,不敢再動。
片刻,發絲干透,暖意沁心,駱雨湖恍恍惚惚踏入夢境半步,可心里那股微微的酸楚失落,始終揮之不去,叫她沉靜不成。
葉飄零將她一頭烏絲梳順,合攏,放在肩頭,輕輕拍著她,低聲道:“若你方才問的為何,是指另一件事……這里連張床都沒有,我是無妨,可待你,未免太過草率。”
她小手攥了攥他的褲管,心底百感交集。
“睡吧。既是我的人,今后聽我的便是。”
“是。”
她細不可聞應了一聲,此后,一身疲倦終于將她徹底裹入,叫她蜷縮于葉飄零的雙腿之間,嗅著他清水洗過的淡淡氣息,酣然睡去。
之后數日,他們依舊如頭天一樣,白晝走走歇歇,接近傍晚,遍尋到水源,練武吃喝,清洗睡下。
不過幾天,駱雨湖就從解開領口給他看見頸窩都會臉上發燒的羞澀少女,變得可以坦然自若,在他面前寬衣解帶不著寸縷,洗去一身汗腥,為他擦拭寬闊脊背,等到衣物干爽,再隨便披上兩件,躲進他的懷抱,換來一夜安眠。
雖還是處子,她卻覺得,她已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屬于他。
一場雷雨后的清晨,兩人一馬離開安身草棚,穿過村莊。葉飄零將長劍納入一條皮鞘,纏進腰帶,牽馬邁過守衛兵卒,帶駱雨湖進入三關郡。
云繡布莊,便在此地。
“恩……主君,”她近日剛被要求換稱呼,叫得還不是很順,“若在云繡布莊落腳,我可以去求個人情。”
雖然不可能再嫁入藍家,但雙方父母關系緊密,這滅門案,總要有人將消息通傳過去。順勢借住幾天,布莊家大業大,應當不要緊。
葉飄零上馬摟住她,加趕一陣,道:“不必,咱們先住這兒。”
駱雨湖抬眼一望,吃了一驚。
千金樓。
這……不是三關郡有名的妓院么?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