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走進公司第一眼就看見了海棠。她現在已經是銷售部的一名主管,正抱著一摞文件夾穿過走廊。
看見許博,海棠放慢了腳步,嘴巴動了動,只輕聲說了句「許哥早!」
許博打量她目光還算通透,精神也不錯,停下湊近她耳邊說:「別著急,他舍不得你的,加油哦!」
海棠勉強笑笑,感激的點了點頭,低頭走了。
許博拐進自己辦公室,往椅子里一躺,隱約覺得腰腿有點兒酸。
昨晚連續作戰一直折騰到后半夜。
今早跑步回來看見祁婧裹著浴巾吹頭發的樣子,簡直像一塊慢慢融化的奶油巧克力。忍無可忍,就又把她按在了洗手臺上。
因為家里有人,不能搞出太大動靜,又得速戰速決,許博上來就馬力全開。從鏡子里祁婧的面部表情就知道,自己有多牲口了。
后來實在干瘋了,直接把她抱起來掛在身上肏,出了一身透汗才射給她。
按說,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不算過頻。
有人統計過,一次做愛消耗的能量跟全速跑個百米相當。不過,許博仍然覺得,做愛做的事,消耗多少,除了卡路里,其他的實在難以度量。
從前,不管是跟祁婧還是外面的女人,許博的感受都是大同小異的。
無論用什么姿勢都是為了最后射出來那一下的爽快。射了,就完了,吸一支煙或者就著那一刻的放松小睡。消耗的程度只跟不應期的長短有關。
然而,自從上了莫黎的床,尤其是配合著程歸雁的「治療」,許博對性事的認知遭到連續刷新。
正像「性愛大師」馬斯特斯醫生說的,性是奇妙的,它并不是生產線上標準化的產品,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
跟莫黎在一起,許博有時候覺得自己被蜘蛛精捕獲,給纏得死死的,等著被吃掉。有時候又好像在溫泉中游泳,可以盡情施展嬉戲。
歡愉過后,不會葬身妖腹也不會沉入水底,只有暢快淋漓的相視而笑,享受來自伴侶的褒獎。那感覺,每一根神經都是熱的。
而前幾天跟歐陽潔的一夜歡情全然不同。許博整晚都像個憋著邪火的攻城兵,或者就是那根冒火的攻城錘本身。
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在城池陷落之前,只有汗流浹背的進攻是有意義的。當然,少不了毫不留情的巴掌,鞭子,還有扼住咽喉的手來作為輔助。
總之,一切為了進攻。破城之后,自然會擁有一切,包括英雄般的成就感。不可或缺的,還有英雄全速跑八百米的大汗劇喘。
如果說在歐陽潔身上消耗的是主要是體力,莫黎吸食的則是心神,而祁婧,她不僅飯量大還不挑食。
祁婧的身體是敏感的,不堪挑逗的,只要稍一撩撥就變得濕滑綿軟。大多時候,只要趁機來幾下狠的保證把她送上高潮。
可是,她的身體也是無比強韌的,嘴里喊著不行了不行了,可屁股還要往上湊。剛剛噴得不要不要的,沒哆嗦幾下,就又情意綿綿的包裹上來,予取予求。
最讓許博銷魂蝕骨的還不是身體上的感受。她帶著氣喘的輕吟,嘴上撒著嬌,眼睛卻能勾動天雷地火似的妖媚,時不時蹦出來的一句沒羞沒臊的淫詞浪語,才是最讓人心驚肉跳欲罷不能的真正殺器。
許博根本弄不清是因為太愛了還是她本身就是妖孽幻化,沉淪抑或飛升簡直會在她一時興起的小動作里徹底翻轉。無論自己表現得多神勇,都探不到她的底。
所以,根本無法估量究竟消耗了什么,每次歡好帶給許博的震撼都像歷劫重生,精神上是神清氣爽,身體上卻是疲憊酸爽。
「這樣的絕世尤物,如果吃獨食,怕是真要遭天譴被反噬呢!」這么不要臉的玩笑,也只能偷偷跟自己開了。
昨天跟著視頻里陳醫生的節奏,許博再次證明,在性能力上能做到的已經更多。不過,這并不能說明,自己能給祁婧更豐富的性愛體驗。
就像莫黎和歐陽潔,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即便祁婧是那朵最嬌艷的牡丹,也無法獨占四季一樣。
許博知道,這樣的比喻會被諷刺為漁色之徒的混賬邏輯,但是,他并不在乎。
一次次從陳醫生的視頻里走出來,他不止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找到了自洽的解釋,也了解了真實的人性。
欲望,是一切人類文明進步的動力本源。它驅動著生命探索太空,也制造了戰爭與毀滅。理智或者愚昧,全看如何引導。
許博覺得自己之所以能一路牽著愛妻走出深淵,并且帶著她探索性的邊界,鼓勵她放下身心的羈絆,勇敢的面對男人,依仗的全是愛的引導。
這種愛的感覺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也不是借以安慰彼此的臺詞,而是一種時刻能感受到的吸引,聯結和保護。
跟莫黎的牽連,跟程歸雁的探索,甚至跟歐陽潔的一夜荒唐,或許某一天會呈現在祁婧面前。
到那時候,許博相信,她會更愿意聽自己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第一時間意識到背叛,以至于受到傷害。
岳寒,小毛和羅教授,他們投向祁婧的目光都是灼熱的。對于一個天生妖孽來說,這一點兒都不奇怪。許博看在眼里,并不抵觸。
不是因為所謂綠帽淫妻之類的小眾情結,而是他看得出來,那些目光都是喜愛的,仰慕的,誠懇的,善意的。
而對于那些猥瑣甚至惡意的揶揄,比如在壩上的那晚,二東聽窗根兒的下作行為,他卻不能容忍,以至于大打出手。
祁婧,這個如此美麗的女人,難道不應該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贊美那些愛么?難道就因為她是某人的妻子,就要對周圍所有的雄性動物橫眉冷對么?
許博越發覺得昨晚對祁婧的鼓勵是正確而有力的。
雖然在他心底深處還有那么點兒緊張和酸澀,此刻想起來也會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寧,還是把這種情緒理解成一種沖破世俗的正常焦慮。
在羅翰的角度看來,祁婧還是標準的出軌。即便他這樣的單身貴族大概率對婚姻有著不同的理解。其中的壓力,祁婧不可能感受不到。
只希望她能盡量輕松面對,體驗到不一樣的快樂吧!
想到已經在一片創業新天地里找到位置的愛人,許博忽然很想給她打個電話,便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嘿,業務還挺忙的」,許博拿著手機嘟噥一句,順手就點開了那個App,「那就看看那個小王八蛋吧!」
經過短暫的連接緩沖,家里客廳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許博的臉色一暗,瞳孔瞬間縮小了。
客廳的沙發上居然趴著一個男人,還是個露屁股的男人。
那屁股跟陳京玉有一拼,兩條大腿沒有幾兩肉,黑不溜秋的屁股蛋子上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是圓的。
難道那沒長眼的又潛回來了?
接著往上再一看,許博就斷定那不是陳京玉了。陳醫生瘦歸瘦,保養得很好,頭發黑而密。這家伙雖然身材相仿,卻是個地中海,只有后腦勺和耳朵上邊還剩了點兒稀疏的頭發。
最讓許博心焦怒跳的是他的身下居然壓著個女人。
那女人背對著她,只能看見側臉,但從衣著和頭發判斷,是李姐無疑。
此刻,她正在接電話:「嗯,許太太你放心,我這就去準備……」聲音輕柔平順,卻與此時的場景動作反差巨大。
電話剛掛斷,男人的屁股就動了。一連串音量不大卻極具穿透力的痛苦呻吟透過屏幕傳了出來。
許博給嚇了一跳,立馬按了靜音,從抽屜里翻出耳機,一邊插入插孔,一邊起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李姐的叫聲持續鉆進耳朵,雖然伴隨著驚懼,壓抑著顫抖,仍舊格外撩人。但剛剛的畫面中,從放下電話的瞬間朝后推拒的力度可以判斷,她多半是被迫的!
真TM湊巧,早上跟祁婧才剛剛上演過的戲碼,這會兒自己就變成觀眾了。哼!可恨的是,并不是一出男歡女愛的好戲!
「那個色膽包天的男人是誰?」
許博一邊氣沖沖的想著,一邊走向自己的車。拉開車門的同時,耳機里傳來一聲異樣的低吼,伴隨著李姐的叫罵和哭泣。
讓人惱火的是,他們一直說的方言,一個字都聽不懂。
坐進車里,掏出手機,點亮畫面,許博終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臉。
小眼睛,有點兒黑,眼窩深陷,嘴唇很薄,寬大的面部骨架并未彰顯男人的陽剛,卻因為形銷肉少,有股放縱過后的頹相。
許博迅速的截了圖,發送出去,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撥通了小栓子的電話:「栓子,我發了張照片給你,等下他可能從大門出去,一定幫我盯住咯!」
「咋?許哥,改行當偵探了?別說,你還真有福爾摩斯的范兒!」
「別扯淡,好好干活,回頭我玩兒命謝你!」
「可不敢當,這是咱的本職工作,就擎好兒吧您吶!只要他打我這兒過,準跑不了。」
第一個紅燈,再次打開監控,客廳里已經沒人了。第一時間切換到臥室,淘淘還睡著。許博稍稍松了口氣,綠燈一亮,就沖了出去。
到了小區門口,沒有看見小栓子,看來是執行盯梢任務去了。許博也沒停車詢問,徑直開了進去。
經過中心廣場的生活超市,正好看見李姐急匆匆的出來,手里拎著個購物袋,眼圈兒紅紅的。許博按響了喇叭,示意她上車。
「許先生,淘淘睡著呢,許太太想吃紅燒肉,我出來買塊五花肉就回去的……」雖然刻意掩飾,李姐解釋的話音里仍透出一絲驚魂未定的顫抖。
李曼楨一直客氣的稱呼許博為「許先生」,幾次勸她叫名字就好,她雖答應得好好的,卻每次都改不過來。
「嗯,時間短不怕的。下次你脫不開身,讓超市配送就好,也省得你跑上跑下的。」
從后視鏡里看到她哭紅的眼睛,許博實在不忍苛責什么。無論是性格人品,還是職業操守,李曼楨都是讓人放心,甚至欽佩折服的。還沒來得及了解事情的始末,許博不打算立馬揭穿她。
回到家,李曼楨默默的進了廚房。許博看了一眼淘淘,走進書房坐在了電腦前。
「阿楨,我可找到你了!」
這是整個過程中許博能聽懂的唯一一句話。從李曼楨的反應判斷,他們是舊相識。
不過,李曼楨也沒有邀請男人進來,而是堵在門口,語氣很冷漠。
兩個人站在門口的交談持續了很久,吳儂軟語激動起來也可以讓聽者揪心。許博越來越確定,他們的淵源很深,基本可以判定是情侶,或者曾經是。
兩人說到激烈處,男人忽然跪下了。李曼楨背轉身掩面而泣,男人緩緩起身,帶上門,從背后摟住了她。
許博盯著幾乎不動的畫面心生感慨,女人終究是心太軟,可男人的膝蓋也夠軟的,這樣的人多半靠不住。
男人的下巴蹭著李曼楨的頸窩,似乎在親吻。李曼楨的身體開始扭動,抵擋,繼而掙扎。但是,男人比她高一個頭,胳膊死死的箍著她,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勞的。
李曼楨被裹挾著向客廳移動,劇烈的喘息說明她用盡了全力,反抗的聲音卻極為克制,似乎害怕驚動了誰。
許博的心漸漸揪緊。作為一個男人,他最不恥的就是利用武力欺負女人。祁婧對不起他的時候,他連一個指頭都沒碰過她。
李曼楨最終還是被壓在了沙發扶手上,這個姿勢對她是極為不利的,上半身撲在軟綿綿的墊子上,屁股高高撅起,連一絲反抗的空間都沒有。
男人俯身壓著她的后背,開始動手扒她褲子。李曼楨終于急了,叫聲明顯拔高。這時,電話響了。兩個人立馬停了下來。
李曼楨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喂,許太太!嗯,淘淘睡著呢!嗯嗯……」
一邊接電話,李曼楨的一只胳膊慌亂的伸向背后的男人,可是已經晚了。
褲子連同內褲被一下褪到了腿彎,隨著纖弱的上身連同頭頸一下僵直的昂起,李曼楨舉著電話,無聲的張大了嘴,跪伏在男人胯下的兩條小腿一陣急抖。
「……嗯,許太太你放心,我這就去準備……」
這是許博在辦公室時聽到的第一句話,此刻聽來,全是李曼楨壓抑的喘息。那黑色毛衣包裹的胸肋間纖細的起伏,無比鮮明的昭示著她貌似孱弱的身體正經受多么強烈的侵犯。
電話掛斷了,壓抑的呻吟響起。
李曼楨一只手努力的撐起上身,另一只手奮力的推拒身后的男人,甚至揮拳捶打,卻只能不輕不重的在男人的肩膀手臂拍擊幾下,毫無作用。
從她凄婉含淚的表情和逐漸渙散的眼神里,許博讀出了懊惱和絕望,屈辱和傷心。
而那男人油光黝黑的臉上卻帶著征服者的淫笑,一下比一下兇狠的挺動著下身,仿佛那一聲比一聲響亮的哀叫是沖鋒的號角,催著他越干越快。
即使李曼楨叫得再動魄驚心,哀怨撩人,許博也聽不下去了。他摘下耳機,把畫面定格在男人抬頭的剎那,壓著咆哮的沖動打開門朝廚房喚了聲:「李姐,你來一下。」
李曼楨「哦」了一聲,撩起圍裙擦著手走了過來。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微笑,疑惑的看了許博一眼,立馬把目光移開了。
許博實在不忍心看她的眼睛,只示意她進來。李曼楨踟躕片刻,走進了書房。擦身而過的剎那,許博聞到她發間一縷薰衣草的馨香,氣息竟然難以克制的浮動。
只往里走了幾步,李曼楨便站立不動了。電腦屏幕上那張稍顯模糊的臉說明了一切。
許博望著她僵立的背影心生不忍,卻又深感無奈,他必須盡快了解清楚事情背后的內情,才方便決策下一步的行動。
拉了把椅子,扶了下李曼楨的肩膀,讓她坐下。許博沒有與她相對,而是幾乎并肩坐在了旁邊。
「李姐,你別見怪,家里裝了監控不是為了防備你的,那都是……以前的事。」說起這個,許博還真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好在李曼楨一直半低著頭,眼圈兒發紅,卻沒哭。
李曼楨的手很小,很白,跟她四十幾歲的年紀毫不相稱。她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揉皺的圍裙,把上面的牡丹花攤開在自己大腿上。那艷麗的花瓣兒越發襯得她指掌酥白,纖靈秀巧。
許博觀察著她的動作,發覺氣氛無比尷尬,硬著頭皮問:「李姐,你跟這個人……認識?」
誰知李曼楨抬起頭來,淚眼盈盈的瞥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而是淡定的說:「許先生,你不用怕,我不會給你們家惹麻煩的,做完這頓飯,我就走。你能不能……把那個……刪掉?」
「我……」許博被堵得心頭紛亂,啞口無言,只覺得丹田里一股爆裂之氣騰的一下沖到了頂門,勉強壓住站起來的沖動,吐氣開聲:「我怕?我怕什么?要是怕惹麻煩早帶著警察回來了,我TM是不想看著你受欺負!」
李曼楨被吼得一機靈,猛的抬頭,驚疑的望著許博的臉,似乎「受欺負」幾個字徹底擊碎了她瀕臨崩潰的外殼,兩大顆淚珠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滾落,慌忙拉起圍裙低頭拭淚。
許博攔住她揪緊圍裙的手,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
「我已經叫人跟著他了,如果他是你的熟人,咱們就坐下來說道說道。如果他是個混蛋,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許博故意放緩了語速,同時觀察著李曼楨的神色,最后一個字出口,他心里已經有了基本的判斷。
李曼楨低頭不語,只不時的擦著眼淚。許博關了電腦屏幕,看了看手機,十點過了,小栓子那邊還沒消息。
看李曼楨糾結的樣子,許博不忍再催,耐心在一點一點的被消耗著。
「他叫顧成武,是我在杭州時候的鄰居……」
許博等來的,是一個單親媽媽無奈又糟心的故事。
為什么是單親,李曼楨沒說,只交代了一個期限,十七年。一個人帶孩子的勞苦辛酸自不必說,還要承擔人們的目光,孩子的疑問,夜深人靜的孤獨。
李曼楨是一家國營老字號飯店的面點師,為人和善,手藝精湛,收入不算豐厚,也足夠母子倆從容度日,經濟上不算富裕也能少有盈余。
雖然手腳勤快,持家有方,畢竟家里沒個男人。電燈水管煤氣罐下水道,哪一個出了毛病都會讓李曼楨頭痛不已。
顧成武住在她樓下,兩人是在一次漏水事故中認識的。一來二去熟悉之后,每次遇到難題,顧成武總是主動熱心援手。
李曼楨自然十分感激,看他為人熱情,做事細心周到,印象不錯,便經常做些吃的答謝他。
顧成武面相比較老成,其實比李曼楨小了七八歲,是個單身漢。結過婚,老婆跟人跑了。
他一個人開個小餐館兒,既當老板又是大廚,做得一手精致的杭幫菜。在飲食文化上,兩個人也算找到了共同語言。
然而,小毛對這個顧大廚并不感冒。李曼楨考慮孩子的感受,就沒進一步往深了想。
后來,小毛參軍走了。家里就剩下李曼楨一個人,生活一下子留出了大片空白。
顧成武這時候變得更加殷勤主動,不僅在生活細節上噓寒問暖,還經常花錢給她添置些高檔家電,日用器具什么的。
李曼楨當然不好意思,不過顧成武總是送驚喜,從來不跟她商量。東西買回來了,硬逼著退回去會傷了人家臉面。為了表示感謝,留他吃飯便順理成章。
幾次之后,顧成武已經毫不客氣的自己拎著酒肉上樓去炮制一頓豐盛的晚餐了。逢年過節,還會帶上價值不菲的禮物。
李曼楨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孩子大了,自己也是荒廢半輩子的人了,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心疼自己,也不至于太過辜負對后半生平靜生活的期望。
于是,小毛參軍第二年的中秋之夜,顧成武吃完李曼楨親手烤的月餅之后,沒有下樓。
第二天,顧成武提出搬上來住的要求,李曼楨卻沒有同意。
小毛雖然不在家,假期還是要回來探親的。一方面,她沒想好怎么跟兒子說,另一方面,也沒準備好徹底改變自己的生活節奏。
顧成武沒說什么,熱情依舊不減,更加頻繁的往樓上跑,起就領酒溜溜散寺吧,有時候甚至連續幾天不回自己家。他信誓旦旦的說,愛她,要一輩子對她好,給她最安逸的生活。
更深的交集帶給本就有些猶豫的李曼幀的,是不大不小的困惑。
還沒進門的顧成武時常表現出男主人的做派讓她很不適應,還有他身上的煙味兒,開始以為男人抽煙也正常,可就是一直聞不習慣。
誰知,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讓李曼楨沒了退路。
顧成武出兌了餐館兒,圍著病床伺候了她兩個半月,從醫院到家里,從臥床到痊愈,無微不至,任勞任怨。
生病的事,也是一直瞞著兒子的。對于毫無保留鍥而不舍的顧成武,李曼楨在心里開始檢討自己,覺得應該盡量容忍對方的小毛病,學會與人相處。漸漸的,立場上已經站在了顧成武一邊。
病好之后,表面上,兩人仍然是鄰居,生活中,李曼楨已經把顧成武當成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對于周圍人的眼光,她從來都能處之泰然。
李曼楨托關系找領導把顧成武安排進了飯店當廚師,盤算著找個機會跟兒子挑明了,跟著他踏踏實實的過安穩平靜的日子。
實際上,兩個人的確享受過兩年的甜蜜時光。
哪知道,顧成武越來越難以安分于按部就班的工作,說拿那點兒死工資永遠發不了財,要繼續開店做生意,讓李曼楨過上富太太的生活。
李曼楨覺得他有開店的經驗,也表示支持。可是,忙活半天,店沒開成,卻在一次中獎之后迷上了買彩票。
等顧成武開口借錢的時候,李曼楨還不知道,他自己的積蓄都已經投進了「福利」事業,還欣欣然的以為能助自己的男人一臂之力。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大吵一架。
顧成武固然痛心疾首,可在李曼楨不無失望的眼神里不知抽了哪根筋,把自己的房子做了抵押,沒過多久,也全變成了彩票。
李曼楨知道后苦口婆心的勸他安分守己。
顧成武卻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的幸福才孤注一擲,沒想到她毫不領情。
李曼楨又委屈又憤怒,再跟他爭辯卻破天荒的挨了個耳光。
眼淚還沒擦干,表妹打來電話,說小毛在部隊出了事。李曼楨無暇它顧,便迅速趕往了京城。
等一切平息,兒子也在北京安頓下來,李曼楨才想起后院兒的一攤煩心事。
好在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干脆悄悄的回家收拾了瑣碎,把房子全權委托給中介,來北京跟兒子同住。
許博聽完講述冷冷的輕笑,卻不知說些什么好。
李曼楨來京一年多了,顧成武千里迢迢的尋到這里,期間不知道廢了多少周折,吃了多少苦頭,不可謂不癡情。
可世間癡情漢那么多,卻并不是個個都值得同情可憐。癡與妄本就相隔不遠,回想視頻里男人的那張微露猙獰的面孔,許博的目光銳利起來。
「李姐,我覺得你完全是被迫的。」許博故意沒有使用疑問的語氣。
李曼楨垂著雙目,默默點頭。
「如果報警,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許博繼續陳述事實。
李曼楨似乎一驚,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我把他找來,你們聊聊?」這次許博開始問了,他知道,問題的關鍵在于李曼楨對那個渣男的態度。如果她并不堅決,可能后患無窮。
李曼楨漸漸恢復了她平素的淡定,看了許博一眼,「許先生,我還是走吧,不能給你添麻煩。」說著就要起身。
這時,手機響了。許博一把握住李曼楨的手,用眼神示意她稍后,接起電話。
李曼楨被那只寬厚有力的大手握得身子一僵,那份要強的心思被七零八落的沖散,坐在椅子上有些六神無主。
這一上午,她都心慌意亂的,不敢往后邊細想,甚至不敢想怎么走出小區的大門回家,生怕顧成武在門口堵住糾纏。
這些事,還沒讓小毛知道,如果他跟著自己追到家里,話說開來,這當媽的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她不想讓顧成武坐牢,畢竟他也不是個多壞的人。可也不愿再跟他糾纏下去,這個人除了一番執拗的心思,一無是處。
無奈眼下被他盯上了,還騷擾了主顧,羞慚與凄惶徹底摧垮了李曼楨一貫的從容淡定。
在她作為單身母親的二十幾年里,都不曾像現在這樣狼狽無助,渴望著有一個堅強的依靠,擋在自己身前,提供庇護。
手一直被許博穩穩的握著。他在電話里只剪短的應承了幾句,便轉過頭來望著她:「李姐,我懂了,你是要他乖乖的回杭州去,再也不來騷擾你,是么?」
李曼楨聽了這話,抬起頭來,淚光閃動的大眼睛充滿感激和驚奇,卻一下說不出話來,咬著嘴唇,迅速的點了點頭。
「那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你去做飯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李曼楨將信將疑的出去了。沒過多久,祁婧領著可依回來了。
看見可依,許博就知道今天的紅燒肉必定是這丫頭點的。祁婧一直嫌這道菜又甜又膩,對她的身材極為不利。
可依這丫頭鼻子靈,一句話就把許博問蒙了,「你們家什么味兒?」許博提鼻子一聞,什么味兒,我去!那是男性排泄物特有的腥味兒!
趁人不注意,許博從垃圾桶里檢出兩團潮濕的紙巾,用保鮮膜包了,揣進了褲兜。對于一個還不完全了解的對手,必須盡量讓證據鏈保持完整。
可依撅著屁股,快把頭湊到祁婧奶子上去了。許博倚著門框一頓感慨。
女人這種生物,既嬌嫩又強韌,天生帶著母性的光輝。
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欺凌她,為逞一時半刻的獸欲,殘忍的看著她無助的流淚。
你也可以發自內心的憐惜她,珍愛她,逗她開心的笑。她反哺給你的,是應接不暇,承接不住的無盡快樂!
可是,如果打著愛的旗號去欺負她,那就是最無恥的行徑。
看著兩位美女把小嘴兒吃得油亮油亮的,許博心里暗罵:「Mlgbd!這么好吃的紅燒肉,憑什么讓一個人渣給攪和了?老子以后還想吃呢!」
小栓子的情報工作做得很扎實。許博毫不費力的找到了那家掛著「杭州小籠包」招牌的餐館兒。
餐館不大,居然還有兩個小包間。
許博塞給沏茶的小妹一百塊錢,故作神秘的說:「先不忙點菜,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姓顧的師傅?麻煩你請他來,我們是老鄉,好久沒見了,想給他個驚喜!」
小妹樂顛顛兒的去了,一分鐘不到,顧成武推門進來了。
「咦?你是誰啊,我們好像不認識吧,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許博笑望著愣在門口的顧成武,跟視頻里的形象對了個嚴絲合縫。只是面對面說話,更多的感受到他還算高大的身形中透著江浙男人常見的娘氣。
許博示意他坐下,不慌不忙的說:「我們本來是不認識,不過碰巧,都跟發生在今天上午的一起強奸案有牽連,我呢,很不幸,就是案發地點的主人。」
「強奸?什么強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屁股還沒沾上椅子,顧成武就站了起來,邊說邊往后退,卻忽然瞪著小眼睛愣住了。
許博的手機屏幕不大,卻被一張掛著淫笑的臉占滿。
「你最好把門關上,也別太緊張,我不是警察,頂多算是受人之托,咱們就是聊聊。」
顧成武骨架粗大的臉頓時軟了下來,摸著桌子坐下,干巴巴的一笑:「你是阿楨的老板吧?誤會,都是誤會,唉,都怪我,是我做事考慮不周。」
許博看著他,不說話。
「那……那不是強奸,那怎么能是強奸呢,我們是……我是阿楨的愛人,愛人你知道的,是不是?」
許博依然看著他,皮笑肉不笑。
「哦,是的是的,是我們的錯,你不要見怪哦!弄……弄臟了地方沒有么?」
許博好整以暇的欣賞著他的自導自演,堪比影帝的表情變化讓他差點兒壓不住攝像的沖動,「愛人!什么愛人?懂不懂法啊?就是夫妻,被迫的情況下也算強奸!」說著,許博晃了晃手機。
沒想到顧成武好像根本沒感受到法律的震懾,反而嬉皮笑臉的露出了一副淫賤相兒。
「嘿嘿,這位兄弟,這不怪你,我不說你是不知道的!這個,說起來可能不太好意思哈,阿楨呢,她……她喜歡這樣子搞的!只有這樣子她才更舒服的,我呢,當然要讓她舒服啦,你說是不是?」
許博的吃驚迅速被那對小眼睛里射出的淫邪光芒驅散了,如此隨意的就把自己情人的性偏好跟陌生人透露,這讓他極度的鄙視和厭惡。
整個事情的前前后后,李曼楨對兩個人那方面的事只字未提。雖然的確始料未及,可許先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雛兒。
李曼楨眼睛里流露的屈辱就像印在他腦子里一樣。那跟歐陽潔透著異樣光芒的興奮完全不同,跟舒服兩個字更毫不沾邊兒。
而且,李曼楨明確說了是被迫的。面對著這個牛頭鼠目的下流家伙,許博即便相信性偏好的存在,也毫不懷疑被迫的事實。更何況,這里不是法庭,他也不是來審案子的。
「顧先生,你說,警察如果看到這段視頻,會相信你的話么?」
顧成武一下收起了笑容。
「你說,李曼楨會站出來證明你的清白么?」
顧成武的臉上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下頜的肌肉漸漸繃緊,眼睛里蒙上了一抹灰色的落寞。
「放手吧!李曼楨現在跟兒子生活在一起,她不希望你來打擾。我就是受她的委托來找你的。看在往日的情分,她不想你坐牢。」說著,許博從包里拿出個厚厚的信封。
「這里是兩萬塊,就當分手費好了。」
「你……你以為你是什么人,憑什么……你說一句話我就要信你?」
顧成武像是被刺激到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然而,許博還是捕捉到了他瞟向信封的剎那眼神,微微一笑,撥通了手機。
「李姐,你親口跟他說吧!」說著,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
李曼楨清婉柔和的聲音里帶著微顫:「小顧,我躲著你,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可我們真的不合適,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求你放過我……」
沒等李曼楨說完,許博掛斷了電話。他說不清為什么,聽見那個「求」字就壓不住火。
女人終究是弱者不假,可拒絕這個人渣搞得這么TM低姿態,這不是他認識的李曼幀啊?未及細想,只是越發討厭顧成武的嘴臉。
從褲兜里掏出那個保鮮包放在桌子上,許博冷冷的說:「這里是你的東西,現在人證,物證,現場視頻都齊了。上了法庭,坐牢是肯定的。另外,顧先生應該知道,李姐的兒子在武警部隊服役六年,若是知道了你對他母親做過什么,會有什么后果?」
「如果我是你,我會拿了錢回家去,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再也不來北京。」
顧成武什么也沒說,拿起信封離開了。
許博走出餐館兒,吐了口濁氣,打電話回公司問了問,沒什么要緊事,便開著車上了街。
暮冬時節,天黑得早,望著鉛灰漸暗的天色,許博并沒有干凈利落的解決問題后的那種輕松暢快,反而心里有點兒堵。
顧成武能不能乖乖回老家,他并不能確定。不過這種色厲膽薄的人在威懾之下應該知道進退,至少不會再死纏爛打了。
一個人的癡心妄想,固執到這個份兒上,連自以為愛的人都會覺得痛苦,真是害人害己,荒唐得可怕。
可是,這樣的人恐怕永遠也看不清自己。
一個小時后,許博駛入小區,把正在執勤的張小栓叫進車里,遞給他一個印著蘋果Logo的購物袋。
「哇操,最新的蘋果7,這快頂我倆月工資了哥,這我不能要!」
「別裝,喜歡就拿著吧!還指望你保境安民呢。把我給你的照片兒設置成屏保,以后再看見他,立馬給我打電話!」
表達謝意的時候,不是在衡量別人的付出,而是在給自己定價。這是許博多年來堅持的信條。維護自己家里的安寧,花多少錢都值。
回到家,客廳和廚房都不見李曼楨。走進臥室,才發現她坐在淘淘的小床邊,一邊輕輕的搖著,一邊望著窗外的暮色發呆。
許博走過去輕喚了一聲「李姐」。
李曼楨回過頭來,仰望著他。那種期待中不無惶然的目光讓許博有點猝不及防。那種似乎從來不敢暴露在人前的柔弱,讓人看了直心疼。
「放心吧,他答應離開北京回杭州了。」
李曼楨身子明顯一松,眼睛里水光幽轉,連忙低頭。許博忽然心中一軟,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想拍拍她的背安慰一下。
誰知李曼楨上前一步,無比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腰。
雖然有些意外,許博還是慰然一笑,摟住了她的背。懷中的身子格外嬌小,輕得像一株風中的蒹葭,在風雨過境的夜里尋找到片刻依憑。
那一聲「謝謝你」更是如同耳語。
「原來,李姐只是看上去文靜,卻并不是個害羞的女人,無論是拿主意還是表達情感都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正想著,電話響了,兩個人倏然分開。
李曼楨臉上紅了紅,拿起窗臺上的空奶瓶低頭出去了。
許博接起電話。祁婧那邊似乎很多人,有點吵。
「老公,在哪兒呢?岳寒請我們吃牛排,你要不要一起啊?」
「剛到家,有點兒累,你們享受吧!牛排幾成熟啊?」許博對西餐向來興趣不大,想起祁婧講過的笑話,借機調侃。
祁婧「咯咯」一笑,「你娘子我五成熟,秦爺喜歡生猛的,三成熟,還有一個牛板筋,怎么煮都不熟,哈哈!」
聽見那邊嘰嘰呱呱一陣叫喚,許博腦子一抽:「岳寒好福氣啊,他喜歡吃幾成熟的?」
「他呀,年輕,牙口好,吃牛板筋唄!」
「牛板筋是誰呀?」許博明顯沒預習過這個梗。
那邊祁婧嘻嘻一笑,「這個回頭告訴你哈,那個……我的存貨還夠不夠啊?」
許博「哼」了一聲,「早知道你沒那么好心叫相公我吃牛排,惦記你兒子是真的。」說著,走進廚房,打開冰箱。
「放心吧,還有整整兩瓶呢,夠你放蕩一晚上的,」話一出口,發現李曼楨就在邊上,趕緊轉身進了書房,「吃完牛排準備去哪兒浪啊?」
「你說呢?」祁婧的聲音一下低了個八度,穿透耳鼓的磁性魅惑把許博電得半邊身子直發麻,「改成八點了。不說了,他們叫我呢!」
許博捏著手機坐在老板椅里不想動,連燈也懶得開。這一天下來是夠累的,心累。
黑暗中,似乎仍可以聽到祁婧的喘息。他發現自己不可遏制的硬了。
忽然,一個從未有過的問號闖入腦際。
一直以來,那些用來引導和說服祁婧的道理,許博自己也是深信不疑的。在彼此相愛的前提下,支持兩性平等的追求性的快樂,沒有任何問題。
就在昨天,他覺得自己成功了。在親眼目睹享受性愛的自己之后,祁婧終于明白那可以是一個純粹的快樂游戲。
然而,在夫妻兩個終于同步的轉變過程中,有一件事,許博始終沒有留意。那就是自己的動機——為什么,要鼓勵自己的妻子去跟別的男人做愛?
愛她,想讓她放下束縛享受更多,是個好理由,但總覺得并不充分。或者說,那只是一方面,還有什么被忽略了,掩蓋了,隱藏了。
身旁就是黑漆漆的電腦屏幕,一種焦躁的渴望轟然升起。
多少次,他面對那屏幕里驚心動魄的場面射得腰酸腿軟,以至于弄得陽痿。雖然被程歸雁神奇的治愈,可那種焦渴并沒有隨之消解。
對,就是這種焦渴。
那屏幕里的畫面太單一了,應該有更多的男人,更豐富的姿勢,更稀罕的花樣,去取悅那個女人。她該成為眾人的女神,被崇拜,被侍奉,被狠狠的插入,徹底的滿足。
是的,就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消解這種焦渴,才能讓自己在精神上射精,在心理上高潮!
這個念頭像一個燒紅的烙鐵,簡直讓自己每每為之顫栗。
許博忽然意識到,那塊缺失的動機居然是這個。完全來自自己心里的欲望,不是為了任何人,甚至跟愛無關。
他以為從視頻中窺破了人性中的欲望,其實,關注的是祁婧,卻忽略了自身。
如果,那份美好并不純粹……
許博感覺自己如同漂浮在黑暗中,無所依憑,惶惶不安。
為了自己的私欲,搭著以愛命名的順風車,慫恿愛人去做她本來不喜歡甚至可能付出代價的事,那樣,難道不是另一個深淵么?
顧成武那張油光黝黑的可笑又可恨的面孔出現在黑暗里,眼睛放著淫邪又固執的光。
許博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直到李姐喊他吃飯才出去。
飯桌上,李姐看了一眼書房的門,欲言又止。
而許博根本沒注意到,一頓飯也吃得食不甘味,魂不守舍的。
一會兒,滿腦子都是祁婧被干得浪水狂噴,放聲淫叫的歡樂情景,一會兒又空洞洞的,像是等著接受靈魂的拷問。
收拾完廚房的衛生,李曼楨走進客廳,給綠植澆水。
許博看了看表,七點剛過,「李姐,你不急著回家吧?」
「不急,淘淘聽慣了我和他媽媽的聲音,我怕你一個人弄不來。」李曼楨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淡定態度。
「那……你看著淘淘,我出去一下!」
沒等李曼楨回應,許博已經取下了大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出去,去愛都做什么,就是有點兒坐不住了。
或許,能在祁婧上樓前見到她,問她幾句話,可怎么問呢?他還沒想好。
七點四十,許博駛入了愛都的地下停車場,坐在車里等。可直到快八點了,還沒見到祁婧的影子。
懷著莫名的忐忑,進了電梯,隨著樓層的數字越跳越高,許博覺得自己血壓都在上升。
走廊里安靜極了,許博在電梯間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祁婧的電話。
「許先生,整點查崗么?」聽筒另一端的祁婧語氣輕佻,分外撩人。
「老……老婆,在干嘛呢?」許博覺得自己熱得快暈厥了,推門進了樓梯間。
「換衣服呢唄,你個壞蛋!」
「一……一想到羅翰那個大猩猩要干你,我就硬得不行,你說這是為……為什么?」許博干脆直接交代了自己的癥狀,大不了挨一頓呲兒。
「因為你錄像看多了,心理變態了唄!」祁婧一針見血的回答讓許博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她繼續妖丟丟的說:「沒法子啊,誰讓奴家攤上個變態相公呢,也只能陪著他瘋了!」
「老婆,你要是……」
「行了老公,稍安勿躁吧!晚上回去再伺候你。現在,我要去稱一稱那個大猩猩的斤兩!」
許博在樓梯間里被一陣冷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身上越發燥哄哄的熱。
收起手機,進到走廊,許博站在那兒發了一會兒呆。
腦子里想著去乘電梯下樓,卻鬼使神差的朝羅翰的工作室摸了過去。距離門口還差幾步,忽然聽見旁邊的門里有人說話:「羅翰!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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