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水宗水門殿內,一名孩童依偎在美婦懷中,晚風吹拂,竟生幾分微涼男孩吸了吸鼻子,將身體更加貼和著柔軟芳香的豐腴嬌軀,以此尋求幾分溫暖。
麟璃沐低頭望著懷中幾乎要團成一團的孩子,表情稍變柔和,半晌后抬起左手,輕撫著被夜風吹得泛紅的臉頰。
又沿著高挑鼻梁一路上延至被白紗纏繞的雙目,力道及輕及柔,可當指尖觸及瞳孔位置時,她的眸子隱隱閃過一抹煩躁。
林明吸了吸鼻子,雖不喜雙眼被觸碰,但仍抬頭,用白紗主動蹭著不明尖銳物體,他目不能視,不知此物是否會危及自身。
可那股熟悉的氣息卻讓他明白,這個東西來自于阿娘,孩童對于母親生來就有百分百的依賴,只要是阿娘,他便可以安心。
半晌,麟漓沐雙手輕放在男孩背上,開口詢問著:
“明兒,以近子時為何不休息?有何緣由?又可有擾了陳嬤嬤一夢。”
話語雖輕,不悅與斥責分外明希。
“原因有二,其一,孩兒想阿娘了,同時孩兒心中有所惑,想請阿娘解答一二。”
“有所惑?陳嬤嬤無所解嗎?”
本該玩樂之間的孩童說出此話,麟漓沐倒是顯得顯得有些意外,但也符合好問天性。
指尖輕點幾下,她的視線與手指一同不由自主,落在那被白紗覆蓋的雙眸上。
若是尋常問題,她多有所知,也多有所解,可若是他的問題與這雙眸有關,若是問她為何自己與他人有所不同,她該如何回答呢?
晚風輕撫,門外枝葉微微作響,母親無言,林明也無語,身軀仍依偎在母親懷中,鼻子輕嗅著其衣物以及雙峰上的氣味。
和陳巧的不同,她身上的氣味很淡雅,不甜不膩,但聞著總是能讓人心安,若是以花來形容,估摸著得是蘇紫檀那般百年一綻,高貞而又淡雅的靈花。
時過半晌,麟漓沐點了點男孩鼻尖,朱唇輕啟,淡聲道:
“明兒,你問吧,為娘知無不言。”
“嗯……謝謝阿娘。”
林明緩緩站起,轉身面向母親,隨即雙腿以修煉姿勢盤坐,雙手平方雙腿兩側做論道狀,雖然尚未直接開始過正式修煉。
但平常有關練體與修心部分,他從不曾少,因此在母親面前的姿態倒是顯得有模有樣。
麟漓沐眸子微擰,大致猜到了他所要問是何方向,這是她所不想林明那么早便觸及的東西,至少至少也得是明年才行。
但也她并未直接打斷男孩行為,靜坐著等待問題到來。
“同門師兄弟一心向道,一心向正,為的是懲惡揚善,消滅邪修。可……孩兒不知,何為正,又何謂邪?”
林明仰起頭,嚴肅道。
“何謂正,何謂邪?”
麟漓沐皺著眉,模樣似在思索。
“嗯,孩兒不知何為正,何謂邪。青姨之前給孩兒說過,正道修煉為吸食靈氣修煉,純粹,不影響心緒。
邪修則多為吸食怨氣修煉,繁雜,容易走火入魔。
“可孩兒覺得,靈氣也是氣,怨氣也是氣,靈氣可被人所用,怨氣又為何不能為人所用?修煉所謂成仙,邪修又如何不是一條路?”
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青姨,也問過陳巧,但無一例外得到的都是一句叮囑,那便是萬不可讓宗主與其他弟子聽見,負責后果很嚴重。
這種回答,放在麟水門中,便是大逆不道,妖言惑眾,連麟漓沐都護不住他。
但男孩覺得,這個問題應當和母親討論,同是修仙路,正又如何,邪又如何?
男孩語出驚人,使得麟漓沐的表情變得愈發難看,就連一旁的名劍麟雪,也有些安耐不住。所幸,殿內無旁人,這份歪理不至于讓他人聽了去。
“你才幾歲……如何生出此等想法?”麟璃沐詫異道。
“因為孩兒有聽青姨說過許多故事,無一例外都是正道獲勝,但九洲仙歷域外之戰篇中有所指出,”
“靈氣怨氣本同源同根,既如此,那為何靈氣就為正,怨氣為邪?”
“你說,是青穗告訴你的嗎?”
麟漓沐忽略問題,淡然反問道,并沒因自家孩兒有些出格的問題而失態。
青穗本姓徐,是徐州一戶人家的千金,可因于家道中落的緣故,年齡尚幼時便被親生父母拋棄,在徐州與青州見乞食求生,幾次險遭邪門毒手。
所幸在一次外門弟子下凡歷練出行時,隨行的陳巧恰好撞見一身污泥,滿臉木然的陳青穗。
不由得想起曾經,心中頓時升起萬分憐惜,自作主張帶她回了麟水門。
對此宗主和大長老都沒有做任何意見,只是下令帶去刑風堂說明來歷,并審查三日,確認無問題后方可入門。
后經過門內數層審查,這位家道中落的可憐女孩得以留在門中,陳巧對其呵護有加,甚至在征得宗主同意后,以自身姓氏為她冠名為陳青穗。
打算讓其與自己一道服侍宗主,彼此間關系親如母女。
這一晃便是數個春秋,對于這個凡間來的女子,宗門上下各派系間評價出奇一致,天賦異稟卻不沉心修煉;資質絕佳卻無任何仙緣。
但蘇塵惜才,仍是迫其當了外門弟子,每月修煉七日,偶爾與其他弟子一起下山出任務,對此,麟漓沐也有所默認。
或許是因為由同一個人帶大,再加之女性特有的春心,未曾尋找道侶的陳青穗對于這個,小自己幾輪的孩子有著莫名好感。
輩分似姐更似母,下山出任務時總會帶些小孩子喜歡的稀奇物件,或是聽得些閑聞趣事回來講與林明聽,久而久之,兩人之間也日漸熟絡起來。
在內門中,除了陳巧與宗主外,便是她與林明最親,雖有些不合規定,但麟漓沐也默認自家孩兒喚她為姨。
況內門弟子對于林明居所多有規避,倒也無需擔心會被人聽去,從而亂了輩分。
不過……說是姨,但在她看來,未脫去凡心的陳青穗與之自家明兒而言,更像是一位能為其講故事,逗他玩鬧的阿姊。
只是……現在這丫頭,是否有些沒有分寸了,林明才不過十二,講這些,當真不怕影響其心性嗎?
九州仙歷里的有些內容,可并不純粹,難分對錯。
“阿娘。”
見母親半天沒有回話,林明再次開口問道:
“正和邪,當真需要區分如此之開嗎?正邪……可有明確定義?”
麟漓沐抬頭看向門外,天邊繁星在漆黑深夜依舊璀璨,涇渭分明。
“明兒,你記住。心正,邪亦是正;心邪,正亦是邪。”
“怨氣與靈氣,無非修煉的兩種手段,心正者,修煉怨氣也可通過常駐于亂葬崗中汲取死者冤魂,心邪者,修煉靈氣毅會從他人體內強取豪奪,”
“濫殺無辜,所修功法,與是正是邪并無決定性因素。”
“心正……則正?心邪……則邪?是這意思嗎?就是說,哪怕修煉邪門歪道,只要心從正,那就是正嗎?”
“……。”
麟璃沐意味深長的看著正低頭沉思,喃喃自語的兒子,久久未有回答,這個東西,她不想讓自己孩子那么早接觸。
畢竟到了高位,修道早已沒了所謂的是非,同道同途也好,同道殊途也罷,為的都是得道成仙,最后飛升至上界。
“阿娘,那……..”
“明兒,貪多嚼不爛。”
男孩聳了聳鼻子,似乎還想接著輪下去,卻被母親開口打斷,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遺憾,但只一會兒他又重新笑顏相對。
身體重新依偎在母親軟香豐腴的嬌軀,鼻子重新貼在兩團又大又圓的酥胸上輕嗅,飄在旁邊的麟雪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幾乎要出手對男孩進行阻攔,卻被主人悄無聲息的按了下去。
林明目不能視,不知道自己臉所貼著的究竟是何等私密的部位,他只覺得這個地方很大很彈,頭枕在上面不一會兒就會陷進去。
隨后便是被兩團軟乎乎的東西給緊緊夾住,乳香味極其濃郁,甚至于比陳巧的還要好聞。
貼在乳溝處聞了幾下,不一會兒他便感覺到鼻腔內都是母親的香味,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鼻子慢慢往下移動。
滑略過還殘留幾分水漬的小腹,最終停駐在雙腿中間那道,因為衣服濡濕而顯得愈發飽滿明顯的肉丘,臉則貼著交疊在一起的足弓。
感覺臉上一陣微潤微熱,如蓮花那般淡雅又帶著,幾分水氣和足香的味道隨風飄進鼻腔中。
他再次聳了聳鼻子,如方才在陳巧身上那般將鼻尖輕輕壓進肉溝中。
想著這個地方應該是和陳巧身上差不多的位置,男孩更加用力的去聞那上面的味道,可不知道為什么。
飄入鼻腔的始終只有帶著些幾分濕濡的足香味,完全沒有陳巧那種勾人的奇特香味他抿了抿嘴,想著把鼻子更加緊密貼上去。
好好尋一尋那股氣味,可還沒行動,兩道冷冽威壓無聲降下,讓他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阿……阿娘,您生氣了嗎?”
林明捂著胸口,臉瞬間蒼白如紙。
麟漓沐沒有回答,半晌才擰著眉,用指節在他頭上狠敲了三下,一旁的麟雪也想上前教育,卻又被麟漓沐悄無聲息的按下去。
修道之人力道與凡人不同,三下過去,男孩頭上明顯多了三個包,疼得他忍不住用手護住腦袋,但一會兒他又重新放開,仍由其敲打。
母親若是責罰,那必然是自己做錯事了,陳巧曾經告訴過他,做錯事不怕挨罵,不怕挨罵,怕的是不敢承認,不知錯,不認錯,那樣才惹人嫌。
“阿娘,孩兒錯了。”林明低著頭說道。
“知錯?”
麟漓沐收回威壓輕輕揉著兒子頭上的腫包,淡聲問道:
“錯在何處?可知為娘為何敲打你?”
麟雪仍不滿,但見狀也跟著收回威壓,劍柄懸在林明頭上。
“孩兒不知具體緣由,只知阿娘突然生氣,定是孩兒哪里做錯了,阿娘對不起,別生孩兒氣了。”
劍穗搖來搖去,男孩的回答讓飄在空中的麟雪有些詫異,但也確確實實無法反駁,畢竟自家主子和那倆妮子,誰都沒有教導過林明距離感。
方才那種行為若是反正其他外門弟子,怕是早就皮開肉綻了。
以規矩二字著稱的麟水門,那刻在石碑上的三千門規,可不只是擺著讓人看的。
“唉……無妨。”
麟漓沐指尖凝聚靈氣,輕點幾下,腫包煙消云散,她望著天邊那輪皓月。
“日后,若你雙眸能看見,為娘會教你一些東西,比如剛才那種行為,切不可在外面擺弄,為娘知你苦處,他人不一定知,明白嗎?”
“看見……”
男孩砸吧了幾下嘴,突然露出一抹有些苦澀的笑容:
“阿娘,孩兒……還有機會看見嗎……,之前孩兒還聽見有人說,瞎子還搶占名額,不如快些……”
喪氣言語還未說出口,麟漓沐便豎起手指搭他唇瓣上,輕按下他接下來所要出口之言。
美眸半睜望著窗外忽明忽暗的飛蟲,表情逐漸陰沉,最后幾欲凝結出薄薄寒霜。
“明兒,記住,天作孽與人無關,你乖乖聽阿嬤話,若是以后有人在如此說你,你便罵回去,罵不過就來告訴為娘,為娘去找他們。”
話畢,她又長嘆了一口氣,熟美臉頰上閃過濃濃疲倦與憔悴,呼吸變得略微急促,麟雪趕忙貼上前,用靈力籠罩著她與懷中的男孩。
“明兒,你是孩子,不需要顧慮這些。正也好,邪也好,這些為娘以后自會教你。”
“那孩兒現在……所要想的是何?所要念的又是何?”林明好奇道。
麟漓沐放眼望天,縷縷云煙正在空中繚繞,將皓月遮蓋大半,她想了許久,直至皓月重綻光芒方才輕聲開口道:
“為娘要你不念,不想。”
“你的路不應該局限于修道上,閑云野鶴是路,懸壺濟世是路,得道成仙也是路,但這些都并非你現在要考慮的。”
“你要做的,是好好長大,你要不輸給風,不輸給雨,不輸給冬雪,不輸給炎夏。”
“你在孩童時應當念著快樂,使你的心歡暢,行你所愿行的,聽你所愿聽的,日后,也能見你所愿見的。”
“嗯……,孩兒答應阿娘,不輸給風……不輸給雨……”
母親的話,林明似懂非懂,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他知道,母親說的話都有一定的道理。
他把身體蜷縮在起來,雙手抱著母親的腰,想要和她貼得更近一些。
麟漓沐瞇了瞇眸子,手輕輕搭在他的背上,抬頭神情淡漠地望向天邊,一言不發。
夜班子時,山間寒風起,靈力稀薄的男孩無從抵御,張嘴輕喊了一聲冷,手臂下意識將腰肢摟得更緊,一旁的麟雪似是心疼又似是關切。
縈繞著他輾轉數圈,最后輕落于其背上,股股水藍色靈力漸漸將母子二人覆蓋。
“謝謝……麟雪阿姊,下次再帶我出去玩吧。”
麟雪身體抖了幾抖,望著那堪稱叛逆的小主人,剛想因其無禮責罰,又感覺有道視線正盯著自己,轉身便看見鐵青著臉的主人。
稍微權衡了一會兒干脆窩在林明懷里,默默輸送靈力。
尤記得,上次被死纏爛打拉著一起后山上采十年靈果,那個倒霉孩子腳滑直接掉泥坑里,雖然沒什么大礙,可那天又恰逢下雨。
弄得白衣上一身泥,回來先被陳巧那個妮子責備半天,然后被告發到主人那里,又罰禁閉了三天。
如今這事兒過去還沒多久,這沒心沒肺的倒霉孩子,竟然就當著主人的面又要拉自己去采果子。
實話實講,無論是麟雪或是主人麟漓沐,情緒都不會太好。
自己,是不是太寵著這個孩子了?
“麟雪,我讓你陪在明兒身邊,不是讓你跟著胡鬧的。”
麟漓沐冷眼盯著麟雪,表情令人不寒而栗,卻仍不失傾城絕色,皎潔月色映其玉臉生霜,嬌小蓮足十根凝玉足指微張,濕滑縫隙同樣泛著溫潤光澤。
“還有你,明兒,麟雪雖為一柄長劍,但也算得上你半個阿姊,不可纏著它做些詭怪事,可明白?”
輕紗朦朧之下,一雙纖纖玉臂相互交疊將男孩環于身前,以豐腴雙乳為枕讓其仰于自己身上,淡藍微光似水般在空中涌動。
緩緩在牽引中流入到男孩眉心之中,清冷鳳眸隨靈力消逝悄然浮現一抹倦意與虛弱,仿佛操勞至今未有休息,或是強壓抑著痛苦。
但這份疲倦并未影響溫養,空中水波反而愈發清晰,滔滔不絕洗滌男孩脈絡。
夜間偶爾晚風吹拂,輕薄紗裙空中迎風飄動,發簪之上一大一小兩枚麒麟吊墜被吹得相互碰撞,清脆悅耳,高傲氣質無需刻意。
哪怕只是舉手投足亦或是一顰一笑,于她而言皆能用仙姿綽約來笑容。
“嗯……嗯……,孩兒明白。”
水系心法一點點匯入體內,所蘊含靈力為潤如春雨夏風,林明感覺有東西自眉心處涌入,沿著四肢百骸飛速流淌。
穴竅也被填充得分外殷實,體內所有郁結隨著靈力淌過而被洗凈一空。
他抬手,隔空摸了摸空洞無光的雙目,似乎能窺見幾分光景,可僅存在幾息便也轉瞬即逝,徒留一片昏沉。
這種錯覺,近一個月頗為頻繁,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許是因為對世間充滿好奇,自己總是能夠朦朧看見娘親的容貌。
那是一張熟美精致的臉,雖有黑發微垂掩蓋些許臉頰,卻對姿色無半分損毀。
一對細長眉毛彎成阿嬤所說的小小月牙,蔥指細長白凈,揉捏自己臉蛋時非常聞柔,使得他總是忍不住去輕蹭,感受嫩滑芳香。
白皙凝玉纖纖一抹的手腕上佩著一只淺綠色玉鐲,其上鐫刻似獸卻又非獸的四足狀生物。
陳巧曾說過,娘親被稱為水麒麟,是祥瑞之物,能保人平安,護人周全,想來,那鐫刻著的怪模怪樣之物。
定然是麒麟,哼,怎生得如此奇形怪狀,與自家娘親一點也不般配。
這些放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都算得上,是傾國傾城對于年齡尚幼的小明兒來說,只算是對于娘親的錦上添花,可有亦可無。
唯獨那恬靜笑容,卻是最為打動人。
前幾日,依舊是在在朦朧之中,它似乎看見娘親正對著自己笑,雖然很淺,卻很是恰到好處,如夏雨春風,舒適又恬靜,看上一眼便能忘卻所有煩惱。
沉浸在似夢非夢的之中,林明嘴巴又一次撅了起來,就好似他真的看見了一般。
他心想,若是以后有那機會,定然要送娘親一個,比那麒麟要好看上千倍萬倍的東西,這樣才算得上般配,只是,自家娘親究竟長什么樣?
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看到娘親的模樣呢?
那笑容,定是要比自己朦朧中見到的,要更加好看溫柔吧。
“明兒。”
正配合麟雪用靈力,溫養男孩身體的麟漓沐柳眉黛微顰,掌心輕柔著枕在胸前的腦袋:
“在想著什么?心緒波動為何如此劇烈?”
“沒,明兒在想,究竟要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娘和阿嬤的模樣,最近在夢里,總是夢見您的模樣,好漂亮,”
“如果要用氣味來形容,那就像是蘇紫檀的香味一樣,非常舒服也非常放松,而且笑得也很溫柔,明兒很喜歡那樣的笑。”
笑這個字讓麟雪揚起頭看了主人一眼,旋即又重新窩回林明懷中,假裝自己是一把鐵劍的同時,默默給小主人輸送靈力。
麟漓沐手在空中停駐,柳眉凝結出怪異弧度:
“你就不怕當真見到后,會覺失望嗎?”
“不會”林明用力晃了晃小腦袋:
“無論娘是什么模樣,我都會喜歡娘親,娘親對孩兒很好,阿嬤對我也很好,孩兒最喜歡娘親和阿嬤了。”
“是嗎?”
“嗯,明兒說的句句屬實,男子就應當說話算話。”
“嗯。”
麟漓沐淡聲按下話題令水門殿內氛圍愈漸沉寂,除風吹聲外再無半點動靜,過了約莫半柱香時間,一道輕微鼾聲在寬敞殿中響起,卻顯得周圍更加孤寂。
望著懷中相擁在一起的人和劍,她抬起頭,輕閉雙眼,一手拍著孩兒后背,另一手輕輕撫掠麟雪劍穗,如兩位安撫鬧矛盾的孿生姊弟般。
麟雪發出清脆劍鳴,身體更加貼合著男孩身軀,林明無意識的用臉蹭了蹭母親掌心,再次露出純真笑容,三者關系并未有外界傳聞般不和。
許久,一道略顯急促的跑動聲從外面傳來,隨即便是刺耳的推門聲,青色倩影喘了幾口氣,抬頭話還未說出口,便被麟漓沐冷冽視線給壓了下去。
“青穗,內門不可疾行,不可慌慌張張。”
麟漓沐開口責備,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
“何事令你如此驚慌?”。
身著一席青色長裙的陳青穗立馬意識到失禮,拱手對著麟漓沐淺鞠一躬,隨即把視線望向熟睡中林明。
殷紅朱唇微張幾下 最終卻一言未發,秀氣小臉上帶著無從藏匿的急促。
麟漓沐輕撫了幾下林明,蔥紙彎起在昏昏欲睡的長劍身上敲了幾下,麟雪發懵的飄在空中。
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陳青穗,劍穗彎起一抹疑惑的弧度。
“你帶著明兒先回去,莫要讓陳巧擔心。”
說完,麟漓沐抬起藕臂,纖纖素手引著無數靈氣粒子朝著男孩飛去,漸漸將其身體拖起,飄浮在半空之中,男孩眉頭微皺。
撅嘴夢囈了一下娘親,翻身再次睡去,并沒有蘇醒跡象。
她抬頭望了孩子一眼便緩緩起身,蓮足輕探入純白繡鞋,雙臂交錯藏于袖口之中,蓮步輕移朝著門外走去,陳青穗同樣抬起頭。
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飄著的林明,拱手對著還發著愣的麟雪鞠了一躬,輕道一聲多謝,便也轉身跟著麟漓沐離去。
“叮,嘰嘰,啾……”
麟雪立于地面,劍身忽明忽暗,不斷發出一堆無人知曉的怪異聲。
和前兩人一樣抬頭看著飄在空中的林明,如果靈劍有如人般的表情,那定然是無比惆悵。
但哪怕如此,他也畢竟是自家小主人,放著不管的雖然不至于凍著餓著,也不至于讓狼叼了去,可如果明天陳巧那妮子一夜見不著。
問到主人那兒自己恐不好交差,況且……這小家伙安靜的時候,還是挺安靜的,倒也沒有那么惹人嫌。
它搖了搖劍柄,起身置于林明身下,用水藍色靈力牢牢將其吸在身上后,小心翼翼的朝著陳巧居所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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