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和柳芬回到家,家里已經是張燈結彩了,大紅的喜字也貼在了屋子里的走道,樓梯和房門。
院子里已經擺好了桌子,廚房里,幾個男人正在做著菜,蘇福軒和劉藝強的二爺爺,也就是劉長生的二伯,坐在院子角落里喝著茶,不知兩人聊著什么。
屋子里劉長生和劉藝強,已經換好了衣服,兩人都是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黑皮鞋的。
蘇慧從來沒有見過劉長生這么正式的穿著,他們父子倆正在往神臺的杯子里道著酒,劉長生看見蘇慧回來,眼睛有了光,但表情卻是尷尬的樣子。
蘇慧低著頭一路小跑的跑上了樓,不敢多看他們父子倆一眼。
房間里原本的床用,已經被人換成了大紅色的鴛鴦戲水,喜娘看見蘇慧回來,急忙對她說。
“嬸子,你回來了,你看看房間里有哪些東西,是你要搬到我伯爺房間的,伯婆的東西都已經搬上來了,你快看看吧”
喜娘,是劉藝強族里的仔女。蘇慧對她依稀的有著印象。
“哦,我在這里本來也沒什么東西,就右邊那個衣櫥里有幾件衣服,你幫我收拾拿下去吧,哦對了,你伯婆的東西,你先幫她放柜子里,”
“回頭她自己收把,要不她要用的時候該找不到了。”
“好的”喜娘打開衣柜,把里面的幾件衣服連同衣架一起拿了出來。
“那嬸子,我先拿樓下去了,對了,你先洗澡,你今晚要穿的內衣褲有嗎?”
“哦,我放在樓下皮箱子里了,媽,你和她一起下去幫我拿一吧”蘇慧吩咐著柳芬。
柳芬和喜娘下到樓下,另一個喜娘整在幫著劉美娟化妝著,劉美娟身子只用一條浴巾包裹著,柳芬看到劉美娟露出的肌膚也是白白的。
不像很多農村的女人皮膚那樣的黑,收拾到一半的模樣,也是年輕了很多歲。
劉美娟看到進來的柳芬,臉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閉上眼任由喜娘在她的臉上涂抹著。
柳芬急忙打開皮箱,拿出蘇慧準備好的紅色內衣褲,就急忙出了房門。
回到房間,蘇慧已經在洗澡了,柳芬無聊的坐在梳妝臺前一邊玩著手機。
一邊等著,柳芬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參加女兒的婚禮,竟然是這樣一場換親的婚禮。
在等蘇慧的時候,兩個女人進了房間,在床上放了一個小桌子,在桌子上又擺上了四小碟菜。
分別是扣肉,豆腐圓,蛋餃和白切雞,在擺上了一副碗筷,兩個小杯,一小壺酒。
“媽,幫我拿內衣過來”
“哦,來了,來了”柳芬急忙把衣服遞進了衛生間里,不一會兒,蘇慧穿著白天的一字裙就出來了。
“嬸子,你怎么還穿著剛才那身衣服”等在一邊的喜娘問到。
“我里面已經換新的了,有什么不對嗎?”
“誒,嬸子,中午我叔幫你換回來我伯公的衣服呢?”
“啊?我不知道啊”
“那我去問我叔吧,嬸子自己化妝可以吧”
“哦,可以的”說著蘇慧就坐到了梳妝臺前,自己化起了妝,柳芬則站在蘇慧的身后,幫她梳起了頭。房間里很安靜。
要不是喜娘再次進來,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子,蘇慧瞟了一眼,估計里面裝的就是劉長生中午脫下的那條內衣褲。
喜娘在旁邊等著蘇慧化好妝,這才對蘇慧說。
“嬸子,你快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吧,你今晚不能穿這個”
“啊,我只能穿里面的衣服?”
“不是的,你外面得穿我伯公的這套衣服”說著喜娘遞過了手里的塑料袋子。
“嬸子,你放心,是我叔親手放進去的,我沒有碰到過里面的衣服”
“這有什么講究嗎”
“今天這套衣服在你穿上之前,只能是你們四個人可以碰,別人碰了不吉利。”
“啊,我要穿這個?那么難看”
“嬸子,我們村就這風俗,除非是大婚,那才是穿嫁妝的。”
“你結婚了嗎?”
“還沒呢,結了婚的就不能做喜娘了”
“唉,好吧”蘇慧沒辦法,正準備脫下身上的裙子,喜娘又開口說話了。
“親家奶奶,你到樓下去喝茶吧,您得回避了”
柳芬只好拍了拍蘇慧的手臂,出門下樓去了。蘇慧這才脫去身上的裙子,露出里面半罩杯的紅色胸罩,和蕾絲透明的紅色三角內褲。
“嬸子,你這套內衣褲真漂亮,今晚我伯公看到,肯定很喜歡的。”
蘇慧羞紅臉沒有搭腔。
“是我叔,給你選的嗎?我叔真孝順,不但把自己媳婦換個我伯公做老婆,還給嬸子買那么漂亮的內衣,要換我伯公那懂這些情趣啊”
蘇慧更是不敢說話了,臉羞的滿面通紅的。
“嬸子,你不用不好意思,這事在我們村不說年年有吧,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們村就這風俗,要說還是以前太窮了,窮到太多人娶不起老婆。”
蘇慧沒接喜娘的話題,兩個手指從塑料袋里,拎起劉長生的內褲,捏著鼻子,其實劉長生還是很講衛生的。
內褲上也沒有什么太重的味道,只不過蘇慧心里作用罷了。
蘇慧看了看,普通的男士黑色四角內褲,還算是有5 層新的樣子,蘇慧猶豫再三,也不敢往自己身上套,劉藝強的內褲她都沒穿過,這……
“嬸子,時間差不多到,你快穿上啊”喜娘催促著。
蘇慧看清了前后,閉著眼,將劉長生的內褲套在了自己身上,顯有些肥大,褲頭也有些松,喜娘見蘇慧已經套上褲子。
這才拿了兩個小夾子,把褲頭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在蘇慧的腰間夾上夾子。
有了穿內褲的心理建設,蘇慧拿起那件內衣也沒有了什么心理負擔,那不過就是一件農村常見的中式汗衫,蘇慧穿上以后。
喜娘幫著把中間的布扣給扣好,蘇慧那紅色的胸衣,從體側汗衫的開口處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嬸子,你坐在這邊椅子上,今天你可千萬別坐在床上了,要不不吉利。”
說完喜娘拿出紅蓋頭,蓋在了蘇慧的頭上,把蘇慧的手機和換下的衣服都裝在了袋子里,一起拿到了樓下蘇慧的新房里去了。
蘇慧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聽到樓下傳來鞭炮聲,蘇慧的手腳冰涼了起來。
鞭炮聲一停,就聽到有人開門進來。
“慧兒,我來背你下樓”劉藝強的聲音傳來。
“唉……”蘇慧無奈的長嘆氣。
劉藝強走到蘇慧身邊,喜娘扶著蘇慧站了起來,劉藝強彎下腰,喜娘小心的扶著蘇慧伏在了劉藝強的背上。
劉藝強的表情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舍和哀傷。
他知道,這一刻的來臨意味著,他和蘇慧都將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每一步都仿佛在提醒他,蘇慧即將遠離他的身邊,而他將不再能夠時刻陪伴著她。
他的心情沉重,像是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讓他感到疲憊而無力。
他努力的忍住眼中的淚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悲傷。
蘇慧緊緊摟著劉藝強的脖子,她感受著劉藝強堅實的背脊和溫暖的體溫,仿佛這一刻是她們之間最后的時刻。
劉藝強每一步的跌宕起伏都在提醒著她,她即將離開這個熟悉的背后,開始一段不一樣的新生活。
這一刻,她無法抑制內心的悸動和不舍,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絲沉甸甸的心痛。
劉藝強的每一個腳步,都像是在敲擊著她心中柔軟的琴弦,帶來一陣陣溫暖和感動。
她輕輕地低頭,埋在劉藝強的頸間,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內心涌動的情感壓抑下去。
然而不管劉藝強和蘇慧再怎么不舍,樓梯就那么長,劉藝強最后一步踏下樓梯,蘇慧強迫自己要微笑,不管怎么村子里都在說她和劉藝強的孝順。
可以讓從未借種給別人的劉長生,也能體驗一下別的女人的滋味。
蘇慧在喜娘的攙扶下,從劉藝強的背上下來,和劉藝強并肩站在一起。
她兩站好沒多久,劉長生也背著劉美娟從樓上下來了。
只聽著四嬸的聲音,說到交換夫妻,劉藝強牽著蘇慧的手往前了一小步,將蘇慧的手放在了劉長生的手里,同時接過劉美娟的手。
將她扶到自己的身邊和自己并排站著,蘇慧的那身劉長生的內衣褲,套在身上的樣子屬實有點怪異和不好看,和拜堂的氛圍完全的不搭。
可就是這樣的不搭,確讓劉藝強覺得今晚的蘇慧特別的性感,以前他怎么沒有想到要蘇慧穿上自己內衣褲的呢?
一拜天地,劉藝強看著蘇慧在劉長生的攙扶下,慢慢的跪在祖宗排位下,和劉長生一起磕下了頭。
二拜高堂,劉長生和蘇慧一起跪在了,劉長生的唯一一個還在世的長輩,他的二伯,和蘇慧的父母的身前。
扎扎實實正正式式的磕下頭去,磕了這個頭,在換親的這段時間里,他劉長生就是人家蘇福軒和柳芬的女婿。
夫妻對拜,蘇慧這和劉長生面對面的磕頭,這磕下去蘇慧就不在是劉藝強的老婆,而是劉長生的老婆。
劉藝強站在蘇慧和劉長生的身后,心情復雜的看著兩人拜完了天地,本應該是劉長生將蘇慧送入洞房的。
可因為蘇慧和劉長生還要扮演者高堂的角色,所以蘇慧也依然是蓋著紅蓋頭,和劉長生站在一旁等著。
等著劉藝強和劉美娟拜完天地,劉長生才背上蘇慧走上樓去,進了洞房。
而劉藝強則背著劉美娟進了三樓自己的房間。
參加儀式的部分人跟在劉長生的后面,站在洞房口瞧熱鬧,也有一部分人跟著劉藝強的后面上了三樓。
劉長生把蘇慧背進房間,放在了床上,并把蘇慧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把她的腳并攏的曲著腿放在了床上。
圍觀的吃瓜群眾一下在門口高呼著“掀蓋頭,掀蓋頭,看新娘咯”
這二樓的聲音才喊完,三樓的聲音也傳了下來,劉長生拿起床上小桌上的筷子,得意的轉過身,對著吃瓜群眾,高舉起,劉長生轉過身。
拿起筷子,輕輕挑起蘇慧的蓋頭,整個屋子瞬間靜謐下來,仿佛時間都為這一刻停滯。
隨后就是一陣的歡呼,蘇慧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也被這一聲聲的歡呼帶動了起來。
平日看著有些老的劉長生,此刻在蘇慧的眼里也帥氣了不少。
劉長生手中的筷子輕輕的點在蘇慧的頭上,蘇慧知道這個意思是稱心如意的意思,蘇慧在劉長生的眼里看到了滿滿關愛和溫柔。
相比之下三樓傳來的歡呼聲,明顯沒有蘇慧這邊的大,許是大家對劉美娟太熟悉的緣故吧,蘇慧心里想著。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聲音是此起彼伏,劉長生慢慢靠近蘇慧,蘇慧害羞的閉上眼,劉長生的嘴在蘇慧的臉上輕輕點了一下。就算交待過去了。
“交杯,交杯,交杯”圍觀的村民又喊了起來,劉長生拿起小桌上的酒壺在小杯里倒上了酒。
“我喝不了白的”蘇慧為難的看著劉長生。
“沒事,這個是我自己做的桂花酒,酒度不高的,你嘗嘗。如果喝不了,我在和他們說”劉長生小聲的和蘇慧說。
眼里有些渴望,渴望蘇慧能同意喝下這三杯甜甜蜜蜜的酒。
蘇慧猶豫著接過了劉長生遞過來來的酒,劉長生在蘇慧的杯子碰了一下,把酒端在自己的嘴邊,看著蘇慧。
蘇慧把酒放在嘴邊,一股桂花的香味撲鼻而來,蘇慧小口慢呡的喝下了杯中的酒,那甜甜蜜蜜的口感是蘇慧喜歡的。
劉長生看蘇慧喝下了杯中酒,也一口喝干了。
劉長生又把杯中酒倒上,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蘇慧的嘴邊,蘇慧也學著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到劉長生的嘴邊,兩人互喂的喝了第二杯。
這第三杯劉長生示意著蘇慧和自己喝杯交杯酒。
四嬸看著兩人把交杯酒也喝了,就開始引導著二樓三樓的圍觀者離開,那些小輩的就各回各家,一會兒吃了飯他們還會聚集過來看熱鬧的。
那些個長輩和劉長生的幾個平輩兄弟,則被安排在樓下院子里吃飯喝酒。
蘇慧見人都走光了,門也關上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劉長生兩人。
“爸,我肚子好餓了,這桌上東西我可以吃了嗎?”
“慧兒,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叫我爸了,我們已經在祖宗牌位前磕過頭拜堂成親了,我們就是夫妻了。”
“你以后要改口叫我長生,生哥或者是老公,哪怕是叫我老劉都可以,唯獨不能再叫我爸,知道了嗎?”
“哦,那長……生?我可以吃了嗎?你幫我拿付碗筷啊,怎么兩個人才一付碗筷。”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劉長生在蘇慧的身邊坐下。
“這一付碗筷的意思是我們兩以后在一段時間里,是在張桌子上吃飯,吃一個碗里東西。”
“還有今晚吃東西,都要從我嘴里喂給你,這說的是,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要先想著你,先讓你吃”
“那么多講究,好吧好吧,先給我來塊扣肉吧”
劉長生夾起扣肉用嘴咬下一塊,喂進了蘇慧的嘴里。
“咦,好不習慣”蘇慧雖然有些嫌棄,但也懂事的沒有拒絕。
蘇慧艱難的和劉長生吃了個半飽,還想吃已經沒有了,劉長生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打開房門,把桌子放拿到了門外。
把碗筷一并交給了四嬸,四嬸高聲的問了句“長生哥,雞生不生”
劉長生連忙接口“生,生,生”
劉長生這邊剛回完話,樓上的劉藝強也大聲的回應著“生,生,生”
劉長生回到房里,蘇慧臉上笑開了花,這樣的問話找吉祥,蘇慧只在郭德綱的相聲里聽過。劉長生看著蘇慧樂,他也跟著樂。
“你笑什么?”
蘇慧問。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誒,我問你”蘇慧實在還不習慣叫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索性用一個女人叫男人的通用方式“誒”來替代了。
“你問吧”
“樓下不是還有人嗎?你不用陪他們吃飯喝酒的嗎?”
“要的,可是我們還有事沒完成啊,他們也不是專門來喝酒的,他們也是等著后面的儀式的”
“還有儀式啊?那么麻煩”
“不麻煩的,后面就是很簡單的給祖宗上香而已”
“哦,那你現在可以下去跟他們喝酒啊,我記得藝強說過你平時有喝兩口的。”
“要的,我們先把事做完”
“我們?還有什么事?”
“你忘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沒做”
“什么?”
“就是……就是……”
劉長生也不怎么好意思說出來,在他看來蘇慧是知道的。
蘇慧看著劉長生的樣子,瞬間明白了,臉一下紅了起來,嘆了口氣。
“那就……那就來吧”蘇慧認命似的躺在了床上。
“不是……在做那個前還有個事”
“還有事,你能不能一次性的說完。”
蘇慧有些不高興的對著劉長生耍起了小脾氣。
“你等一下哈”劉長生下了床,在旁邊放著花生瓜子的小竹盤里,翻著,不一下,就從里面翻從一個綁了紅繩的剃須刀來。
“這是要干什么?”
“我們要相互用這個剃須刀,把我們下面的毛毛剃干凈”
“剃毛?還相互?”
“嗯,剃好的毛要混在一起,一下用這張寫了我們兩名字的紅紙包上,等一下要在祖宗面前一起用紅繩系好,以后我死了,”
“要一起放在我的棺材里,代表著你曾經做過我的老婆。”
“呸呸呸,都還那么年輕就說什么死不死的,能不能不要剃了”
“這個……還是剃吧,我們村子就……”
“行了,行了,你們村就這風俗,知道了。一會兒下去,要是藝強和媽沒剃有拿這個,你就給我等著。要怎么剃,你說吧”
蘇慧已經沒有力氣去和劉長生爭論要或者不要了。
“慧兒,你又說錯了,美娟現在是藝強的媳婦,也就是你兒媳婦,你怎么能喊她媽呢”
“行了,行了,美娟!美娟!可以了吧”蘇慧的火蹭的就往上冒了起來,劉長生一哆嗦,訕訕的坐在床邊,不敢言語。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