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這就下山了。”
“嗯,你已入靈丹境,若是還想精進劍舞,記得去凡間多學習學習。”
“是,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托。”
“什么所托,不過是關心你罷了,去吧。”
程玉潔替凌墨雪整理了衣服。
“去吧,自己多注意些。”
“是,師父!”
凌墨雪靈丹境已成,是該下山歷練了。
黎澤看著師姐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暗自羨慕。
無數散修苦尋一生,恐怕都難以進入的靈丹境,而師姐不過年僅十八便踏入其中。
師父曾經說過,進了靈丹境,才算是修仙入了門。
師姐現在,是不是已經站在仙途的門口了呢?
“你就這么放心讓墨雪這丫頭下山?我可是知道,你把她當女兒養。”
耳畔傳來另一位女聲,清清冷冷,卻中氣十足。
“呵,墨雪雖然大大咧咧,但處事圓滑,她下山我自然是沒什么好擔心的,倒是師妹,你怎么出關了。”
“來送送墨雪。”
聽到師父口中的師妹二字,黎澤趕忙回過頭。
與師父師姐的白衣長裙不同。
眼前的女子一身雪白的勁裝。
可比人更顯眼的,是她身后的那柄巨劍。
整劍長近兩米,加起來都快有一個半黎澤了。
“咦?這小家伙是誰?”
勁裝女子低頭這才看到了師姐身旁還有一個男孩。
黎澤也是硬著頭皮上前問好。
“見過師叔……弟子黎澤,剛拜入師父門下。”
“又是個小師侄啊,不錯。”
勁裝女子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看得黎澤心中一時發毛。
沒辦法,對方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原本初見時,覺得師父身上的劍意就已經很凌冽了。
沒想到還有一位。
比起師父身上的生人勿進,這位師叔身上的氣勢則更是霸道。
并不鋒銳,但是就如她身后的那柄巨劍一樣厚重。
“穹鼎怎么樣了?”
“已經無大礙,但是我最近悟道有感,等我閉關潛修,應該就能突破了。”
“那先恭喜師妹大乘后境了。”
“哈哈,那就借師姐吉言,走了。”
勁裝女子笑了笑,幾個閃身,便帶著巨劍消失在黎澤眼前。
“師父……師叔的劍怎么那么大啊?”
剛剛師叔在時候,黎澤被她身上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等到師叔走了,這才敢發問。
“你師叔修的是霸劍道,那柄巨劍名為穹鼎,重達九百九十九斤,“
“冶金坊第四代坊主所鑄,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巨劍,整個天劍閣,也就只有你師叔能用。”
“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的巨劍呢?”
程玉潔笑了笑。
“天下第一的巨劍,那自然就是仙人才能用的巨劍咯。”
“這樣啊。”
黎澤撓了撓頭。
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根本都沒敢看師叔,光顧著看見了。
師叔的樣貌……
他有些記不太清了。
“好了,走吧,你師姐下山,接下來你就要一個人修煉了,有不懂的記得來問我,我會按時考校。”
“是,師父!”
紀年345年,凌墨雪出山歷練。
這一年,黎澤九歲。
踏入靈氣境不過短短一年,黎澤便邁入了靈體境。
而九歲,正是身體發育的年紀。
自從升入了靈體境之后,師父就給他把目標改了。
在原本的每日揮劍一千次上,再加上每日刺劍一千次。
黎澤對此并無不滿。
師父教導過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日常苦練,才能使得一手好劍。
每日練劍完之后,就打坐,用靈氣滋養體魄,再搭配上藥浴。
筋疲力盡已經成為常態,渾身酸痛也不過是家常便飯。
可黎澤不敢懈怠。
他還要下山,去見娘親。
他還有身處魔窟,需要他去拯救的丫頭。
每日修行雖苦,可哪有娘親思念之苦。
鍛體雖累,可靈氣入體,滋養全身,卻讓他這片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潤。
……
凌墨雪下山之后,才看到了人間繁華。
不同于宗門,人間無論到哪都是熱熱鬧鬧。
而她似乎就如同一個匆匆看客,不屬于這里。
下山之后,為了鉆研劍舞,凌墨雪拜訪了不少凡間的舞技‘大家’。
可令她唏噓的是。
十人之中近乎一半,都是娼妓。
剩下的,要么是達官貴人家里養著,要么是家中頗有些資產,不愁吃喝的。
面對這種情況,凌墨雪也是無可奈何,只看舞,不看人。
可她這種身份,去這樣的地方,總歸是有些不便。
因此每次進這些風月場,她都得喬裝打扮。
白天,她是行俠仗義,斬妖除魔的劍仙子。
晚上,她是坐在包廂,一擲千金,卻從不叫侍女服侍的凌爺。
也正如師父所說,凡間的舞,雖然多了幾分諂媚,可確確實實,是暗含韻味。
半步,挪腰,騰轉,擺姿,每一步或是配合著樂曲,或是暗示看客。
凌墨雪學的津津有味。
不過可惜,她還真沒見過有什么人跳劍舞。
因此,想要將劍和舞結合在一起,便只能她自己余下時間琢磨。
然而來這種地方多了,她卻察覺到一些端倪。
有些舞女的身上,似乎有著術法的痕跡。
對于這種事情,凌墨雪自然是要追查下去。
剛好,她另一個身份是個不差錢的主,一來二去,還真讓她查出了些東西。
有些妓院,為了能夠控制手底下的舞姬,竟然為她們用上了淫咒。
這淫咒一旦被紋上,除非施術者死,否則根本無法解除。
而且這淫咒更為霸道的是,但凡被紋上了之后,便再也無法反抗施術者一言一行,徹底淪為對方的奴仆。
凌墨雪哪里能見得了這種事,頓時順著線索,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這才挖出了這幾年來新起的一股勢力,名為白蓮的邪教。
凌墨雪飛鴿傳書回宗門,立刻上報了情況。
天劍閣最快響應,座下弟子紛紛開始追查起淫教的事跡。
而這一查不要緊,頓時就挖出了不少內幕。
不但涉及散修,更有甚者,還涉及凡間權勢。
此事傳入四國皇帝耳中,立刻引起了重視。
而淫教也露出了爪牙,有些要挾凡人,逼迫仙宗弟子就范。
有些則是躲躲藏藏,四散而逃。
對于這種為禍世間的邪教,天劍閣自然不會放過。
由天劍閣引頭,仙道八宗對著淫教展開了長達數年的圍剿。
紀年348年,青枯山頂,程玉潔負劍而立,身上的劍意凌冽。
“陸塵,你禍亂世間,擾天下蒼生,留你不得。”
“哈,好一個天下蒼生,好一個禍亂世間,這就是仙宗,口口聲聲正義,背地里盡是齷齪。”
“事到如今,還不悔改,本座就送你上路!”
“呵,欲奴!給我上!”
“是!主人!”
圍繞在陸塵身邊,幾位穿著暴露的女子朝著程玉潔襲去。
在她們的小腹,無一例外都被紋上了淫咒。
其中不乏有仙宗弟子,但程玉潔眼中不留半分同情。
“助紂為虐,禍亂世間。”
“岑!!”
寒魄發出了清脆的劍鳴,周圍的空間近乎都被凍結。
“斬!”
程玉潔一劍斬下,連帶著幾個欲奴的肉身和靈神頓時魂飛魄散。
“該死……”
被稱做陸塵的男子轉身就逃。
在堅持一會!就快成了!就快成了!
然而程玉潔一劍斬出之后,立刻持著寒魄殺到,一劍刺向陸塵后背。
生死存亡之際,陸塵眼中閃過一抹猙獰。
“要我死,你也別好過!”
他竟是轉身,一掌對著程玉潔小腹拍出。
“噗嗤……”
長劍穿透了陸塵的身軀。
“呵……仙宗……星河觀……挑起兩國之爭……無人問過……”
“而我……只想拿回我應得的……便是執妄……”
“呵……”
陸塵眼中生機盡散,而程玉潔的小腹上,也留下了一個黑紫色的印記。
“唔……”
程玉潔單膝跪地,靠著寒魄支撐這才勉強站立。
小腹上傳來的炙熱和灼痛讓她的靈臺有些不穩。
“師父!!”
一聲嬌呼傳來,正是凌墨雪。
“師父,你怎么樣了師父!”
看到師父受傷,凌墨雪一把便扶住了師父。
“墨雪……”
“師父別急,崔宗主已經在路上了,她一定能治好師父的。”
“把那邪功燒了。”
程玉潔面色紅潤,眼神卻是依舊清明。
“是,師父。”
凌墨雪將陸塵尸體上的黑色儲物戒拿走,隨后意念探入戒指中。
主人已死,儲物戒自然是沒了禁制。
在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中,凌墨雪找到了這一切的源頭。
血淫神功。
什么破名字。
凌墨雪暗自咒罵到。
為了不讓師父懷疑,她快速將這本功法過了一遍之后,把它從儲物戒拖了出來。
當著師父的面,燒了個干凈。
凌墨雪不是有其他心思,而是她清楚,其他教徒用的淫咒,施術者被殺了之后,淫咒自然就會消失。
可為陸塵已經死了,師父的小腹上還留有淫咒?
凌墨雪才不想學這種東西臟了自己的眼,可為了師父,她必須把這些都記住。
正如凌墨雪所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崔詩詩便趕到,帶著程玉潔回靈藥館治療。
凌墨雪直接將黑色儲物戒中的東西全部丟了出來,毀了個干凈,隨后轉身回宗。
……
“師姐,你怎么回來了,師父呢?”
黎澤看到師姐回來,表情似乎還有幾分陰沉,不由得上前關心。
此時的黎澤已經十二歲,個頭也竄了不少,差不多都快到師姐胸前了。
看到師弟,凌墨雪臉上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師父先前受了些傷,正在崔宗主那里治療,師姐擔心你,就先回來了。”
“師父受傷了?不要緊吧?”
黎澤一聽到師父受傷,不由得替師父擔心起來。
“哪有什么要緊事,崔宗主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是了……崔宗主出手……”
黎澤低下了頭,凌墨雪怕他多想,遞給他一個黑色的戒指。
“喏,剛好,這可是師父的戰利品,你收好了。”
“這是……儲物戒!?”
黎澤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不錯,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儲物戒嘛,喏,這個儲物戒就給你吧。”
“可這個……是黑色的啊。”
“對啊,怎么了?”
“我看師姐和師父帶的不都是白色的,怎么就我是黑色的……”
“呵呵,那不挺好的嘛,師姐和師父是女人,所以帶白色,你是男子漢,所以帶黑色啊。”
“哦。”
凌墨雪一如既往的摸了摸師弟的腦袋。
“好啦,那師姐去忙了,澤兒就自己修煉吧。”
“好……”
說完,凌墨雪便忙著去處理宗門事務了。
淫教一事不過剛剛平定,還有許多紛雜的事務需要處理。
如今師父不在,師叔閉關,她需要去和各大長老們協商。
看著師姐離去的背影,黎澤握緊了手上的戒指。
他不傻。
如果師父真如同師姐所說,沒什么大礙。
那為何還需要靈藥館宗主出手呢?
“師父……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黎澤嘆了口氣。
他還太弱了。
修行五年載,現在也不過靈海二境。
師父和師姐都跨過他進步神速,根基扎實。
可他知道,自己現在這修為,根本幫不上師父和師姐的忙。
黎澤帶著對師父的關切,埋頭苦修。
……
靈藥館內,宗主密室。
“呼……呼……呼……”
程玉潔面色潮紅,渾身都被汗水打濕,衣服粘黏在身上,勾勒出她誘人的曲線。
“如何……有效果嗎……”
她眼神依舊清明,看上去沒有收到淫咒的影響。
“不行……沒有用。”
崔詩詩收回了抵在程玉潔后背的雙手,搖了搖頭。
“這東西……不是應該死了之后就消失了嘛?”
“按理來說是這樣沒錯……可,你身上這個不一樣……”
崔詩詩嘆了口氣,眉間盡是愁容。
“這東西,已經不是術式了,是詛咒……”
“詛咒?”
“對,那陸塵死之前,把自己的一魂一魄全部打入了你身體上的淫咒中,哪怕你不殺他,他也沒有活路了。”
“……”
程玉潔沉默了,現如今,八宗之中,并沒有能應對這種咒術的手段。
如果是曾經的道宗,說不定還有辦法。
可如今道宗分家,不少傳承也都斷了代,又上哪找這種偏門修行者呢。
“他這樣和自爆靈臺也沒什么區別,只是,你這淫咒……”
“我能堅持多久。”
程玉潔看向崔詩詩,盡管面色紅潤,隔著衣服也能看到胸前的凸起,可此刻程玉潔身上,依舊是劍氣縱橫。
“三年……最多三年……”
崔詩詩別過頭去,似乎是不忍看到好友這副模樣。
“三年之后會如何。”
“你……”
她開不了口。
她不忍心告訴好友,你會變得和那些中了淫咒的女人一樣,甚至比她們更為低賤,人盡可夫,再無半分劍仙子的威嚴。
從好友的沉默中,程玉潔得到了答案。
“三年……三年足夠了……”
三年,她用盡一切教導澤兒,再加上這一身傳承,也足夠讓弟子跨入靈丹境了。
“玉潔,你……”
“無妨。”
程玉潔拿起寒魄,轉身離去。
身上已經是再無半點污穢。
崔詩詩呆呆的看著好友,似乎是明了對方的心意。
她輕咬貝齒,無論如何,她都要把玉潔救下來。
……
“師父!您回來了!?”
不過短短三日,黎澤就看到師父出現在自己身前。
“您沒事吧師父,我聽師姐說你受傷了,還去崔宗主那邊醫治了。”
“師父沒事,不說這個了,澤兒,師父外出的時候你有沒有偷懶?”
“沒有!師父,澤兒每天都很認真!”
黎澤一聽這話,看向師父的表情都嚴肅了不少。
“呵呵,好,那明天師父考校考校你。”
“是!師父!”
相較于黎澤的開心,凌墨雪聽到師父回來的消息更多則是詫異。
她急忙趕到師父住所。
“師父,您……”
“墨雪,你過來。”
凌墨雪走進了幾分,卻看到師父紅潤的臉色。
她心跳頓時停了半拍。
整個人僵在原地。
“師父……崔宗主……”
程玉潔呼吸平緩,搖了搖頭。
“為師只剩三年……”
“不,不可能的師父!一定有辦法!一定有……”
“噤聲!你想讓澤兒聽見嗎!”
程玉潔小聲呵斥,凌墨雪這才反應過,自己有些失態。
“不,師父……崔宗主一定有辦法的……”
“我問過她了,這已經不是她的能力范圍之內了。”
程玉潔輕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除了教導澤兒,為師都不會再下山了,宗門的大事,就要靠你和你師叔了。”
“可……師父……”
凌墨雪還想說什么,卻被程玉潔打斷。
“好了,別再說了,我意已決,大小事若有不懂,你來過問我即可。”
“是……弟子……告退。”
凌墨雪退出了門外,她一臉的懊喪,失魂落魄。
甚至都沒注意到,黎澤就在不遠處偷聽。
“師父……”
黎澤近乎要將紅唇都咬出血來。
一想到平日待自己嚴厲如父,恩重如母的師父,竟然只剩下三年的時間,黎澤不由得責怪起自己的無用。
若是能更強一些。
若是能早一點。
若是自己當時在場,哪怕只是擋在師父身前……
不甘在他心中流淌,可他卻無可奈何。
連靈藥館的宗主都發話了,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和師父一樣大乘境的仙人都無能為力,自己一個靈海境的弱者又能做些什么呢。
……
“沐晴。”
“怎么了師父?”
“去把靈藥館和咒術相關的書籍全給為師搬來。”
“全部……?”
被喚作沐晴的少女長大了嘴,要知道靈藥館傳承已經兩萬余年,藏書閣中所藏的經書沒有十萬,總歸是有個七八萬的。
每年對這些古籍分類,維護,都需要耗費相當多的人力物力。
而師父說要把咒術相關的書籍全部找來……
“全部,老娘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一個淫咒!”
沐晴有些欲哭無淚,不過既然是師父的吩咐,她自然也拒絕不了。
崔詩詩看向遠方,喃喃自語道:
“阿潔,你再多撐一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
“你還說沒有偷懶!?”
“啪!”
黎澤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很快便腫起了紅印。
“腳步虛浮,重心不穩,劍揮不好,修行也靜不下心,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每日都勤加苦練,不敢有半分懈怠!?”
程玉潔聲音都提高了幾度,此時她面色漲紅,倒也分辨不出是被徒弟氣的,還是淫咒的緣故。
“抱歉……師父……弟子,有些心不在焉……”
對于徒弟此番解釋,程玉潔倒是信了幾分。
“為何?”
“弟子昨晚想到丫頭了……一夜無神……也無法清心凝神……”
黎澤自然不會說是因為偷聽到師父和師姐的談話,知道師父時無多日。
而對于這個理由,程玉潔自然是沒有多想。
她知道黎澤心善,一直都惦記著那個被魔教教主擄走的小妹妹。
甚至說這個小丫頭也促進著黎澤修行也不足為過。
“是師父失態了……不過,這樣的錯誤,下次可不能再犯。”
“是,師父。”
黎澤低頭行禮,失落和沮喪都寫在臉上。
“好了,你回去吧,今日就暫且休息,調整下心情,等到下月中旬,師父再考校你。”
“是。”
程玉潔臉色柔和了幾分,只不過黎澤低著頭,看不到師父臉上消不去的紅暈。
另一邊,凌墨雪也忙得很,每日除了修行之外,便是往藏書閣里鉆。
她記得那功法的名字。
血淫神功。
天劍閣傳承完整,如果真的之前有類似的淫功為禍眾生,不可能會沒有記載。
因此凌墨雪上午用來練劍,亦或是去和長老們議事。
一道下午,便鉆進了藏書閣,晚上便打坐修行。
她不敢有半分懈怠。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能救師父的!!
轉眼日子過去了半年。
在程玉潔的嚴厲教導下,黎澤也由靈海一境提升到了靈海三境。
劍法也開始似模似樣。
現在就連黎澤,也能注意到師父面上不正常的紅暈了。
可他沒敢多問,他害怕真的問出口,師父親口告訴他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他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
“師父……”
黎澤此時并不知道師父是為淫咒所困,只知道師父還剩下三年壽元。
他只能苦練,苦修,努力的完成著師父給他定下的每一個目標。
見到徒弟如此刻苦,程玉潔心中也感到欣慰。
希望真到了那一天,澤兒不要怪她。
……
“師父,下雪了。”
“嗯。”
程玉潔接過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手中慢慢消散,隨后融成水滴。
“師父,真好看啊。”
“是啊,真美……”
程玉潔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似乎是想到了當年,也是下著這樣的鵝毛大雪,她原本在追蹤魔教的教主,卻看到一個幼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原本她想一走了之,可看著孩童瘦骨嶙峋,這么大的雪,怕不是要被凍死街頭。
她不忍,為孩童療傷。
而稚童迷糊之間,那句,“女俠,求求你救救丫頭。”
讓她動了收徒的心思。
黎澤背過身去,已經紅了眼眶。
他也同樣想到了當年那個晚上,他縮在師父懷里。
是師父救了他,免得他凍死于街上。
可如今……
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即將命不久矣,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
藏書閣內,凌墨雪這半年已經找盡了血淫神功這類功法。
終于,她鎖定了源頭。
最早記載過這類淫咒出現,是在三萬年前的一本修行法決中。
古籍中提到了這本法決的名字。
《御仙決》
……
靈藥館,崔詩詩看著手上的古籍,面無血色,雙目無神。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