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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二)

新年之后,楊家村成立了名為“大楊貿易發展有限公司”的村辦企業。

就如楊東旭所料,一百元的入股資金嚇退了大多數的村民。

只有十八戶人家出資入股,總資金二千元,占總股本的百分之二十。

村里用周義仁住過的那間倉庫,和前面一片小場地作價一千元入股,占百分之十。

楊東旭出資七千元,記在了楊如西名下,占股百分之七十。

大楊公司成立后,以村辦企業的名義到縣里貸款八萬元,楊東旭那邊湊了兩萬元,到遼省那邊收野菜去了。

讓楊東旭想不到的是,三井雅子一下子弄來了兩條罐頭生產線,而且生產線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些,總值三十多萬元。

但三井雅子并沒有要求更改股權比例。

用三井雅子的話來說,多一條生產線,她就能多賺一份錢。

三井雅子其實是更看好楊東旭的未來,在她看來,楊東旭這么小就這般精通經濟事務,將來肯定大有前途。

三十多萬的投資對三井雅子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就當是在楊東旭身上投資了。

楊如西代表大楊公司在遼省新成立的,大楊三井商貿公司,再用這個公司和當地合資成了,大楊三井罐頭食品廠,大楊三井商貿公司占食品廠八成股分。

作為當地第一家合資工廠,當地政府的辦事效律出奇的高。

因為廠子不大,用了當地一間大倉庫當廠房,節約了建設廠房的時間,三月開工,兩個月時間,生產線就調試好了,正趕上了東北野菜收獲的季節。

到了六月,第一批野菜罐頭就裝船運往日本了。

三井雅子安排好了日本的事務。

野菜罐頭在日本很受歡迎,訂單暴漲,三井雅子收了定金,用貨款和定金買了日本海罐頭,和其他日本產品到中國售賣。

第一季野菜加工還沒有結束,三井雅子就跟楊東旭討論擴大工廠的事情了。

還說如果楊東旭沒錢,她可以先借錢給他。

楊東旭也明白野菜生意沒什么技術門檻,生意能賺錢,全憑一個“早”字。

只有乘著這個行業還沒有熱起來,擴大規模多占市場。

等其他人都扎進這個行業,野菜生意的利潤就沒有那么大了。

既然三井雅子愿意借錢給他,楊東旭當然樂意擴大生產,多一份產能就是多賺一筆錢啊。

楊東旭不用為野菜生意操心,他還在小耳房里畫漫畫。

自從給晴子講了《美少女戰士》的故事后,楊東旭就意識到他重生后要忙很多事情,很多經典漫畫的細節會在他的記憶里消退。

所以他決定將這些經典漫畫的人設選畫出來,再寫故事大綱,至于畫成漫畫發行,以后再慢慢做。

周雅坐在床上給楊東旭當模特,楊東旭要把周雅畫進他的漫畫里。

以周雅為原型的人設,是楊東旭個人比較喜歡的志村妙。

與大批量畫的連載漫畫不同,人設畫畫得很細膩,還要上色。

周雅在一旁看著楊東旭上色,心里歡喜極了。

人設畫兼容了寫實與夸張的風格,看上去更美麗,更成熟。

楊東旭正在給人設畫上色,李小冉沖進了小房間,一邊走還一邊叫道:

“旭哥哥,旭哥哥,你看我的裙子好不好看。”

楊東旭和周雅一起回頭,就看見李小冉穿著一條粉紅色的舞蹈裙。這是李小冉新發的練舞裙子,能夠真實地襯托出女孩的身姿。

即便李小冉才六歲,穿著粉色的緊身舞蹈裙看起來也是肉嘟嘟的,十分可愛,讓楊東旭都有種抱起來狠狠親上一口的沖動。

“真漂亮。小冉穿著這條裙子真是太漂亮了。”

楊東旭和周雅一起夸獎起李小冉來。

李小冉聽到楊東旭的贊美,高興地轉了個圈,輕盈的裙擺像飛旋起來。

露出里面粉色的緊身底褲來,包裹著李小冉的小屁股,看得李東旭有沖噴血的沖動。

呸!她還是個六歲的小女孩呢!楊東旭在心里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他玩的是美少女養成游戲,不是孌童癖。

李小冉還向楊東旭展示了她在舞蹈班里新學的動作,跳完之后走到楊東旭身邊,抓著楊東旭的胳膊問道:

“旭哥哥,小冉跳得好不好看?”

“好看,當然好看了,小冉跳舞最美了。”

楊東旭有些不敢亂動,怕自己忍不住會去摸小女孩的屁股,小女孩舞裙飛旋的模樣,一直還在他的腦子里轉動著,大有“余影繞魂,三日不絕”的架勢。

李小冉也看過楊東旭畫的《龍珠》,小姑娘不喜歡《龍珠》的畫風,覺得沒旭哥哥講故事有趣。

她以為楊東旭還在畫龍珠,到了畫板前才看到畫上畫的是周雅。小美女不知道什么是人設畫,在她看來,畫上畫的就是周雅。

“哇,周雅姐姐好漂亮。”

李小冉一下子被新畫的人設畫吸引住了。上了色的人設畫比黑白的連載漫畫漂亮多了。因為畫的是周雅,楊東旭畫得又仔細,有幾分工筆畫的風格。

“旭哥哥,我也要和周雅姐姐一樣畫一張畫。”

李小冉抓著楊東旭的胳膊用力搖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楊東旭的胳膊在她的胸口摩擦著。

楊東旭穿著短袖,李小冉穿著薄薄的緊身舞蹈裙,楊東旭感覺他的胳膊完全貼在了小美女的胸口,讓他有種要瘋狂的感覺。

“好的,小冉妹妹,旭哥哥也給你畫一張彩色的畫。”

楊東旭答應了李小冉的要求,立刻從李小冉手中抽出了胳膊。

李小冉還不肯松開,緊緊抓著楊東旭的胳膊。

第二天上午,楊東旭就帶著周雅和李小冉去了北海公園,找了個樹蔭坐下,架起了畫架畫畫。

楊東旭想了好多美少女形象,最后決定選《魔卡少女櫻》的兩個主角之一以李小冉為原型創作。

至于具體選哪一個,就讓小美女自己選。

楊東旭先畫了服飾和發式,沒有畫面部,問李小冉喜歡哪一個造型。

李小冉便選了黑頭發的大道寺知世。

楊東旭和李小冉在給畫上色,周雅便靠著樹干看帶來的英語書。

楊東旭一邊畫畫,一邊扭頭看周雅讀書。

楊東旭知道,學習任何一門語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多聽。

他學俄語吃力,就是沒有什么聽的東西。

只是這時候隨身聽也才發布兩年,中國大陸這邊要到九零年前后才流行。

要賺大錢,就要先人一步。

楊東旭決定,有了足夠的起動資金,一定要成立一家科技公司,專門研發新潮流科技,賺更多的錢。

因為他的夢想要用很多很多的錢才能夠實現。

到了中午,楊東旭帶著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回家,收到了三井雅子的來信。

《龍珠》在日本集英社的《周刊少年JUMP》上連載已經三個多月了,第二個月開始,《周刊少年JUMP》的發行量就直線上升。

很顯然,《龍珠》已經在日本打開了市場。

原版《龍珠》在日本上市之初,并沒有受到讀者的太多關注,原創作者根據市場反應調整了創作方向,《龍珠》才在日本逐漸火爆起來。

楊東旭的創作避免了這些彎路,還彌補了原作中的不足,所以一上市就在日本火爆了。

當時楊東旭就聯系三井雅子,希望三井雅子能拿下一家出版社,或者控股也行,為以后發行漫畫準備。

楊東旭不是普通的漫畫家,他手里有那么好的漫畫,發行的利潤不能都讓發行社都賺去了。

楊東旭知道日本發行漫畫的雜志很多,即便以后的漫畫不在集英社發行,在一家小雜志發行,只要作品足夠優秀,立刻可以壯大發行社。

楊東旭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集英社還不是漫畫界的大佬,還被其他發行社打壓著,特別是它的老東家小學館。

最近幾年靠著一部有爭議的《無恥學園》吸引了一些人氣,經營狀況并不理想。

三井雅子對楊東旭有種盲目的信任,因為楊東旭提出的項目確實很賺錢。

對三井財團來說是小生意,但對三井雅子來說是收益不錯的生意了。

而且《龍珠》發行一個月后就達到了火爆的的程度,楊東旭想買下一家漫畫雜志社,顯然是為以后的作品發行準備。

因為楊東旭告訴她,要準備成立一家漫畫工作室了。

楊東旭負責人設和劇情,招幕其他畫家畫成品漫畫。

如此一來,就能滿足一家漫畫社發行所需了。

三井雅子沒有去了解別的發行社,她就看中了集英社。

得知三井雅子要收購集英社,最起碼也要控股時,集英社社長一下子就懵住了。

當初三井雅子送《龍珠》到集英社發行,集英社的總編第一眼看到《龍珠》就非常看好《龍珠》,認為《龍珠》是集英社的機遇,一個大翻身的機遇。

得知《龍珠》作者是個中國男孩時,集英社方面還想狠狠壓榨一下。

但當他們了解到三井家族一年多前,剛從中國找回一個遺孤,還帶回來一個男孩后,集英社就放棄了當初的想法。

他們都腦補完了他們想要的情節。

《龍珠》的作者就是三井家族從中國帶回來的男孩,要不然三井雅子不會親自來集英社。

三井雅子的要求讓集英社很為難,《周刊少年JUMP》自創刊起,就一直受到打壓,十多年,集英社都挺了過來,他們肯定不想放棄。

可《龍珠》是三井家族送來的,三井雅子要買雜志社,肯定是為了以后發行更多的漫畫。

如果是別的作者,集英社還能想別的辦法把作者簽下來,可對方出自三井家族,集英社惹不起。

集英社如果不買給三井雅子,《龍珠》連載到什么時候就無法確定,后續作品就更無從談起。

如果三井雅子買了其他雜志社,在其他雜志社發行漫畫,對集英社來說,無疑是場大災難,因為他們將多一個強勁的對手。

集英社社長經過慎重考慮,最后還是將百分六十五的股分賣給了三井雅子。

因為三井雅子還讓他管理集英社,只是會派財務官進駐集英社。

三井雅子當然要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楊東旭。

百分之六十五的股分中,有百分這三十五是屬于楊東旭的,另外百分之三十是三井雅子的。

當然,現在股分還都在三井雅子名下,等楊東旭有了錢,才能從三井雅子名下買下那些股分。

雖然楊東旭的期望是能買下,發行社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分,但想到三井雅子買的是集英社,楊東旭能拿到百分之三十五的股分,也很滿意了。

畢竟他是一個中國人,要是控股了一家日本發行社,在日本并不是件好事情。

現在這樣,集英社明面還是日本方面控股的。

“弟弟,三井雅子在信上說了些什么?”

周雅見楊東旭看了信后很高興,有些好奇,心里埋怨三井雅子不是在學中文嗎,怎么不用中文寫信呢。

“姐姐,雅子阿姨買下了集英社,就是在日本幫我發行漫畫的那家雜志社。我們現在可以放手大干了。”

“弟弟,你是說漫畫工作室的事情?”

楊東旭要成立漫畫工作室的事情,周雅早就聽楊東旭說過了,成立工作室后,楊東旭就不用自己畫漫畫了,他只要構思劇情,畫人設就可以。

“是的,姐姐,我已經在報紙上登了報聘廣告,我想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應聘的,到時候姐姐和我一起去面試。”

周雅愣了下說道:

“弟弟,你讓我去面試?姐姐不懂畫畫啊。”

楊東旭道:

“我太小了,怕嚇跑面試的人,姐姐跟我一起去,幫我撐撐場面就行了。”

晚上睡覺,周雅問楊東旭,是不是真要搬新房子里去了。

周雅到北京有大半年了,當初只有一米四五左右的小豆芽,現在已經超過一米五了,好像每天都能看著她長大一樣。

原本單薄的身子也變得圓潤了許多,抱著感覺特別舒服。

楊東旭雖然發育得不錯,但這時候也才一百二十多公分,躺在周雅旁邊像個小短腿一樣有些滑稽,不過這并不影響他抱著周雅睡覺。

只是兩人都醒著,楊東旭只是將手搭在了周雅的小腹上,時不時的勾一下,不敢去摸周雅的乳房,即便他很懷念那種手感,不也敢那樣去做。

“嗯,姐姐,我們現在有經濟能力了,當然要改善居住條件,要不然我們那么辛苦賺錢做什么。我們新買的院子是大三間開,二跨進的院子。”

“前院給玄爺爺住,我的練功房也設在前院,后院就是我和姐姐,還有爺爺住。”

“爺爺住東屋,中間是客廳。我和姐姐住西屋。姐姐,明天我們去買床吧。”

“嗯。弟弟,睡覺吧。”

周雅抓著楊東旭的手,一起壓在了她的小腹上。

晚上天氣涼爽,兩人身上蓋著薄毛毯,但毛毯只蓋到了胸口。

楊東旭側睡著,一睜眼就能看到周雅聳起的胸部。

雖然還不算豐碩,但和去年冬天相比,已經飽滿了很多。

楊東旭現在有兩個愿望,一是賺錢,二是快些長大。

只有長大了,他才能真的和周雅姐姐睡覺。

周雅姐姐也不會對他說,弟弟,睡覺吧,而是會說,老公,睡沉吧。

楊東旭畢竟是個孩子,很快就睡著了。

睡夢中,他又靠近了周雅了身體,原本壓在周雅小腹上的手掌,也在不知不覺間攀上了美少女的乳峰。

周雅輕輕抓著楊東旭的小手掌,心里念道,好弟弟,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

重生之后的楊東旭還沒有買過床,在他的記憶里,床就是床架子加床墊。

到了家具店里一看,根本沒有什么床墊,都是硬板床。

“席夢思床墊是什么?沒聽過。”

家具店里的營業員面對楊東旭的詢問一臉懵,就是周雅也不知道席夢思是什么東西。

“就是彈簧床墊啊,店里沒有嗎?”

楊東旭也不知道席夢思是什么時候進入中國市場的,看樣子還沒有進來,國內的床墊還是以硬板床和棕繃床為主。

營業員看著楊東旭和周雅搖了搖頭。

這讓楊東旭有些感慨,上海灘時代就有的東西,現在竟然沒有了,這年代的人都不知道享受嗎?

沒有彈簧床墊就沒有吧,都鋪幾層褥子也軟。

楊東旭買了兩張一米八的大床,買了一張一米二的小床。

至于玄老頭的床,廟里那張老床可是寶貝,直接搬來就可以了。

新買的院子離火德真君廟和大雜院約有一里地,也靠著什剎海,周義仁上班和楊東旭上學都變近了些,周雅賣飽子也沒什么影響。

和大雜院相比,新院子又整齊又安靜,周義仁也沒理由不搬了。

楊東旭喜歡這個院子,是因為這個院子有獨立的廁所,作為重生人士,楊東旭是很不習慣這時代的衛生條件的。

周義仁知道前院正屋玄老頭住,外加客廳和楊東旭的練功房,沒有楊東旭的房間了。

楊東旭依舊和女兒一個房間,只是房間里鋪了兩張床,中間還用屏風隔開了。

周義仁也是識貨之人,一看那屏風就知道是精品。

至于女兒和楊東旭睡一個房間,他根本就沒想過不合適。

周義仁對新居是非常滿意的,他都四十五歲了,到現在還只能住單位分配的小耳房。

楊東旭才來北京一年多,就已經買了兩套四合院了,而且一套比一套好,一套比一套大。

晚上睡覺,楊東旭洗了澡后就爬到了周雅床上,屏風對楊東旭來說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隔斷他和周雅一起睡覺的。

搬了新房,還和楊東旭睡一個房間,周雅很高興。

看到楊東旭穿著寬松的褲衩睡在她床上,穿著花睡裙的周雅沒有將楊東旭趕下床,而是坐到了楊東旭旁邊,拉著楊東旭躺在了床上。

“弟弟,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嗎?”

周雅抓著楊東旭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楊東旭不敢將手掌放在周雅的乳房上,周雅也不敢那樣做。

“嗯。姐姐,我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的。”

楊東旭輕輕摸著周雅的小腹,感覺美少女的身體很熱。

周雅身子微微顫動著,她不知道楊東旭老早就知道男女之事了,還以為只是楊東旭覺得這樣摸她的肚子好玩。

“弟弟……”

周雅側頭看著楊東旭。楊東旭聽周雅叫他弟弟,卻沒有下文,也睜眼看著周雅問道:

“姐姐,怎么了?”

“弟弟,我們該睡覺了。”

周雅伸手去拉垂在床邊的燈繩,胸口擠到了楊東旭的臉上,讓楊東旭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美少女乳房的柔軟,火熱間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清香。

弟弟,姐姐做你的老婆好不好?

黑暗中,周雅的臉上火辣辣的,剛才她差點就問出來了,想想真是太羞人了。弟弟只有八歲呢。

* * * *

李永國離開了工作三年的上海美術制片廠,心里想著,我堂堂上海美院畢業的學生,還能活活餓死?再窮不過討飯,不死總會出頭。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誰無虎落平陽日,待我風云再起時。

李永國以上海美院最優異的成績,考入上海美術制片廠,一直覺得進入了理想當中的圣地,能夠把他所學知識全部奉獻出來,創作出最優秀的動畫片。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李永國到制片廠三年,沒有發揮出來自己的任何長處,他感覺到他要死掉了,如果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他的人生就徹底毀了。

因為頂撞領導,李永國被開除了。

被國營單位開除,且不服從領導安排的人,其他國營單位是不愿意接收的。

李永國去了好多地方應聘,也沒有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眼看著手中剩下兩張大團結了,剛辭職時的豪言壯語被他選擇性的忘記了。

難道我真的選擇其他的行業來做?難道我的人生理想,我的信念和抱負就沒有了實現的可能?

迷茫之際,李永國看到了清楊工作室的招聘廣告。

月工資八十塊,包來回車票,在北京工作。

李永國心動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李永國踏上了北上的火車。

當李永國來到廣告上說的聯系地址,有些傻眼了,北安門外大街七十七號,竟然是一座廟宇。

難道真是騙子?來都來了,李永國硬著頭皮進了廟門。

碰到一個道士,李永國便上前問道:

“道……長,我來找周雅同志。請問……”

周雅現在可是廟里的名人,聽李永國說是來找周雅的,便指著小破院的方向說道:

“從這往里走,有個小院,你到小院問問就知道了,不知道周雅姑娘在不在。”

玄老頭正準備搬新居,聽說李永國是來應聘畫畫的,瞥了眼李永國道:

“周雅小丫頭現在不在這里,你是來應聘畫師的,跟我走吧。”

李永國見玄老頭在廟里地位尊崇,一顆懸著心總算落了下來。這位道長一看便是得道高人,應該不會騙他了。

出了廟不多遠就拐進了一條胡同,一直走到靠近什剎海的地方,李永國跟著玄老頭進了一座院子。

和外面雜亂的胡同不同,院子里面整潔又安靜,沒有李永國想的一進院子,就是好幾戶人家的大雜院模樣。

到底是北京的高人,住的地方就是寬敞,地段還好。李永國心里感嘆著,就聽見玄老頭道:

“這里不錯吧,就是周雅那小丫頭孝敬我的。”

雖說院子是楊東旭買的,但房子名字寫的周雅的,而且買房的錢也有一部分是周雅賺的。

況且在玄老頭看來,周雅遲早是楊東旭的媳婦,所以說是周雅孝敬他的也沒錯。

這么大院子是他未來老板買給這老道士住的?真的假的?事實擺在眼前,李永國對未來老板的經濟實力有了一定的認識。

或許新老板真的能付他一月八十的工資呢。

周雅和楊東旭聽到前院有聲音,知道是玄老頭搬東西過來了,便迎了出來,看到李永國站在老爺子身邊,不知道什么情況。

玄老頭指了指李永國道:

“這人叫李永國,是來應聘畫師的。”

李永國看到周雅那么年輕,一下子愣住了。

玄老頭一大把年紀了,李永國以為玄老頭說的“小丫頭”怎么也要三十歲左右了吧,沒想到竟然真是個小丫頭。

周雅道:

“李永國同志,我們到后院去談吧。”

李永國跟著周雅和楊東旭進了后院,才知道這是一座兩進的院子。

院子里栽著一棵高大的合歡樹,旁邊還有一片草地,入眼一片翠綠,頓時讓人有種心曠神怡之感。

楊東旭的面試很簡單,就是讓李永國畫動漫形象,就畫周雅。

李永國畫功自然很好,但他沒見過日本漫畫,他所見的,要么就是水墨畫,要么就是油畫,都是正式的畫作,其他的,就是小人書上的白描畫。

李永國畫了幅素描,不多長時間,一幅畫就成了。

不得不說,專業美院出來的,畫功比楊東旭好多了。

楊東旭看了李永國的畫作,對李永國的畫功還是很肯定的。

對畫風就不怎么滿意了。

楊東旭將他準備好的畫作給李永國看,問李永畫能不能畫這種畫風的畫。

李永國看著楊東旭提供的畫作,感覺受到了某種污辱。

他是搞藝術的,這也算是畫畫?

李永國對周雅道:

“周雅同志,難道招聘畫師,就是為了畫這種畫?”

周雅道:

“李同志,我知道對你來說,畫畫是一種藝術。但在我這里,畫畫是一種工作。我們畫的商品。是商品就要賣給客戶。”

“現在我弟弟就代表我們未來的客戶,他要看的就是這種畫。李同志,你要是覺得你不能畫這種畫,我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

“很高興您能來北京,您的來回車票,我們會報銷的。”

經常聽楊東旭和父親談論商業,加上她自己就在賣包子,周雅對商品經濟也有了很深的了解。

對她來說,楊東旭的漫畫就是一種商品,而且還是一種比較高價的商品,報聘的畫師就是工人,好比幫她蒸饅頭的道士一樣。

畫畫是門藝術不假,但首先它是一種商品才對,要不然畫師吃什么,喝什么?

八十塊錢一個月呢,有這工資的工作眼下可不好找。李永國一咬牙道:

“這工作我能干。”

當即,李永國照著楊東旭的畫風,又畫了一幅周雅的肖像。楊東旭看了李永國的畫,大為滿意,當下說道:

“李永國先生,歡迎你加入清楊畫室。”

李永國看著周雅,周雅道:

“我弟弟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

楊東旭又道:

“李先生以前是在上海美術制片廠上班,也算是電影圈里的人了,在圈里應該有一些朋友吧?”

李永國愣了下說道:

“是認識一些,不過都是些干活的,領導看不上我,要不然我也不會到北京來。”

李永國不敢說他是被上海美術制片廠開除的,怕周雅知道了,以為他品行不端不要他了。

楊東旭道:

“李先生,畫室現在還缺人,如果你有朋友想跳槽的話,清楊畫室隨時歡迎。”

之后幾天,又有兩人來應聘畫師。

就這樣,清楊畫室正式開業了。

畫室先辦在大紗帽胡同那間四合院里。

有了清楊畫室,楊東旭的工作就輕松多了。

將他腦海里的經典漫畫人設都畫了出來,故事大綱都寫下來之后,楊東旭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玄老頭就住在前院,他有更多時間跟玄老頭練功了。

玄老頭開始教楊東旭認穴位,以前只是教楊東旭練氣,具體什么穴位,楊東旭并不知道。

就好比二十幾年后的小孩子學英語,先會念了再說,至于意思,會念了慢慢就知道了。

“老頭,你教我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啊,我練了這么長時間,怎么感覺沒什么變化啊?”

玄老頭一瞪眼道:

“怎么沒變化,剛來北京那會兒,你才多高多大,現在多高了?”

楊東旭氣得直翻白眼,我是小孩子呢,不長個才有問題呢。玄老頭哈哈笑道:

“小子,我這門功夫叫長春功,乃是不傳之秘,你能學到,是走了大運了。”

長春功?感覺有些熟悉,在哪里看見過呢?對了,有部修仙小說,主人公就修煉過長春功。楊東旭調侃道:

“老頭,你這個長春功不會真是仙家功法吧?”

玄老頭根本不知道楊東旭心里在想什么,聽了楊東旭所說,心里愣了下,暗道,這小子真是邪門了,連本門不傳之秘他都知道。玄老頭道:

“穴位是人體臟腑經絡氣血交流的節點,相當于控制人體能量流向的閥門。小子,閥門是什么懂嗎……嗯,知道就好。”

“所以說,認識穴位,知道每個穴位的作用,我們就能控制身體氣血的流向,也就能控制我們身體內的生命能量。”

“修煉長春功,強健任督二脈是基礎,此外,膻中、神封、天池、天樞、外陵、外陵、氣沖、會陰……”

“都是你要熟知的穴位,以后吐納之時,氣血走過相關穴位,便要仔細感受……”

轉眼秋去冬來,這一日天氣晴好,楊東旭練功泡完藥浴之后在太陽曬太陽,,手里拿著一本法語書在看。

沒錯,是法語書,楊東旭俄語學了兩年,普通交流已經不在話下,便開始學法語了。

將來要接觸時尚朝流,楊東旭準備多字習幾門語言,比如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等等。

玄老頭從外頭回來,手里拿了個小盒子,看上去很精致。楊東旭看著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老頭,這回又淘到了什么好東西?”

玄老頭道:

“這東西……是剛淘到的,還沒仔細看呢,你小子要不要來掌掌眼?”

楊東旭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放著兩個精致的花鳥鼻煙壺,看起來很漂亮,至于能值多少錢,他就一竅不通了。問玄老頭,玄老頭道:

“二十塊錢收的。看看底印。”

楊東旭拿起鼻煙壺來一看,只見瓶低印著四個藍色楷書——“乾隆年製”。楊東旭忍不住問道:

“真的假的?”

玄老頭瞪了一眼道:

“當然是真的了。喜歡就選一個玩去,另一個留下。”

楊東旭重生前雖然不收藏古董,但也知道一些行情,比如鼻煙壺,乾隆年制的鼻煙壺到二三十年后都是天價,品相好的,都能拍出兩三百萬。

楊東旭毫不客氣選了個藍色為主調的瓶子,隨即又想到兩個鼻煙壺呢,另一個給誰?也沒見老頭玩這東西啊。

楊東旭還沒問,玄老頭便道:

“下午有客人來,這是給人家的見面禮。”

敗家啊!楊東旭很想告訴玄老頭,這玩意二三十年后值兩三百萬呢,什么客人來,要送這么貴重的見面禮。

沒多久,楊東旭就見到了玄老頭說的客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帥小伙。

楊東旭暗自猜測對方是不是玄老頭的私生子,要不然怎么會送這么貴重的見面禮。

“晚輩朱冰鑒給玄爺請安。”

楊東旭還在猜測青年的身份,那青年卻將行禮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恭恭敬敬地跪下給玄老頭磕頭請安了,這種大禮嚇了楊東旭一跳。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沒那么多俗禮。”

玄老頭看了朱冰鑒一眼,雖然嘴上說的客氣,但卻并沒有阻止,而是受完了朱冰鑒這一禮才開口說道:

“起來吧,你爺爺身體還好嗎?”

“謝玄爺掛念,爺爺身體還算硬朗,本來他想親自過來,只是對內地還是有點……”

“那就有機會再見吧。”玄老頭點了點頭。

“其實來之前爺爺也有所交代,要是玄爺愿意的話,現在去香港的手續比以前要好辦很多,實在不行可以走別的途徑的。”

朱冰鑒垂手站在一旁,像個晚輩在接受長輩的問話。

在玄老頭觀察他的時候,其實他也在觀察玄老頭。

他不明白來之前自己爺爺,為何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見到眼前這個老人一定要行大禮,而且必須客氣執晚輩禮,不得有絲毫的不敬。

說真的長這么大朱冰鑒,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爺爺,這么認真嚴肅交代一件事情,而且當時自己爺爺提到眼前玄爺的時候,似乎還有點……

畏懼,沒錯,不是普通的害怕,是畏懼,他從來沒有在爺爺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

表面上,朱家在香港只是經營著,一家房地產公司和一個餐館,規模看上去都不大。

可實際朱家是隱形家族,要是真的動起來,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沒有幾個人敢惹的。

朱冰鑒的爺爺更是一個行事果斷,甚至有些心狠手辣的江湖人物。

在他那個年代的香港,你要是下手不狠,根本站不住腳,更別談建立什么家業了。

朱冰鑒想不通,他沒有親眼見過爺爺出手,但他聽父親提起過。

當初朱家在香港的第一份家業,就是他爺爺一個人用一把刀砍出來的,那一夜不知死了多少人。

梟雄一樣的爺爺,竟然對內地這個坐在老房子里,看上去已經入土半截的老人露出了畏懼的神色,還是在沒見面的情況下,朱冰鑒實在想不通。

“沒必要折騰了,當年沒離開,現在更不可能離開,我的根就在這里,后有機會再見見,沒機會就算了。”

玄老頭搖了搖頭,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轉頭看了楊東旭一眼,“把桌子上的那個鼻煙壺拿給冰鑒。”

“好的。”

楊東旭跑到屋里將鼻煙壺拿出來遞給了朱冰鑒。

看到精美的鼻煙壺,朱冰鑒眼前一亮。

相對楊東旭對于古董字畫,經過這幾年的熏陶,依然猶如武愛兵迷自行車車條一樣弄不清楚,朱冰鑒顯然有幾分眼力,知道這鼻煙壺是個好東西。

“謝玄爺賞賜。”

朱冰鑒伸出雙手恭敬的接了過去,雖然感興趣但并沒有在手里仔細把玩欣賞,而是先收了起來。

“嗯。”

玄老頭淡淡的點了下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楊東旭示意一下:

“這是我的傳人楊東旭,要是合得來你們可以多相處一下。”

朱冰鑒看著楊東旭,面色有些尷尬,但還是抱拳對楊東旭行禮道:

“楊師叔好。”

楊東旭被朱冰鑒的稱呼嚇了一跳,連忙回道:

“你好,你好,不用這么客氣,我們各交各的,你喊我旭子就行。”

楊東旭總覺得今天的事情太詭異了,他長這么大,包括重生之前那近四十年,還重沒見過有人行如此大禮呢。

朱冰鑒雖然也很別扭,但卻不敢有絲毫的逾越,對楊東旭道:

“輩分如此,晚輩不敢。”

玄老頭道:

“我沒那么古板,你們怎么相處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插手。”

隨后又吩咐楊東旭把桌上的信拿來,繼續對朱冰鑒說道:

“你回去的時候帶給你爺爺,順便幫我帶句話,既然他在那邊扎根了,那就繼續過他的好日子吧,我也老了,懶得再去折騰什么了。”

“晚輩一定帶到。”

朱冰鑒恭敬地行了個晚輩禮,隨后才從楊東旭手里接過了信。

帶著朱冰鑒出了四合院,楊東旭松了一口氣,他也感覺到朱冰鑒松了一口氣,剛才在里面的氣氛太詭異了,讓人不敢大聲說話。

出了大門,楊東旭對朱冰鑒道:

“冰鑒哥,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朱冰鑒沒有回楊東旭的話,而是看著楊東旭,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不是族里人?”

楊東旭被朱冰鑒的話弄得有些糊涂了:

“族里人,什么族里?”

看著楊東旭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朱冰鑒的眉頭挑了一下,轉身看了四合院一眼,像是做了什么決定。

玄老爺子竟然選了一個不是族里人的男孩作傳人,莫非這個男孩有什么特別之處?

楊東旭帶著朱冰鑒去附近的老飯館吃了午飯,然后很奢侈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帶著朱冰鑒在四九城轉了轉。

看到朱冰鑒似乎對老物件更感興趣,于是帶他去了潘家園。楊東旭對這時代的香港很感興趣,和朱冰鑒聊了很多。

朱冰鑒對楊東旭更是驚奇,玄老爺子選的傳人果然與眾不同,見識非凡啊。

楊東旭突然問道:

“冰鑒哥,你和玄爺爺是同宗吧?”

“是啊。”

朱冰鑒扭頭看著楊東旭,玄老爺子這個傳人似乎并不知道玄老爺子的身份,便又說道:

“解放前,我們家這一支就去了香港,已經三十多年沒有見過面了,所以我爺爺特意讓我來北京看望玄爺的。”

楊東旭道:

“冰鑒哥,現在大陸改革開放了,未來肯定會迎來一個大發展的時期,冰鑒哥有沒有興趣來大陸投資?”

“東旭小弟,你是不是想干點什么?”

朱冰鑒像怪物一樣看著楊東旭,他這么大的時候就想著怎么玩呢,玄爺這個傳人竟然想著投資的事情。

“是的,我想在上海投資一家飲料公司,如果冰鑒哥有興趣,我們可以合伙。”

“東旭小弟,投資一家飲料公司是要一大筆錢的,不是幾百塊錢就可以搞定的。”

朱冰鑒一路上也見識了不少,在他眼里,大陸人都很窮,楊東旭這么小一個孩子,有錢投資飲料公司嗎?

楊東旭笑道:

“冰鑒大哥,我和一個日本朋友在遼省做野菜生意,賺了些錢,我想把這些錢再投資出去。”

朱冰鑒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問道:

“什么樣的日本朋友?”

“是三井家族的人,叫三井雅子。”

“她姐姐是遺孤,嫁在我老家,前兩年雅子阿姨到老家來找姐姐,”

“我們就認識了,今天初我們一起在遼省辦了個野菜加工廠,生意還不錯。”

三井家族?那可是日本頂尖的豪門巨族。

朱冰鑒看著楊東旭,有些不信,又有些相信。

既然是和日本人在遼省那邊合資辦了廠,應該很容易查到,如果這小男孩說的是真的,合伙辦個飲料公司也未嘗不可。

朱冰鑒雖然代表香港朱家來北京看望玄老頭,但他沒有權利決定投資事宜,投資之事還要回香港和家里商量。

第二天一早,朱冰鑒就到四合院中和玄老頭辭行,楊東旭將朱冰鑒送上飛機后才回了四合院。

一進四合院,看著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曬太陽,顯得很悠閑愜意的玄老頭,楊東旭便說道:

“老頭有故事啊。”

玄老頭瞇著眼睛斜了楊東旭一眼:

“老子要是沒點道行,早就被你這個小王八蛋給氣死了。”

楊東旭沒有追問,玄老頭既然不想說,他問了也沒用,等到了時候,玄老頭肯定會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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