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地重新睜開了雙眼。
棕色的木質天花板,潔白的床單。
床邊還有個右眼包著紗布的小女孩,直勾勾盯著我的臉。
她見我醒來,仿佛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向后退了幾步,然后啪嗒啪嗒地從房間里跑出去。
我開了[感知]掃了一圈,發現這里是個小村子。剛才的獨眼小女孩,正在和一位大姐姐說著什么。
看來我是被救出來了。
我“再次”松了一口氣,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項圈和手腳銬都已經被摘除,縛胳膊的單手套也不知去向。雖然之前的露南半球的,情趣胸罩和內褲還穿在身上,但外面穿著一套粗布衣裙。
唔……反正沒露出來,所以即使我里面穿著情趣內衣也不要緊吧……大概。
值得一提的是,那雙大腿靴還穿在腿上。稍一動,便會有刺痛從小腿傳來。看來鞋跟上的長刺錐仍然留在小腿里面。
胸前傳來隱隱的焦苦味,似乎是草藥的味道,大概是療傷的草藥。
總之情況不算好,但已經不是最壞。
我如此安慰著自己。
這時“咕隆咕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循著聲音望去,一位很有大姐姐氣質的女性,推著空輪椅走了進來。
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對我說道:
“感覺怎么樣?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吃力地撐起身體,苦笑道:
“你也知道我哪些地方受傷了吧,除了受傷的那幾個地方,我感覺還挺好的。”
大姐姐點點頭道:
“還能開玩笑,那就沒關系啦。身體上的傷可以慢慢養,但如果心情好不起來的話,可就讓人苦惱了呢。”
嘛……這種說話的語氣語調,這個世界的確是日系的輕小說沒跑了。
不過所謂日輕的主角,難道不應該慫的像個包子似的嗎?之前的那位“主角”是怎么回事?錯覺?
只聽大姐姐繼續說道:
“我叫奇姆琪·多萊普,是這所孤兒院的負責人。小姐你叫我奇姆琪就好了。”
我連忙還禮道:
“啊……你好,我叫陸……呃……我叫塔蘭娜·多克萊。也不用叫我什么小姐,叫我塔蘭娜就好。”
奇姆琪笑了,拍著輪椅的扶手說道:
“我想著塔蘭娜你的腿腳不方便,就把烏魯澤小姐的備用輪椅借來了。我燉了甜湯,要不要去和孩子們一起吃一點?”
她這樣一說我還真的有些餓了。于是我道了一聲謝,小心翼翼地把腿放在地上,忍痛踮著腳尖,把屁股一點點從床上挪到了輪椅上。
剛才那名右眼包著紗布的小女孩,不知從哪鉆了出來,用小小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抓著我的手指頭,仰起頭看著我。
奇姆琪笑道:
“啊啦,阿魯芙拉平常很怕生的,這是在關心小姐姐嗎?”
這名叫做阿魯芙拉的小女孩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我。
我頓時壓力山大,被五、六歲的小女孩抓手還死盯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好了。
奇姆琪用很輕的聲音對我說道:
“阿魯芙拉也遭遇過塔蘭娜類似的事情呢,所以她一定對你的傷勢感同身受吧。”
我頓時驚悚了:
“這么小的孩子?”
奇姆琪用微小的動作比劃了一下,指著小女孩右眼的紗布說道:
“阿魯芙拉的眼睛,已經……”
話只說了一半,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心疼。
我伸手抄在阿魯芙拉的腋下,用雙手環住她的身體,把她抱在懷里。
剛才開始就沒什么表情的阿魯芙拉總算“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奇姆琪感慨道:
“塔蘭娜真的很堅強呢,遭遇到這種事情,還能有余裕去安慰別人。”
我心中暗道:我這哪里是堅強,就是習慣了而已。
阿魯芙拉笑著笑著忽然臉紅了,摩挲著我的手臂,囁嚅半天才說道:
“……塔蘭娜小姐姐好漂亮。”
誒?
在我為數不多的女性生涯里,夸我漂亮的人不少,但那都是男人在我沒穿衣服時夸出口的話。話里話外帶著濃濃的情色,字里行間充滿了精液的味道。
像現在這樣,被一個小女孩不帶一絲欲望,非常單純的夸獎還是第一次。
我甚至有些不適應。
然后我才反應過來,我本來是個男的,在這里嬌羞哪門子勁啊。
奇姆琪見狀只是嗤嗤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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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姆琪推著輪椅把我推到了屋外,屋外的院子里有一張長桌子,桌邊圍著四、五個小孩子。
小孩子們見到我之后,“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嘰嘰喳喳。有個小男孩伸手要抓我的頭發,被我一瞪眼睛嚇縮了。
還有小孩子來拽阿魯芙拉,嚷嚷著我也要讓小姐姐抱什么的……
奇姆琪姐去廚房取甜湯了,沒有她這個大姐姐在場,這群娃娃簡直要翻天。
我一個頭兩個大,好在這時有訪客過來,勉強算是替我解了圍。
有個稍大一點的孩子跑去迎接,對著來客打招呼道:
“啊…蘭斯先生,午安。”
我把目光投過去,過來的人穿著綠衣服,腰里別著劍,正是那天被我認為是男主角的那人。
我依稀記得他的名字應該是叫蘭斯來著。此外那天的跟班也在,他在蘭斯后面,跟著蘭斯一起走進院子。
那名稍大的孩子看了蘭斯身后的跟班,問道:
“這位大叔是……?”
跟班結結巴巴地答道:
“俺叫洛、洛基。請多指教。”
聽到這個名字,我努力板著臉不讓自己露出表情。看來這個洛基也混得不咋樣呢。
稍大的孩子鞠躬道:
“明明是大人卻對我這個小孩子這么禮貌,真是非常感謝呢。我是卡瑪,(說著一指我懷里的阿魯芙拉)這位是阿魯芙拉,(又指著我)這位是……”
我連忙把話接過來說道:
“您好,我叫塔蘭娜。就是你們把我救出來的吧,大恩大德無以言表……”
蘭斯大聲笑著,露出滿口的鯊魚牙道:
“嘎嘎嘎嘎嘎嘎。美女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本大爺是不會放著不管的。”
……
好吧,我可能要收回我的預想,我就沒聽說過誰家主角笑起來是“嘎嘎嘎”,張口閉口都是“美女”
“本大爺”的。
這時奇姆琪端著鍋出來了,她看見蘭斯二人,于是放下鍋打招呼道:
“啊啦,蘭斯。這位是同蘭斯一起入隊的人呢,是叫做洛基吧。”
蘭斯:
“嗯,本大爺的跟班。”
洛基:
“你你你你你你你好……”
奇姆琪笑道:
“來得真巧呢,難道是看準了時候的么?”
洛基繼續結結巴巴道:
“看看看看看準時候什么的、俺…俺俺俺俺俺……”
蘭斯:
“吵死了、閉嘴!”
洛基:
“是是是是是……”
我眼看著洛基黝黑的臉皮上透出紅暈,這很明顯就是暗戀的戲碼嘛。
如此一來,我更加肯定蘭斯不是主角了。
在日輕這種通俗讀物里,奇姆琪這種級別的美女一定是主角的,即使有感情糾葛。
也只能是和將來必死的反派糾葛,主角跟班暗戀主角女人的劇情怎么可能有嘛。
只聽得蘭斯繼續說道:
“什么正巧啊?”
奇姆琪指了指鍋子,說道:
“剛好我燉了些甜湯,要來嘗嘗嗎?”
蘭斯豎起大拇指:
“好的,那就不客氣了。”
洛基:
“啊、啊嗚啊嗚啊嗚……”
蘭斯:
“特別允許,你也可以吃點。”
洛基:
“是是是是是……”
看著洛基忙不迭的樣子,我也有些著急。明顯的蘭斯在給你創造機會啊,男人吞吞吐吐的可不行。
不過我這初來乍到的也幫不上忙,只能坐到桌子邊上,乖乖的等飯。
席間,蘭斯和奇姆琪二人和我介紹了現在的情況。
首先,這里不是普通的小村子,而是“反抗組織冰炎”的根據地。
所謂“反抗組織冰炎”,是代表賽斯國內廣大被壓迫的二級公民,反抗一級公民的壓迫的組織。而蘭斯,是冰炎組織里綠隊的隊長。
前兩天為了籌措資金,蘭斯帶人去搶銀行,然后他們在銀行里的,長官辦公室里面把我救了出來。至于紅發男,則是逃掉不知去向了。
至于我的傷口,醫生檢查過后的結論是:沒有傷筋動骨;皮外傷都是小事;乳頭被扯掉雖然遺憾,但除了美觀也不影響啥。
唯一棘手的是小腿里扎著的長刺錐。長長的錐子刺入肌肉后又被強行用魔法愈合,導致肌肉和長刺錐已經長到一起。
如果強行把長刺錐拔出,我的這雙腿就算是廢了。如果想保住我的雙腿,則需要拔刺的同時用治療魔法愈合才行。
但是現在組織里并沒有魔法使,所以治腿這事只能先這樣放著。
我奇怪地問道:
“賽斯好歹也是號稱魔法使的國度,怎么組織里都沒有魔法使的嗎?”
奇姆琪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道:
“你知道的,所有的魔法使都是一級市民,而我們組織反抗的就是一級市民(魔法使)的暴政,”
“組織里的人也都是都是被一級市民(魔法使)壓迫欺凌的二級市民(普通人)……”
我扶額道:
“啊,奇姆琪你不用再說了,我懂了。這個組織里的人九成九,都是見了魔法使就恨不得抽筋扒皮,根本無法相處的對吧。”
蘭斯這時用大拇指指著他自己說道:
“本大爺和他們都不一樣。俺的女人里有不少都是魔法使。等我找到她們,我可以讓她們給你治傷。”
我噎了一下,問道:
“你是說……你的女人……有不少?”
蘭斯竟然大咧咧地點頭道:
“是啊。俺的帥氣無人可擋,所有的漂亮女人我都喜歡。包括塔蘭娜你也是一樣。等你的腿傷好了,你就來陪我睡覺吧。”
我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啥……?”
蘭斯繼續說道:
“怎么啦?本大爺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讓我睡一下都不行嗎?”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了半天還是要上床啊。
不過想想也是,之前這人是在銀行救的我。而他去銀行干啥?搶錢啊!這是啥正派組織干的活嗎?
所謂反抗組織,往好了說是水泊梁山,往壞了講就是妥妥的恐怖主義大本營啊。你能指望他們有什么公序良德嗎?
話再說回來,即使正派組織,比如國家機關里的大貴族,不也是紅發男那樣的德行嗎?
也許社會風氣就是如此吧,嘆氣。
也罷,畢竟是淫虐度A+的場景。被他們帶到這里,我沒被強迫成公妓就不錯了,要求不能太高。
看看周圍的這幾個孤兒生活還不錯,換句話說即使這里真的是強盜窩子。
也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壞到流膿的地方,大概這里真的只是一群,被欺壓的百姓抱團取暖的地方吧。
再把話說回來,他救了我的命也是事實,要給我治腿也是事實,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好處。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否定。
但是我結束上個《天龍八部》的場景后,明明已經下過決心不隨便交出身體的,結果現在又給我出了這么一個難題。
嘖,還真是不好回應。
于是我只好橫了他一眼,說道:
“當著孩子的面,說什么呢?”
蘭斯卻不以為然的說道:
“——小鬼頭們你們聽好了!”
娃娃頭們:
“噢!”
蘭斯:
“好女人都是本大爺的,你們不許搶。”
其中稍大的那位女孩,好像叫卡瑪來著,只見她眼里冒著星星,說道:
“蘭斯哥哥好帥。”
我:
“喵喵喵?好帥是幾個意思?你怎么看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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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蘭斯帶著跟班離開了。奇姆琪則帶著孩子們離開孤兒院,去村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
整個孤兒院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悠哉游哉地曬著太陽。
通過剛才吃飯時聊天,我知道在賽斯這個國家里,一級市民和二級市民之間的矛盾,已勢如水火不可調和。
各方各勢蠢蠢欲動,頗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如果這個世界來自日式輕小說,那作者還真是寫了個不錯的背景,給搭了個好故事框架。
在這樣的背景下,隨便寫寫都能寫出波瀾壯闊的故事,就算存心灌水,水個十幾卷也是輕輕松松。
不過小說的主角還是個迷。經過剛才一頓飯,我可以篤定蘭斯這個表現肯定不是主角。
真正的主角也許是一級市民里的某位,蘭斯則是某個有魅力的反派也說不定。誰知道呢。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亂世里英雄固然奪目,但像我這樣的小市民就遭殃了。所以還是趕緊抱大腿的好。
不過場景淫虐A+,這大腿怕是不好抱啊……
還有一點重要的是,日輕里要求主角身邊的女人必須有貞操,極端一點的恨不得連親媽都是處女。
而現在我已經破了身子,所以該以什么身份混進主角團呢……
愁啊……
“請問……是塔蘭娜小姐嗎?”
就在我想問題想得腦闊疼時,一個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我睜眼看去,眼前站著一位女子。五官的線條頗為柔和,黑長直的頭發,頭上系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身上穿著櫻色的和服,是非常標準的日系美人。
我連忙應答道:
“啊,你好,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您說的塔蘭娜就是我,請問……”
“你好,我叫熏·庫因希·神樂。我聽說你忽然失去了魔法能力,所以過來看看。”
“呃……我可以冒昧問一下,神樂小姐對于一級市民是什么看法嗎?”
媽個雞這女人不會是對一級市民有仇,所以跑到我這個“原一級市民”這報仇來的吧。
她顯然也明白我的顧慮,笑道:
“別擔心,我只是從學術角度來詢問一下。因為之前還沒有過類似的情況記錄,所以我想調查一下而已。”
“另外,塔蘭娜小姐直接叫我熏就可以了,入鄉隨俗大家都是叫我的名字呢。”
“原來如此……是熏小姐呢……”我努力搜刮著“原”塔蘭娜的記憶,繼續說道:
“至于失去魔法的事情,對于我來講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征兆,就是一覺起來就發現,自己失去了所有魔法方面的能力、以及魔法方面的知識。”
“如果不是我從魔法學校醒過來,我甚至都覺得自己天生就是二級市民呢。”
熏點點頭,問道:
“那我可以摸摸塔蘭娜小姐的脈嗎?”
我:
“摸脈?”
熏把左手的手指搭在右手的手腕上,比劃道:
“就像這樣,摸一下你血管的搏動。在我的故鄉,這樣是診病的一種方式呢。”
我又不是原裝的賽斯公民塔蘭娜,所以摸脈這事我當然知道。
關鍵是在這樣一個“大臣/女仆/五顏六色的頭發/劍與盾/冒險者/魔法使”的西幻里。
忽然冒出來個日式美人,還張羅著要給我摸脈,這個搭調實在是太亂了啊。
但既然是日輕,亂燉風格也就不稀奇了,甚至還有個專有名詞叫做“日式西幻”,用來專門形容這樣的世界。
不過還是很蛋……咪疼就是了。
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遞了過去。
誰知熏把手指搭在我的脈搏上的一瞬間,一股暖流就順著熏的手指流入我的手腕。
熏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甩開。然后上下打量著我。好半天之后,才又似自言自語、又似和我說道:
“你這是……把我的氣吸走了……?”說著又連忙解釋道:
“我說的‘氣’,是我故鄉的一種氣功。所謂氣功,就是balabala……”
說到這里我怎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北冥神功發揮作用了。
但這事我也不能解釋太多,只能微笑著聽著熏的說明。
只不過熏用日式的名詞,用來解釋我熟知的武俠,怎么聽怎么別扭。
費了半天力氣總算解釋完畢,之后熏皺眉繼續說道:
“我懷疑,正是塔蘭娜小姐能夠吸‘氣’的體質,才導致您失去魔法能力的。”
嘛……我失去魔法能力大概率是系統搞的鬼就是了。不過她這么猜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煩。
由于我之前已經把北冥神功背得熟透,所以得到了熏的少量內力之后,這些內力便順著經脈自行流淌起來。
我感受著身體里的這一股輕微暖流,忍不住說道:
“所以說,熏小姐的意思是,我的身體里也有‘氣’了?”
熏一愣,隨即說道:
“塔蘭娜小姐的意思是,把‘氣’吸過去之后并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你自己的‘氣’嗎?”
我也愣了一下,原來熏根本就沒想到奪人內力這一層。之前是我有些慣性思維了。
熏繼續說道:
“塔蘭娜小姐,您的小腹的位置是否有感覺到一股暖意?”
小腹……?大概是丹田吧。既然話說到這個程度我也沒必要隱瞞了,只能心虛地點點頭。
至于為什么心虛……畢竟搶人內力什么的,實在是被江湖人士所不齒……
誰知熏卻是眼睛一亮,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道:
“這樣的話塔蘭娜小姐即使失去魔法能力也不用太過氣餒呢。雖然‘氣’在魔法應用上差了許多,但是對于武力值來講還是非常有用的呢。”
我:
“哈?”
熏笑道:
“我是說啊,塔蘭娜小姐即使失去魔法能力,也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武者的。所以不要太過于傷心了,吶?”
我這才明白,熏在擔心我失去魔法能力打擊太大,所以在安慰我呢。
失去魔法能力的是“原本的塔蘭娜”,對于我陸一來講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背景設定,所以對于所謂的“失去魔法”,我倒是沒什么患得患失的想法。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得出來,熏是真心的為我高興。
『熏小姐也是個善良的好人呢……』
熏努力地向我科普“氣”的知識——翻譯成武俠話就是“基本的內力要領”——而這些東西我早就已經掌握了。
所以我耳朵聽著,眼睛卻在看著熏的臉。她的皮膚非常的細膩,眉梢眼角也帶著東方美人的韻味,和其他人的深眼窩鷹鉤鼻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熏小姐也是個善良的美人呢……』
我忍不住再次想到。
經過熏講解之后,我忍不住運起內力揮了兩拳。熏驚嘆于我的天賦(其實是學習了北冥神功的緣故),于是又教了些她所掌握的柔術。
熏所謂的柔術大體上可以理解為,柔道和內力結合的產物,攻擊方式以擒摔為主。
雖說柔術完全不比武俠功夫那樣變化多端,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個下午我也只不過學了個皮毛而已。
眼看天色已晚,熏笑瞇瞇地和我揮手告別,同時表示這兩天她有時間就會過來教我柔術。
對于只學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我來講,柔術也是求之不得的知識。所以我干脆說道:
“熏小姐,非常感謝您的好意。如果不嫌棄的話,請讓我叫您一聲師傅吧。”
熏也不是扭捏的人,直接承認了師傅的稱呼。并且表示既然做了我的師傅,那么她就以師傅的身份,要求我一定不能做壞事。
這里是淫虐場景A+,媽個雞別人不對我做壞事我就燒高香了,哪里有精力去作惡啊……
我在心里如此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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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師傅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只能偶爾抽空來指導我。而由于我的腿腳不便,所以她教的柔術也只能停留在運氣階段。
還好在輔以北冥神功的情況下,運氣進行的無比順利。在不清楚我身懷神功的情況下,熏師傅還以為我是功夫天才,大驚小怪了好長時間。
這幾天值得一提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在例行檢查腿部傷勢的時候,見到了梁山泊……啊不是,是冰炎組織的負責人。
她也是坐在輪椅上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完全沒有精氣神。也不知道這病弱娘,到底是怎么坐上頭把交椅的。
不過鑒于我現在使用的這臺輪椅就是她的(備用輪椅),所以我還是決定少說她的壞話為妙……
再有就是蘭斯,他所帶領的小隊大活躍(順帶一提,熏師傅就是綠隊的隊員之一,熏師傅在忙的事情就是隨隊出任務)。
雖然一副反派的作風,但確實是在認真工作。
出任務的間隙,蘭斯經常過來看我,圍著我一副貓兒聞了腥的樣子。而我就是那個腥……我現在雙腿不便,所以只能哼哼哈哈地敷衍著。
還好這人還有最基本的憐香惜玉之心,知道我的腿碰不得,所以也沒有強行讓我和他上床什么的。
總之,拖一天算一天吧。前途不明的情況下就先這樣好了。
大概過了有半個月。
期間我有月事來過。即使我已經獲得了三個女生的記憶,但是實操這玩意還是第一次。再加上我雙腿活動不便,著實讓我手忙腳亂了好幾天。
不過忙歸忙,如此一來我心里的石頭倒是落了地,否則讓我懷上紅發男的孩子,那才是真的讓人頭疼。
至于小腿里的刺錐,我已經慢慢的習慣了,疼痛也比之前少了許多。我甚至可以離開輪椅,扶著墻慢慢的走。
按照醫師的說法,紅發男是很厲害的魔法使,他魔法治療會讓我的小腿,在有異物的情況下強行愈合。
愈合的最終結果就是我的小腿,會和刺錐徹底生長在一起。到時候就好像插進手背的針頭一樣,只要沒有大的動作,甚至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什么的。
我忍不住在腦中構想了一下那種輕走輕落、走一步緩三緩、看起來嬌弱無比的樣子,再加上脫不下來的高跟大腿靴。
我如果還是男生,只靠腦補這些元素就能硬了。
只可惜現在不但硬不起來,而且我還變成了女主角。
嘆氣。
就在我暗自神傷的時候,蘭斯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身后還跟著醫師和一個粉色頭發的女生。
蘭斯叉著腰,嘎嘎笑道:
“塔蘭娜,我的奴隸已經回來了,就讓她給你治腿吧。”
我好奇地看著蘭斯身后的粉色頭發女生,問道:
“魔法使?”
蘭斯伸手揉捏著粉色頭發女生的胸部,說道:
“不但是魔法使,而且是本大爺的奴隸。”
魔法使奴隸小姐滿臉通紅,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嘛……別人的家事還是不要管了,總之治腿要緊。
細節不表,總之經過醫師和魔法使奴隸小姐的雙重努力,我腿里的長刺錐總算被拔了出來,那雙陪伴了我半個月的大腿靴也被脫了下來。
還好這幾天甚是涼爽,沒怎么出汗。否則脫下穿了半個月的靴子,滿屋腳臭豈不是尷尬?
……
“痛痛的、痛痛的,飛走啦~!”
魔法使奴隸小姐釋放了最后一個治療魔法,算是結束了這次療傷。
治療很順利,就是治療過程過于艱難。
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把和肌肉粘連在一起的長刺錐,硬生生拔出來實在是太疼了。
我大汗淋漓地癱在床上,根本顧不上吐槽魔法使,奴隸小姐那奇怪的魔法咒文。
蘭斯眼見治療完畢,一聲歡呼就撲到我的身上,開始脫我的衣服。
媽蛋我就知道,這家伙這么主動給我看病就沒安啥好心。
不過我卻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徒勞地用手推他的胳膊,還沒個貓崽重。
還好這時醫師及時伸手攔住了他:
“你這家伙又要干什么?”
蘭斯理直氣壯道:
“收取診金!”
醫師也沒廢話:
“去去去,病人剛剛恢復,身體還需要休養。”
說著連推帶搡,把蘭斯推出了房門。
魔法使奴隸小姐向我一鞠躬,然后跟著主人跑了出去。
事情發展的太快,我連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屋子里就沒人了。
嘛……總而言之慢慢來吧……
第二天。
小腿里的異物被取出,又沒有蘭斯來吵,我久違的睡了一個好覺。不得不說魔法還真是神奇,昨天還是血肉模糊的傷口,今天已經恢復完畢了。
我用凌波微步在地上走了兩圈,完全沒感覺到有什么異樣。
和孤兒院的娃娃頭們瘋了一陣之后。我便去找到奇姆琪,感謝她這么長時間以來照顧我。
然后我又出門找到醫師,向他表達了治病的謝意,順便還把輪椅還給了他。
再然后我去找到了熏師傅,熏師傅對我的康復也感到非常高興,并且拉著我練了好半天的柔術。
我已經不是病號了,所以柔術教導進入實戰階段,在實戰階段熏師傅一點也沒手下留情。
當然,我也沒有手下留情,可惜技術有差距,即使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傍身,我也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輸給師傅當然沒什么丟人的,倒不如說這件事反而給我提了個醒,即使神功傍身也不要太過自滿,我和這些原住民還相當的差距呢。
最后的最后,即使再不愿意,禮節上也要去和蘭斯打招呼,畢竟他才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
咚咚咚敲門。
門開了,是蘭斯開的門。
蘭斯是裸著的,胯下尺長的大肉棍一晃一晃的。
透過門還能看見屋子里的大床,魔法使奴隸小姐正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她的身上布滿了白濁色的液體。
好容易積攢起來的感激之心頓時一掃而空,我對蘭斯尬笑道:
“那啥,抱歉耽誤你辦好事了哈……”
蘭斯不以為然,嘎嘎笑道:
“沒事沒事,塔蘭娜你是著急來找我上床的嗎?看見我的大雞雞有沒有心動啊?”
話音未落,蘭斯伸手就要來抓我。
我嘆了一口氣,抓住他的手腕順勢一拉一推,搶一步上前伸腿,同時腰部用力一挺。蘭斯頓時失去平衡,被我絆倒在地上。
蘭斯躺在地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然后他一骨碌爬起身,向我猛撲過來。
我借勢一個過肩摔。蘭斯結結實實地拍在地上,激起一大片塵土。
摔完我就后悔了,無論怎樣對方都是救命恩人,這樣摔顯然太過分了。
如果他真的生氣了,怎么說我都是理虧一方。到時候為了平息對方怒火,要不要陪床呢……
我這邊猶豫,哪知道蘭斯壓根就沒生氣,反而是像個小孩子一般,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抱怨道: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怎么一個個都這個樣子啊。熏用柔術摔我也就罷了,怎么塔蘭娜也這么熟練啊!”
我好奇地問道:
“誒?熏為什么要對你用柔術啊?”
蘭斯把嘴一撇,說道:
“什么嘛,只不過是要她陪我睡一覺而已……”
聽到這話,我心里唯一剩下的一點歉意也被一掃而空。我蹲到蘭斯的頭頂前面,用手指戳著蘭斯的額頭說道:
“今天我只不過是來感謝,魔法使奴隸小姐為我療傷的。至于你說的事情,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等我下定決心的時候,我會主動來找你的,所以這期間請你不要再提這事了,好嗎?”
當然啦,我是永遠也下不了決心的。
至于為什么我不直接拒絕他……咳咳,畢竟對方是救命恩人,把話說得太僵也不好。希望他能成熟一點,聽出我的弦外之音吧。
說著我起身便要離開,走之前我看見蘭斯不服氣的眼神,忍不住說道:
“對了,剛才忘記告訴你,我已經拜熏為師傅了,我的柔術就是她教的哦。”
說完,我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熏~~~~~~!!!”
從我的身后傳來蘭斯的聲音,喊得這叫一個凄慘婉轉,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驚起飛鳥無數,引得人們紛紛駐足。
管他的。
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