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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性商

「女人,不會因為你對她好,她就喜歡你……」

這句話是祁婧早上說的,時不時就在許博腦子里蹦出來,幾乎琢磨了一天。頭一個來燒腦的,就是李曼楨。

李曼楨是個女人,而且實事求是的說,是個天生麗質,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

如果不是總在廚房里轉悠,再配一副無框眼鏡,李曼楨的氣質比曾經的譚櫻更像一名語文老師,而且還是擅長教作文課的那種。

許博平時最喜歡跟她說話,不是覺得她口才好,說話有趣,而是愛聽那輕慢舒緩的吐字,溫婉平和的發音。最簡單的幾句家常,也被她說得字字斟酌,娓娓動聽。

祁婧說李曼楨喜歡自己,許博自然是不信的,只當做是老婆借題發揮,假裝拈酸吃醋,順便暗中試探。

女人的小心思,他懂得越來越多了,怎么可能輕易上當?

別說喜歡二字談不上,從今天一大早的尷尬劇情判斷,能不討厭就已經燒香拜佛了。整個早上,許博都小心躲閃著,避免與李曼楨對視,卻總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追著自己似的。

按說李曼楨被欺負跟自己被綠——當然與事實不符——這兩件事屬于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笑話誰。

可不知怎么著,許博總覺得都是自己虧心。

趕走了顧成武,雖說是幫了忙,可畢竟也窺破了人家的隱私,還TM錄了像,不算光彩。

被小毛戴了綠帽子自然就更不光彩了,管不住自個兒老婆,這樣的受害者喊冤都沒底氣。

再加上早起的荒唐冒犯,那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阿楨姐」三個字像打雷一樣,嚇得人腿肚子直轉筋。

祁婧嘴里那個詞兒怎么說的?

——窩囊廢!對!這就是許博吃包子的時候給自個兒的評語。至少在李曼楨面前,這張臉是擦了桌子了。

女人會因為同情弱者去喜歡一個人么?直覺告訴許博,李曼楨肯定不會。具有強烈自主意識的成熟女人都不會喜歡窩囊廢。

在許博認識的女人里,最有主見的,一定非莫黎莫屬了。

毫無疑問,莫黎喜歡許博,是那種抑制不住的喜歡,連祁婧都聞到味兒了。但是,許博并不清楚,這份喜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生根發芽的。

跟莫黎認識這么多年,一次也沒跟她討論過個人感情的問題。

從前,許博覺得跟她沒那么深的交情,自然沒那個機會。可自從在那間豪華公寓里滾了床單,彼此間便似有了一種默契。

本來,把兩人粘在一起的由頭就過于尷尬,又都是有家室的人,維持著這樣曖昧的關系于理不合。

但是,每次對上莫黎的眼神許博都是欲言又止,因為,女人的想法跟他心中的邏輯顯然完全不同。

「——喜不喜歡,從來都不是用說的,而且,也跟你無關。想擺在桌面上討論討論?你沒事做么,這么閑?」

莫黎是個做事從不糾結的女人。就像她做出回國的決定,也只是一覺醒來,說了句想姥姥了,就跟著許博上了飛機。

隨身物品只有一個行李箱。給人的感覺就像她無論走到哪里,整個世界就都會尾隨而至,從來不懼舍棄,更無需留戀。

剛認識莫黎的時候,許博就有這樣的感覺,也一直為兄弟擔著心。

所以,親眼見到周曉的落魄苦悶,他并不覺得意外。跟莫黎相比,周曉始終還是太過在意,太多放不下。

當許博還在擔心把周曉一個人扔在美國會不會太絕情的時候,莫黎已經跟老宋結婚了。

老宋和老婆協議離婚,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凈身出戶。

兩個人沒有辦浪漫的西式草坪婚禮,也沒訂酒席請客吃飯,唯一的動作就是給應該知道的人發了個通知。

許博一直以老宋為事業上的榜樣,知道在京城憑一己之力建造一個家有多不容易,為了一個妖精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是鬼迷心竅級別的抉擇。

老宋只是輕飄飄的一笑,說了倆字:「值了!」

許博越品越覺得迷茫,究竟值不值,沒人能算得明白,不過是個心理價值判斷,說白了就是任性。

如果一定要把這件事解釋清楚,恐怕終究脫不出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最根本的規律——任性,你也得憑實力。

一個四十歲的死胖子,就算再舍得,再任性,半輩子攢下的家業都給了別人,莫黎那樣的妖精究竟圖你個啥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對眼兒了。

好吧,這話就說回來了。女人喜歡一個男人,不是因為你對她多好,為她做了多大的犧牲。

她記你的好,承你的情,只是因為她喜歡你,愿意接受罷了。

再次咀嚼著這句話,許博貌似撥開了絲絲云霧,對過去不明白的事看得更清晰了。不過,輪到自己頭上,他仍舊不能確定。

除了比老宋年輕,顏值高出一截,還有什么好被莫黎看重的呢?

既然決心要徹底打消祁婧的顧慮,打算斷了跟莫黎這層關系,就必須要弄清楚這里面的曲直原委。畢竟,就算不再上床,仍舊是朋友,這么多年的情誼還是要顧全的。

忙完手頭的工作,已經是下午三點,許博跟秘書打了個招呼離開了公司。

昨晚才從祁婧那里知道,秦老爺子病了,好像還挺嚴重的。雖然從未見過這位老專家,可畢竟是程歸雁的丈夫,秦可依的老爸,無論從哪方面說,都該去探望一下的。

本打算給祁婧打個電話,問她有沒有空同去,可一想起「我要親眼看著你肏她」的豪言壯語,許博悄悄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雖然許太太這兩天不止一次的說過類似的瘋話,誰知道是不是煙霧彈呢?許博的求生本能天生排斥兩位美女同框競技的盛況,那感覺讓人不自覺的緊張。

推開特護病房的門,就看見程歸雁背朝門口坐在床邊的圓凳上,上身是淺咖色的緊身毛衣,下著黑色羊毛筒裙,梨臀柳腰的極致曲線跟擺滿各種監測儀器的白色房間并不搭調。

程歸雁感覺有人,回頭一看,眼睛里便生出笑意,也沒說話,起身接過許博手里的花,放在床頭的幾案上,又給他倒了杯水。

許博捧著水杯,在床尾的另一個圓凳上坐了,像病床上望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位秦老爺子,原以為必是位瘦弱憔悴的老者,像大多數上了年紀的知識分子一樣,有著蒼白而松弛的皺臉和凌亂而稀疏的白發。

可是秦老爺子的體型相貌跟許博想象中完全不同。

即便是躺著,也能看出來,這是個身形高大的老者。雖然戴著氧氣面罩,仍能在他的濃眉深目中領略到一股昂藏硬氣。兩只有些夸張的大耳朵也像長了骨頭,毫不妥協的守護著一顆碩大的頭顱。

最顯眼的要數滿頭濃密的,根根直立的頭發,只有鬢角覆了少許霜白,頭頂上全是黑的。發際線后移并不算嚴重,寬闊的額頭飽滿油亮,看上去一絲病弱的老態也沒有。

如果不是被那些貼片,電線和管道包圍著,秦教授就像午間小睡,隨時都會睜開大眼,笑著醒來一般。

程歸雁側著身子,并腿而坐,也不跟許博客套,除了偶爾看一眼儀器上的數字,就是望著病床,面色平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樣,有結果了嗎?」許博打破了沉默。

「暫時還不算有,只知道腦袋里長了個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要開刀才知道。」程歸雁的聲音依舊清亮爽脆,只是聽不出什么情緒。

許博是從莫黎口中了解到程歸雁的婚姻狀況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國內某位科學泰斗的忘年戀,既覺得無比浪漫,也感到好奇乃至無聊的感慨甚至可惜。

老夫少妻,誰都免不了這個俗,要在心里問幾個問題。

當他從程歸雁那里知道事情的原委,真的就只剩下感慨跟可惜了,心理像壓住了什么似的,莫名其妙的想吼一嗓子。

望著程歸雁濃睫低垂的側臉,許博也不知道說點兒什么,那些不痛不癢的寬慰在兩人之間全無必要。

床上躺著的,是她的師長,她的恩人,她的丈夫,她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跟他故去的夫人賜予的。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陪伴他,照顧他,他們每天生活在一起。

但是,她愛他么?

許博不好妄言沒有性愛的婚姻值不值得堅守,畢竟人不只是動物。可他知道很多人做不到,比如芳姐,比如歐陽潔,當然也包括祁婧。

當初程歸雁下決心嫁給老秦的時候考慮的就是兩人在性方面有著相似的困境。可幾個月前,她接受莫黎的治療,也見到了顯著的效果,已經把自己放在了岔路口上。

現如今,面對秦教授的生死未卜,岔路口變成了十字路口,甚至是迷宮。許博能夠想象她心里有多迷茫。

人心向善是毋庸置疑的,可總有些事,人力無法抗拒,只能在彷徨中聽憑命運的安排。

「對了,莫黎的邀請你考慮得怎樣了?」

許博不想把腦細胞都浪費在別人的家務事上,想到了那天晚上去莫黎家討論了一半的事情。

說是討論,其實大部分是莫黎在做報告,她品著紅酒,心情有些失落,說以后不做模特了,接著又不無激動的宣布,要做回老本行!

起初許博還沒反應過來「老本行」是啥,莫黎的目光轉到身旁的程歸雁時才恍然大悟,這位奶奶是學性心理學的,幫人輕松愉快的啪啪啪才是她的人間正道。

莫黎風光了十多年的模特事業正值巔峰,許博能夠理解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不舍,不過,能在高光時刻急流勇退,更是常人很難做出的智慧之舉。

而開性心理診所,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全面開放的中國,也得弱弱的問一句,是不是太驚世駭俗了?許博聽了之后,只覺得雷聲滾滾,由衷的佩服!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看了看程大夫又瞅了瞅莫博士,問了句:「你倆合伙開診所,跟我有啥關系?」

兩位美人對望一眼,雙雙現出妖孽原形,笑翻在沙發里。

半晌,莫黎才收了神通,抿了口紅酒,翻開一個文件夾說:「是這樣的,許助理……」

還沒等許助理反應過來,程歸雁的電話響了,只好先送她回醫大。

路上,程歸雁心不在焉,許博也不好跟她請教。所以直到今天,他還沒弄明白莫黎的用意,借著病房里獨處的機會,這才撿起了話題。

程歸雁自然水晶心肝兒,明白他關心的是什么,微微一笑。

「你跟祁婧現在夠和諧的吧?」

許博被問得一愣,兩人近來不一樣的關系還是讓他有點緊張這方面的話題,小心的回答:「額,挺……挺好的。」

「那你這么……性福是怎么來的?」程歸雁壓低了的聲音依然動聽。

「當然是靠姐姐你妙手回春了,我現在還每天堅持你給我定制的鍛煉項目呢!」許博由衷的感激著。

可程歸雁卻罕有的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說你陽痿的毛病,再說,你那也算不上什么毛病……」

許博看著她說了一半,欲言又止,臉蛋兒慢慢變紅了,居然像個害羞的小姑娘,大概猜出了幾分,「那你說的是……」

程歸雁扭頭倒水不看他,「我聽說你……很厲害……」

的確,許博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性能力方面的顯著提高。

從前,他覺得自己即使算不得強悍,也屬于正常水平,足夠滿足老婆了。見識了陳京玉的先天巨炮之后,自尊碎了一地,幾乎撿不起來。

現在,雖然祁婧也承認那家伙明顯變大了,可要跟姓陳的比,終究抗拒不了造化神奇。那稀罕物件兒,靠后天栽培根本沒戲。

不過,祁婧滿意度次次爆表的事實讓許博找回了自信。正像她親口說的,家伙大不是最重要的,硬件兒夠用就行。

「做愛是一項技藝!」

對于莫老師的教誨,許博已經有了透徹的體會和足夠精深的建樹,跟一年前那個自以為是的憤青相比,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不僅莫黎給發了畢業證,就連春宵一度的歐陽潔都由衷的贊嘆他的強悍。

「嘿嘿,你們姐兒倆還真是無話不談呢!」許博被道破天機,不好意思起來,「可這個跟她開診所有什么關系?」

「性商,你聽說過嗎?」

「當然了,莫黎經常把這個詞掛在嘴上。」

許博自然比任何人都懂得,這個詞基本概括了莫老師教誨他的方方面面,能力和技巧的磨煉還在其次,重要的是觀念的轉變,品味的提升,還有潛力的挖掘魅力的煥發。

「那么,你覺得是輔助治療我這樣有……障礙的人有意義,還是把以前的你變成一個性商高的人有意義呢?」

程歸雁謹慎的措辭又把她的臉逼紅了,許博幾乎要懷疑她戴口罩的習慣是不是這樣養成的。

「對于我來說,當然是幫你更有意義,不過,說回來,我能幫上你的忙,還是多虧了莫黎。」許博一邊說,一邊思考著,漸漸懂了。

「所以……」

「所以……」沒等程歸雁說下去,門口的另一個聲音接下了話茬,「你既然是我最得意的學生,自然要義不容辭的給我打工咯!」

兩個人循聲望去,莫黎已經像只優雅的黑貓,踩著一根線走了進來。

依舊是明麗的短發,依舊是有恃無恐的緊身裝扮,只是這回戴著眼鏡。在那張妖孽級別的臉頰上,金屬框架閃爍的精細光亮奪人雙目,勾魂攝魄。

等莫黎隨意的仰在沙發里,許博才發現,門口的衣帽架上早已掛著一件夸張的斗篷,顯然,這位姑奶奶早來了,只是剛剛暫時離開而已。

「我?給你打工?」

剛剛才跟程歸雁挑明了底細,又被莫黎強調了一遍,許博在不尷不尬的氛圍中,腦子有點短路,借著重復機械的發問。

「怎么,請不動你許副總了?」

莫黎語帶諧謔,卻并不看他,反而瞟著程歸雁。

「哪兒啊,我就知道蓋樓,回頭再砸了你的招牌……」

「我說,他真的只知道蓋樓嗎?」這一問卻是沖著程歸雁發的。

許博一聽擔心起來,剛才幾句遮遮掩掩的對話已經讓她羞赧不堪了,這么直接的問話不是成心擠兌人么?

然而,等他把目光轉過去,正對上程歸雁毫不躲閃的雙眸。她不光沒再害羞,反而笑吟吟的望過來,口吐蓮花似的反駁:「你自個兒的學生,難道沒考核過么,怎么好意思問我?」

沃去!許博心里一聲驚呼,這程大夫果然不是善類,除了身體有那么一項隱患,簡直就是先天的狐妖,要按「性商」標準評分,恐怕未必輸給了莫黎。

這兩個神仙斗嘴,卻并不看著對方,全把目光集中在許博臉上,看得他像坐上了火爐。

「那個什么……我嗯……懂了,懂了!」說著面向莫黎,「你是……讓我跟你的客戶談……談戀愛?」還沒說完,已經感覺到旁邊刀鋒一樣的目光襲來。

「你以為她是開鴨子店啊?」程歸雁從來沒這么刻薄過。

「你以為每個客戶都長得跟這位程天仙似的?」莫黎還沒說完已經被程歸雁按住笑翻在沙發里。

許博發覺在這二位面前,自己又退化成小學生了,端起水杯壓了壓精,躲在旁邊看妖精打架。

笑鬧一通之后,莫老師還是要一本正經的授業解惑滴。

首先要糾正的,就是某些人的齷齪聯想。像程歸雁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少數,拿許博做藥引子其實跟突發奇想差不多,沒想到效果這么明顯。

莫黎開的畢竟是心理診所,而不是醫院,主要還是要做心理咨詢。

在如今的中國,「性」這件事仍然是遮遮掩掩的,甚至是受到普遍壓抑的。國外的夫妻遇到問題可以結伴尋求醫生的幫助,而在中國,如此坦誠的溝通并達成共識卻是最難做到的事。

所以,作為伴侶中的一方,在向外尋求幫助的時候,來自一位高「性商」異性的建議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許博打量著莫黎的金絲眼鏡,首先想到的就是歐陽潔。

她的特殊癖好或許算不上什么心理疾病,但夫妻之間的交流通道顯然是閉塞的。

如果陳志南能擔任起「主人」的角色,歐陽潔也不至于冒險在外面玩兒那些主仆游戲。雖然,這聽上去很刺激。

「可是,」許博溜了旁邊的程歸雁一眼,「我哪懂什么心理咨詢啊,跟陌生人聊這個……」

「所以,你還得進修啊,許助理。不過不用急,等咱們把手頭的案子結了再說。」說著,莫黎也看向面對著病床的婀娜側影。

看這情況,莫黎一直在斟酌中的進一步治療計劃也要延后了,許博由衷的希望秦老爺子能交好運,化險為夷。

正在沉默中,門口傳來腳步聲,可依推門進來了,后面跟著的岳寒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不難看出兩個人進門前聊得挺開心。

祁婧不止一次的炫耀過怎么利用隨緣戒從中穿針引線,努力成全這對金童玉女。看眼前的光景,許太太快要大功告成了。許博不得不佩服老婆的細心和眼光。

「哎呀,莫黎姐,你怎么來啦?」

可依第一眼就發現了沙發上的莫黎,小燕子似的飛了過去,只在半路上抽空跟婧姐夫打了個招呼。

許博看著她親昵的拉起莫黎的手,像狗熊見了蜜糖一樣,有些驚訝,搞不懂她們兩個什么時候混得這么熟稔了。按祁婧的情報,兩人應該只是神交才對啊!

這時,岳寒在旁邊坐了下來,叫了聲「許哥」。

許博斜著眼睛瞟他,本想調侃兩句,打量著陰盛陽衰的局面,改了口:「小子,混得不錯,晉升護花使者了?」

岳寒溫和一笑,剛想說什么,忽然眼睛盯著前方,「可依!可依!」

許博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病床上的老者居然睜著眼睛,兩顆大眼珠子不停的轉動,似乎在分辨著這是什么地方。

「爸!爸爸!」可依一下撲到床前,捉住了秦教授的手,呼喚中已經現出哭音,「你醒了爸!你可嚇死我了……」

一群人都圍攏過來,只見老人竟伸手摘下氧氣面罩,瞅了瞅雙頰掛淚的女兒,硬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的笑容,「就你嗓門兒大,把老子吵醒了。」

可依紅著眼圈兒破涕為笑,還不忘頂嘴:「原來你這兩天都是裝睡啊!」

秦教授神思猶弱,中氣卻還充足,從容的放棄跟女兒斗嘴,目光轉向了程歸雁:「雁子,那個手術……」

「放心吧老秦,羅翰替你做完了,手術很成功。」

感念老人這份醫者仁心的同時,發現程歸雁的眼睛也紅了。不過,聽他們夫妻間的稱謂對答,即便透著關心,也似保持著某種距離。如果不是知道內情,許博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注意到。

很快,岳寒領著幾個醫生進來了,屋子里一下擠滿了人。既然病人醒了,迎來了治療的希望,許博也不便再打擾,跟老人剪短的打了個招呼,便告辭出來。

剛進走廊,電話就響了,是二東打來的,說哥幾個好久沒聚聚了,想找個地方整點兒。

許博想到大春也正在郁悶之中,聚聚也好,就說老地方見。

剛給祁婧打完電話報備,手機還沒放下便聞到一縷暗香,扭頭發現莫黎已經站在了身旁,奶子堪堪抵住了自己胳膊。

「有好酒么?我也沾沾光。」

許博被她貼得那么近,覺得半邊肩膀都軟了,再次沮喪的發現,在這個女人面前,永遠沒有拒絕的能力,更別說拿主意了。之前信誓旦旦那份劃清界限的心,瞬間變得虛無縹緲。

「北京特產,二得(dei)子,喝的慣嗎?」

莫黎眼睛一瞇,轉到許博面前,「少廢話,當我是假洋鬼子,誰不是北京胡同里長大的?走著!」

走就走,又不是立馬上床。許博吐了口氣,領著莫黎下樓,直奔停車場。路上想起剛剛的疑問,「你跟可依什么時候這么親密了?」

「可依?叫得可夠親熱的!」莫黎美眸一瞥,不見喜怒:「我姐們兒的閨女,跟當姨媽的親熱不正常么?」

雖是諧謔的語氣,可許博并未從中聽出多少玩笑的意味,反而捕捉到一絲淡淡的散漫怠惰。這在平素明媚自信的莫黎身上是看不到的。

許博心中畫了個問號,訕訕一笑,也沒追問,繼續開車。

所謂老地方,在新街口附近的一個胡同里,居民樓改的小店。

店不起眼,這兒的醬肘子和春餅是出了名的地道,慕名找來的食客絡繹不絕。大多都是外帶,因為地方不大,只能擺下四張桌子。

許博幾個人是這里的常客,所以,老板給特意留了地方。

莫黎的悍馬開不進來,只能停在街上。兩人拐彎抹角的進了屋,發現大春二東已經到了,二東身邊還陪著個大眼睛妹子。

還沒落座,許博就明白這小子今天怎么想起來要聚聚了。

按說二東老爸做著規模不小的建材生意,這小子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卻在兄弟幾個當中一直保持單身。不是找不到,而是總是好景不長,稀里糊涂的就玩兒分手。

沒有女朋友本來沒什么,總遭到哥幾個奚落就難受了。今天這意思,估計是要用事實說話了。

「誒呦莫黎姐也來了,可真給面兒!」二東一邊讓座一邊扯著大嗓門兒招呼,「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于曉晴,我老婆……」

還沒說完,肩膀上「砰」的挨了一拳,「誰是你老婆!」

「呃,是是是……」二東差點兒沒吐血,「那個認識一下,我未婚妻,警察,朝陽分局的。」

話沒說完,許博已經喊上了:「呦呵,這就未婚妻了,訂婚酒我們都沒喝呢,你小子挖地道過來的?」

二東「嘻嘻」一笑,「我這不是怕謊報軍情又讓哥兒幾個空歡喜一場嘛,得弄瓷實了才敢跟組織匯報哈!」說著,給于曉晴介紹,「這是許哥,從中學起就是我老大,這是莫黎姐!」

于曉晴長了一雙靈動而充滿朝氣的大眼睛,除了鼻子異常英挺,其他地方都小巧秀氣,透著小姑娘模樣,可身高卻不低,微微靠著二東,兩人肩膀不相上下。

這姑娘顯然感覺剛才的「粗魯」舉動有些冒失,不好意思的頸側的黑長直撩到耳后,笑著打招呼,「許哥好,嫂子好!」

「哎哎!不對,不對!」沒等許博糾正,二東已經叫起來,「這位可不是嫂子,那是咱大哥的女人!」

于曉晴瞪著大眼睛不解:「你不說中學就是你老大么?」

「不是……」二東敲著腦門兒,「他是我大哥,她是我大哥的大哥的女人,叫嫂子也沒錯,不過別稀里糊涂搞錯了關系。」

許博扶著腦門子偷看莫黎,見她挺胸拔背,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對活寶,忍俊不禁。

「那……大哥的嫂子好!」于曉晴熱情的伸過手來,嗓門兒不大卻顯得格外爽快。

莫黎被逗得哈哈大笑,手跟于曉晴握在一起,卻抽冷子白了許博一眼。那目光像三伏天的冰溜子,又像深海中的火山,把許助理瞟了一溜跟頭。

沒一會兒,兩盤汁水淋漓的大肘子晃晃悠悠的上來了,跟著擺上桌的還有蛋炒合菜,醬油土豆絲和一大盤薄得透亮的春餅。

許博拿起筷子,輕松的插入面前的肘子里,扭頭對莫黎說:「他們家的肘子是脫骨的,你看。」說著,已經把整個的肘子剝開。

只見外皮勁道,肥瘦分層,顫巍巍的酥軟彈滑,卻未失原形,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莫黎由著他獻殷勤,卻似不為所動,掃了一眼桌面問:「這可都是管飽的,說好的酒呢?」

許博一聽話音兒,加深了剛剛的疑慮。雖然面兒上看不出什么,卻老惦記著喝酒,是何道理?

「別著急啊,馬上就來!」邊說邊給莫黎夾了塊彈性十足的肘子皮兒。

這時,老板娘給每個人上了一大盤醬骨頭,順便擺了十幾瓶二兩裝的紅星二鍋頭。

莫黎接過許博遞過來的小瓶子,撇著嘴掂了掂分量,「你們幾個爺們兒就整天喝這個?」說著,往旁邊的于曉晴面前一遞,「妹妹也來一個?」

二東慌忙接過,「姐,她不能喝酒。」

「呦呵,改暖男模式了,沒看出來啊二東!」莫黎裝作拉臉嗔怪。

二東笑得美滋滋的煩人,「姐你不知道,嘿嘿!」胳膊搭上于曉晴的肩膀,一抬下巴,「懷孕了,不能喝酒。」

于曉晴的腦袋都快鉆到二東咯吱窩里去了,胳膊肘猛懟未婚夫的肋骨。

「沃去,二東哥,大招沒你這么放的吧,也得讓我們喘口氣兒啊!」沉默半晌的大春終于插話了,「沒說的,這酒你得替嫂子喝!」

「美的他!」莫黎一把把酒瓶奪了回來,擰開了瓶蓋兒,「嬌妻抱著,兒子懷著,還想喝酒?妹妹,今兒咱們初次見面,姐替你喝!」說完,一仰脖兒,掫了一大口。

這第一口酒就下去小半瓶兒,許博心里越發犯了嘀咕。

只見莫黎一抿紅唇,神態自若,抄起筷子,把肘子吃了,又拿起餐巾紙擦著唇邊的油脂,才瞥了一眼許博,似乎在回應他關切的目光。

許博連忙舉起手里的酒瓶,「既然好事兒都讓二東攤上了,咱們必須得祝賀,大春跟上,你可落后了啊!」

哥仨剛放下酒瓶,莫黎說話了,「大春,海棠怎么沒跟你一塊兒來啊?」

許博心說,哪壺不開你提哪壺。一想大春是東北漢子好面兒,海棠的事除了自己和祁婧怕是還沒有別人知道。也不好替他打掩護,只能坐一邊兒看著。

不想大春笑著望過來,「你問許哥,被她老婆拐跑了,說是遇到個賊牛逼的健身教練。」

「沒數了吧,大春!你不是號稱健身達人嗎,還用去外邊找教練?」二東大呼小叫的挑毛病。

大春笑著去夾菜,還沒說話,于曉晴搭茬了:「怎么就不能找教練了,楊過從小守著兩個武林高手還不是拜小龍女為師了,非得圍著你們爺們兒轉呀?女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懂不懂?」

「哪跟哪兒啊,你這……」二東剛想反駁,就被一個眼神兒給堵了回去。

「就拿你釣魚來說吧,我都不嫌悶了,你都不肯帶我,還不是想要有自個兒的空間嗎?我練跆拳道也不想讓你這個弱雞當陪練不是?」

于曉晴小嘴兒巴巴的,把幾個人都說愣了。莫黎又掫了一口酒,笑得煙波蕩漾,斜眼掃過許博的臉,見他只用夸張的口形說:「跆拳道,我肏!」

為了表示贊同,莫黎把酒瓶伸過去,碰了一下,又是一口,扭頭就問:「二東,你動作這么利落,肯定沒少當陪練吧?」

「姐,你是沒看著啊!」二東的表情仿佛時光倒流,「用東北話說,那老TM掉鏈子了,我就想上去要個微信,手剛搭她肩膀上,一個過肩摔就把我拍馬路牙子上了。」

「沃去——」許博莫黎大春異口同聲。

「三天啊!」二東舉著仨手指頭,「三天我尾巴尖兒還疼得下不來床呢!」

于曉晴一改豪放,忸怩的撞了二東肩膀一下,「誰讓你從我背后上來的,位置還給得那么好!不摔都覺得有點兒對不起你!」

「還是曉晴這規矩立的扎實,你覺得呢大春?」許博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故意拉他助攻。發現他的酒下得比莫黎還兇,這還沒怎么動筷子呢,已經兩瓶見底了。

大春熱酒下肚,有些上臉,剛想幫腔,于曉晴又說話了:「嗨,立啥規矩啊?別看我還沒結婚,夫妻之間那點兒事兒早想明白了。兩個人搭伙過日子,那老爺們兒就不能天天盯得跟取保候審似的。他心里有家,有你,有孩子,就算是抱著別的女人,心里也會惦記家里的窗戶關沒關,孩子下月奶粉夠不夠。要是他心里沒有,哼!誰也不是離開誰就活不下去不是?」

我滴媽!不管是吃驚還是贊許,許博都已經對于曉晴這個沒過門兒的小少婦刮目相看了。

如果不是擔著幾分替老公找補面子的嫌疑,一定給她敬個禮。問世間能有幾個女子有如此世事洞明的強大神經,光明磊落的寬廣胸懷。

莫黎完美的脖頸再次仰起,第二瓶酒也干了。許博一邊為于曉晴叫好,一邊給莫黎夾菜。

試問這些粗中有細的道理,莫黎不用任何人演講。從WM湖畔識得她開始,許博就知道,這絕對是個卓爾不群,超脫了俗世紛繁的女子。

可是,今天她究竟是怎么了?許博猜不透。

或許,在跟她相處的每一天里,他就從來沒猜透過,明朗過,懂得過。

實惠的家常吃食不僅可以果腹,更能佐酒。除了悶悶的大春,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把肉菜全都卷進了談資里,把一晚上的暢快或者心事就著二鍋頭喝下了肚。

將近十點,大春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莫黎仍坐得筆直,笑吟吟的數著面前的酒瓶,卻美目迷離,怎么也對不上焦。

許博跟二東對了下眼神兒,于曉晴看了看兩個人,笑著不說話。

于曉晴要開自己的車,其他人都喝了酒。許博拿起手機叫了兩個代駕。

大春這情況,全交給代駕也不放心,由二東夫婦負責送到家,而自己則責無旁貸的擔任護花使者。

莫黎優雅的穿起貂絨斗篷,不肯讓人攙扶。許博跟在后面,頭一次發現貓步也未必一定要走成直線。

代駕小哥歡呼著啟動了悍馬,畢竟北京豪車無數,這家伙還是不太多見。

莫黎的身子已經軟得像一塊酥酪,香噴噴的滾進許博懷里。

為了避免顛簸,許博用胳膊護住莫黎的頭頸,默默的擁著她,想起了那個美國小鎮上無名湖邊的秋夜。

那是兩個人相識的十幾年間少有的片刻交集,沒有慰問,也沒有傾訴,只是并肩閑話,輕松的聊天,直到月上梢頭,嬋影凌波,相擁著安然睡去。

這些年,許博漸漸明白,兩人之間,有些話怕是一輩子也說不出口,有些事,永遠都只能靠猜。

但是,他一點兒也不焦慮,不迷惑。不說就不說吧,不說也未必就不懂,即便不懂,也沒什么,這樣抱著就好。

莫黎要回的是那間豪華公寓。

許博幾乎是抱著她上的樓,又像伺候女王一樣服侍她卸了妝,漱了口,半摟著柔軟的肉體,親手將衣物一件件剝離,安放進柔軟的大床。

莫黎的床用極為富麗的大紅錦緞鋪就。許博曾問她為什么喜歡這樣,得到的回答簡潔又直接——「吉利」。

蓋上大紅錦被,莫黎從臉蛋兒到胸口一片白里透紅。眼皮已經抬不起來了,也不知還留了幾分清醒。在微蹙的眉間,露出一絲罕有的女兒柔弱,美得讓人心顫。

許博倒了半杯水放在床頭,伸手替她理了理額發,就著二鍋頭味兒的香唇輕輕一吻,便起身離開了。

出租車上,望著窗外拉著霓光的鋼鐵洪流,許博應景一般想起于曉晴的高論,「……他心里有家,有你,有孩子,就算抱著別的女人……」

那一刻,歸心似箭的感覺充滿了許博的胸膛,恨不得催促司機開快一點兒。

祁婧已經早回來了,正歪在床上打電話,聽見開門聲,坦胸露乳的舉著手機迎出來,被許博一把抱住。

溫溫軟軟的身子透著乳香,發出一聲輕輕的尖叫,一下子就把許博的火勾了起來,抱起嬌妻兩步進屋,撲倒在床上。

「老公……老公,我打電話呢!」祁婧捂著聽筒,被床墊彈起,緊接著胸乳被捉,乳珠被野狼卷進嘴里,仍盡量維持著正常發音。

許博根本不理,摧枯拉朽般解除了身上的束縛,一把把祁婧的手機奪下,扔到了床尾,對著還在不停「老公老公」的乖嘴巴吻了下去。

半裸的美人被這一吻徹底征服了,雙臂摟住了男人的脖子,兩條夸張的長腿一勾一挑,已經把退了一半的西褲蹬到了床下。

所有的預備動作都在這一吻中完成,許大將軍只在花瓣間打了兩個滾,已經裹了一身的淫汁浪水。

祁婧的雙唇一得自由就喘著氣慌慌的求告:「等等,等一下老公,電話還沒掛呢,是……啊——」

許大將軍實在是等不及了,沒得到命令就沖了出去。

「是誰啊?我管他是誰呢!我肏我老婆,誰也攔不住!」許博只覺得身體里盤著一條噴火巨龍,上來就大開大合,從來沒有的勇猛。

「噢——我肏你大爺許博,嗯嗯……是羅薇啊你個愣貨!哦!哦!頂死我了你!嗚……」祁婧壓著嗓子邊罵邊錘許博的后背,卻還是忍不住漏出酸爽的歡叫。

許博一聽是羅薇,心里打了個突,可許大將軍根本停不下來,反而還硬了幾分,下下到底。

「羅薇怎么了,她是護士,什么沒見過?」

「啊!好深……你發酒瘋啊?護士……護士也不是……學做愛的呀!嗯——人家還是……嗯嗯——你今天怎么這么……嗚嗚——老公——」

許博的驟然加速讓祁婧再也說不下去,房間里只聽見「啪啪啪」的急速肉響和極力壓抑的激爽呻吟。

「放心吧,那丫頭多機靈,早掛電話了……」許博趴在祁婧耳邊誘惑她放開聲線。

祁婧抵御著炮火連天的快美,咬著嘴唇搖頭,身子繃得越來越緊,還是從牙齒縫里迸出幾個字:「你TM直播上癮了吧?壞蛋!」

祁婧顯然指的是早上被李姐聽到的胡言亂語。許博本來沒想到這一層,扭頭看了眼手機。屏幕還亮著,一紅一綠連個按鈕像是兩只大眼睛望過來。

羅薇那乖巧的小模樣一下閃現,許博邪火竄升,酒勁上來了,成心要把老婆的招牌式叫床逼出來,一鼓作氣,毫無保留的開足了馬力。

「嗚嗚嗚……」

祁婧雙手在許博背后,一時捂不到嘴,情急之下,一口咬在許博的肩膀上,雖沒使勁,兩排貝齒已經讓許博感覺到了野性的魅惑,激情更加迸發。

咕嚕嚕冒出來的浪水還沒來得及往下流,就被拍在花唇上,草叢里,屁股上。那里仿佛成了全世界的娛樂中心,正超負荷的制造著最原始的快樂。

許博相信沒誰比自己更熟悉這具美麗的肉體,可是,她實在太美了,也太神秘了,就連自己也還在不斷開拓,不斷發現,不斷驚嘆中過日子。

沒過多久,祁婧已經不再甘心被動挨打,大屁股就著勾緊的雙腿開始向上迎湊,騷屄里也慢慢收緊。

或許這騷貨眼看抵抗無望,為了避免出丑,只剩盡快誘惑老公射精一途,便把凱格爾運動的鍛煉法門活學活用起來。

可惜許大將軍并不好欺負,隨著花谷變窄增強的刺激立時反噬,逼得祁婧嗓子眼兒里溢出哀哀低鳴。

耳畔呼嘯的鼻息,手中脹滿的乳房,背上不停拍打的手臂,腰間不住顫抖的雙腿都在提醒許博,祁婧的小動作是以急速堆積的快感為代價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浪,多敏感。

很快,低鳴逐漸變成了越來越急迫的壓抑吟唱,伴隨著一聲擰斷脖子的嗚咽,祁婧在連續的沖擊下身子一僵,死死的盤住男人,被推上了高潮。

可能是時間太短,這次騷屄里并沒有噴水,只是急速的收縮著。

許博被她箍住了腰,活動空間受限,可并未停下,頂在最深處繼續快速抽動。

祁婧終于被頂得松開了嘴巴,仍咬緊牙關,抻直了脖子發出一連串的顫音。估計這下羅薇肯定聽得真真兒的。

「老婆,你越來越騷了,我還沒使勁兒你就來了?」許博親吻著祁婧的臉頰,故意不讓她扭頭去看手機,那兩只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睜著。

祁婧在高潮的余波中大口喘氣,摟著許博的背,用幾不可聞的氣聲哀求:「好老公,求你別鬧了,先把電話掛了再來昂!你這是喝了多少啊,這么大勁頭兒?」

嬌妻的溫存與贊美,體貼跟央求,讓腦子持續發熱的許博聽了身心舒爽,不過,也早看透了她的小伎倆。

果然,剛一欠身,祁婧就泥鰍一樣從咯吱窩底下鉆了出去,爬到床尾去找手機。

可是,哪里還有手機的影子?

正想往床縫里摸,柳腰就被一把掌握了,撅臀開腿的姿勢擺得不要太到位哦!

一塊還發著熱的長方形物體穩穩當當的擱在兩個腰窩之間,祁婧剛想明白那是什么,許大將軍已經帶著隊伍開進了水草豐美的谷地。

「嗯——」

祁婧用盡全身的力氣咬住沖到嘴邊兒的叫喚,伸手就去夠手機,卻正好被許博抓個正著。

上身微仰,挺胸塌腰的姿勢光想想都會引出滿腦子的淫蕩。祁婧感覺自己如此羞恥的姿勢仿佛被羅薇那丫頭親眼目睹一樣,又羞又急,卻被擺布得無可奈何。

「別……老公……求求你老公……別鬧……嗯嗯嗯——壞蛋啊……」

看也看不見,夠又夠不到,還不敢大聲說話,是求是罵,許太太已經無所適從。

許博的連珠炮剛一到位就停不下來了。這個姿勢不光省力,最重要的是視覺上的刺激。祁婧圓滿得毫無瑕疵的屁股接著驟然收窄的腰身,太監看了也得陽根再生!

況且,這回還加了一個特別的亮點。手機屏幕上羅薇兩個字隨著屁股上的肉浪顛簸起伏,那「啪啪」的肉響,「咕嘰咕嘰」的水聲,一定震蕩著小丫頭的單薄神經,心慌得不要不要的吧?

羅薇的單純,許博比祁婧了解得更深,以往,總覺得這個小妹妹眼睛里干干凈凈的可愛模樣應該受到最有力的保護,今天不知怎么,借著酒勁兒,腦子里只愿意想象她驚慌失措,好奇與羞惱混雜糾結的目光。

小姑娘總要長大的,而且,長大了,也很有趣兒不是嗎?

想到這些,許博更加運棒如飛,左手拉著祁婧的胳膊,右手去撈她的奶子,「老婆,爽不爽?」

祁婧為了不叫出來,只有仰著脖子,借大口喘氣來抒發快美,根本沒精神回答這種無聊的傻問題,唯一的回應就是不停搖頭。

可是,搖頭是沒有聲音的——羅薇根本聽不到!

正好,右手指尖兒堪堪夠到一顆勃挺的小蓓蕾,兩根指頭用力一夾……

「啊——」

冷不防要害受到劇烈刺激,祁婧終于叫了出來。許博乘勝追擊,大開大合的一陣猛沖,許太太的個人演唱會正式開場!而且開聲就是高亢婉轉的詠嘆調。

「爽不爽?」許博肏得又深又狠。

「爽——你個王八蛋,好爽……爽死了行了吧?你個瘋子,啊啊啊——」

「是真爽還是假爽?那里爽?怎么爽的?嗯?」許博刨根問底的猛插。

「啊啊啊老公——是真的爽啊……小妹妹爽,小妹妹被你肏得爽嗚嗚……變態老公——渾身都爽啊啊啊……」

一旦放開身心的許太太就是這么浪這么可愛,一邊說一邊往后撅著屁股,連手機掉在床上也不去理會了。

許博被她叫得心花怒放,脊梁骨發麻,眼看精關即將失守,奮起余勇拉起祁婧的身子,把兩個大奶子都捧在手里,插得更深,捅得更透。

「我愛你老婆,你是世界上最騷的老婆,我要射給你老婆!」床上的手機還亮著。

「啊啊啊……老公……你真棒老公,啊啊啊——我是你的騷老婆,啊啊不行了……又被你肏來了老公——嗷——吼吼吼……好燙……嗚嗚嗚……」

滾燙的精液讓祁婧的高潮明顯沖上了另一重天,被重重的壓在了床上,仍然抑制不住渾身的痙攣。

最后一刻被男人緊緊抱在懷里干,讓她的火氣去了大半,喘著粗氣扭頭去就許博的嘴巴,無比暢快的跟瘋老公吻在了一起。

當她眩暈的視線重新清晰,眼前出現了一方手機屏幕,許博舉著手機舔祁婧的耳朵,「你看,你妹妹等著跟你說晚安呢……」

話音未落,「滴」的一聲,電話被掛斷,屏幕終于熄滅了。

祁婧一口咬在許博胳膊上,這回一點兒沒客氣。許博叫喚得差點兒重新勃起。

「你TM就是想讓我把臉都丟光是吧?」

許博摸著通紅的牙印兒,咧嘴一笑:「老婆你真是狠人,咬得跟絕地武士的徽標似的,你看!」

「沒個正經的……不要臉!」祁婧扭頭生氣。

許博下巴墊在老婆肩膀上,干笑兩聲,「我要是沒猜錯,你是在做那丫頭的生理輔導吧?」

「什么生理輔導,明明是感情問題好不?」

「要不要跟男朋友做愛也是感情問題啊?搞那么復雜小姑娘更得懵逼咯!」

之前祁婧跟許博提起羅薇的困惑時,許博只是滿不在乎的笑笑,此刻倒是想表明一下立場。

「你懂個蛋蛋!不跟你說了,別壓著我,我去洗洗!」說著抬了抬肩膀,剛犯了瘋病的老公顯然沒有任何可信度。

許博連忙起身,「正好我也要洗,不如一起啊!」不由分說已經給噘嘴的嬌妻來了個公主抱,嘴巴卻不停:「言傳不如身教,她一天不知道做愛有多爽,就一天走不出魔障。做愛嘛,多簡單的事兒,多開心的事兒,老婆你還不清楚么?」

祁婧摟著老公脖子,氣得又一拳擂在他胸口,「你TM身教了,老婆的臉也丟光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許博把祁婧放落,先試了試水溫,笑嘻嘻的把她拉近了浴室,一邊撫摸著豐乳肥臀一邊說:「放心吧老婆,別人也就算了,許太太你的事跡,羅薇見過的可比今天聽到的多多了,要笑話還等現在?我保管明兒個見了面,你們姐們兒的關系更上一層樓。」

一句話把祁婧說得張了半天嘴,一個字也沒對上來。

羅薇是個心地純良的姑娘,目睹了自己的不堪一幕,最初也是不信的。后來還好心的提醒許博來著。

雖然知道了那些事,羅薇卻跟那個武梅不同,對自己并沒有過深的成見,痛痛快快的接受了自己表達的誠意。如今有了困惑,還把自己當貼心人一樣請教。

這樣的女孩兒面前,擔心顏面掃地這種事的確顯得矯情,雖然剛剛許博也確實有點瘋得過頭。

「就你歪理多!再怎么說也沒讓自個兒妹妹聽床的吧?誒呀,別摸個沒夠啦……轉過去,我給你搓搓!」

「摸摸怎么了,長了不就是給人摸的?」

「小時候沒摸夠吧?乖——」

沐浴完畢回到床上,夫妻倆又沒羞沒臊的摟在一起。

「唉,也不知道小毛這小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么多女人圍著他轉!」許博一邊看著祁婧數他的乳頭,一邊假裝感慨。

祁婧沉默一會兒,并沒說出你是不是很羨慕這樣的話來,而是淡淡的嘆氣:「你妹妹要傷心咯……小毛已經決定跟徐薇朵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許博也沉默了,不管徐薇朵那邊什么情況,小毛選擇對孩子負責也算理智的決定。

「對了,你這兩天跟徐薇朵混得挺熟啊,聽說都拜師了?」許博轉移了話題。

「咦?我還沒來得及匯報呢,你怎么都知道了?」

「大春唄,說你們找了個賊牛逼的教練,我一猜就是她。」

「嗯,不錯,這大春注意力還挺在線呢,什么都知道。」說完,祁婧眼珠轉了轉,想到跟海棠密謀的監視計劃,始終糾結要不要告訴許博,便不想討論這兩口子的事兒了。

「對了,今天喝酒的都誰呀?」

「哦,除了大春,還有二東和他未婚妻,還……」

「啥?」許博還沒來得及說莫黎的名字,祁婧就叫上了,「二東不是沒女朋友嗎,怎么這就未婚妻啦?」

「不要說未婚妻啦,兒子都懷上了,今天就想顯擺顯擺……」

「那他未婚妻長得漂不漂亮?」

「還……還行吧,眼睛挺大的,是個警察……欸,為什么先問漂不漂亮?」

「當然了,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漂不漂亮啊!你看上我難道是因為我做飯特難吃么?」

許博被逗樂了,「說不定他們是奉子成婚,二東盼著人家生兒子呢!」說著話,心中忽然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卻無法確定。

祁婧的頭在男人頸窩里輕輕的蹭著。意識到她的不作聲,許博立馬拉回了思緒,伸手摸摸嬌妻的臉頰。

「老公,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生個兒子的,我保證……」

「傻瓜,我有兒子啊!你看淘淘,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胖嘟嘟,多可愛啊,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喊爸爸了!比二東那小子早一年!以后,不許你再這樣胡思亂想的,知道么?」

許博見祁婧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知道她心里那道坎兒不可能輕易過去,趕緊說:「今天的喜事還不止這些呢,秦老爺子醒了!」

「哦,那太好了,可依告訴你的?」

「不是,我下午去看秦教授了,咱畢竟是可依的姐夫嘛。別說,那老頭真挺精神的,還說可依把他吵醒了。當時我們正好都在,程主任,岳寒,還有莫黎,全被老爺子逗樂了。老爺子是真敬業,醒來第二句話就是問手術做沒做好。」

祁婧聽著笑出聲來,手指頭在許博胸口畫著圈圈,眼睛卻斜斜的瞟他。

「晚上喝酒,莫黎姐姐是不是也去了呀?」許太太故意發著嗲,一條腿已經騎到許博的腿上。

「哦……去了……二東打電話……她聽見了……」

「你還送她回家了吧?」許太太秀著關切,和藹可親。

「她……喝多了嘛!老婆,我……」

「就沒干點兒別的?」許太太循循善誘。

「老婆我發誓,什么都沒干,我發誓!」

「哼,發誓有毛用……你心里要是沒鬼,剛才我問喝酒的都有誰你為什么不說?」許太太記憶力格外的好,小臉刷的一撂,誰也甭想糊弄她。

「不是……婧婧……真沒有。再說,我也沒不說啊,是你沒等我說完就問人家漂不漂亮,我沒機會說啊!」好在許先生記性也不錯,求生能力加持。

「沒機會不會找機會啊,我要是不問你就不說了是吧?」完了,許太太開始不講理了,為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一翻身騎在了許先生身上。

「沃去,我要是不想說你是怎么知道她在的?」許先生邏輯縝密,不愧為理工男。

「那……那是你得意忘形,說禿嚕了,被我逮著了!」

「禿嚕?」許博呼的坐起,指著肚皮,「嘴能禿嚕,那它能禿嚕嗎?剛才是誰被干得來了兩次高潮?」

「哦——怪不得一到家就跟點著了似的,你敢再來一次嗎?再來一次我就信你!」

「小樣兒!你敢把它舔硬了嗎?」

「……」

呃……半個小時過去了。

「嗯——哼哼……你……你丫就TM是個大牲口……」

「這回你信了?」

「更不信了……你就是……就是先把她擺平了也……照樣能弄死我……」

「……」

「老公……」

「嗯?」

「我真的……真的好幸福……」

「……這是肏爽了,傻瓜?」

「老公……」

「嗯?」

「你給我記著……怎么都行,就是不能讓她們給你生兒子……」

「……你是不是真傻?」

「老公……」

「嗯?」

「我今天夢見羅翰了……」

「哦……」

「我這兩天一去愛都就……就老想起他。」

「他不是面壁呢嗎?」

「你說,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說反了吧?」

「老公……」

「嗯?」

「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他……」

【第五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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